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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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著说著,忽然瞥见季真望手臂上的枪伤。二话不说,一把抓过季真望的手,拉到近前观察了半天,才抬起头吃惊地问
道:「这伤哪儿来的?」说著还按了按那伤口,更加吃惊了,「怎麽连子弹都不取?来,来,我帮你取子弹。」
他又拉又按,把季真望痛得直皱眉头,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怎麽不用?你这只手废了怎麽办?」
「真的不用了。」季真望急忙把手抽出来,苦笑道,「等它留在肉里,反正不痛不痒。」
李南海杀害阿超那天,季真望的右手也不幸中弹。後来季真希处理了他的伤口,但由於不懂取子弹的方法,就没有把子
弹取出来。後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没有时间再取子弹,不知不觉中伤口就已完全愈合,季真望也没感到什麽身体不适
,所以也就不管那颗子弹了。
而这个落拓的男人名叫「常胜」,给警方当了六年的卧底,也算季真望的老前辈。
「喂,新来的,给你一个见面礼。」说著常胜扔给季真望一把手枪,还不忘叮嘱道,「这手枪不是给你杀人,而是给你
吓唬人的。里面没装子弹,如果你有钱就自己买子弹来填。」
季真望哭笑不得地接过手枪,他对常胜的吝啬已经没有任何语言了。
「喂,你运气很好,今天晚上就有一场谈判,你要不要去见识一下?」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好不好。」季真望推开常胜的手。
「哦,对对,名字……」常胜想来想去,想破头皮,终於想出来了,抚掌道,「对了,你叫真望对不对?」
「对。」季真望略显疲惫地点点头,卖乖道,「以後就麻烦胜哥多关照了。」
谈判地点在火笼子的中间区域,一个类似会馆的地方。
虽然只有两层高,但却是火笼子里唯一一个不靠从别处偷电而照明的地方。
当常胜带著季真望来到楼下时,谈判已经开始了。抬头就可以看见从二楼窗户透出的昏黄灯光,楼下零零散散聚集了很
多帮派兄弟。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明显分为贤门和炎龙堂两派,而是这里一群,那里一群,毫无规律地团聚著。
而常胜也没有带季真望去找属於自己的一派,只让和他和自己站在拐角的角落里。
季真望有些纳闷,问道:「为什麽人都是散的?」
「因为没有任何人组织,他们都是得到消息以後自发聚集起来的。但你不要以为那是那是他们的江湖义气,他们只不过
是为了个人利益而已。」常胜压低声音小声讲道,「黑社会也是一个按职位高低拿钱的地方,地位越高的人就越风光。
而怎麽才能迅速得到高层赏识?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枪战中证明自己的勇敢,这也就是火笼子为什麽经常发生枪战的原
因之一。其实作为首领并不愿意小弟们去外面打架生事,因为那会影响他们的生意。所以发动枪战的通常都不是首领,
而是手下的那些小喽罗。喽罗们为了获得提升的机会,才不惜每天跟别人拼命。而今天,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再好不
过的机会。」
「也就是说,」季真望不由压低双眉,他听出了常胜话里的意思,「今天这场谈判会失败。」
常胜点了点头,肯定道:「十有八九谈不成。」
「既然你明知道这场谈判会演变成枪战,居然还给我一把没有子弹的枪!」季真望恨不得把常胜掉起来抽打三天三夜,
也顾不上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前辈了。
「你先别著急呀。」常胜急忙道,「我是来带你见见场面,又不是要你去跟人家火拼。到时候枪声一响,我们就躲起来
偷偷看。」
「我没你这麽好兴致。」季真望白了常胜一眼,起身欲走。
然而正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那栋会馆楼下停著一辆非常眼熟的车。
这辆车……不就是当日来医院接走夏兰的那辆车麽?
季真望不由愣住,呆呆立在原地。
难道……
一个猜想浮现出来,他不禁下意识地抬头向二楼亮著灯光处望去,心口仿佛忽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难道……炎龙堂
来谈判的人是陆风笙?不,轻轻摇头,否定自己的这个想法。这麽危险的事情,陆风笙不会亲自涉险……难道,来的人
是夏瑾!
正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传来。
楼上灯光忽然熄灭,变成漆黑一团。
「开始了!」常胜反应最快,还不等那些聚集在楼下的喽罗们开枪,他就已经冲过去拉住季真望的手,压低声音道,「
跟我来。」
然而季真望却一动不动,视线直直盯著二楼。
此时二楼上已经枪声一片,窗户裂开,玻璃碎片四处飞溅。聚集在楼下的喽罗们也全都沸腾起来,拔枪彼此射击。
「真望,快走!快走!」常胜使出全身力气,才终於把季真望拖到隐蔽处。
但季真望的全副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枪战最激烈的会馆上。他隐约看见一群人顺著楼梯跑下,那群人围成一团,保卫
著中心处的某人向那辆宾士逃去。季真望虽然看不见那个人的脸,但他几乎已经肯定那个人就是夏瑾。
不知道什麽力量推动著季真望冒著枪林弹雨冲了出去。
「真望!真望!」常胜急得大喊,早已吓傻了眼。
但季真望此时耳边全是此起彼伏的枪鸣,眼前只能看见那辆宾士附近的情况。他不知道自己冲出来干什麽,也不知道自
己想干什麽,但当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来到枪战中心。
「夏瑾!」季真望冒著弹雨、拨开人群向夏瑾冲去。
混乱之中,没人听见他喊什麽。
混乱之中,季真望已经抓住夏瑾的手。
夏瑾回过头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就在那一瞬间,忘了开枪。耳边忽然响起一片「少爷小心」的声音,夏瑾还没反应过来
发生了什麽事,就被季真望抱进怀里。接著就听到几声子弹射入身体的声音,夏瑾忽然怔住了。
这时那些保镖们已经打开车门,但季真望紧紧抱著夏瑾怎麽也分不开,所以只能把他们两个人都一起推入车中。
只听一声呼啸,汽车发动。
一路横冲直撞,撞出一条血路,才总算驶上公路,耳边的枪声终於小了下去。
「放开我!」後座上,夏瑾大叫,他还被季真望紧紧抱在怀里。
但季真望却什麽反应也没有,只发出了一阵虚弱的呻吟。
夏瑾下意识一摸,这才发现季真望背部已是一片鲜血淋漓,只觉心口一紧,顿时明白刚才危机时刻听到的枪声是什麽。
那是子弹射中季真望的声音。那些冲著自己来的子弹,全都被季真望用身体挡去。
「夏……瑾……」季真望迷迷糊糊之中,依旧呼唤著这个名字。
夏瑾先是一愣,随後又仔细看了看季真望的脸,终於把这个为自己挡枪的笨蛋认了出来。
「呵呵……」夏瑾发出两声冷笑,抚住季真望的头,在他耳边低低说道,「可惜我不是你想救的那个人。」
不过此时的季真望已经完全陷入昏迷,什麽都听不见了。
虽然车上的其他人都不认识季真望,但刚才见季真望突然冲出来挡枪,所以都以为他是自己人。这时,只见驾驶席上一
人转过头发问道:「少爷,这个人是谁?」
「不要多问,带他回去。」陆风笙冷冷下令。
当季真望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雪白的大床上,头顶是西欧风格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
季真望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正想坐起,却发现肩部和胸膛上裹了一圈很厚绷带,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这才忽然想
起自己卷入一场枪战,为了保护夏瑾而被子弹击中,後来在车中昏迷,再後来……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下意识偏头向四周看去,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门边。
「夏瑾?」季真望惊讶得坐了起来。
但对方对他露出一抹微笑,慢慢走到窗边,纠正道:「是陆风笙。」
他一开口,季真望立刻明白自己认错了人。因为就算夏瑾已经整容成了陆风笙的样子,但两人的声音却有些微妙的差别
。
「怎麽会是你?」季真望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浑身都已冰凉。
「本来就是我。」清清冷冷的声音。
「你怎麽会自己去那麽危险的地方?」季真望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因为我听说贤门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陈智益刚从国外回来,从老爷子那里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拿到火笼子这块地,
所以我当然想亲自会会他。」
「陈智益。」季真望隐约记得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好像对方是贤门的第二中心人物,但却不常回国。
这时陆风笙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葡萄酒,坐在床边,一边喝酒一边说道:「他果然不好对付,我差点就有去无回了。谢谢
你帮我挡了三颗子弹,很依然要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救错人了。不过我向来恩怨分明,你为我挡的那三颗子弹我已经替
你取了出来,但是这颗,」说著用酒杯杯脚指了指季真望的右臂的枪伤道,「那颗子弹不是为我挡的,所以我不取。」
「哼。」季真望一声冷笑,别开了头,问道,「夏瑾呢?」
「你想见他?」
「我来带他回去。」
陆风笙笑了笑,明确答复道:「他已经回不去了。」
「让我见他!」季真望紧紧扼住陆风笙的手腕,动作和表情都带著威胁的意味。
陆风笙痛得微微皱眉,试图甩开季真望但没有成功,低喝道:「放开!」
「让我见他。」季真望又重复了一遍。
「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陆风笙有些动怒,把剩下的酒全都泼到季真望脸上。
季真望下意识摸枪,却发现自己的枪早已不在。想来也是,那把枪肯定已在自己昏迷期间被人收走了──即使那只是一
把没有子弹的枪。
「你在找这个吗?」陆风笙从枕头下方摸出一把手枪,对准季真望的眉心。
季真望顿时吓得不敢动弹,因为这把枪和自己的不一样──是一把上过子弹的真枪!
「放开我。」陆风笙低声说出这三个字。
这次,季真望乖乖放开了他,问道:「你到底想怎麽样?」
「不想怎麽样……」陆风笙笑了笑,威胁性地又把枪口向前推近几分道,「只想请你帮个小忙而已,不要拒绝我。」
陆风笙说的帮小忙,其实就是让季真望照顾夏兰而已。
夏兰的房间有些偏远,没有和陆家本馆连在一起。没有车道,只能靠步行穿越一片果树林才能到达。陆风笙带著季真望
足足步行了二十多分锺,才终於来到大门口。
这是一栋风格古典的建筑,门外只有一名警卫看守。里面也非常安静,看不见半个人影。鞋底踏在地板上,发出阵阵深
远回声,有一种监狱的感觉。
又走了一会儿,陆风笙带季真望来到夏兰的房间口。
还没开门,就能听见门後夏兰的大哭声。
季真望的心一下被揪紧,扭头瞪了陆风笙一眼,目光中满是诘责。
「如果你以为我虐待她就错了。」陆风笙抚了一下前额,无奈地说,「事实上,她吃的喝的用的住的比我都好,但她还
是一直哭、一直哭,每天从早哭到晚,房子都快被她眼泪淹了。」
季真望听後不由一声嗤笑道:「你会一个陌生人这麽好?」
「没错,我的确没有理由对她这麽好。」陆风笙一边开门,一边笑道,「但是她却刺激起我的好胜心,我就不信我没有
办法让她笑。但是很可惜……哄女人开心的全套方法我都用遍了,但她还是哭个不停。」
话音刚落,门已打开。季真望向房间望去,只见夏兰坐在一张洁白的地毯上,周围满地都是衣服。黑的白的红的黄的五
颜六色,厚的薄的长的短的种类繁多,粗粗一眼扫过去,就知道那些都是价格不菲的奢侈品。不仅如此,地上还乱七八
糟扔了很多名贵首饰和化妆品。
「原来这些就是你所谓的哄女人开心的全套方法?」季真望突然感到有些好笑。
「没错。」陆风笙点点头,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多麽愚蠢的事。
「那好,我就教教你。哄她开心其实很简单,这个借我用用。」说著季真望从陆风笙的衬衣口袋中抽出一张手帕,向夏
兰走去。
「真望哥?」夏兰抬起头来,发现季真望,愣了两秒後向季真望扑去,大哭道,「哥哥呢……哥哥呢?他们说要带我去
见哥哥……但是哥哥在哪里?」
季真望摸了摸夏兰的头,拉著她坐下道:「你哥被你的哭声吓跑了,如果你再哭下去,就一辈子见不到哥哥了。」
夏兰信以为真,急忙擦干了眼泪。
「小兰,你看这是什麽?」季真望把陆风笙的手帕拿到夏兰眼前晃了晃。
「是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