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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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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统一枪刺死启狼密林,伏身抽刀腰刀便要割了他的人头,后面几个蛮军抡刀挥斧拼命一拥而上,赵统被逼得边边后退,另外有人便抢了启狼密林的尸身向后走。赵统一见自己的功劳要逃走,不由大怒,抬手丢出腰刀,将离他最近的一个蛮兵穿透。得了这个空儿,他已将长枪重新舞动起来,有似雪舞梨花一般,一枪便刺死一个蛮军。眨眼之间,围攻他的六个蛮军全部被他杀死。此时他身边风字曲的兄弟们也冲了上去,护在他的身边。赵统一鼓作气,将启狼密林的尸身重又抢回,一刀斩下人头,悬在腰间,又向前冲。蛮军被他杀怕了,登时乱成一团。

  在山坡上看着如猛虎下山般的赵统,王濬在山头上想道:“赵将军好偏心,原来在荆州时,我与陛下、诸葛乔、姜维四人一起学艺,他只打我们三个,不打陛下也就算了,他说得有道理,陛下执掌天下,可以不用武功。可是现在,明显他教自己儿子的时候,教得比我们精心,不然何以这个赵统比我小,可是武功竟似不弱于我了。还是水镜先生和诸葛先生好,教我们四个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学不会一样打手板,陛下那个小手肿得总象是馒头一样。”想着陛下小时那胖胖的小手,王濬不由得面现微笑。

  旁边亲兵看着自己的校尉,不由万分佩服,大战当前,他从容自若,而且还笑了,这才是大将风度啊。

  王濬看下面情况差不多了,在高坡上挥动了令旗。

  敌军后路上,林字曲冲了下去,他们冲到三岔口时,敌人的后队正好通过,所有蛮军全部被包围起来。林字曲除留一个百人队控制三岔口断敌后路,阻敌增援外,其余主力则尾随敌人向南压缩,追着蛮军的尾巴猛冲猛打。

  当敌军先头部队进入鹰宿崖中心地带的时候,火字曲从正面进攻了。《孙子兵法》有云“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王濬喜欢这四句,带新兵时,便用这四字个做了四个曲的代称,不过虽然风林火山四曲各有所长,但他对他们的要求却是每一曲都要实现这十六个字,每个曲都要做到行动飘忽,能攻善守,服从命令,敢于牺牲。所以今天虽然是第一战,很多士兵在此之前从没见过血,却依然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而火字曲是四曲中肉搏能力最强的,他们的正面冲锋,丝毫不象没经过血的新兵。事实上,在江州时,为了训练他们的肉搏能力,王濬曾向陈到将军借他的亲兵来与他们交战。陈到将军的亲兵都来自白耳精兵,那是天底下最强大的步兵之人,没有什么人可以抵挡的。这样的对练,使王濬的新兵远远不同于一般人想象的那种散漫的新兵,正如王濬也绝不是一般人看到的那个散漫不羁的少年。

  当王濬看到火字曲如同一柄大锤,正面与蛮军相撞,并阻住了蛮军的进军之势的时候,他松了口气,这一仗胜了。火字曲是这个口袋的底,他们面对的压力是最大的,只要他们能挡住蛮军的正面进攻,那么蛮军就只有败亡一途。王濬看着那些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新兵,他们没被敌人吓倒,没被鲜血惊呆,他们经受住了考验,他们冲下山,冲向自己所说的军功和战利品,没有一点退缩。此战之后,他们将成长为真正的军人。

  随着火字营的正面阻击,山字营主力也沿着弯曲的河沟向河滩之敌冲击,弓弩开始发射,喊杀声响成一团,无助的惨叫声在山谷间回转激荡,震耳欲聋。

  蛮人突然遭到箭雨的打击,有的大叫着向前冲,有的转身向回逃。首领战死,失去了统一指挥,弊端立时显现出来。不过,这支蛮军毕竟是一支久经战阵的队伍,而作为一个部落,他们往往是兄弟兵、父子兵,亲情所系,族规所束,自然相互间配合要比一般军人密切些,他们很快清醒过来,迅速组织抵抗,先抢占了河滩附近的小高地作为立足点,收拢人马,然后向王濬的部队发起连续反扑,打算撕开一条口子冲出去,但是有赵统带领的人马,他们的打算根本不可能实现,于是他们后退集结,迅速占领了鹰宿崖西北的无名高地。

  埋伏在两侧山坡上的风字曲给蛮军的压力最大,他们的弓箭给敌军以极大的杀伤。蛮人结成阵向上冲击了几次,均被击退,只好退守。汉军四面八方围拢起来,他们以逸待劳又占了地势和人数的优势,虽然是新兵,却完全打疯了,每个人都象是不知道死一样冲向蛮军。在这种氛围里,初次见血使好多士兵不是恐怖而是疯狂。有的一刀砍下敌人的头接着还不停的劈砍他的身子,还要喘着粗气红着眼睛问身边的人:“我是不是一个出色的军人!”

  蛮军终于无法抵挡这支打疯了的部队,只用了一个时辰多一点,他们便被分割包围切成一块一块的,然后被被歼灭、被压缩。战场在缩小,零星的战斗越来越少。最后被压缩到小溪旁和鹰宿崖西北的小高地上。此时林字曲已控制了鹰宿崖北山阵地,很快又攻占敌军后军主营,配合风字曲进行围攻,小溪旁的高地地势不佳,风字曲爬上旁边的山崖,居高临下覆盖射击,蛮军死伤惨重,林字曲乘机冲上高地。至此,鹰宿崖外围之敌被基本肃清。

  但是鹰宿崖西北小高地上的敌人却还在疯狂的抵抗,显然他们想坚守到天黑,等待孟获前来驰援。这里地势显要,很难攻上去,而风字曲的弓箭也无法给他们太大的打击。

  王濬自然不肯给他们这个机会,下午太阳偏转时,王濬下令发起了总攻,各曲都有部队运到小高地下面,把敌人围得水泄不通。敌人不断的丢石头掷梭镖下来。却打不退汉军这些新兵们初次被点燃的战意。

  火字曲对这个高地实施主攻,军侯在最前沿指挥,鼓声一响,三个百人曲便冲了上去。敌人倾巢扑来,山上展开了白刃战。由于只有一面陡坡能够通向高地顶端,却被敌人全力封锁住了,后面部队冲不上去,已经攻上去的战士又因寡不敌众被压了下来。夕阳落到山后,山峦沟谷渐渐模糊起来。王濬决心已定,命令部队必须在今天解决战斗。一声令下,鼓声如雷,汉军将士拼了命一样,四面八方向上爬。陡坡处投入了大量的兵力。蛮军和汉军都拼了命,你砍倒了我,也我也再给你一枪。一个汉军将士被砍下了头,那蛮兵大刀还没来得及收回,已经被两杆枪刺透了前胸。一个汉军被斩断了手臂,他单手扑上去,抱着蛮人向山下滚,蛮人才将汉军推开,却发现自己已落入汉军军阵之中,才要重新将那断臂的汉军再拉入怀中,已经同时被几口刀劈中。更多的汉军发现了这个办法,他们狼一样扑入敌阵,拉出一人便向山下滚,蛮人的军阵越来截越薄。这时高地后面喊声四起,另一支部队终于从陡峭的坡后爬了上来,蛮军众寡相差太大,更是抵敌不住。围攻部队拼命冲上,将敌人全部消灭。

  这一场伏击战,王濬消灭蛮军千余人,俘获三百余人,战场上受伤的敌军有一百多人,而自己死伤不足四百人。

  “这一仗,打得真痛快。”赵统笑着前来复命。此时的赵统已杀成一个血人,他抬手把启狼密林的人头丢在地上,略带孩子气的向王濬眨眼睛。

  但他却发现,王濬脸上并没有开心的神色,他身边站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亲兵,正是傅佥派回送信的那个。他谈然道:“你是痛快了,可是我却痛快不了,傅佥已经陷入敌阵,他给我送信,说我要是个男人,有一点人性,就带兵前去助攻。”

  赵统脸上一阵黯然,却道:“那也是他不听校尉的命令,不知道军情真相,不听从校尉号令,自己逞什么强呢?”

  王濬却摇头:“是我设计逼他去的,他那样的血性汉子,自然不会置都督于不顾,所以我只略微表现出一点不犹豫,他就受不住了。事实上,听到向都督被困,我就想好了应对之法,但是我不能指挥全局,只好用点计策。于是我用激将法激李丰独自引军去且兰,以李丰的聪明,想必他现在已经明白我的用意了。但傅佥却还不明白,所以他去孟获那里拼命,所以孟获才会放心这边的情形,才有我们这场大捷。”

  年轻的赵统涨红了脸,望着同样的年轻的王濬,不可相信的瞪大一双漂亮的眼睛:“是校尉故意陷傅佥于险境的?您怎么能这样?他是功臣,他为得是都督,他九死一生前来报信,可是您把设计把他逼入敌营,您……”

  “不错,他是功臣,他九死一生前来报信,我的确有些对不起他。你送我一送吧。”

  “不送!”赵统气乎乎的道,却又反应过来,“校尉你去哪里?”

  “你这样褒贬我,我自然没有面子,要去救傅佥了。我去见孟获,跟他打个商量,让他放了都督和傅佥。”王濬口气淡淡的,似乎只是去邻居家串个门儿,借个斧头什么的那么简单。

  “全军启营么?”赵统兴奋起来。

  “不,我自己去。”

  “什么?”赵统大叫起来,“不可以!校尉,你才杀了孟获的千余人马,他会把你送进油锅的。你怎么能想象你才打痛了他们,就与他们和谈?”

  “正因为咱们打痛了他们,才可能与他们和谈。”王濬还在满不在乎的口气,口角挂着笑,“你知道,孟获现在最少有近两万人马,而我们不足七千,都督的四千用不上,咱们现在还剩二千五多人。这些人并不在孟获的眼里。但是现在不同了,后军被咱们消灭了,且兰也将要在咱们手中,都督的指令被咱们彻底执行,而且形势一片大好。眼下咱们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还可以逃往且兰。在乱石滩这个地方,孟获的确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但在整个益州这盘大棋上,却是咱们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表面上看孟获占了绝对的上风,可其实是一个双活之局。眼下与他和谈,才会有效果。我离开之后,赵统你代行校尉之职,严守大营,不得随意行动,三个时辰之后,若我不回来,你们便后退十里再扎营。”

  赵统上下打量着王濬,单腿着地拜了下去:“校尉,末将适才失礼,请校尉恕罪。末将愿代校尉前往蛮营,校尉留下来指挥才是。”

  王濬笑了:“你去,你知道去了该说什么?你知道怎样才能换回都督和傅佥的命?不知道吧。赵统,军中不是讲义气的地方,军中也不是逞英雄的所在,军中的一切,皆以保全实力和打击敌人为目标。毒蛇噬手,壮士断腕,为了胜利,有时必须要牺牲什么东西,或许是你自己,或许是你的战友,但是这种牺牲必须要有价值。所以,只有傅佥可以前去闯孟获的军营,稳住孟获,所以也只有我可以去与孟获谈判,和他讨价还价。而你的任务,是保全兵力,实在不成,便全军后退,前去且兰。现在我们后路的蛮军已被消灭,退路完全打开。你完全可以带领全军逃走。保住且兰,就等于算收复了牂舸郡,南中的局势就还在季汉掌握之中。逃不是懦弱,逃的意志有时比留守还要顽强。你什么时候想明白这一点,你就会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赵统点头:“属下明白了。”

  “很好。”王濬点点头,翻身上马,带着四个亲兵,扬长而去。

  赵统望着王濬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回过头来,片刻间,他似乎已成熟了一些。他抬头望望天,似乎感到了自己肩上的份量。

  他忽然扬声道:“全军迅速打扫战场,一个时辰之后清扫完毕,准备连夜出发。”

  孟获没有想到胜券在握的时候,事情会突然发生这样的转机。当启狼密林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暴怒的把那个信使一脚踢飞出帐外。

  想不到,他最看不起的一支部队,做出了让他最为难受的举动,启狼密林人虽然不算太多,但他们所处的位置相当重要,他们是包围圈外的一层保险,若汉军援军到来,由他们封上袋口,若汉军援军不肯前来,他们会进行阻挡,纠缠,使汉军无法迈开大步,而他就可以带人冲上去进行击溃他们。现在全完了,一口吞下汉军已不可能,王濬部可以随时逃走,而且他在路上反而可以对自己进行拦截阻击,虽然自己对且兰提前做了安排,但是能不能阻住汉军,已成了未知之数。

  他懊恼而又愤恨的想着,启狼密林一族是那样的强大,怎么会失败的?难道他们的对手真的只是三千新兵么?难道是消息有误?

  无论如何,他准备下达命令,不再拖延,先把傅佥这点人消灭了,然后起兵攻击王濬大营,再然后分兵一半前往攻击且兰城,虽然对且兰他提前做了准备,但眼下看来,他小看了季汉的这个王濬,那么他会不会也同样小看了李丰呢。且兰之战,无论如何不能打成攻城战,蛮人不善于攻城,而汉人却总喜欢把城墙建得高高大大的,依山而建的且兰更是如此。只希望李丰不是象王濬这样的少年天才,可以轻易取下且兰。

  正在此时,他远处传来了阵鼓声。鼓声激荡,虽然不多,但在暮色里却传出一股苍苍凉凉的肃杀之气。鼓声不急,不密,每一下却都都敲在人的心里,让人不由不凝神,屏息,把目光投向那里。

  难道说,汉军终于要出动了么?

  迷雾和暮色使一切都迷迷蒙蒙的,看不清楚。

  鼓声近了。

  孟获终于看到那五个人、五匹马。

  当先一个高大的士兵擎着一杆大旗,旗上写着:“汉江水校尉王”五个大字。他的后面,一个人,把一面巨鼓放在马鞍上,正在敲响。虽然离得极远,但孟获还是感到,那个人很年轻,有一股飘逸绝尘的美感。在他的左右和后面,三匹马包围着他。

  难道他就是王濬?他怎么就带了么这点人?他的军队与启狼密林拼命就剩下五个人?这不可能。可是他自己来是什么意思?

  他自己来了,大部队呢?他一定是识破自己的埋伏了。那好,他既然来了,自己也就不能放他走。当下孟获道:“全军现身。”

  长长的竹哨声响起,从早晨就埋伏,一直到现在的蛮军早已疲惫不堪,哪知等到天晚,也没有等到汉军前来,也没有一场撕杀。此时听到哨响,一齐跳出来,漫山遍野都是蛮军,荆旗招展喊声震天。

  王濬座下马被惊得前蹄立起,仰天长嘶。王濬鼓声聚停,他笑着拍拍它的头:“胆小鬼,几个蛮子就把你吓成这样。”四个亲兵在身边不由微笑,原来的紧张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前军三百亲兵此时裹着傅佥向后便走,来与王濬会合。孟获也不阻拦。自己这个能包围六千人的大包围圈,最后只网到了三百小虾米,实在是让人够泄气的,不过,捉到王濬,也算是取得一点成功。

  若是拿着王濬的人头去汉军处,那些新兵会不会一拥而散呢?孟获目光里满是阴冷之气。

  傅佥见到王濬,却没了原来的恨意,他看着漫山遍里的蛮军,再血气方刚的他,也知道若是王濬全军而来,只有死路一条。此时却有些恨王濬前来了。

  王濬道:“傅军侯辛苦了。”

  傅佥道:“王校尉,你这是?”

  “才消灭了孟获一个千人队,杀了五百多,活捉了三百多,然后来和孟获谈一谈。”

  傅佥欲待不信,却觉得王濬没有说谎的必要,欲待相信,却实在想不出他怎么会在这半天间打如此大的一个胜仗。他要和孟获谈一谈?谈什么?难道谈一谈就能解了蛮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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