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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上原列传(女尊)-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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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凑过去看,同样的惊诧表露无遗。“你们都是说说看啊,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此刻我的心情用翻江倒海来形容绝不为过,说得更夸张一点比月亮撞地球还要可怕——“尽托付”,托付你个■■!一时着急,我全然舍弃了平时还要装两装的风度,直接在心里爆起了粗口。
  “这——是大人留下的?”挽夜缓缓地问道,脸色跟墨砚差不了多少。
  “对!”——我也希望结果不是这样,希望中华语言博大精深,可以解释出一个更好的消息。
  “恐怕——恐怕大人是不回来了。”挽夜咬牙的那一瞬,蓝菱的眼泪滑了下来;一对姐妹花局促地站在那里,用不同的方式静静地宣泄她们的悲哀。
  呵呵——哈哈——眼前这一幕让我仰天长笑,笑到尽头狠狠拍了一下桌案,“哭什么?连我都哭不出来,你们哭什么?!——不许哭!她找得到办法走,我自然也找得到办法回去!——你们俩帮我回忆她所有不寻常的行为,从十岁起,写出详细资料来!还有关于此类秘法的全部传闻!”我以来这里之后最强硬的态度吼出了命令,把她们俩赶了出去,自己留在屋里使劲儿咬枕头,拼命为自己打气:再怎么说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没可能斗不过一个成长于封建社会的镜像!
  ……这件事之后,我着实萎靡了好几天,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思远倒好,老是隔三差五地往我房间里端点心,说了多少次也不听——虽然点心这玩意儿也是刺激心情的东西之一,久而久之却被他的细心感动,思来想去,决定在许可范围内以权谋私一次,用了剩下那个免县入郡的名额,把他介绍给郡学的夫子们。(每名外派的主理手中有两个直升名额,文英用了其中一个——虽然他已在原籍过了县试,跨郡再考是不作数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尚书公子的侍读,在众人面前表演才艺的时候赢得了众多赞叹;当然,也有少部分在背后窃窃私语,说他以色侍人德行有亏。
  “我想大家是误会我跟思远的关系了。”尽管有那么点儿反感持怀疑态度之人的不纯洁,我还是坦坦荡荡地把里子掀开,把话摆在明面上,以防日后遭人弹劾。“在下当日只凭着一颗爱才之心收留了他,并无任何情事纠葛,不想竟给世人留了误解——也不怕你们笑话,绯璃及笄那年因父母不在,不曾完成暖席之仪,此后也没沾过什么风流韵事——倘有不信,尽管找人来验。”没研究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方法验处男(也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没好意思问),幸得我这个身体还能够做个证据,因而说话的时候很是理直气壮。
  郡学的先生们被我的这番慷慨激昂“打动”,此后再也没有出现什么不该有的言论,思远也在数日之后正式搬去文英兄弟俩所居之处,开始专心研读准备考试,从此再不是我的随侍。
  “这样也好。”虽然蓝菱重新又接下了不少原本在那人责任内的琐碎之事,小姑娘还是挺满意我的这项安排。“虽然他样貌品性什么的都不错,毕竟是寒门出身,大人不好正式收入房中——等有了功名之后再迎娶方为上策。”
  “迎娶?”我暂时放下手中信件,有些好笑地瞄了想入非非的她一眼,“倘若如你所言,那我就一辈子摘不掉‘见色起意’的帽子了——我不过是借给他一个暂时栖身之所,没想搭上自己的终身。”
  “这么说,您是不要思远啦?”蓝菱把眼睛睁得老大,让我想起了动物园中受惊的幼鹿。“这——我还以为——”
  “自我说出与他并无情事纠葛起,便回不了头了——你也不希望绯璃名誉受损不是?”光是慕家的亲事就够我烦心的了,哪里还有空儿理会别人——想起午时倚云亲自跑过来带的消息,我忍不住大大叹了两口气:两家已经达成了共识,等嘉渡郡试忙完便成礼,日子也已经定下——四月中有两个吉日,两边可以办一次,据说绝对是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
  正是郁闷的时候,一封从老家而来的加急信件吸引住我的全部注意力:此信是绯璃的姨母所书,说是耀家祖婆婆(就是绯璃的祖母)像是到岁数了,催着要见孙女最后一面。据挽夜说这祖婆婆是最疼绯璃的——虽然家名已改,她还是按照惯例要我请了十天的大假。
  ……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信使出发——又不是我的亲戚,根本没什么感觉——一路上没心思看悠梁的风景,刚到地头就被两位表哥接上马车——看到躺在床上的虚弱身影,原本有那么点儿恼怒的我眼中不由泛出咸水来:她跟我初中时过世的外婆太像了,连下巴上的富贵痣都长在一个地方!早知如此就该提前过来饱饱眼瘾!
  也许是因为她的面容让我有了真正的亲切感,最疼爱绯璃的祖婆婆不但没有认出假冒产品来,更屏退左右,攥住我的手讲起了一个秘密:耀家是唯一一个敢沿用前朝家名的族群,原因无它——耀姓人驱使风的能力当之无愧首屈一指,而且这强大的术力还可以通过某种方式由上一代叠加到下一代——这个秘密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只要将一件随身携带一年以上的金属器具上滴血交给后辈即可。婆婆给我的信物是一枚小巧的指环,千叮咛万嘱咐说直至她死后七天方可离身,那时她的术法(或者说是魂灵)便可守护我一世。
  祖婆婆在见过我之后的第二日便去了——面容和祥,仿佛只是睡去一般——棺木定于十四日后入土,届时我已注定了要跟另外一些主考官一起踏入封闭的阅卷室,不能回来送她老人家。绯璃的姨母把我拉到一旁,凄悲地说婆婆生平最爱的是绯璃母亲,其次便是绯璃;前些年被赤馀家带走时已经让她郁郁不平,最后一面又不能送,这两个月后的婚事能否缓缓(脱家之人不必守严格的孝期)。此刻我心中是悲喜交加,当即应承为婆婆守孝,一年之内决不成婚;日后也定会带夫君回乡祭扫。
  ……旅途的劳累加上心灵的郁结,我差点又是大病一场,好在身边有人照应,还算撑得过去。慕家和赤馀家通情达理地同意了我守礼的请求,停下了婚礼的筹备工作,让我很是松了一口气,只是相当于再次失去亲人的痛苦实在难熬,每次看见手上指环都要心痛片刻。
  侍郎大人守诺,移交完书卷便以外事管理缺人一事召我回去,还给了礼部主事一职,算是正六品的京官;制上俸禄不高,却有形形色色的奖金和补贴(什么车马补助,仆人补助,交际补助等等等等),最后算下来据说每月有四十来贯钱,勉强挤进高薪阶层了。这次的郡考结果相当理想:浅葱拿了文试头等第二,武试二等(若不是和我有亲,估计是第一也说不好);思远头等十八名(即倒数第三);文英在二等中段——这些都是有资格参加会试的;慕家另外两个则取在三等,虽然不能入都考试,明年三月却还有升阶的机会。
  得知我不日即将回都,慕家主也决定要一起上路,顺便还带着浅葱和浅华,把文英兄弟俩和思远留在嘉渡。莹那边的进度不知为何比我慢了好多,所以在码头迎接之人比送别时少了些——就着港口的灯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未等船家放好踏板我便纵身跃下(小孩子切勿模仿),扑到竹君怀中拍着她的背大叫,“我回来了!”
  她好笑地让我停止这孩子气的举动,紧握着我的手端详了片刻才点头说道,“回来就好——瘦了一些,脸上都没肉了。”
  “谁说的。”虽然知道自己瘦了不少,为了活跃气氛,我也揪揪自己的脸,做出一副惫懒模样,“你看你看,这么多肉!”
  “那是皮,不是肉。”竹君手中折扇在我脑袋上敲了一记,这时斜刺里传来了一声招呼,原来是锦祺那个家伙,“我说绯璃大人,都是朋友,何以如斯厚此薄彼。”他和烨笑嘻嘻地并排站着,戴着相似的束环,真像亲兄弟似的,只是后者收敛了不少记忆中的不羁,显得前者更加倜傥风流。
  这时其他人也都依次走下船来,少不得一一介绍:慕大家出场的效果不亚于天女散花,岸上好多人眼睛发直双腿打弯,只有竹君很镇静地接了我的眼色主动帮忙去接待他们一行。烨有些不屑地推了似乎被倚云美貌震住的锦祺,施施然走到我面前行了一礼,说了句玩笑话,“在下恭喜绯璃大人,得了个‘天下第一美男子’。”
  “怎么,你对这个‘天下第一’有兴趣?”我朝他拱了拱手,接上了这个笑话,“请随意偷取。”虽然并不认为那人算得上“天下第一”,不过烨要是想偷的话,我倒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绯璃可是说真的?”他颇为认真地打量了我许久,最后抿唇一笑,眼角弯弯,“等我闲下来了再说。”
  我摆了摆手,表示玩笑到此为止,踯躅片刻之后才问出话来,“对了,那个——裕杨怎么样?”
  “能怎么样,还是和以前一样——”烨突然收起了笑容,皱眉往旁边瞟了一眼,顺着方向看去,刚好是和倚云大家搭着话的锦祺同学——想起过去对他们俩的猜测,我轻轻地咳了两声,随便说了句,“那就好。”虽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我确实觉得对裕杨有几分亏欠——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心对我表露出情意的人,而我又这么莫名其妙地快速跟别人订了婚(作者云,依据律例,其实都已经结婚了),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我还没说完呢——”面前的男子收回了目光,唇边浅笑中带上了一丝嘲讽,“那个慕家的看上去体质很弱,不会一点武艺都不懂吧?”
  我打了个冷颤,开口的时候不禁有些怯生生,“什么意思?”
  “你不是在信里说什么家族原因,非你本愿么——他咽得下这口气就怪了。”某人的幸灾乐祸越发严重,长眉挑了几挑,语气更加冷冽,“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监察,再怎么说也有个当御史的义父呢。”
  “裕杨才不是那种人,”别用你的小鸡肚肠去衡量别人——我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烨一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并非我本愿,可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见他面色更加不好,我倒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着实横过去一眼,“相思成灰——你不解释一下吗?”
  这个问题似乎击中了他的某个穴位,烨的目光又凛了一凛,一秒钟后摆出故作轻松的笑容安抚地拍拍我的肩,“那药确实好嘛,就算你自己误打误撞全混酒里喝了也不过疼几天,完了啥事儿没有。再说制作药丸所耗时日颇久,那时候你要得急,我只好给你现成的——日后再做更好的如何?”
  还没想好如何回答,这时竹君不小心把那女魔头放了过来,我只好闭口不言,看倚云腰肢款摆,檀口轻舒,妩媚地朝烨笑道:“唷——这位不会就是和我们家璃璃私定终身的人吧?”
  “不是他——”“就是我,”不等我反应过来,打断说话的烨就轻轻地揽上我的肩,同时给本人一个警告的眼色,“不知慕家主有何指教?”
  “璃璃没告诉你么?”倚云笑靥如花,真是人见人爱,亲切无比,“我们家很欢迎你跟浅华一起进门——不过那也是一年之后的事,现在你们先好好处着。浅华,过来!”
  “你在——”刚说了两个字腰间的痒处便被暗暗掐了一下,想到某人过去的光辉事迹,我只好暂时停止了澄清,看那慕家公子慢慢走过来和他见礼寒暄。烨挺聪明地以旅途劳累为由,没说两句就提议各自回去休息,直接跳上小黑带着我扬长而去——晚风拂过脸颊时确有几分快意,然而春衫轻薄,我不得不往前倾了倾身子,借以躲开后面传来的热度。“谢谢——虽然你把水搅得更浑了,不过倒是做了件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还有一年时间,到时我便像现在这般带你落跑如何?”烨的笑声中有几分爽朗几分调侃,叫人听不出真意。
  “若是届时拿定主意要走,那也是我一个人走。”话音刚刚落下小黑便短嘶一声,微微立起身子,等我把好缰绳,那人已经消失无踪。我在风中伫立片刻,也懒得继续往下想,回家之后稍事休息就给国师大人递了帖子,约好解惑的时间……
  两天之后的下午,安然终于有了空闲,仍旧在画舫之上接待了我——花了半个时辰详细听我讲述了在嘉渡发生的一切,却连一句评语也没有,只是面无表情地自己喝茶——我头一次对这悠然风度产生了严重不满,当下拍出五六七八张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国师大人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了?虽然我不知道您当初对绯璃立了什么誓言,她的这种打算您不会一点儿都不知情吧?”
  看那人还是没什么动静,我忍下火气把证词一张张摆正在他眼前,头一页是绯璃留下的那几个字,后面则是挽夜他们收集到的材料,一一侃侃道来:“多方证据表明,绯璃的父母少年时与前国师,也就是您的师父交情很是不浅,虽然成人后没有太多接触,至少保持着关系密切。十一年前绯璃父母失踪后不久,前国师便把位置传于当时年仅十六的你,离开国都不知所终——据我推测,大人当时并不是单纯地去寻找好友,不然也不会被人瞧见削发毁容。所以唯一的解释是他们两人的失踪和令师有莫大的关系,再加上绯璃的种种可疑举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父母当时用国师传授的秘法去了我的世界,不知怎的就回不来了——而她是抱着一去不返的心思去寻亲的!”一口气说了许多,我顿觉口干舌燥,灌下一口茶水之后才义正词严地提高了音量:“我要知道回去的方法——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交出来;二、把你师父交出来!”
  “国师大人,作选择吧——”见他仍是没什么反应,我咬牙加大了赌注:“虽然在下目前人微言轻,不过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再有,若我咬定前国师大人是害死绯璃父母的凶手,那两家可都不是好惹的——我通过赤馀家的人去查这件事,虽说主要经手的是下过禁制的那两人,可保不定其他人知道了会有什么猜测。”
  “小京——”听到这里,安然终于肯正视我了,翠绿眸子看上去倒是十分诚挚,语气也分外柔和,“只要你答应十日内不进行与此有关的任何行动,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你说这种话——不会是料定十日之后就无法挽回了吧。”我狠了狠心,决定再也不要上当受骗,把他明显的求恳放在一旁,继续公事公办地说道:“我既然用的是绯璃的身子,如果你们曾以术法约誓,我自然有能力帮你解除她下的禁制,国师大人不必担心。”
  “我可以保证,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至于誓言——你既然解开了她的留书,已经没必要守了。”国师的轻叹正色稍微卸了我的心防,踌躇两下,我最终还是坐好开始听他的解释:
  话说前国师大人继任后知道了只在历代国师和皇帝之间流传的“拢月璧”的秘密——这块玉石当时被奉为国宝不仅仅因为上面的奇景,更有另一个神奇功效——始皇某次遇刺伤重,本以为回天乏术,却在九死一生时发现伤口在璧上发出的“月光”照射下奇迹般的迅速复原。自此之后皇帝便把玉石妥善收藏,后来也确实救了好几代皇上的命。前国师好奇,某日取出玉石仔细研究,却发现了另外一个惊天大秘密:若是浴着月光枕这石头睡过去,醒来后神识就能转换到另一个世界的人身上;幸而当时机缘巧合,安然也机警,把因为被换过来而吓得惊慌失措的那人安抚得不错,哄得他当晚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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