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谁半世流年 作者:往生传(凤鸣轩2013-06-02完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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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知道了,正在楼下气着呢!刚刚我跟爸爸谈事情的时候他就进来说了,行李都收拾好了!”
“他是不是疯了!他还有闹闹呢!”虽然我知道闹闹不是他的儿子,但是高天翔这么做我还是不能理解,他进申家不就是为了接近范寒歌吗?
楼下灯火通明,佣人们都识趣地避开了。只有老刘叔还留了下来,手上死死地抓着行李。申万秋神色严肃地坐在沙发上,高天翔坐在对面,面无表情。范寒歌抱着杯水从一旁走了出来,看她的神色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有人拍着我的肩,我一看,是叙言。他小声地问:“出什么事了?”
我抚上他的手:“我也不知道,你姐夫说姑爷要跟以纯离婚。你跟闹闹亲,你先去看着闹闹。”我仔细看了一下,申以纯不在。
“以纯估计现在情绪不太好,你帮忙去看着点。”申以乔也吩咐着。
一提到闹闹,他关切的神色就上来了:“放心吧!我这就去!”
申以乔替我理好睡衣,牵着我走了下去。
“爸爸!”我们异口同声地叫着。
申万秋抬眼看了看我们,又痛心地用手指了指高天翔,范寒歌捧着茶也不敢上去多说一句。我们互相交换着眼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沉默很久之后,高天翔开口了:“爸爸,我之所以会跟纯纯结婚您也是知道的,当时您也说您欠我一个人情。现在,我就索要这个人情,爸爸,只是法律上生效,但是名义上我们还是夫妻,不会带来影响。闹闹也快到了形成认知的年纪,我实在没有这个能力跟心理准备去当好一个父亲。爸爸,这些年我为公司做的努力您都看到了,我想得很清楚,我想搬出去。您信任我同意固然好,您不同意我也要走。”说罢,他迅速地站起身,接过老刘叔手里的行李。
申万秋像是被戳中了怒点一样,夺过范寒歌手中的水杯摔到地上:“你敢跟我开条件!你就不会学学你大哥大嫂!”
高天翔停住脚步:“这不是条件,这是事实。有些事情,您比我还清楚,心知肚明的东西我沉默不代表我认可!”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申万秋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便上了楼,范寒歌脸色不太好地跟在后面。我与申以乔对视一眼,他蹙着眉没有说话。
这时叙言走了下来:“散了啊?”
我哀怨地转过头:“以纯跟孩子还好吧!”
他叹了口气:“孩子闹了一会儿也睡了,纯纯不说话,看上去挺难过的。姐夫,姐,你们都去睡吧,这事情发生了大家都杵着也不是办法,或许等过段日子冷静下来,我们再说和说和!”叙言的话很有道理,申以乔拉着我上楼了。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申以乔均匀地呼吸声在我耳边。我脑子里回想着申万秋的那句“你就不会学学你大哥大嫂!”
我不知道申以乔有没有听进去,我只知道我心里堵得很难受,他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我跟申以乔不也相安无事到今天,为什么他跟申以纯就不行呢?
“申以乔!申以乔!”我侧过身子试图唤醒他,可是他睡得很死,完全不应我。我又捏着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他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了。
“猪!”我小声地骂着,用手点着他的脸颊:“你说,你会不会要跟我离婚?申以乔,你说话啊?我现在特别想听你说。如果有爱是不是就可以不离婚?我们是不是就不能有爱呢?为什么我的心里这么难过这么不确定呢?”
不知自言自语了多久,我就睡着了,做了一个冗长而又沉重的梦。梦里的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没有一个人,在我身边,我慌乱地挣扎着,喊也喊不出来,脚一步都移不了,我重复着喊着什么,可是我不知道。接着就是各种脸朝我飞过来。
我猛然睁开眼睛,喘着粗气,外面很刺眼,原来是下雪了。
“做噩梦了?”申以乔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他歪着头看着我,很清醒的样子,不知道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多久了,难道他在……
“你偷看我睡觉?”
“哈!这还需要偷看吗?你抓着我又哭又喊得,我不看都不行。还挺有意思的。”
“我都说什么了?”我试探性地问道,我从来没有说梦话这毛病,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吧?
他放下手,缩在被窝里:“我可是记住了,你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他的笑被我定义为挑逗时,每一个字都是不可信的。
“反正是梦话,不算数的。”我伸了个懒腰,又瘫软下来:“才六点多,再赖一会儿床就得起来上班了。”
申以乔噗嗤笑出声来:“拜托,今天周六,我看我们家最勤快的不是天翔,而是你啊!原来你这么闲不住啊。可是你这么辛苦,谁给你加工资呢?”
“反正用不着你!大早上的,就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外面下雪了,你知道吗?”
申以乔侧过身子,一边开着机,一边说“光顾着看你做梦了,这我都没看见。今天是你上任后的第一个周末,有什么计划没有?”
我凝神思考了一会儿:“有!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真有重要的事情没办。”我得去见宋清越。
“什么重要的事情,得起这么早?”
我穿着衣服:“对啊,还早呢,你再多睡一会儿。没事的话陪陪你妹妹,不用等我吃午饭了。”
一下楼,佣人已经开始打扫了,我吩咐好一些事情便叫来老刘叔:“老爷今天在家休息,九点要按时送药。我出去一趟,二小姐可能心情不太好,做些她最爱吃的送到房里吧。记着,闹闹一定要抱下来给老爷玩玩,你也知道老爷最疼闹闹,看着闹闹就没那么气了。”
老刘叔说:“少奶奶我都记着了,叙言少爷在厨房里已经忙活开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看?”
我疑惑地问道:“他下厨?”
我悄悄地走到厨房,叙言在那里认真地弄着什么,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哟?谁这么有口福啊?”
叙言惊得拿着铲子转了过来:“姐!你想吓死我啊!怎么起这么早?”他转过去继续弄着,神色憔悴地像是一夜没睡好。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试探性地问道,他叹了一口气:“没什么事,就是担心闹闹,他还那么小。我们姐弟俩小时候没有享受过家的滋味,我不想闹闹也这样。”
我仔细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是闹闹喜欢的苹果派。“你还是真疼闹闹。如果你是他爸爸,他会幸运地很多。”他身形一怔,继而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我深呼吸了一下苹果派的香味,调侃道:“作为亲姐姐长这么大,都没有吃的份,只有闻得份啊!”
他点了一下我的鼻子,“你最近的醋劲倒是很足啊!”说罢转身打开锅盖:“诺,你喜欢的在这里,西米露。”
我俏皮一笑:“多谢爷的赏赐!”
“退下吧!等爷传唤!”
“哈哈……”我轻笑起来,一股异样的温暖涌上心头。
看着叙言忙这忙那时,我是快乐的;在乡下的时候我是快乐的;跟爸爸妈妈简简单单地准备一顿晚饭的时候我是快乐的;跟闹闹在一起玩的时候,我也是快乐的;跟申以乔在一起哪怕是小睡的时候我也是快乐的,这些都是我微不足道的快乐。
可是当这些快乐都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它们都无法变成我的快乐,就像现在我却不能停下我的脚步,穿上围裙跟叙言一同倾注关爱,分享幸福。或许正因为这些无法快乐的快乐,我消耗着自己,才能给他们最大的快乐。
“姐先走了,难得的周末,带闹闹出去玩玩,与其让佣人带着,不如自己来的好。”
他接过我递过去的碗:“姐,你也知道是难得的周末,你又要出去了吗?”
我点点头,他皱了皱眉头:“姐,你还有我,没必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担着,我可以帮你!”可是叙言,我不想把你也搭进来,这场战役总要有个体无完肤的牺牲者,现下我最珍贵的就只有你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我知道,叙言,你是我最亲爱的全能帅哥了!现在老姐也只有你这一个男人靠得住了!”他摆出个臭屁的姿势,我看了看时间,快八点了。“我先走了,有事请电话我。”
发动车子,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宋清越的电话,听到他清亮的声音,我异常安心。
让我奇怪的是,他没有继续躲藏起来,而是回到了庄园里,难道柳青山解除了对他的戒备?这个老狐狸,难道发现了宋清越公司真正的营业成绩。
可是宋清越的公司对外声称的是将被申家收购,还是柳青山只是单纯地想跟申家叫板,一切申家想要的,柳青山都要咬一口。
既然这样,至少宋清越暂时还有利用的价值,那他的处境就没那么危险。
开到庄园门口,我看到了柳青山的车,立马心里明白了几分为什么宋清越跟我说有一位该再见一见的客人。
进门之前,我给宋清越编了条短信,我还是想先做好准备,再会会这位老狐狸。
站在门口等回复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宋清越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正在我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门迅速的敞开,柳青山奸邪的笑脸在看到我之后凝住了。
“柳叔叔,更让我放心的是这位合作伙伴。”宋清越说道。
我脑袋快速地转了一下,如果我没有猜错,柳青山原来还是想在国内抓住一个可以掌控的财源,因为宋清越之前一直给他放假消息,才使得柳青山放弃了在他身上下功夫,没能成为他的目标。但是可能宋清越针对他的动作大了点,引起了他的注意,加上账本掌握在宋清越手中,柳青山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怪不得柳青山针对我的动作少了。我淡然一笑:“柳伯伯,别来无恙。”
柳青山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两个,抽搐的脸渐渐缓和下来,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容:“不愧是我的准女婿,我原来还不确定我侄女站在哪一方,原来你们早就联手了,这样我可放心多了。”他又赞赏性地打量了我一番:“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知道在这种人面前,沉默等于默认加被动。
“柳伯伯我看你误会了。我说过,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我是不会站在任何一方或者把任何一方纳入我的队伍。我虽然经验不足,但是实力我还是有的。您在多耍几次手段,我可就不得不反击了。我也知道跟柳伯伯合作油水都很足,可是还是那句话,给我足够的理由,否则一切免谈。难道你是年纪大了,记得不清楚了?”
柳青山不说话,只是盯着宋清越,目露凶光:“你知道该怎么办!”说罢,摔门而出。
44。正文…无法圆满的快乐(四)
我松了口气的同时,感到身旁的宋清越倒下的身子,条件反射似的扶住了,心里颤抖了一下:“清越……”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果不其然,他脸色惨白,鼻子里渗出了血。
我尽量镇定地抱住他,心里慌得不得了,我能感觉到他瘫软下去的身子,我怕极了,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我送你去医院,宋清越,你别吓我。”
他不回应我,突然抓住我的衣服,像是用尽力气一般,弱弱地说:“绝对不能去。”他逐渐恢复了力气,我用冷毛巾擦去他的血,还好逐渐止住了。
他坐在沙发上,气息逐渐恢复正常。我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脸,深怕他再一次昏厥。他惨淡一笑,拨着我的头:“没那么夸张,流血很正常,现在都能止得住!”
“要是止不住怎么办!宋清越!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为什么不去医院?”刚刚的一幕加重了我是去他的恐惧,就在那么一瞬间,这个活生生的人就像要从我身边无声无息地消失一样,我根本就无能为力。
我气恼地把毛巾甩在他身上,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他笑着搂着我的肩,安慰性地拍了拍:“如果我去了医院,第一个知道的就是柳青山,那我真的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宣判我的死期就成了他随心所欲的事情。原本我就想利用他的心理,脱离他的视线。可是无奈,还是被他发现了我的利用价值。或许是我太操之过急了,得到他的账本后露出了马脚,不然我还是可以继续潜伏下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我的胃抽搐着疼。尽管我不愿意承认,可是……
“清越,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你真的不需要帮我挡着柳青山。我只希望你顾着你自己,你自己的身体。”
“丫头,被你看出来了啊,呵呵,你真是聪明了好多。”
我躲开他抚上来的手:“宋清越,我现在很认真,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很消极!难道你能够争取的东西就只有这一点点吗?你就只是为了我,为了我,为了我?!”
宋清越笑得很温柔,温柔地融化了我的悲伤:“丫头,我能带走的,只有这一点点了,我想为你做一点事,难道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吗?”
“宋清越!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你要争取的不是我的未来,而是我们的未来,你不给自己多一点时间,怎么给我们多一点时间呢?你为我做了多少事我不知道,宋清越,你停一停好不好,停下来看看我,”我真切地望着他,眼里蓄满了泪水,语调不自觉地悲怆下来:“清越,你好好地看过我吗?你看着我的眼睛,我需要的不是你耗尽最后的生命为我争取的安稳未来,我眼里的是你,只有你,你看到了没有?”
宋清越的表情动容了,完美的温柔逐渐瓦解。
“清越,我承认了,我很需要你,一直以来都那么需要。从小时候见到你之后,我就没有忘记过你。”我抱着他,逐渐收紧手臂,可是他是那么地无力,虚无飘渺的像一个梦。“我不会表达,我介意很多,我把那么多的胁迫放置在了我们中间,包括范寒歌,包括柳墨禾,包括一切的一切。现在看来这些我用来否定我们的无奈,不过是固步自封的借口,我懦弱到那天把你丢在那里,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跟申以乔所谓的假结婚。我以为我不需要你,可是我需要,我以为我是为你好,可是到头来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伤害了所有人。宋清越你看,我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也不是瘸子,我要看着你听着你走向你。这是许多年前你还在努力的时候我就该做的事情。”
我将手收到不能再紧:“宋清越,我知道我们太像了,可是我们能不能给对方多一点时间,我们换个相拥的姿势看看对方,那口口声声的爱不需要你默默无闻的为了对方做很多,只需要你转过来看着我,让我知道你的眼里有我,只有我。”
过了许久,宋清越的手环上了我的腰,我靠着他的肩,泪水像决堤般,这一次,我哭得彻彻底底。
每个阶段我们遇到的人,都像一颗颗石子,奠定今后道路的厚实与平稳,我们不断地判断石子的优劣进而筛选。
宋清越这块石子,在我走过的每段路中,他总是逃过我的视线,而我总是漫不经心地忽略。这一路走来的时候,我找回了亲人,找回了家,却总是觉得有股缺憾不能弥补,这种缺憾,这个路上的裂痕,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了,我觉得我丢掉了什么。
是的,我丢了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