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幻灭-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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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花香，很特别……”从来没有闻到过这样的幽香。不同于兰花的清雅，不同于梅花的孤凌……枫慕实在想象不出这花究竟是如何的。突然觉得看不见，是件很可惜的事情。
　　　　“蓝仇国送来的。据说叫‘缨’，培植地很美，很美。不过花季太短。越美好的东西，消失得越快……”
　　　　“飘飘洒洒的感觉，却有那么一丝的凄楚之感。”即使看不见，听了千夜的讲述，也大概能感觉到了吧。
　　　　无尽的悲伤，又是何时方能结束呢？绝麟，告诉我……枫慕抬头，闭上了双眼。像是乞求，也像是一种对爱的思念……
　　　　“皇上！”小太监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有个蒙面的妇人，自城可以救银羽公子……”
　　　　“连雪灵都无法解的毒，那区区一个妇人，又有何用？恐怕又是些江湖术士罢了。”
　　　　“可是……她已经闯进万语阁了。”
　　　　****
　　　　雪翼花沾上唾沫就化了，所以可直接食用。只是这样千年才有的奇花，就这样……未免不值呢！但是夕舞这般以性命相搏，又怎能……
　　　　银羽感觉到身体中流失的力量，正缓缓恢复过来了……一股清凉，仿佛是凉便了全身，七经八脉已经完全恢复了……
　　　　“夕舞……”意识不清的时刻，还是在叫着她的名字……独姑有些不解了。他心中挂念着夕舞吗？这般思念，并不亚于夕舞对他的感情吧。只是这两人，都是死心眼的孩子，他们之间的感情，总有万般的无奈……
　　　　银羽很想睁开眼睛，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但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仿佛都还没有恢复……
　　　　这样思索着，醒来的时候，身旁却是没有半个人影了。难道是梦幻吗？明明感觉到身旁有人，喂自己吃下了什么东西……对了！这股清香，莫非是……雪翼？对！是夕舞！只有她才能找到雪翼……可是……她人呢？就这样离开，不想面对他了吗？
　　　　“你醒了？银羽……”千夜和枫慕匆匆赶到，却似乎已经是错过的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醒……”
　　　　“小顺子！那个妇人呢？”真没有想到，那定然是位前辈高人了。
　　　　“这……”
　　　　“那前辈，大概是不希望我们知道她。”枫慕会意地一笑，千夜立刻明白了。门外的宫女太监都被点了穴道。之后还打中他们的玉枕穴，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吧……既然她这样花心思，何必抖破了呢？
　　　　“我可以感觉到……”银羽像是自言自语。那妇人即使不是夕舞，也绝对与夕舞脱不了干系的。真是个傻瓜……
　　　　****
　　　　素明姐姐：
　　　　请恕我不能出来见你。正如你所想，小若太软弱，一点都不坚强，如果出来见你，一定会哭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只能将要说的话，用信的方式告诉你。
　　　　我真的好羡慕你，素明姐姐。还有夕舞姐姐，逝水姐姐。你们不但是拥有一身的好武艺，更坚强，勇敢。比起你们，我就像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若是一直躲在你们的羽翼下，让你们保护我，我便一辈子长不大了。
　　　　所以。我这次擅自帮你做了一个决定。别觉得亏欠我，这同样是我的一个机会。我可以学得很多很多。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再度见面的时候，你会见到一个全新的小若。那个时候，小若同样也希望见到你能和喜欢的龙啸哥哥在一起。
　　　　——小若笔
　　　　小若……真的长大了……看完了信，素明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带着‘幻情决’，也同样背负着武林的未来。她不能掉以轻心。
　　　　体力还没有恢复，若还是这样太赶，只会适得其反。自己可是深有经验了。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一家客栈投宿了。
　　　　“给我一个房间，再来几个小菜。”简单交代后，在小二带领下，上楼，走进房间。却是在关上门的刹那，那个身影同样选择了这间客栈。
　　　　只要一刻，若素明犹豫了一下，定然可以见到他的。然而，命运却为何这般捉弄人呢？
　　　　龙啸住进她隔壁的房间，同样是几样小菜，连吃也没有心情，缓缓靠在了墙上，目光是瞬间的空洞。“你在哪里呢？我真的……好想你……”
　　　　“想快点看见你的脸，想和你说好多好多……”素明想着想着，落下泪来了……
　　　　一墙的阻隔，分隔了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明明近在眼前，却看不见，摸不到……像是心有灵犀的，同样将手放到那面墙上，明明冰冷的墙，为何像是有了那么一丝的温度呢？
　　　　若是再相信一下缘分就好了。他们或许会打开门，然后，遇见。但是，没有。只能这样靠着，一面墙的距离，原来竟可这般遥远……
　　　　“谁？”又是这样的偷袭方式吗？真该见怪不怪了。轻易将毒针接住，紧接着以内力打回，只听门外一声惨叫。保护秘籍要紧。看样子，还是被发现了吗？素明微微皱眉，拿起剑，等待着窗外的动静……
　　　　“天机这个老狐狸，果然不肯吃半点亏的。”
　　　　“你是谁！出来！”不是质问，而是肯定。这样称呼‘天机老人’，绝不可能是什么泛泛之辈……
　　　　“好，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区区娥眉弟子，有多大的能耐。”一丝危险的笑意，素明感觉身后一片冰凉……这人好可怕呀……
　　　　拔剑刺向，看不见那人躲避，却轻易绕到了素明的身后，及时反应，轻盈一闪，剑锋一转之逼那人的胸口。不对，定然有诈。就是那样的一犹豫，让素明动作慢了半分，顿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血正缓缓流出。
　　　　这剑竟被他两指轻松地弯曲过来，直直刺进了她的胸口……
　
剑舞幻灭　正文　心泪无恨诉，相缘想若无
章节字数：5029　更新时间：08…11…02　11：42
　　　　Chapter36：
　　　　“素明！”若剑再深入一分，就刺中心脏了。然而在最关键的一刻，龙啸闯进门来，抱过素明。一切不过在于一瞬间……
　　　　“龙……”难道这个时候，会是幻觉吗？如果是幻觉，千万别醒啊……
　　　　“听剑声就知道了。真的是你，素明。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不晚。”口中不段迸流出鲜血来，却还是浮现出了一丝的笑意。这一次，是真的。不是幻觉，握住他的手，是那般真实……“在死之前能见到你，很满足了……”
　　　　“傻瓜，你怎么会死？”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呢？
　　　　“当然会死。而且是你们一起。”背后那个阴凉的声音响起，龙啸自然知道，能将素明轻易伤成这样的，是什么角色。但是，并不害怕……
　　　　“龙……”快走！快走呀！
　　　　“等我一会儿。”在素明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抱起素明，轻靠到墙上。转过身去，缓缓抽出了软剑。
　　　　“不愧是老鬼的儿子呢！叫龙啸是吧。你以为，你能斗过我？”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意，“既然如此，不如来个赌注。若你能接我三招不死，就算你赢了，你们可以离开。否则……”
　　　　“好。”既然他这般信心十足，何必再硬碰硬呢？若是这样的赌，他愿意去接受。因为心中有她，那又怎会倒下去呢？
　　　　……果然非常厉害呢……龙啸大口地喘着气，努力调整呼吸却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内伤已经这样重了，若第三掌再……那么他所修的武功定然会尽数废去，而且性命也不能保了。然而，现在不是能选择的时候了……若还能躲过，那便是……
　　　　慕容义看见龙啸倔强而不服输的表情，真像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可惜……所谓的什么情情爱爱，都没有意义。当初他就是不明白这点才会输，这次，绝对不会！掌力回收，突然变换方向，袭向了素明的方向……
　　　　“不！”龙啸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不顾一切扑上前去。那一刻，他没有想太多。只是知道若是她死了，他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他竟然就这样扑上去抵挡了吗？为了她，他竟然……这一幕，突然让他想起了雪灵……雪灵同样就是这样撞了上来，被他一掌……那是他的女儿啊……
　　　　那一瞬间，收住了掌力，然后，时间仿佛是静止了……
　　　　“为什么不动手……”
　　　　“……”没有回答。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吧。他竟然下不了手？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素来杀人不眨眼的慕容义，竟然下不了手去杀人……
　　　　****
　　　　“这就是雪灵姑娘？”
　　　　“或许，您会有办法救她。”泠认真地望着明秋夕，希望她真的有办法吧。否则雪灵……
　　　　“夕舞……”虽然相信泠不会将她困于此地的事情，告诉夕舞。却还是在想，这个命运与自己几近相同的女儿……当初，何必让她来到这个世上呢？如今，她也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
　　　　“她……”该如何回答她？不懂……他是真的，真的很想知道如今夕舞的状况。可是，有很怕，很怕知道……这样不是很可笑吗？
　　　　“你放弃了她……”看见他的表情，秋夕大概是可以猜测到了。泠眉宇间的极力掩饰的悲伤……万分悲伤，无奈……
　　　　“从来没有拥有过，哪里来的放弃。”夕舞，告诉我，遇见你，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让他痴痴爱上，却重重伤害了……
　　　　“你一点，也不像是你的父亲。”似乎是有感而发吧。若非他说的，真难相信他竟然是慕容义的儿子。真实在是……
　　　　“也许吧。”所以，父亲也根本不想承认有他这样一个儿子么……“既然幻术已经解除了，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明秋夕不该再出现于这个世界上了，你懂吗？”
　　　　“我懂……”现在想了来，该是渐渐明白她的悲哀了。若是夕舞，她……“你恨我的父亲吗？”这个问题，似乎是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泠真的很想知道。
　　　　恨？是件多么辛苦与可悲的事情呢？她承认，曾经有过，但是现在……嘴角浮现一丝安心的笑意，然后摇了摇头……
　　　　不恨的意思……若是夕舞，定然也是会这样回答的吧。她们真的很像，无论是外貌的举世无双，还是心灵的纯美……
　　　　“那么，请你尽力救她吧。”看了看雪灵苍白的面孔。虽然用真气，帮她勉强支持下去，但是……或许现在能有办法的是她吧。不知道为什么，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她。
　　　　“好的。她……”是慕容义的女儿吧，从手上的印记就能看出来了。但是，这样一个面容清秀脱俗的女子，真的是……看样子，还是遗传了她的母亲……
　　　　“那么，我先离开了……”
　　　　****
　　　　“素明……素明！父亲？”没有想到，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父亲？
　　　　“你醒了。”
　　　　“素明！素明她……”她怎样了。没有想太多，只想冲下床去看她，她不会有事的吧……一定不会的……
　　　　“放心，素明姑娘没事的。”没有想到，平日里多少千金小姐都看不上，眼高于顶的儿子，现在竟然真的喜欢上了，而且是娥眉派的掌门。
　　　　“谢谢了，父亲。”
　　　　“父子间，有必要说这样的话吗？”难道他看起来，像个不慈祥的父亲吗？其实当时，他应该是晚到了一步吧，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慕容义确实在最后一刻犹豫了，就这样一刻的犹豫，让他救回了他们。
　　　　“不，我是替素明谢谢。”只要素明没事就好。
　　　　“看样子，你真的非常，非常爱她。那么也值得呀！我总算把未来儿媳妇救回来了。”只是……龙啸如此爱她，她呢？会为他而放弃了掌门之位吗？听说，那是上一任掌门最钟爱的弟子呀……
　　　　“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陪她一起去查师傅的死因，一起过患难，对抗敌人……
　　　　“恩，我相信你的眼光。”
　　　　“但是现今，武林却正陷入一片危机中。”想到这些，真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把私人感情放在第一位……
　　　　“没错，几个大门派都在惨遭灭门，那慕容义的野心……”不禁皱起了眉头来，身为盟主，真是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的武功已经天下第一了，还想如何？”
　　　　“他的目的是‘至尊’，武功最高，未必是至尊。”
　　　　“我懂，但是……至尊又能如何。第一，永远是孤独的，不是吗？”若是要他做武林至尊，肯定是一百个不愿意吧！
　　　　“很好，看样子为父真的不必为你担心。”看见儿子这般懂事，真是安慰。“慕容义一生也不能懂的道理。”
　　　　“可是，如今解决的办法，真的是只有‘幻情决’吗？”
　　　　“也许，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想到如今夕舞和银羽的样子。他们二人，就算心意如何相通，武功如何高强，都恐怕不能好好安下心来，练就‘幻情决’……“若联合当今所有武林高手，都没有希望吗？”
　　　　“这……恐怕希望渺茫……”若只是他一人，自然没有那么困难，只是他的势力已经不只如此了……
　　　　“那个人，真是……”
　　　　“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之人吧。当年，我们还是朋友。”
　　　　“什么！”意料之内的惊讶万分。
　　　　没错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让人难以相信吧。尤其是年轻一辈的人，别说知道，就是相信也有困难。但是……那是事实。
　　　　“那个时候，我们都是胸怀大志，未来是前途光明。但是，武林中出现了一个人。她拥有毁灭世间一切的力量。那便是号称‘举世无双明秋夕’。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心意究竟是如何，但是，都这样很自然地爱上了她……”
　　　　“包括您？”龙啸很自然地调侃着。
　　　　“没错。但是那时，她是千绝宫的未来宫主，又如何能去谈论什么儿女情长。恐怕那是江湖中最大的遗憾。可是她回到千绝宫，竟然按宫规，自废了武功。我们都知道，她定然是有了心上人。”
　　　　“那是谁呢？”
　　　　“不知道。其实这一切，我也只能明白到这里了。兄弟感情迅速破裂，我一人离开，隐居了山林。”实在不想提起这一切了，想一想都觉得，万分遗憾，难过……可是，这一切难道要责怪明秋夕吗？
　　　　“这一切恩怨都该结束的。父亲。我……”
　　　　“想去看看素明姑娘吧。”一下子，总能猜出儿子的心意来。
　　　　“恩。”
　　　　****
　　　　“凡如姐姐，我真的好担心耶……”
　　　　“宫主不会有事的。”
　　　　“但是逝水姐姐和圣姬都不在，我们都不知道喂宫主吃多少‘百花羹’。”
　　　　看着冰棺中沉睡着的夕舞，凡如不禁皱起了眉头。该怎么办呢？当初圣姬会亲自帮夕舞调配百花羹，所以配方的话……
　　　　“让我来吧。”独姑结果还是不放心，回来了。当初‘百花羹’的调配，可是她教给圣姬的呢。可是，这东西不能多吃的呀。难道夕舞从小吃这个？那么说……她……
　　　　“前辈，宫主她……”
　　　　“伤势那么严重，这孩子，就是不懂得爱护自己。也罢，正好让她修养生息一些日子，对她也好，不是吗？”
　　　　“宫主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
　　　　“天下的女子都这样，只知为男人付出，那些男人呢？”千绝宫的宫规真的是没有错！杀尽天下的臭男人……
　　　　****
　　　　“哈欠！”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银羽放下剑来，喝了一口茶。
　　　　“恢复地真快。”枫慕一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要不要比一场？”很久没有过招了，身法真是生疏了好多。
　　　　“不必了。”看到银羽这样恢复了平日的自信与骄傲，真的已经非常开心了。他总算能够走出来了么……还是，银羽更加懂得伪装了？明明心中的伤口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我明日就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