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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死了七次的男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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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如此,我也亲眼目睹了刚才的情况。外公并非独自一人,的确和世史夫哥哥走在一起。这种原本不存在于“时程”里的变数,为何会突然出现?理由大概是一一我做出了与前一轮不同的事,进而形成奇怪的因果关系,才与前一轮的时程不一致吧!
    造成变化的契机,就只有我与舞姊姊谈话时,被世史夫哥哥听见了。我曾对他说过,这件事情与他无关,因而拒绝了他的参与,强行将舞姊姊带了出去。他似乎没有尾随在我们后面出来,至少当时看起来是如此。但是,他真的没有尾随前来吗?我不认为好奇心旺盛的世史夫哥哥,在遭到弟弟冷淡的对待后,会如此轻易退缩。或许,他当时打算偷听我们交谈,因此在用完早餐后,没有回到二楼,而是在本馆一楼的窗边窥视我们吧!那里的位子非常靠近走廊。
    我与舞姊姊之间的对话,以及舞姊姊与瑠奈姊姊两人的对决等等,世史夫哥哥究竟听了多少呢?或许他对那种残酷的场面感到厌烦,而中途放弃偷听。当他准备回房间时,碰巧遇见提着清酒的外公经过。即使外公邀他一起喝酒,也不会让人觉得惊讶。毕竟世史夫哥哥很喜欢凑热闹,他或许会说:‘“反正我闲著也是闲著,如果可以,就让我陪您一起喝吧!”,接着便如小狗摇着尾巴似地,爽快地答应陪外公喝酒。
    姑且不论细微之处,我想事态的梗概,应该与我的推测所差无几。而且,一定是“时程”里出现了反常的变数。除了这种理由之外,似乎找不到其他合乎逻辑的原因。算了,反正即使能修正时程,我也不会再采取这一轮的策略。如果在一月二日的“决定版”里,运用了这一轮的策略,那么,舞姊姊、瑠奈姊姊与富士高哥哥三人之间的关系,就会产生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而且那还是我亲手造成的。既然都要考虑其他策略了,即使出现与先前对程不一致的现象——原本没和外公喝酒的世史夫哥哥,与外公一同到阁楼喝酒——大概又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虽然我这么想,但为何仍伫立在寒冷的中庭?我也不清楚理由何在。我心里还是有种不样的预感!口里吐出白色气息的我,不知凝视了走廊多久。
    世史夫哥哥竟然又现身了,他慌慌张张地奔跑着,因为视角的关系,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走进本馆,看来是和外公喝完酒了吧!我等待著外公出现,但却完全不见他的踪影。不知不觉间,世史夫哥哥又现身了。
    “啊!”看到他的姿态时,我不禁发出低沉而愚蠢的声音。世史夫哥哥手里拿著的花瓶,插满了花瓣如饺子皮般的花——那是插满了蝴蝶兰的花瓶。世史夫哥哥没注意到茫然失措的我,再度进入主屋。
    当世史夫哥哥再度由主屋回到本馆后,被吓得全身瘫软的我,也回到本馆去。我想暂且等看看外公会不会出现,却完全不见他的身影。
    难道……有如不该发生的宿醉般,我顿时感到头昏。不对!这比宿醉还要严重。难道……难道……世史夫哥哥把外公给……怎么会发生这种蠢事!重点在于,他的动机何在?不,动机一点都不重要,这件事原本就不该发生。在我已经透过策略,阻止了瑠奈姊姊、富士高哥哥与舞姊姊三人的行动之后。如此一来,外公就应该不会被任何人给杀害了呀?我已经把外公被杀害的可能清形,都封印在“历史”之中了!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发生这种事是不对的总之,我必须先确认外公是否安全。由于过于恐惧,我在不知不觉间四肢瘫软。强打起精神后,好不容易走到本馆去,此时,却传来了那个声音……
    那是叶流名阿姨的哀嚎,有如野兽咆哮般凄惨。阿姨到底是看见了什么,才会如此惊愕。对于问题的答案,我已无须探查,早已心知肚明
正文 8、再度发生的杀人事件
    一定得改变原本的策略-一我深切感觉到这件事的必要性。最初考虑的是,只要阻止瑠奈姊姊和富士高哥哥这对情侣就够了,我也如此依计画进行,结果舞姊姊却如伏兵般半途杀出。若是这样行不通,那就牵制住最初的两人以及舞姊姊的行动。然而这次,却再度遇上世史夫哥哥出奇不意的突袭。
    我归纳一下截至目前为止,所有“一月二日”的“反覆现象”。所有在事发现场的阁楼里,曾与外公在一起的人物,他们有过的举动,可以扼要整理、推测如下:
    ㈠第一轮——与外公喝酒的是我本人,而外公在那一轮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㈡第二轮——瑠奈和富士高两人。他们为了说服外公让自己继承EDGE-UP集团,而到阁楼造访外公。根据我的推测,动机大概是-一和外公商谈继承人的问题,商讨过程并不顺利,导致他们恼羞成怒。使用的凶器则是插著蝴蝶兰的花瓶,那是友理小姐送给胡留乃阿姨的礼物。尸体的发现者是叶流名阿姨。
    ㈢第三轮——舞。她知道妹妹和富士高的关系后,为了平息自己狂乱的情绪,而打算暂时躲到阁楼里。因此,碰见外公也是她预料之外的事。动机大概是-一外公说出了不经大脑的话,反倒更加激怒舞。凶器是外公喝酒的那只清酒酒瓶。尸体发现的人是我。
    ㈣第四轮——世史夫。我的推想是——外公正在找人陪他一起喝酒,他偶然间被找去当陪客,再不然就是世史夫看到外公提著酒瓶,由他提议作陪也说不定。凶器和尸体的发现者几乎和㈠相同。
    如此整理之后,情况便可一目了然。为了阻止外公被杀害,而绊住前一轮“犯人”的方式,看样子是行不通的。虽然阻止前一轮犯人的行动,却又出现新的犯人犯下罪行,这种模式显而易见。起因我也不清楚。既然在第一轮里,外公并没有被杀害,那么外公被杀害的事件,就绝无‘“反覆”发生的道理。不过,在接下来的现实当中,外公被杀害已经成为模式化,而且还持续不断地反覆发生。
    根据我的推断,整件事的起因,在于从第二轮之后,我就再也没陪外公一同喝酒。与其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倒不如说,如此推断才合乎逻辑。所以,只要我与第一轮相同,陪着外公喝酒,一直待在外公身边(只要我没有突然化身为犯人),杀人事件就绝不会发生。不过,我依然没有改变心意,不打算把这个方法当成最后的手段或策略。
    令我最感困惑的是,在㈡和㈢的状况里,还能推论出他们的杀人动机何在,但在㈣里面,却怎么也推断不出世史夫哥哥的杀人动机。尽管如此,世史夫哥哥所选择的凶器,仍然与㈡相同。更何况,叫住打算商讨继承人问题而寻找外公的叶流名阿姨,并且告诉她外公往主屋的方向去,进而创造出发现者这个部分,也都和㈡一模一样。虽然不太明白世史夫哥哥的动机,但犯案手法为何如此相似?真是不可思议。无庸置疑地,既然㈡已经因为“重设”而消去了,那么世史夫哥哥便不可能参考瑠奈姊姊他们的犯案手法啊!这真是让我大惑不解。
    难不成,世史夫哥哥是依自己的意志去杀害外公吗?我脑海里突然浮现这个惊人的想法。该不会是……他受到某种人类智慧无法匹敌的不明力量所操纵,因此犯下杀人罪行?
    总之,要阻止事件的发生,先前使用过的方法都行不通。我对此必须有所觉悟,非得彻底改变策略。在等待著一如先前,宛如永无止尽的侦讯时,我下定决心牢牢地将这个想法记在心里,迎接午夜零时的来临。过了午夜零时之后,一月二日“重设”,时空进人第五轮。与前几轮相同,我因为喉咙干渴得受不了,在一片黑暗中苏醒过来。前几次,我都想着要起身到楼下的厨房喝水,最后却又再度睡著。但这一轮我捕捉了那一瞬间,想勉强自己从被窝中起身。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我死命挣扎,用力拧自己的腿,好不容易清醒过来,
    腿上的疼痛让我的意识逐渐清醒,我试著从被窝里爬起来。要是我还在睡梦中,却产生自己已经起床的错觉,那事情就麻烦了。因此我再度用力捏自己的脸颊,强烈的疼痛感随之而来。很好!我完全清醒了。我从被窝里爬起来,轻轻地活动手脚。闹钟的指针刚过凌晨三点。
    打开灯之后,我立刻来到楼梯,调查记忆中的楼梯阶面。有了,那是瑠奈姊姊的耳环。原来在这个时点,它就已经掉在这里了。这么说来,瑠奈姊姊来到主屋的时间就可以缩小成一月一日晚上十一点以后,至一月二日凌晨三点以前的四小时之间。可惜无法将范围再缩得更小。既然在“重设”之后,醒来的时刻是“设定”成凌晨三点,那么使不可能在比这更早的时间刻意醒来。无论如何,当我的意识回到午夜零时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注定在被窝里苏醒了,因此我也无可奈何。
    算了,能将范围缩短为四个小时,也算相当成功。说不定瑠奈姊姊才刚来过呢!至于她为什么会在半夜来到主屋,或许与她最早得知外公遗嘱仍未写完有关。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得调查清楚。
    我关掉电灯,让眼睛习惯黑暗,然后下楼走到厨房。当然,那里空无一人,我借著从窗外射入的微弱光芒,缓缓穿过走廊,朝著本馆走去。
    首先到大客厅看看。一月一日晚上十一点,我躲到主屋去,但新年会却还在继续。也就是说,一月二日凌晨三点的现在,就算有人仍在客厅喝酒吵闹,也不足为奇。但和我想像中相反,客厅里一片漆黑,不见任何人的踪影。隔壁的会客室也是一样寂寥。
    然后我走到餐厅,里头只有厨房洗涤槽上的小灯亮著,果然也没有人,而且安静无声。此时,我感到喉咙子渴,因此先喝了一杯水。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这样似乎走进了死胡同。原本我认定在客厅举办的新年会还继续著,喝酒的人也一定很多,因此期待著能得到有用的情报,例如瑠奈姊姊直接向众人宣告外公尚未写遗嘱的场面。可是,看样子新年会老早就结束了。
    漫无目的的我,缓步走上二楼。已经这么晚了,若是被谁看到,可能会误以为我有可疑的企图,才会在附近徘徊,然后受到长辈的责备。而且,我注意到这里是女性卧房的一隅,我刻意不往前靠近。之后,便自然而然地走向连著书库的外公书房。
    书房门缝中透出亮光,看来外公还醒著。我惊讶地停下脚步。莫非外公正在写遗嘱?在那一瞬间,我抱着一丝期待。但在仔细思考之后认为这并不可能。现在这个时间,早已过了瑠奈姊姊在客厅宣布外公遗嘱未完成的时点。
    尽管如此,我还是走近书房的门,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由于门没关好,它便顺着我的体重,无声无息地往里面开了。
    我朝著里面窥视,外公的脸部朝下,整个人伏卧在书桌上,书桌的大小与小水池的面积差不多。他该不会已经死了吧?我不禁这么想。但在听到外公熟睡的鼾声时,我便放下心里的大石头。或许他正在调查什么时,不小心睡著了。外公的肩上还披著毛毯,应该是居子太太或胡留乃阿姨发现他睡著之后,才替他盖上的吧!
    我本能地观察起外公的手边,原本想著一定是和工作有关的资料,结果,发现了不算意料之外的东西。那是因为这“三天”来,老是听见这东西的名称,所以,即使看见这个东西也不觉得意外。
    那是极为平常的色纸,大小约莫与手帕差不多,而且到处都是。还有一只以两张色纸折好的纸鹤、黑色的纸鹤。
    当初听见外公与胡留乃阿姨及居子太太的对话时,我心里虽觉得不太可能,但现在看来,他的确有每晚折纸的习惯。我倒不是想要对别人的兴趣挑毛病,但就我平常所认识的外公来看,这让人不由得感到极不搭调。
    仔细一看,还真是找不到红色色纸。外公坚持要那个颜色,说是缺了红色就不折了,不过,他还不是以黑色色纸完成了作品?这让我有些诧异,而往书桌上看的时候,又突然察觉了一件事。除了缺少红色,四处散落的色纸里,也并非每种颜色都有。而是只有黑色、蓝色及黄色三种颜色。其他颜色的色纸,连一点碎片都没有。不过,每个人对颜色的喜好各有不同,外公坚持只要红色加上其他三种,总共只要这四种颜色,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让人不禁有外公是偏执狂的不良印象罢了。
    书桌上放了另一个奇特的物品。那是以白色漏花纸板手工制成的物品,第一眼瞥见时,还以为是个箱子。它的大小正好可以装进一个草莓蛋糕,上面还挖了个手背大小的圆洞,感觉像是稍大的面纸盒。我把有洞的那面朝下晃了晃,里面什么也没有。
    外公手边的另一样物品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一本日记。外公的手指放在日记封面的边缘,我注意著不吵醒外公,缓缓地将日记本抽出。这是今年份的日记本,当然还是全新的。我快速翻了起来,看见写在前面几页的内容。
    “一月一日——新年会。加实寿与她的儿子、叶流名和她的女儿来访。没见到两家丈夫的身影,一切顺利。槌矢、友理两人照例来访。居子做的新年料理非常美味。”
    最前面所写的内容就是这些。下一再是:
    一月二日——胡留乃、居子要我喝酒节制点,真是罗唆。深江是因为脑溢血而死,我当然明白她们的担心。不过,我已经是来日无多的老人了,希望她们别剥夺我的乐趣。我死都要喝,这才痛快!”
    也就是说,外公要在新年会之后继续喝酒。即便如此,严格说来,日期的确不同,却是在描写同一晚的事,他却特地变更日期纪录,这一点也真是仔细。这也是外公令人意外的一面。
    我以为下一页是空白的,但信手一翻,却发现上面写著字,著实让我吓了一跳。
    “一月三日——还没有决定。既然大家都特地住下来了,于是我决定把遗嘱延到四日以后才写。店没开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
    看样子,这部分是在外公睡着前写的,一月三日自然是错误的日期。明明那是新年会后的同一个晚上,却还规矩地变更日期来写,这会让人产生误会的。或许是因为外公已经喝醉了。不过,他却坚持将日期区隔开来而继续写下去,在未经注意的情况下,才会写到次一日日期的空页上。
    至此我终于了解,瑠奈姊姊是如何最早得知遗嘱未完成的事,她一定是偷翻过这本日记。另一个可能是,当她为了继承问题来书房找外公商量时,偶然间看见了日记的内容。或许外公当时正好不在位子上,或许像现在这样熟睡著。
    虽然这种解释也算合理,但有些细节不太清楚。举例来说,遗嘱要延到一月四日以后再写,这个决定本身并没什么不对劲。只是,为什么理由是“因为店没开也就没办法了”?所谓的店,究竟是什么样的店?另外一个我弄不清楚的部分,是日记一月一日的内容里,先是提到了“同时不见两家丈夫的身影”,之后写著“一切顺利”,这两句我也不清楚有何意涵。究竟是什么事顺利?难道最近大庭家与钟之江家的事情,都与他有所牵扯,所以才会写“一切顺利”吗?
    日记……我将那本附著锁的日记本,悄悄放回外公身边,就在此时,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若是外公有写日记的习惯,翻一翻旧的日记本,或许能有什么收获。例如,虽然我曾推断第四轮的犯人是世史夫哥哥,却找不到他杀害外公的动机。不过或许只是我不知道内情,说不定外公和哥哥之间曾有过严重的争执。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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