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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书剑恩仇录(旧版)-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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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凡提一手端碗,一手拿钱,口裏却不住唠叨:“一只母鸡生了许多蛋,蛋孵成小鸡,小鸡长大了又生蛋,这笔帐怎样算法?”到了油坊,阿凡提把钱往柜上一放,伸出碗去,油坊掌柜往碗里倒油,一会儿就满到了碗边,掌柜的见油提子里还有一些油,可是碗裏倒不下去了,便道:“纳斯尔丁大哥,这点儿倒在那裏呢?”阿凡提口中念着:“………生了蛋,又孵成小鸡。”伸手在身上一摸,什么盛油的东西也没有,随手把油碗一翻,指着碗底道:“就倒在这碗坑里吧。”蔴油泻了一地,李沅芷不觉大笑,阿凡提丝毫不觉,仍道:“倒呀!倒呀!”油坊掌柜便把一点儿油倒在碗坑儿里。阿凡提拿回家来 ,他妻子道:“怎么三个钱只买了这一点儿油?咱们家里今儿有客,要多烙几斤饼哪。”阿凡提道:“不,这边还有呢。”说若又把碗翻了过来,豌坑里的一点点油登时倒在地下。
  他妻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忙拿出手巾来给他抹去身上油渍,阿凡提忽然在妻子脸上“啧”的一声亲了一下,笑道:“成啦,有办法啦!快烙饼吧。”他妻子道:“好呀,油呢?”阿凡扯道:“油?我不是买了一大豌回来吗?”他突然想起自己蠢事,笑得打跌,抢了油碗飞奔出去,这才买了一碗油来。
  过了半个时辰,那脚夫进来道:“纳斯尔丁大叔,胡老爷巳招集了大夥在公审啦,请你快去。”阿凡提道: 我在这裏有事,过一会再来。”那脚夫很是焦急,接连奔进来催了几次,阿凡提才慢条厮理的去了。徐天宏等都跟着去看热闹,只见市集上聚集了七八百人,一个穿花绸皮袍的大胖子坐在中间,大概就是什么胡老爷了。这时他们等阿凡提巳等得很是焦急,胡老爷叫道:“阿凡提,这脚夫说你来帮他说话,怎么到现在才来?”阿凡提施礼问安,笑道:“对不起,因为有一件要紧卞,所以找来迟了。”胡老爷道:“难道还有此公审更要紧的事麽?”阿凡提道:“当然啦,你倒想想看,我明天要种麦子啦,可是麦种还没有炒熟下肚呢,这怎么行?我炒了三斗麦种,吃了下肚,所以来迟啦。”说着连连施礼。胡老爷和客店掌柜同时叫了起来:“真是胡说八道,把麦种吃了,怎么还能下种?你这疯子,还来帮人家说话。”
  旁听的众人也都哄笑起来,阿凡提却只摸着大胡子,笑眯咪的不作声。过了一阵,嘈杂之声渐息,阿凡提道:“你说吃下去的麦子不能下种,那麽脚夫吃下去的鷄怎么还能下蛋?”众人一想,都叫了起来:“不错,不错,吃下去的鷄怎么还能下蛋?”大家高声欢呼,把阿凡提抬了起来。胡老爷见众意如此,只得宣布:“脚夫吃了客店掌柜一只鷄,应该还一百铜钱。”脚夫欢天喜地的把一串铜钱交给掌柜,笑道:“以後我可不敢再吃你的鷄啦。”掌柜收了,一言不发而走,镇上居民跟在他後面取笑叫骂,还有些孩子偷偷往他背上丢石块。
  胡老爷站起来,走到阿凡提面前道:“我借给你的锅生了一个孩子,那很好。它什么时候再生第二胎哪?”阿凡提忽然愁眉苦脸的道:“胡老爷,你的锅死啦。”问老爷一惊,怒道:“锅怎么会死?”阿凡提道:“锅子会生孩子,当然会死。”胡老爷叫道:“你这骗于,借了我铁锅想赖。”阿凡提也叫道:“好吧,大家评评理吧。”胡老爷想起贪便宜收了他的小铁锅,这时张扬开来大失面子,真是哑子吃黄连,说不出的苦,连连摆手,挤在人丛中走了。
  阿凡提骗倒了平时专门欺压穷人的财主胡老爷,得意非凡,仰天大笑,忽然後面一个声音叫道:“大胡子,又做什么傻事啦?”阿凡提回头一看,见是天池怪侠袁士霄,心中大喜。他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专一的扶危济困,行侠仗义,两人都有一身惊人武功,素来互相敬仰。阿凡提当下一把拉住袁土霄手臂,笑道:“哈哈,你这老家伙来啦,快到我家里看我老婆去。”袁士霄笑道:“你老婆有什么了不起,成日猴子献宝似的………”他话来说完,徐天宏与余鱼同巳抢上来拜见,他们在安西玉虚道院中曾见过他与陈家洛下棋,知道他是总舵主的师父。袁土霄道:“罢了,罢了,我又不是你们师父,瞌什么头?家洛呢?”徐天宏道:“陈总舵主比我们先走一步………呀,陈老爷子和老太太也来啦!”他转身向站在袁士霄身後的天山双鹰施礼,他见关明梅牵着陈家洛乘坐的白马,心中一惊,问道:“这马老前辈从那里见到的?”关明梅道:“我见过你们总蛇主骑这马,所以认得,刚才见它在沙漠上乱奔乱闯,我们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拽住它。”徐天宏大惊,说道:“难道总舵主遇险?咱们快去救。”众人齐到阿凡提家裏,饱餐之後,与周绮作别。阿凡提的妻子见丈夫回家才半天,又要出门,拉住他胡子大哭大闹。阿凡提笑嘻嘻的安慰,她只是哭闹不停,阿凡提笑道:“你要我的胡子?好!”突然拔下十几根胡子,塞在她的手裏,夺门而出。 
 
第三十五回  竟托古礼完夙愿
  纳斯尔丁·阿凡提骑了这头大狗似的跛脚驴子,双脚几乎可以碰到地面,远远望去,驴子就如生了六条腿一般,袁土霄笑道:“大胡子,你骑的是什麽呀?是老鼠呢还是猫?”阿凡提道:“老鼠有这么大呀?”袁土霄道:“那大概是一头大老鼠。”众人一面说笑,一面向西寻访。李沅芷乘了骆冰的白马,放松缰绳,由它在前面缓行领路。
  走到傍晚,只不过行了三十多里路,大家都急了,徐天宏对阿凡提道:“老前辈,咱们总舵主恐怕遭到了危难,我们想先走一步。”阿凡提道:“好吧,好吧,到前面镇上,我另买一头中用些的驴子就是。这头笨驴不中用,它偏偏还自以为了不起。”他催驴赶上,与李沅芷并辔而行。白马比毛驴高出一半,阿凡提仰须问李沅芷道:“大姑娘,你为什麽整天不高兴呀?”李玩芷忽然想起,这位怪侠虽然假作痴呆,其实聪明绝伦, 维人们有什么为难之事,只要向他请教,立即应手而解,於是说道:“胡子叔叔,对付不识好歹的人,你有什么办法?”阿凡提道:“我拿铁锅往他头上一罩,你就一剑。”李沅芷摇摇头道:“不成,比如说他是你很……很亲近的人。你待他越是好,他越是发驴子睥气。”阿凡提一扯胡子,早巳了然於胸,笑道:“我天天骑驴子,对付笨驴的倔脾气,到很有几下子,不过麽,这法子可不能随便教你。”李沅芷嫣然一笑,柔声道:“胡子叔叔,要怎样才教呀?”阿凡提道:“咱们还得打个赌,你赢了我才教。”李玩芷笑道:“好呀,咱们再来赛跑。”阿凡提
  道:“赌别的吧,赛跑你准输。”他取出驴尾来一晃道:“现在我不会再上你当啦。”李沅芷道:“你不信就试试。”阿凡提道:“好,瞧你又有什麽鬼门道。”他指着前面的一个小市镇道:“谁先到第一间屋子谁赢!”李沅芷道:“好呀,胡子叔权,你又输了!”他双脚微微一挟,一提缰,那白马如箭离弦,腾空窜出。阿凡提掮起驴子,发足追来,那白马是敷世一见的神驹,跑起来真如雷轰电掣一般,他如何追赶得上,还没追得一半路,白马巳奔到市镇。阿凡提放下驴子,呵呵大笑道:“又上了这小妮子的当。我知道这是骏马,但那想到有这样快。”天山双鹰见阿凡提如此武功,不禁相顾失色,一头几十斤的小驴掮在背上并不为奇,奇的是他脚下竞如此神速,如非这匹宝马,普通坐骑真要给他追上。
  猛然间只听见白马一声长嘶,腾跃奔狂,李沅芷大惊勒缰,竟约束不住,晃眼之间巳穿出市镇。众人望见白马发狂,都吃了一惊,散开了追赶拦截。
  只见那白马直向大漠中急冲,奔到好几个人面前,斗然停住,李沅芷下马与他们说话。远远望去,那些是什麽人却瞧不清楚。突然那白马又回头驰来,奔到半途,徐天宏与余鱼同巳认出马上之人巳换了骆冰,心中大喜,忙迎上去。双方走近,只见後面是文泰来、卫春华、章进、心砚四人,再後一人白发萧萧,背负长剑,拉住了李沅芷的手在问长问短,竟是武当派前辈绵裏针陆菲青。原来那白马恋主,又有灵性,一知骆冰就在近处,就没命的奔去。
  余鱼同跑到陆菲青跟前,双膝跪下,叫了一声:“师叔!”伏在地下放声痛哭。陆菲青伸手将他拉起,自己泪水也扑瑟瑟的流了下来,呜呼道:“我得知了你师父噩耗之后,连日连夜赶来,途中与文四爷他们遇到,他们也正好在追捕这奸贼………你放心,咱们爷儿咱一定能给你师父报仇!”徐天宏和骆冰等劝了一阵,余鱼同方才收泪。当下双方厮见了,群雄见有如许高手出马,心想这番必可将张召重擒获处理,只是陈家洛霍古桐吉凶如何,都不免挂心索怀。
  众人到市镇打尖,阿凡提去找驴子,李沅芷悄悄跟在后面。阿凡捉也不理她,自行选了一头高头健驴,身子几有原来那头没尾驴的两倍。阿凡提把没用驴折价让给了驴贩,笑道:“官帽害死了这笨驴,我可不能让这畜生再戴了。”把官帽摔在地上,踏得稀烂。李沈芷等他付了银两,代他牵过驴子,笑吟吟的回来。阿凡提道:“我从前养了一头毛驴,那脾气真是倔得吓人。我要它走,它偏偏站住,要它站着呢,它又给你打个圈儿。有一天呵,我要它拉了车儿上磨坊去,就只离开这么几十步路儿了,那知它凭什么也不肯走啦,越是赶它,它越是後退,我哄它不行,打它不行,管它叫亲爷爷亲奶奶呢,也不成?你猜我怎么办?”李沅芷知道他在妙语点化,当下用心倾听,不敢嬉笑,道:“您老人家总有办法。”阿凡提笑道:“好呀,大姑娘想女婿,什么也肯,本来叫我胡子叔叔,现在可叫『您老人家』啦!”李沅芷脸一红道:“我是问您的驴子呀。”阿凡提道:“不错,不错。後来我一想,成啦!我拉着这笨驴转了一个身。磨坊在东边,我让驴子朝着西边儿,然後使劲赶它,它仍是一步一步的倒退。退呀退的,这可到了磨坊啦。”李沅芷听得呆了,喃喃自语:“你要它往东,它偏偏往西……那么你就要他往西。”阿凡提一伸姆指道:“不错,就是这么办。後来哪,我又想出了一个法儿。”李沅芷忙道:“什么?”阿凡提道:“我在鞭子上挂了一个胡萝卜, 伸在笨驴前面。笨驴想吃胡萝卜。不住向前走,一直走了几十里路,到了我要它去的地方,这才把胡萝卜给它吃。”李沅芷立时领悟,笑道:“多谢您老人家教我。”
  阿凡提笑道:“现在你去找你的胡萝卜吧!”李沅芷心想:“余师哥心裏最想得到的是什么东西呢?刚才他见了师父,哭成这个样子,那么对他最紧要的,莫过於杀死张召重而给马师伯报仇了。这样说来,我得想法子去杀张召重。”她转念一想:“张召重武艺如此高强,我那裏杀得了他?而且,就算杀了,他此只是感激我而巳,不会像驴子望着胡萝卜那样,一路追个不停。”她又想:“我小时候见到仆人的儿子玩泥娃娃,哭着要,他一定不肯给,我偏偏一定要。这胡子叔叔说得不错,我越是对他好,他越是要避开我。以後倒不如冷冷淡淡,等他觉得我好时,让他来尝尝苦苦求人的滋味,瞧这驴子到不到磨坊去?”她心下打算已定,真的对余鱼同不理不睬起来。骆冰与徐天宏冷眼旁观,都觉得有点奇怪,阿凡提只是拉着大胡丁微笑。
  不一日,众人随着白马来到白玉峰前,那白马对於狠群犹有余怖,到了进入古城的歧道入口处,就停步不前了。 骆冰一再拍它诱它。白马无论如何不行再前进一步。袁士霄道:“狼群大队会聚在这里,咱们循着狼粪一路寻进去吧。”
  曲曲折折的走了半天,远远跟在众人身後的白马忽然一声长嘶,只听见前面脚步声响,从一条歧路上转出四个人来,当先一人正是火手判官张召重。徐大宏一声忽哨,连同卫春华、章进、心砚,四人一齐散了开来,往那四人後路抄去。张召重斗见群雄,一惊非同小可,尤其看到师兄陆菲青,犹如见了鬼魅一般,登时脸色苍白,额上冷汗直冒。余鱼同手挥金笛,就要扑上去拚命。袁士霄左手一伸,捏住了他的臂膀,轻轻往后一拉,余鱼同身不由主的退了回来。
  袁士霄駡道:“前几天和你相遇,还道你是武当派的一位高手,那知竟是个无恶不作的匪类,连自己师兄也忍心害了,你爽爽快快自己了断吧。”张召重见敌人中至少有五个人和自己功力相若,有的甚或在自己之上,以力相拼,必无幸理,当下硬起了头皮道:“我这边只有四人,你们倚多为胜,我张召重就是死在此地,又何足为耻?”袁士霄大怒,心想:“那三人能力敌群狼,倒也都是硬手,要是他们四人齐上,我一人是对付不了,但有大胡子相帮,那也成了。”哼了一声说道:“我三十岁以前,还曾和人平手相斗,一过三十岁,从来不屑和人一对一的交手。这个例子不能在你这匪类身上破了。你们四人一齐来,我和这大胡子兄弟两人接着。你们四人只要能和我们两人打个平手,就放你走路如何?”
  张召重向阿凡提注目打量,见他面容黝黑,一丛大胡子遮住了半边脸,笑得双眼眯成了两条缝,丝毫没有身怀绝技的模样,心想:“这姓袁的确是武功惊人,远胜於我,但难道天下竞有第二个如他一般的高手?关东三魔中只要有一人帮我,就可和那姓袁的打成平手,余下两人对付这维人,想也行了。”处此绝境之中,实在也没其他抉择余地,於是说道:“那么咱们就试一试,请袁………袁大侠手下容情。”袁士霄厉声道:“我手下是毫不容情的。”他转对阿凡提道:“大胡子,在这许多新朋友面前,咱俩可别出丑了。”阿凡提道:“我乡下佬见了官,有点儿怯,只怕不成。”身子一晃,也没见他拾腿动足,就已下了驴子。张召重见他身法,蓦地想起,原来这就是那晚在墓地中抢他帽子的怪人,不觉凛然一惊。
  袁士霄叫道:“你们四人都上来吧。用心点打,别打主意想跑,在我老儿手下可跑不了。”哈合合忽然走上一步,向袁士霄施下礼去,说道:“袁大侠对我们兄弟三人有救命大恩,我们万万不敢接您老人家的招。再说我们与这姓张的也只是在此初次相逢,并无交情,犯不上为他助拳。”说着又作了一揖,三人并排站在一旁,竟是谁也不帮的模样,袁士霄眉头一皱道:“他们不肯动手,只剩下了你一个,那怎么办?我向祖师爷立过誓,决不跟人单打独斗。大胡子,只好请你费心了。”阿凡提解下背上的锅子,笑道:“好吧,好吧,好吧。”呼的一声,锅子当头向张召重罩到。张召重向左一跃,凝神瞧他使的是什么兵刃,只见黑越越,圆兜兜,一面凹进、一面凸出、凸的一面还有许多煤烟,竟像是一只铁锅。阿凡提笑道:“你心里一定在想:这是什麽呀?倒像是一只锅子。告诉你,这正是一只锅子。你们清兵无缘无故的到回部来,打烂了许多锅子,害我们维人吃不了饭。好哇,现在锅子来打清兵啦!”谱声未毕,又是一锅向张召重当头罩下。
  张召重一招“仙鹤亮翅”,倏地斜穿闪过,回手一掌,向阿凡提肩头打到。阿凡提身子一挫,左手在锅底一擦,一手煤烟往张召重脸上抹去。张召重自出道以来,身经百战,从未遇到过这种怪人,只见他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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