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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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叨完这些，他又发给张峰一张图片，撅着嘴说：“爸爸看，哥哥他还亲新橙姐姐！”
张峰被小肉球的话一惊，果然看到那张两人在泰山顶侧对日出的照片，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也好，孩子们的事情，本就不该被他们的经历影响。何况，那个约定，按照儿子的说法，其实早就打破了不是吗？
“在看什么？”温润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张峰刚回过头，看到她，还未开口，视频那边的小元就先说到：“妈妈，哥哥亲新橙姐姐！”
她看到那张照片，面上有些惊讶，继而轻蹙了眉，抬眸看向张峰，张峰微微一笑，打趣到：“ 怎么，觉得自己宝贝儿子被别人抢了？”
她把ipad放回去，面上似不在意的说了句：“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交女朋友。”
张峰眼中笑意盈盈，开口：“这个怕是和以前不一样。”
因为他忽然记起，小婉满月时，他带着一岁多的慕一去满月酒宴，一转头的功夫，小慕一便不见了，他在婴儿房找到儿子的时候，正看见儿子和温皓唐两个小人趴在婴儿床前看着小婉，小慕一戳戳小婉的脸，半眯着眼睛的小婉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他也捏捏她的小手，软乎乎的，咧开嘴笑的眉眼弯弯，嘴巴里不停的说着：“妹妹！妹妹！”温皓唐嘴巴一撅，把小慕一的手拿开，一副大哥哥的样子护着小婉：“这是我妹妹。”一岁多的小慕一话还说不全，着急的不停重复：“妹妹，喜欢！”张峰看着儿子的样子不禁失笑，轻声唤着：“念念，过来。”小慕一从小凳子上跳下来，扑到张峰怀里，小手却还指着婴儿床上的小婉，委屈的要命，念着：“妹妹，妹妹！”张峰轻拍着儿子的背，又看到人小鬼大的小皓唐一副谁敢觊觎他妹妹他就炸毛的样子，不禁打趣到：“念念喜欢妹妹，将来等妹妹长大了娶回家好不好？”小慕一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抓住了妹妹，家，这两个关键词，再次笑起来，挥舞着小手嚷：“妹妹，妹妹，回家！”
当时只是句玩笑话，不过现在看来，倒像是那时候就注定了。这么说来，他当年送给小婉的小银锁，本是给孩子图个吉利，却阴差阳错的锁住了两个孩子的缘分。
不过，如果当年不走，如果没有那个约定，这两个孩子又会怎样呢？
“就是不一样！”小元的话把张峰从回忆中扯出来。看着小元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不禁逗到：“那小元说说，哪里不一样了？”
“之前的都是人家姑娘追他，这次是他倒贴的！”
慕一从浴室出来就听到这句话，嘴角不禁抽了抽。
“小元不喜欢这个姐姐？”妈妈注意到小元很激动，不禁问道。
小元没注意到慕一出来了，绞着手指一脸羞涩的说：“喜欢啊。”
“……”妈妈无语。
张峰看着小元哑声笑起来。
慕一嘴角又抽了抽。
周围无尽的黑暗，小小的孩子拼命跑着，摔倒了再极快的爬起来，不记得为什么要跑，脑中只是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停，最后摔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便趴在地上哭，后来一个人把哭着的把她抱走了，新橙拼命地想看清他的脸，可仍旧模糊一片；场景突然变了，一个比刚才跑着的女孩子稍微大点的孩子，看不清是男生还是女生，紧紧抓着她的手，突然间的失重，接着又是漫天的水，新橙感到强烈的窒息感，挣扎着从梦里醒过来。周围的一切瞬间消失，意识渐渐清醒，新橙揉揉疼的厉害的太阳穴，呼出一口气。
又是那个梦，那个抓着她的孩子又是谁？
这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或者说，发生过的事情，真的会一点记不得吗？
新橙本来就头疼的厉害，没再细想翻个身继续睡了。
慕一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把迷迷糊糊的慕元拉起来，给他收拾好，让他在房间里等着，便去隔壁房间叫新橙。
昨天的事情让他有些在意，那个老爷爷，那个照片上的女人和孩子，还有那巧合的十三年前。
他觉得再呆在这里会有事情发生。所以，他对新橙说今天离开这里。
敲了几下门，房间里没有动静，慕一估计是新橙还没起，便打了电话，能听到从房里传来的微弱铃声，可是迟迟没有人接，慕一心里有些不安。立刻回房间拿了酒店感应门的总卡，打开了新橙的门。
看到新橙安好的躺在床上，慕一松了口气，便站在门口叫了声：“易新橙，起床了。”
新橙没有反应。这孩子睡得真死啊。慕一如是想着便走了进去，“那我进来了。”新橙动了动，慕一走到床前静静看着新橙，她紧紧皱着眉毛，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起床了，九点了。”他说着伸手捏住新橙的小耳朵，手触到新橙耳廓时一惊，好热，想了一下将手移向新橙额头，不禁眉头皱了起来，新橙的额头烫的吓人。他轻轻唤着：“易新橙，易新橙，你发烧了。”
新橙被她轻轻的摇晃弄醒，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唤了声：“张慕一。”再次昏睡过去。
慕一心里一惊，急忙抱起新橙：“我带你去医院。”
第三十二章
新橙烧的迷迷糊糊的，头疼的很，用力睁开发涩的眼睛，只看见眼前模糊的人影，想不起来是谁，周围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像是在医院里，皱着眉喃了句：“嘤，难受。”又昏昏沉沉过去。
慕一听到新橙的低喃，伸手覆上新橙的额头，心里一沉：还是烫的厉害。他轻声唤着：“易新橙，易新橙。”新橙只是皱着眉条件反射般地从鼻腔里回着：“嗯。”慕一看看新橙的吊瓶，又看看新橙扎着针的手，新橙两只手背上都贴着医用胶布，忽然想起刚才护士给易新橙扎针的情形。新橙高烧，血管很细、不好扎，小护士找了半天血管，结果扎了两次都失败了，急的一头汗，慕一也不禁皱眉，最后护士长来了，看了情况，把针扎在了新橙腕处。腕处的血管比手背都好扎，可扎的时候也疼，慕一看迷迷糊糊的新橙在针扎下去的时候微拧了眉，心疼的不行。他怕睡着的新橙乱动碰滑了针，便一直轻轻抓着她的指尖，将她的手放在床边。这时，他轻轻松开了有些僵硬的手，对慕元说：“小元，看着新橙姐姐，别让她碰滑了针。”看到小元点点头，便起身去找医生。
“您好，我想问一下2号床位的易新橙的烧怎么还没有退？”慕一礼貌的询问护士。
护士跟着慕一来到床前，拿起新橙的药单，又伸手摸摸新橙的额头，皱了下眉，似是有些疑惑：“我去问问医生。”
“好的，谢谢您。”男生说着礼貌的一笑。
虽是浅浅一笑，明眸皓齿的慕一还是让护士姐姐有些晃神。但她很快的回过神报之一笑，转身去叫医生。
医生很快来了，翻翻新橙的眼皮，转头对慕一说：“退烧药加进去了，可是应该还没完全发挥作用，没什么大事。”
“那她怎么还没醒？”
“毕竟烧到四十多度，等到烧退了就没事了，放心吧。”
“好的，知道了。”慕一礼貌的颔首。
“不过，”医生看了看新橙检查的单子，对慕一说：“她的免疫力很低，可能还会再次发烧。”
“免疫力低。”慕一小声地自言自语。
医生似是不经心的说了句：“低于常人太多，像是免疫系统被破坏过。”
慕一心里一惊，抿了唇，却是没再问。
打完吊瓶新橙的烧退了点，但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慕一轻轻抱起她，叫着慕元，离开了医院。
之前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忽然发现在自己怀里的新橙很轻，慕一不由的收紧了手臂。这时，怀里的新橙突然喃了一句：“哥哥。”慕一低头看她，新橙还是皱着眉，他轻轻唤着：“易新橙，能听到我说话吗？”新橙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新橙又开口：“哥哥，为什么不相信我？”声音很小很软，语气很是委屈，听的慕一心里一疼。
新橙醒来的时候太阳穴还是有些疼，她睁开眼睛先是看到天花板，转了转头，正对上慕一的脸。慕一见她醒来，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伸手摸摸她的头：“醒了？还难受吗？”
“嗯，”新橙回应着想要坐起来，慕一伸手扶住她，突然，新橙像是意识到什么，身体一僵，转头惊恐的看向慕一，然后迅速的往后挪，边挪边说：“你你你怎么会在我的房哎哟！”话还没说完，就咚的一声掉下了床。
“……”真笨啊。
“疼疼疼～”新橙在地上打着滚，捂着头嗷嗷叫，这时突然身子一轻，慕一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又轻轻放到床上，语气温和的说：“刚退烧，别又受伤了。”
新橙目瞪口呆中。
“……”
“额，那个，”新橙回过神来，抓抓手里的被子，小小声的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慕一眯了眯眼，打量了新橙半天，新橙被他看的发毛，特怂的抖了一下，慕一像是确认什么似的，弯下身子，单膝跪到床上，逼近新橙，新橙又条件反射的想往后挪，却被慕一一把握住了胳膊：“别再掉下去了。”
“……”
“你失忆了？”慕一挑眉。
“啊？”
“没失忆那你不记得我怎么在这儿的。”
“……”新橙回忆，好像她发烧了，然后，不记得了……她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医用胶带，明白是慕一带自己去了医院，心里一动，讷讷开口：“谢，谢谢你。”
慕一突然抱住了她，力气很大，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她的脸紧紧贴着慕一的胸膛，隔着衣服，能听到有力的心跳。
“新橙，昨晚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没事的，有点着凉，我平常就经常发烧，没事的。”新橙的脸埋在他胸前，声音有些闷闷的。
慕一没再说话，只是把手收的紧了些。
过了一会儿，慕一松开她，摸着她的头眼神宠溺的问：“饿吗？”
“啊？嗯。”她红着脸点点头。
言朗翻看着从警局调出来的资料，拿出手机打给了新橙。
“喂，言朗。”新橙刚吃完饭。
“小婉？你感冒了？”言朗问听到新橙的声音有着淡淡的鼻音，不禁问。
“……有点。没大事，怎么了？”
“真笨啊，大夏天的都能感冒。”言朗叨叨着。
“……”
“白晓影的资料我拿到了，有个大发现，”言朗停顿了一下，“她，是你爸妈的同学。”
新橙一愣。
言朗把资料大概念了一遍，新橙听完以后沉默了，半晌，问了句：“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是什么时候丢的？”
言朗愣了一下，想了想，“记不太清了，应该是九月份。”
九月份，新橙皱眉，白晓影消失是同一年七月底，有什么联系吗？
新橙躺在床上试图抓住萦绕在脑中的若即若离的思维游丝，直觉告诉她，白晓影和十三年前的自己有着某种联系。
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沉思中的新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到来电显示，心里一惊。
蒋澈。
她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
“喂，易新橙？”
“嗯，蒋澈。”
“你，最近好吗？”蒋澈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嗯，挺好的，你呢？”好疏离。没办法，虽然两人算是冰释前嫌，可感觉还是怪怪的。
“易新橙，你，和张慕一在一起了？”蒋澈试探着问。
“嗯。”新橙先是一愣，停了一会儿，给了肯定的答复。
蒋澈没有再说什么，新橙也没说，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就在新橙要结束这份尴尬的时候，蒋澈突然开口：“易新橙，”语气明显在压抑着什么，停了半秒：“你要幸福。”然后又自嘲道：“好矫情。”
新橙的心却莫名的一紧，默了半晌，终是开口：“嗯。”
“好了，我没什么事，你休息吧。”蒋澈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
“嗯，再见。”
“再见。”蒋澈挂了电话，心里却突然像是空了一块，他苦笑了一下，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他找不到答案。只知道，当他看到张慕一微博上那张照片时，莫名的就按下了新橙的号码。虽然猜到过这个结果，可他心里堵得慌，可是，听到她亲口承认，心里却突然间空了。
空的有些疼。
他又苦笑了一下，自己有什么立场难受呢。
第三十三章
挂了电话没多久，有人敲门，新橙打开门，看到张慕一。张慕一穿着一件宽松灰色的短袖，头发还湿着，想是刚洗完澡，她问：“有什么事吗？”
“易新橙，我今天要在你这睡。”
“……” 新橙懵了。
“我没开玩笑，医生说你可能还会发烧的。我不放心”慕一说得一脸诚挚。
“……” 新橙继续懵。
“易新橙，你怎么了？”
“……额，不用了张慕一，”新橙一手拦住他，一脸认真：“我不发烧了，而且你陪我睡小元怎么办？”
慕一那句他一个人也能睡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一个小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滚到了新橙脚边，一把抱住新橙的大腿，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说：“小元也可以陪新橙姐姐睡啊！”
“……睡不开。”新橙翻白眼。
“对，睡不开。”慕一说着弯腰把某人提起来丢在外面。
“哼！你一会儿也会被赶回来的！”慕元撅着小嘴愤愤的回了房间。
“快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慕一眯了眯眼，新橙心里抖了两抖，继续说：“我真不发烧了，不信你试试温度。”
慕一没有伸手摸新橙额头试温度，而是一手揽住她的肩，低头，额头碰在她的额头，呼吸瞬间因为距离的靠近交织在一起。好一会儿，他松开目瞪口呆的新橙，一脸无辜：“我的手比较凉。”
“……”
“我小时候妈妈就是这么试温度的。”慕一眼睛亮亮的，超无辜的表情。
新橙抓狂，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啊！平复了一下扑通扑通狂跳的小心脏，新橙说：“不发烧吧，放心了，我没事的，明天见！”新橙推着慕一转身要关门。“等一下！”慕一迅速转过身，伸手挡住门，皱着眉想了想，说：“我觉得医生说的话还是要听的，你要是发烧了没人管烧傻了怎么办，我还是陪着你吧。”
“不不用了。都打完针了，不会再烧的，放心啊，哈哈……”新橙知道自己晚上肯定会发烧，有些心虚的说。
“那好吧。”慕一应了声，转身要走，新橙诧异这么好就打发了，果然是自己想太多时，慕一忽然又说：“对了易新橙，”“怎么了？”新橙问。
“你过来，我跟你说。”慕一神秘兮兮的朝新橙勾勾手，新橙疑惑的把耳朵凑过去，然后就感觉到慕一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脸蹭一下就红透了。
抬头，果然看到慕一得意的笑着，一副得逞了的样子：“易新橙，晚安咯。”揉揉新橙的头发，转身闪进了隔壁房间。
听到隔壁关门的声音，新橙才猛地反应过来，我去！被调戏了！亏她刚才还觉得自己想歪了！
果然，睡了没多久新橙还是又发了烧，头疼的不行，又困又晕的，强撑着爬起来跑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洗脸，吃了退烧药又喝了一大杯水，缩到被子里睡觉，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缓慢，新橙晕晕乎乎的觉得大概凌晨才退了烧不那么难受。
第二天慕一见她精神不好，哈欠连天的，伸手就探她额头，感到温度不热，松了口气，新橙本就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