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颜之莺莺挽歌-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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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的瞧了一下周围,穆提婆轻声道:“斛律光。”
祖廷惊讶道:“公公怎么惹上他了啊,如今他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得罪他,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不行,这事恕在下不能答应,公公你惹了他自有陛下照应,定当无碍,我要是惹了这头猛虎,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穆提婆阴森森的笑道:“丞相,这就是你不厚道了,那老家伙如今在朝堂上骄横跋扈,丞相也定然深受其害吧,难道你就不想把他弄下去,自己把控朝政么?”
祖廷严肃道:“公公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未有过把持朝政之念。”
穆提婆笑道:“我明白,大家都是为了陛下办事。不怕告诉你,陛下对那老家伙也早就不满了,只是一直没能抓到他的把柄。你也知道,到了他如今的地位,寻常的小罪,陛下是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只有。。。。。。”说道这里穆提婆就停住了。意味深长的瞄了祖廷一眼。
祖廷疑惑道:“既然小罪拿他没办法,公公难道是想。。。。。。”。说道这里,他惊恐的捂住了嘴。指着穆提婆,手指不断颤抖。
穆提婆嘿嘿笑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既然要拿下他,就要永绝后患。我要斛律光为他的无理付出惨痛的代价!”
看着眼前的太监那怨毒的面孔,祖廷感到头皮发麻,斛律光一代名将,只是得罪了这么一个小人,就要面临这样的报复。他的心头也一阵阵发冷。也开始怀疑,自己和这个太监绑在一起,到底对不对。要是到时候自己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他,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穆提婆脸上那渗人的笑容终于收敛了起来。笑眯眯的对祖廷道:“丞相放心,扳倒了老家伙,咱俩可就掌控了整个朝政内外,到时候我们就能尽心为陛下办事,而不必受到任何的掣肘。现在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给老家伙安上谋反的大罪。”
既然上了贼船,已经再无回头路,再说自己和斛律光也结怨已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祖廷沉吟许久,开口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要是引起他的反噬,那就不妙了。”
穆提婆道:“你放心,这事是陛下默许的,要是把这事办好了,到时候陛下面前,我定替你多多美言。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就别怪咱家翻脸不认人了。想必丞相干的那些事,也不太干净吧。”
见到他拿着自己的把柄威胁自己,祖廷又气又怒,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当初既然选择和他同流合污,如今想把自己摘干净,根本不可能。对于斛律光,他也有诸多不满,老家伙盛名太烈,朝中诸多臣子仰其鼻息,自己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如今却被斛律光压了一头。既然段韶已经故去,对付一个斛律光,想必也没那么难。心一横,对着穆提婆说道:“公公所托之事,某定当竭力而为。”
见到他答应下来,穆提婆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笑呵呵的说道:“这就对了嘛,丞相是个明白事理的人,那请丞相说说,咱们该从何入手。”
祖廷正打算开口,楼下街道上的声音通过窗户传了进来,稚嫩的童音让人听着大为慈爱,筹划了半天的阴谋诡计,阴暗的心里也想听听孩子们阳光般的声音。他将窗户完全打开,也终于听清了孩子们在唱些什么。
原来是童谣啊,听着这稚嫩的童音,祖廷不禁入了神,穆提婆叫了几声他都没听见。看到祖廷走神并且不搭理自己,穆提婆有点生气了,他大声道:“丞相!”声音已经提高到了尖利的地步。
祖廷被他唤醒,茫然道:“公公,什么事?”
穆提婆不满道:“我让你想想怎么给老家伙罗织罪名,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祖廷告了声罪,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想要谋算斛律光,从别的方面入手,确实不易。童言无忌,要是让这些孩童嘴里用童谣唱出来,效果就要好很多,并且自己不沾任何因果,即使最后不能拿斛律光怎么样,他的反扑也不会波及到自己。
他笑着对穆提婆说道:“公公,我有一计,定然可行。”
穆提婆道:“快说来让咱家听听。”
祖廷小声的将自己的谋划说了出来。穆提婆听完,疑惑道:“你确定这样可行?几个孩童,能成什么事。”
祖廷笑道:“公公有所不知,三两个孩童没啥,要是整个邺城的孩童都唱起来的话,我相信不论是真是假,陛下定然会先将老家伙关起来再说,这种事情历来是宁杀错不放过。再说,即使不能扳倒他,他也不会知道是我们在背后算计他,这样也能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啊。”
穆提婆喜上眉梢,笑道:“丞相果然深谋远虑,要是大事可成,咱家定然不会忘了丞相的功劳。如此的话,怎么安排,就全凭丞相做主了。”
祖廷暗骂这阉人无耻,是他自己要对付斛律光,如今被他变成了自己在对付斛律光了。不过碍于这阉人在皇帝面前的地位,自己也不敢得罪。只好无奈的点头,应了下来。
京城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聪明点的人都感觉到了暴风雨即将到来,只是不知道这场风雨又该落在谁的头上。回到京城的信阳每天除了去都督府点卯,处理火山军的军务,余下的时间就陪着小怜消遣时光,他也感觉到了这种紧张气氛,但是却找不到缘由。
怀着谨慎心理,他和小怜商量,让小怜去城外的别院居住,等京城安定了再回来。在这达官贵人多如牛毛的京城,他实在没办法能够保证护得小怜周全,万一倒霉的是自己,也好让小怜能够安全脱险。
小怜感受到了信阳的紧张,打死她都不愿意一个人去别院,她对信阳说道:“阳哥哥,你的不安我已经感觉到了,要是此刻我离开了你,我就更加担心你了,还是让我陪着你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吧。即使真的要出事,我也只想陪着你一起经历这风雨,小怜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躲在阳哥哥身后的那个小丫头了,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要是看不见你,我又有什么活下去的盼头呢。”无奈之下,信阳只好放弃这一打算,和小怜一起等待着这场暴风雨的降临。
当大街上的孩童传唱着百尺飞上头,明月照长安,传遍邺城的大街小巷的时候,信阳终于知道了这场暴风雨的目的,它赫然指向了斛律大将军。这让他大吃一惊,段韶刚刚故去,难道斛律将军也不能幸免么,齐国如今风雨飘摇的局面,要是再失去大将军,他都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京城的文武百官也知道了民谣的背后所指,心忧帝国的大臣上书要求彻查是谁在乱放谣言,而穆提婆一党则阴阳怪气的要求斛律光给出一个交代,既然孩童都在唱,定然不是空穴来风,古往今来,多少事例都在民谣中得到了验证。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斛律光交出了兵权,等候在家待参。高纬也惴惴不安,他并不知道这是穆提婆的谋划,要是这是真的,他的江山就真的不保了。见到斛律光主动交出兵权,他也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只是谣传。
穆提婆哪里肯放过如此良机,他向高纬谏言,斛律光此举,说不定是贼喊捉贼。让他等候在家,说不定他已经开始在暗中谋划,等待天时。
高纬大为惊慌,连忙问穆提婆该如何是好,穆提婆对高纬说道:“不如传斛律光进宫,左右两侧埋伏好刀斧手,再仔细查问,如果他当真有谋反之心,立刻让刀斧手将其剁成肉泥,即便没有,也得将他锁拿下狱,陛下也可趁机拿回兵权。陛下可别忘了,当初他在朝堂上是如何的骄横跋扈,如何的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段老将军故去,朝中再也没人能够压得住他。陛下不可不防啊。自古以来,谋反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有做到万无一失,才能保证陛下的江山永固!”
听到穆提婆如此说,高纬咬了咬牙,加上平时他对斛律光的诸多不满,此时也彻底的爆发了出来。他立刻宣旨,宣斛律光进宫,并吩咐宫内刀斧手埋伏在大殿两侧的帷幕之中。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拿下斛律光,防患于未然。
当斛律光接到圣旨,沉痛的闭上了眼睛,看来自己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劫。陛下看来还是相信了穆提婆。想当初,自己跟随着神武帝东征西讨,才有了今日帝国的河山以及自身显赫的地位。如今,它却变成了对自己索命的□□。安顿好家里的一切,斛律光挺直了腰杆,自己行得端做得正,何惧这些魑魅魍魉的挑拨离间。
信阳快马赶到了斛律府,得知老将军已经上殿去面见陛下去了,大吃一惊,今日并不是朝会,老将军只身一人,要是穆提婆再使些卑鄙伎俩,有心算无心,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且不论这罪名是否真的成立,要是陛下一糊涂,铸成大错,到时候想后悔都没机会。告别了管家,信阳急匆匆的朝着斛律光的马车追去。
一路快马加鞭,冲撞了不知道多少的商贩铺面,挑担簸箕,终于追上了还没有入宫的马车,他将马车拦了下来,前方的车夫刚好喝骂,看到是刘将军,也就闭了嘴,轻声的向自家老爷说道:“刘将军来了。”
斛律光叹了口气,在这黑暗的朝堂,终究还是有人真正的担忧着自己的命运。掀开车帘,斛律光下了马车,信阳也赶紧下马,抱拳问好。看着眼前的大将军,几天的时间,头上的白发比以前多了不知繁几,脸上也带着深深的憔悴,是啊,他为这个帝国几乎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并且将自己最珍爱的女儿都送进了宫,但是仍然免不了被皇帝猜忌。帝王的冷血无情,让信阳心中阵阵发冷。
斛律光开口道:“刘将军所为何事而来?”
信阳道:“大将军,您就不再考虑下吗?此去皇宫,就等于自缚双手。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老将军如何全身而退?”
斛律光道:”多谢刘将军挂念,老夫已年近花甲,陛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最多也就是收回兵权,解除老夫的所有官职,让老夫告老还乡罢了。既然当初鲜花着锦,就该料到有今日的繁华落寞。荣华富贵,终究只是过眼云烟罢了,老夫披甲征战一生,如果能告老还乡,已经是莫大的满足。”
信阳急道:“老将军可是想得岔了,穆提婆那小人,怎么会让老将军有告老的机会?他定会用尽一切卑鄙手段,来陷害老将军。陛下年幼,且长于深宫妇人之手,他只会听信穆提婆的谗言,哪里辩得清是非。如今这乱世危局,非老将军不能挽回,陛下是不会知道这些的,要是被穆提婆蛊惑,铸成大错,到时候可就晚了。”
斛律光厉声道:“住嘴!你我都是帝国的臣子,怎能毁谤陛下。几代先帝都待我不薄,陛下年幼,老夫替他看护着这帝国的江山。如今我已老迈,若得陛下垂怜,已经是感激不尽。你也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别再毁谤陛下,那可是杀头之罪。”
信阳抱拳道:“老将军教训得是,末将谨记。但是老将军万万不可入宫,陛下这么做,已经不符合朝政章程,老将军即使有罪,也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面审理,哪有陛下自己私自问罪的道理。”
斛律光叹气道:“陛下是天子,我等只能听从陛下的命令,况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刘将军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去吧,老夫自己去宫内面见陛下。”
见阻拦不成,信阳也无计可施,叹气道:“既然老将军执意如此,那老将军还有何交待,请示下,信阳定当全力相助。”
斛律光皱眉道:“小子,你就这么不看好老夫能活着出来?”
信阳道:“小子也想充满信心,可是对于穆提婆这个小人,他能做出那些卑鄙的事情来,小子实在是没有任何把握,老将军只要一入这道宫门,就落入了他们的掌控之中,生死就难说了。”
斛律光哈哈笑道:“小子,你也太看得起那阉人了,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只能是螳臂当车,灰飞烟灭的下场。惹急了老夫,就算有十个穆提婆,也不够老夫一只手捏的。把心放到肚子里,记得,晚上带着小怜那丫头来府上,等老夫回来好好喝一顿。武都去了北边,你也就不爱登门了,婉儿进了宫,小怜那丫头也不爱回府了,你婶婶经常念叨你们。都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体谅下老人的心情,就这样说好了,去我家等我回来。”说完徒步走进了皇宫。
眼见宫门再次关上,信阳心里的那种危机感越来越重,焦急的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平复。他骑上马,转了个弯,朝着兰陵王府奔去。
到了王府门口,信阳跳下马,将缰绳扔给了门房,等不及他们的见礼,就急匆匆的朝着府内赶去。门房也不以为意,彼此都熟悉了,让他自己去找王爷就好。
随口叫住一个丫鬟,问清了兄长在书房,信阳匆匆的朝书房赶去,急火火的样子,让丫鬟们都大感奇怪,这还是那个平素温文尔雅的刘将军么,像是火烧眉毛了一样。
听到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兰陵王刚抬起头,就看见信阳已经出现在了门口,他招呼道:“是义弟啊,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匆匆忙忙的?”
信阳抬步走到兰陵王面前,说道:“兄长,大事不好,陛下宣斛律老将军入宫了,说是要让他当面陈罪。”
兰陵王哦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陛下召见臣子,自有陛下的用意,我们作为臣子,哪能随意干涉。”
信阳急道:“兄长,陛下这是私设刑堂啊,老将军只身入宫,你我都知道穆提婆是个什么样的小人,老将军这次莫名其妙的被扣上谋反的罪名,肯定是穆提婆在从中作祟,要是他在陛下耳边再蛊惑一下,老将军性命堪舆啊。”
兰陵王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妙,当今的陛下是个什么性子,他太清楚了,亲小人,远贤臣。而且太过于听信穆提婆的话。段老将军已经故去,要是斛律老将军再出什么意外,帝国就真的完了。正是因为有斛律老将军的坐镇,周国才不敢轻易进犯。
兰陵王急了,他一定要想办法保得斛律光周全,刚站起来准备进宫,又颓然的坐了下来。信阳急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兰陵王道:“义弟,不是大哥不帮忙,而是大哥现在对这事也无能为力。”
信阳问道:“为何?整个帝国,除了大哥你出手,其他人谁能救得老将军?”
兰陵王道:“陛下对为兄的猜忌,一点也不比对斛律大将军的猜忌少。随着为兄功劳日盛,陛下对为兄就越来越不放心,毕竟为兄也姓高啊。自古以来,功高震主,乃是为臣者的大忌,陛下引而不发,只是没有借口罢了,为兄早已自身难保,哪能再去干涉陛下的决断。”
听到这话,信阳失望的捂着脑袋,不甘心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老将军罹难?”
兰陵王道;“现在只能看陛下的仁慈了,希望他能明白大局,不要做出让宇文邕高兴,让帝国臣民痛恨的事情来。”
信阳道:“我们的陛下可不是一个仁慈开明的君王,不行,我得另想办法。”说完就匆匆的跑出了王府,兰陵王在后面高声大喊,都没得让他回头。看着信阳骑上马扬长而去。兰陵王喃喃道:“我的好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做出傻事来啊。”
颓然的回到府中,小怜看他脸色很差,连忙将他扶进了内堂,将他按在椅子上,端上一杯热水塞到他手中,信阳木然的接过来,捧在手里,两眼无神。小怜轻声的问道:“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