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与莱茵-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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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战场上的暗红阵法彻底消失了，不知所措的囚火人面对愤怒的树人毫无还手之力。
　　图因祭司看到场中的情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危机，终于解除了。
　　莱茵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莎莉，两人相视一笑。
　　余光中看到向这边走来的图因祭司，莱茵正要转身，却见莎莉面色惨白，轻轻摇晃了一下就如同柳枝一样向地上倒去。
　　“莎莉！”莱茵双手揽住心爱的女孩，不知所措。
　　图因祭司蹲下来，伸手在莎莉额头上探了探，说道，“没有大碍，只是过度使用精神力导致枯竭，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闻言，莱茵紧绷的心弦终于能放松了，莎莉倒下的时候他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第十五章　余波

　　第十五章　余波
　　“牺牲了多少族人？”洛美族长对副手问道。
　　“三，三分之一。”
　　“什么？！”
　　“包括老弱的话将近三分之一，族长大人。”副手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也震惊不已，要知道就是50年一次的火之战役最大的牺牲也不过十分之一。
　　“噢！”族长一脚将一旁的桌子踢翻了，“族人的情况如何？”他咬牙问道。
　　“十分不稳定，很多族人失去了至亲好友，加上祭司的离开……”洛美祭司在燃尽了生命之后终于还是离开了，“大家现在聚集在广场中央。”
　　“我就说过不能让祭司大人前往祭坛，该死的莱茵，还有千枝！”
　　“但是，祭司大人自己也坚持要去……”
　　“闭嘴！”洛美族长呼呼地喘着气，深呼吸了一下，说道，“算了，我去广场看看。”毕竟族长需要领导树族的建设与发展，嗯，现在是要领导休养生息了。
　　“昆麻……昆麻……”长发的少女抱着扎着马尾的少女，失神地反复呼喊着她的名字。而怀中的少女早已没有了生机，腹部撕裂的伤口渗出的鲜血已经将礼服染成了暗绿色，紧闭的双眼，面上还残留着恐惧的表情。
　　“茉莉！醒来，茉莉！”马尾辫的少女焦急地呼唤着好友的名字，但长发的少女就像入魔一般没有反应。
　　“啪！”
　　“琉，琉海……？”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让长发的少女回过神来，她注意到眼前好友焦急担忧的面容，怀中冰冷而僵硬的躯体，两行清泪滑落。“琉海，昆麻她……”
　　“她将要回归母亲树的怀抱，茉莉，”双马尾的少女盯着好友的眼睛认真地说到，“振作起来，我们送她回去，她一定也是这样期望的！”
　　“好，好的，”长发的少女低头看了看，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去，眼中也浮现出坚强的神采，“我们送她回去！”
　　“这就对了，你看，周围还有这么多族人需要帮助……”
　　背起好友，两个少女互相搀扶着蹒跚上路……
　　“千枝，感觉怎么样？”秋叶拎着几串葡萄来到了千枝的病房，躺在床上的千枝身上缠绵了绷带。
　　“好多了，”千枝扯出一个笑容，“你怎么又跑来了，巡逻没问题了吗？”
　　“有奇和准在，你就放心吧。”这次的战斗让精英小队也损失甚重，第二小队和第三小队的队长纷纷阵亡，奇和准分别是二、三小队的副队长，在队长离开后接替重任并且干的不错。
　　“嗯，那两个家伙确实挺好的。我说你也该练练箭术了吧，最后那一下子要是射中了就能少一个溜走的敌人了！”千枝想起这家伙当时的迟钝就一肚子气。
　　“哈哈，遵命。”秋叶干笑两声没有辩解，内心却吐槽道：不是因为担心你嘛，被人在背上砍了一刀还没事儿人一样往前冲……
　　莎莉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千支箭不停地穿刺着，身体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太拼命了啊……”莎莉扯出一丝苦笑，闭上干涩的眼睛，用手挡住从窗口照射进来的光线，黑暗让她觉得好受了一些，“这就是透支了精神力的感觉吗？”
　　迷迷糊糊的又过了许久——期间似乎还有女性的声音在耳边说着什么，但是呼啦啦的听不清楚——莎莉终于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站起来了，找了点水喝以后，她简单向植物们询问了一下老德克的位置，就脚步虚浮地出门了。
　　莎莉在一颗母亲树下面站了许久，记忆中母亲的归宿，现在老德克的归宿，居然都在同一棵母亲树，“真是奇妙的巧合啊。”收拾一下落寞的神情，莎莉轻叹一句，转身向大母亲树走去。
　　周围从刚才起就在窃窃私语的族人看到莎莉的动作，议论声渐渐变得更大声了。
　　“她这是要去哪？这方向不是回去的方向吧？”
　　“谁知道呢，魔女的思维大约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不对，那边是大母亲树的所在吧？”
　　“大母亲树？她没那个胆子过去吧？”
　　“跟过去看看？”
　　“走。”
　　“走。”
　　于是，随着莎莉的移动她身后跟着的族人一点点增多，待她走到大母亲树脚下时已经变成了一大团，在离她10米的地方围成一个圈。
　　莎莉仔细看着大母亲树树干上的伤口，伤口已经愈合了不少，但仍旧透着狰狞。
　　她抬起手臂将手心贴在了树干上，这个动作让周围一阵骚动，有的人伸手想要阻止她，却被旁边的人劝阻了，“在大母亲树面前她干不了什么的。”
　　莎莉细细感受着大母亲树的脉动，“是您吗，那天的指引者是您吗？”可惜，她没有得到回应。
　　莎莉粲然一笑，“算了……请好好休息，大母亲树大人。”
　　收回手，再次使用不多的精神力的不适感让她晃了晃身子，“头好疼啊……”
　　莎莉转身准备离开。
　　“魔，魔女，你做了什么？”
　　“这次的灾难是不是你引来的？！”
　　灾难？莎莉摇摇头，没有理会周围的嘈杂，自顾自向前走着，围成一圈的人们也以她为圆心缓缓挪动着。
　　“魔女，祭司大人为什么会离开？”
　　“明明没到50年，囚火人为什么会来进攻，是因为你的出现吧？”
　　“那，那蓝色的磷火是你从地穴引来的吗？”
　　“你怎么能控制魔鬼的火焰！”
　　悲痛中的族人们开始质问莎莉，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激动。然而面对这些指责，莎莉始终没有回应——她知道就算辩解也无济于事，从前的经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悲愤的人群在崩溃的边缘，在这个时候，一个妇人怀里的婴儿哇哇大哭起来，尖锐的哭声让人们停住了嘴巴，“哦，宝贝，宝贝，别怕，别怕……你是被魔女吓到了吗？”妇人连连安抚着孩子，却没有效果，于是她抬起头怒瞪着场中央的莎莉，“该死的魔女！”她说道。
　　“该死的魔女！”有人应和。
　　“去死吧，魔女！”有人喊道。
　　“啪！”一颗小石子打在了莎莉的胳膊上。
　　“啪！”又一颗石子打在了莎莉额角，割破的皮肤流出了血液。
　　“去死吧！”人群沸腾了。
　　“队长被害死了！”
　　“他们杀了我的伴侣！”
　　“我的眼睛被他们弄瞎了！”
　　“去死吧，魔女！”
　　莎莉无力地倒在地上，石子、树枝像雨点一样砸在她身上，她就像街角被丢掉的布娃娃，又脏又破……
　　　　　　　　　

　　☆、第十六章　离开

　　第十六章　离开
　　蔷薇看到的，是像布娃娃一般倒在地上的莎莉，和周围疯狂的族人们。
　　“住手！”蔷薇对族人的疯狂难以置信，树族不应该是优雅、矜持、明智的种族吗？
　　“住手！！”莎莉的四周腾起翠绿的藤蔓，将倾泻的石子、砖块挡在了外面，蔷薇周身也环绕着藤蔓快步走到中央，“住手，你们这群刽子手！”
　　蔷薇的出现让人们纷纷停下了动作，但是众人的情绪显然还很激动，“怎么，蔷薇你要包庇魔女吗？”
　　“包庇？魔女？哼！”蔷薇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树族有对同胞实行私刑的传统了？！我怎么不知道树族可以不经求证就判处一个人是否有罪了？！我怎么不知道优雅自持的树族会像对待敌人一样对待毫不反抗的族人了？！”
　　蔷薇的质问令周围的树人哑口无言，他们讪讪地挪开了目光，互相看了看，渐渐的散去了。
　　“你还好吗？”蔷薇将莎莉扶起，替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又取出药膏抹在她脸上、手上的伤口上面。
　　“谢谢你。”莎莉轻轻地说。
　　“没事，我没有想到族人们竟然……竟然会这样伤害手无寸铁的你。”蔷薇觉得十分羞愧，“为什么不用植物保护自己呢？”
　　莎莉摇摇头，没说话。
　　停顿了一会儿，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蔷薇连忙扶住她。
　　“谢谢你，我回去了。”莎莉放开蔷薇扶着她的手，迈步离开。
　　“等等，我送你吧——”蔷薇伸手想要扶住莎莉摇摇欲坠的身躯。
　　“还是，不要和我这个魔女有太多交集为好。”莎莉停顿了一下，然后一瘸一拐的走掉了。
　　望着莎莉蹒跚而倔强的背影，蔷薇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悲哀……
　　当莱茵处理完琐事赶到莎莉的小屋时，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她的气息。
　　已做好的魔药都被带走了，地窖中的水果和果酱也是。小花园里结了种子的植物种子都被收走了，没结子的植物也被收取了一些枝叶，角落里的磷树也不见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主人的离开，花园里一片萧瑟，连氤氲的雾气在清晨的阳光下都透着冰冷的气息。
　　“莎莉，你到哪里去了？”莱茵在莎莉家门口来回走着，试图理出一个思路，却毫无头绪。
　　那天将昏倒的莎莉送回家里后，他就被族长紧急召唤回去安抚人心、帮助重建了，精英小队的队员也需要他这个主心骨。
　　一天之后再过来的时候，却听到洛美的族人一边修整着被破坏的家园，一边在谈论着魔女审判怎么怎么，语气十分不屑。面对他的疑问，他们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莱茵干脆来到莎莉的小屋，想问问怎么回事，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
　　“莱茵？”蔷薇本想四处走走散心——莎莉的背影依旧不断浮现在她眼前，让她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却在不知怎么走到了莎莉的家附近，还看到了令她魂牵梦萦的人。
　　“蔷薇？”莱茵眼中闪着惊喜的光，来不及疑惑蔷薇怎么会过来这个偏僻的角落，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珠炮地提问起来，“你知道莎莉去哪了吗？他们说的魔女审判是怎么回事？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蔷薇张张嘴，莱茵关切的目光和焦急的语气刺痛了她，让她突然明白了一个事实——莱茵爱慕着莎莉，这是他没有接受自己的告白的原因。一时间，蔷薇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反复回放的是她和莱茵相处的种种细节……
　　那是在自己的“训练场”，被她引起的花香吸引而来的莱茵，像夏日的阳光一样闯入了她的生命。
　　“蔷薇？高贵、优雅却不失清新的名字呢。”
　　“原来魔法师是这样控制植物的，你能和植物交流吗？”
　　“一起训练吗？好啊！”
　　“我该去巡逻了，再见。”
　　一年的时间可以很长，长到蔷薇都不记得他们究竟有多少次的碰面；一年的时间也可以很短，短到蔷薇都在疑惑第一次见到莱茵的时候是不是在昨天。
　　那天的阳光也很灿烂呢……
　　“蔷薇？蔷薇？”胳膊上的触感令蔷薇回过神来，“嘶……”她吃痛的吸了口气。
　　“啊，抱歉。”莱茵连忙放开双手，刚刚他太过急切而抓着蔷薇的双臂摇晃起来。
　　“没，没事。”蔷薇看着莱茵焦急的神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昨天莎莉被失去理智的族人砸伤了，族人们认为这次的灾难是她带来的，将她称为‘魔女’，今天还在讨论着要对她进行审判，也许她再也受不了这种对待而离开了吧……”
　　“荒谬！”莱茵愤怒地用力挥了一下拳头，“如果她是魔女，她怎么会有祭司才拥有的才能！如果她是魔女，她怎么会对族人的安危如此担心！如果她是魔女，她怎么会为了树族拼尽全力！”
　　“拼尽全力？”
　　“不错，为了阻止囚火大巫的法阵，她在祭坛边不断激发磷树种子的力量而透支了精神力晕倒。”莱茵轻笑一声，“呵，祭典前她还问我，在这次的危机里有什么她能为部落做的，不管是洛美，还是图因……”
　　蔷薇看着激动的莱茵，他眼中的痛惜与骄傲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她回想着，莱茵每次温柔绅士的微笑，原来那微笑只是对朋友的表情，却令她不能自拔。她忍不住希望这些生动的表情都是因为自己，这让她心中涌起了浓浓的嫉妒，以至于没有听清莱茵接下来话语。
　　“……那我先回去了，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莱茵急促的说道，匆忙地转身离开了。
　　“哦，好。”蔷薇茫然地点点头，看了看莱茵的背影，又看了看莎莉空荡荡的小屋，深深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但是，我真的好羡慕你啊，莎莉……”
　　　　　　　　　

　　☆、第十七章　追寻

　　第十七章　追寻
　　莱茵回到了图因部落。
　　由于图因祭司只是需要修养，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加上囚火来袭的时候莱茵布置的各种陷阱和弥雅的自动追踪版“小爆弹”让他们在部落外围就吃了大亏，最终部落受到的冲击比洛美那边要轻很多，族人们的情绪虽然不高，却也不会反应过度。
　　当然，木犁和闪电对精英小队以至于整个部族战斗的领导也至关重要。
　　“嘿，莱茵，你的奖金！”由于这次夏日祭莱茵破天荒的收下了射花——那么明显的一束夜来香，莱茵在赐福仪式之前晃悠了一圈，被木犁看到了，然后整个精英小队都知道了，后来整个部落都知道了，不过大部分人不清楚是哪个姑娘这么好运——他在祭典前的小赌局上下的一注赚了一大堆石英叶子，这让赌局的设立者，莱茵的损友们，亏得十分无语，“你说你怎么就开窍了呢？”
　　“你先留着吧，”莱茵拍拍木犁举着一大袋石英叶子的手臂，“对了，我要离开部落一段日子，精英小队就交给你了，我待会儿去给族长说明情况。”
　　“什么？！”木犁惊讶地瞪大眼睛，“可是我……你……”
　　“没关系。论人气，你可一点都不输给我；论能力，这次我们的损伤这么小多亏了你的带领；论手段，呵呵，总之……族长已经十分看不惯我了。”莱茵苦笑着叹了口气，又拍拍木犁宽厚的肩膀，“我看好你呦！”
　　“不是，哎，等等……”木犁看着匆匆离开的莱茵，挠了挠浓密的棕发，眼神透出无奈与坚定，“既然这样……放心吧，我会守护好部落的。”
　　“杰克！”
　　“莱茵哥哥！”小杰克蹦跳着半挂在了莱茵一边肩膀上，“莎莉姐姐怎么样了？”那天传递完消息后，他也跟着回去了祭坛，亲眼目睹了敌人法阵的瓦解。
　　“她离开了洛美部落，我准备去找她，”莱茵拍了拍小杰克的头，“可能要去很长时间，不能指导你箭术了，你自己要好好修炼啊！”
　　“哎？离开？”小杰克不是很理解，“姐姐是去修炼吗？好吧，那你快去吧～！”说着他还眨了眨眼睛。
　　“哈哈，”莱茵没有说破，“对了，如果有人问你那天的情况，照实全部描述一遍就行了。”
　　“就算是族长问也这样说吗？”
　　“就算是族长问也这样说。”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