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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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预先做过一番心理建设:“随便,牛奶更好。”
陆致成笑笑,让助理倒杯牛奶进来。
陆致成的办公室可以眺望江城地标性建筑塔和江景,位置佳视野开阔。茶几和沙发靠近落地窗,可以边聊天,边欣赏窗外景色。
俩人相对而坐,陆致成先开口:“我知道你最近处境不妙。”
顾立铭回答:“既然如此,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向银行贷款十七个亿,现在项目规划审批被卡死,资金链断链,深陷泥潭。信贷还款期限已到,我必须把坑填上,并且尽快重新启动项目。”
陆致成头偏向窗外,稍作沉默后,把目光收回,看向顾立铭说:“规划审批只要关系到位没什么大不了,银行信贷和融资,以博盛集团名义担保都不是问题。只是我从来只做交易,不白给。”
“交易?”顾立铭疑问之余,嗅到危险气息,本能警惕起来,但又心想他应该不会对这项目感兴趣,“你该不会想要我用所持博盛股份来换取吧?”
陆致成摇摇头,回他:“不是。”
“哦,那是什么?说来听听。”顾立铭想不出他手里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分量的筹码。
陆致成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的地标性建筑塔,一字一顿清晰地道:“我要你和张书妍分手。”
“什么?”顾立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皱眉头,“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怎么着也没想到,陆致成居然和他老妈,叶远新提同样要求。
陆致成缓缓转过身来,见顾立铭双眼怒视着他,面不改色道:“这是条件,你只需要照做。”
顾立铭额头青筋暴起,眼里喷着怒火,冲他吼道:“叶远新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他妈居然帮着外人!”
“如果接受不了,你大可以拒绝。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顾立铭眼里透着绝望和愤怒:“你他妈就这样长兄如父?你对得起爸,对得起兄长身份吗?”
陆致成眼里渗着寒光,轻笑一声,冷冷地道:“少他妈用身份来压我。你难道不知道弱肉强食道理。只有站在食物链顶端才能鄙夷众生。哭哭啼啼,想靠仁义道德,伦理亲情来博取同情和施舍,只会更显得你幼稚无能。”
这是顾立铭二十九年来,头一次有事相求于大哥,却如此收场。
当他走出兄长的办公室,走廊上来往的博盛员工都被这个英气逼人的男人身上燃烧着的恨意和怒火灼烧到。
才走出博盛总部大厦,银行电话又打来,顾立铭没好气直接挂掉电话,直接关机。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江城商界暗潮汹涌,从不乏精彩,每天都在上演着明争暗斗,其血雨腥风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硝烟弥漫的战场。
母亲顾钰,叶远新,兄长陆致成,顾立铭拼尽全力,最终还是在联合绞杀下败下阵来。
只有站在食物链顶端才能鄙夷众生。难道他真的连选择爱一个女人的自由和权力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陆致成暗算了兄弟,但直到此时顾立铭都以为 陆致成和叶远新之间也有交易,才会帮着外人。它日,当他得知是兄长最后时刻直接将他一刀毙命,不知会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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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心里实在憋屈,独自一人在酒吧喝闷酒,体味着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高天在一伙男男女女簇拥下进来,远远瞅见顾立铭在角落里一个人喝酒,心里很有快感,他走过来,挑挑眉,嬉笑着:“哎哟,情圣。一个人愁眉苦脸闷酒,时运不济呢?”见顾立铭连头都不抬一下,完全无视他,高天心想,你他妈都破产的丧家犬了,还装B呢,幸灾乐祸道:“这儿酒水可不便宜,待会儿记我账上啊。”边说着边用手拍拍他的肩膀。
顾立铭一掌弹开他的手,恶声对他道:“别碰我!”。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
他站起身后比高天高出一个头,俯视他,“小人得志,别得意太早。”
结账,走人。
回到家,张书妍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上的书摊开着自然滑落在胸前。顾立铭抽出书合上,是英文原版的《How to Be Both》。
How to be both?顾立铭看着书名苦笑,心中酸涩无比。
他捋了捋她脸上的头发,将她轻轻抱起,张书妍醒了,睁开眼睛,声音微弱:“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他想起手机关机了。
书妍见他情绪低落,神色消沉,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我好担心你”
他在她额头吻了下:“瞎担心,我不是回来了吗?”
两人才躺下不久,张书妍很快又在他怀中睡着。顾立铭看着她恬静安详的睡容,心中百转柔肠,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江峰和王兴更是焦头烂额,众叛亲离,已经收到法院传票。
江峰一脸哭丧:“彻底完蛋了,只能去跳楼了,谁他妈也别拦着我。”
王兴心里堵得慌,没好气:“吵什么,你要跳直接跳去,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烦人。”
眼见王兴不拦他,也不能真跳啊,凑过来瞪眼问道:“豹子不可能就这么玩完儿吧,我就不信他爹娘真见死不救。”
王兴还是没好气:“等等看吧。”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近期亚洲货币竟贬,国际油价格和原物料市场大跌,导致全球金融市场动荡,股市重挫。顾立铭之前所投资的股票,在这场金融股灾中也未能幸免,跟着一贬再贬。
这些年来他所有的积蓄和财富,随着股市大跌和和项目失败,而全部付诸东流。
如今的他还真是一无所有了,衰到这个份上,顾立铭不禁摇头苦笑。
什么叫英雄气短,穷途末路?这就是。
他已无力回天。心中纵有万千不甘,也只能暗自饮恨。
陆致成接到顾立铭的电话,嘴角浮上一丝笑容。
不到绝境就看不到一个人的底线。
张书妍去南京参加外科手术研讨会,期间顾立铭只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返回江城时他电话说有事不能来接她。
书妍知道他如今事业不顺,很忙吧,问:“今晚我们去在家吃还是出去外面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2秒钟后,说:“我今天不能陪你,你先回天悦星城吧。”
“哦。”
陆致轩每去一个地方,都会寄一张当地的明信片给张书妍,回来江城后第一时间给她看新作。今天她却要么走神,要么心神不宁,完全不似往日兴致高涨,他担心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呃,还好啊。”张书妍迟疑后,决定问陆致轩:“你二哥,最近还好吧,有没见过他?”
陆致轩一头雾水,反问:“二哥的情况,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怎么反倒问我。”
张书妍忧虑,摇摇头:“他最近很反常,总说忙,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我知道最近他事业上遇到麻烦,可又帮不上忙,很为他担心。”
“二哥的确是遇到麻烦,可大哥说已经帮着在解决了,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张书妍松了口气:“那就好。”
然并卵,整整一个星期,都是她在主动联系顾立铭,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她依稀记得她谈的第一个男朋友杨浩劈腿后和她分手时也若这般,避而不见,渐渐疏远。
她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给他:我明晚约珊珊吃饭,一起去好不好。
顾立铭把自己独自一人关在办公室,桌上放着他和书妍在双廊的合照,两人眉目含情,深情款款。他艰难的回复:闺蜜聚会,我在一旁影响你们私聊,不了。
她难掩失望:我们一个星期没见面了,你不想我吗?
他心刺痛,指头微微颤抖,回复:过两天我来找你,等我电话。
李珊看见满脸忧愁的闺蜜,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你最近做了什么事情,他很介意,而你没发觉?”
张书妍自我反思,说:“我不就是把他手臂掐紫了,在肩上咬了牙印,或者骑在他脖子上。
可这些事情以前也没少干呀!”难道他忽然变脆弱了,忍受不了家暴,想脱离苦海?她摇摇头,不像。
李珊瞪大眼睛,一脸惊恐:“你现在就对他这么暴力?你就不能再忍忍,等到结婚以后嘛。他该不会不堪欺凌,去找温柔软妹子了吧。”
她也这么想过,又摇摇头否定:“他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才和我求完婚,转身就劈腿。”
一定有问题。她陷入迷惘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陆致成积极运作下,城北商业地产项目规划审批又重新通过。博盛集团为展图担保从银行商业贷款,并牵头其它几家财团以股权融资形式为项目注入大笔资金。
城北商业地产项目起死回生。
陆致成在顾立铭办公室,对他说:“我已经履行承诺,何时轮到你了?”
顾立铭心里怒恨交加,语气自然不好:“相煎何太急。总要给人点缓冲时间吧,还怕我反悔不成。”
“行”,陆致成起身准备离开前,看了眼办公桌上他和张书妍的情侣照,“以后这张照片收好。”
顾立铭手上青筋突起,压制住愤怒,再次问了他遍:“姓叶的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陆致成面庞冷峻,表情淡漠:“何必知道那么多。”
顾立铭握紧的拳头又松开。
张书妍电话顾立铭:“明晚有没空,真的好想见你。”
她心里暗暗发誓,你若敢再拒绝,我就马上翻脸:先发飙,完了直接冲到他家将他狠狠痛扁一顿,方才解恨。
“好。”
犹如冷宫已久的妃子又蒙宠信般,顾立铭的干脆竟让她有受宠若惊之感。
她还沉浸在惊喜中,“我们去江边走走。”,他的回答又让她如坠深渊,心中一片冰凉。
按照约定,两人下周本该去领证了,如今反而情到浓时转为淡。那个曾经溺宠她,愿意让她骑在脖子上胡作非为的顾立铭,一夜之间已经和她渐行渐远。
只是,为什么?
电话收线,顾立铭拉上窗帘,紧闭眼睛,俩人往日的一幕幕再现:旧金山街头初见到东京天空树下定情,再到山顶求婚。
仿佛是昨天,却又回不去昨天。
只有站在食物链顶端才能鄙夷众生。前进或是后退,无论他怎么选都是错。不是坠入深渊,就是面对她悲伤的容颜。
心口一阵生疼,眼泪悄然坠落。我终究还是负了她。
江边人烟稀少,灯光半明半暗,清风徐来,吹起她的长发,她将头发别到耳后。
她尽量用平常语气问道:“最近如何,还好吧?”
这句话出自原本热恋,准备领证结婚的情侣口中,多么不可思议。她需要他给她一个答案。
顾立铭心头一紧,既疼痛又愧疚。事到如今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声音生涩,艰难开口:“对不起?”
世间恋人,如果最动人的情话是我爱你,那么最伤人的话语便是对不起。
前三个字诉尽柔情,后三个字道尽心亏。
这段时间的疏离和逃避,她不是没有预感,亲耳听到这三个字,她还是无法相信。
顾立铭不敢看她绝望彻底的眼神,转过身去,看着江面:“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所有美好,但我们无法再携手前行。对不起”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一起面对,又是谁约定要携手一生,白首不相离?这才几天呢。”张书妍悲痛欲绝,“你的誓言保鲜期竟然还比不过一包牛奶。”
她提高分贝,声音带有怒意:“为什么?”
他羞于出口,这是耻辱。他早已自我鄙视无数次,却还想保住在她心中最后一丝形象,说:“对不起,我尽力了。你可以恨我,以前的事,忘了吧。”
“恨你?”眼泪在眼底打转,却没有流出来,她从来不在人前轻易落泪,她咬着下唇,悲怆哼了一声,“恨一个人和爱一个人一样,是需要消耗心力的。我在你身上消耗的够多了。我会从善如流,忘了你。”
心如刀绞,顾立铭点点头,声音微弱颤抖:“那最好。”
“再见。”她转身欲走
“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
张书妍从他身旁走过,两人即将背对背之际,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臂,眼圈泛红,极力压抑着,叮嘱:“照顾好自己。”
她用很理智的口吻,冷冷回了句:“我会的。”
话说完,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端午假期结束,张mm和顾公子的爱情也走到了尽头。呜呜,偶很喜欢顾公子,于心不忍,心疼小张mm。只是,世事无常,故事总要继续的,对吧。
陆boss的一句:不到绝境就看不到一个人的底线。其实是一语双关,既指顾,也只他自己。眼看着人家都要领证结婚了,他也被逼到了绝境,再不出手就晚了。
在这事情上,他自知不厚道,所以无论是和顾少提交易时,还是面对他的追问,他都一直不直面兄弟。
心亏嘛。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假期结束,张mm和顾公子的爱情也走到了尽头。呜呜,偶也于心不忍,心疼小张mm。只是,世事无常,而且故事总要继续的,对吧。
陆boss的一句:不到绝境就看不到一个人的底线。其实是一语双关,既指顾,也只他自己。毕竟人家都要领证结婚了,他也被逼到了绝境,再不出手就晚了。
在这事情上,他自知不厚道,所以无论是和顾少提交易时,还是面对他的追问,他都一直不直面兄弟。
心亏嘛。
只是纸迟早包不住火啊
☆、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珊原以为张书妍和顾立铭只是短暂误会,很快冰雪消融。她真没想到顾立铭居然会临时悔婚,气得破口大骂:“顾立铭这混蛋,前一分钟才和人求婚,后一分钟就甩人。不带这样逗着人玩儿的,人渣。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没事,”张书妍惨淡一笑,“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不经历人渣怎能穿得起婚纱,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当妈。”
两人相识多年,李珊知道她的个性。她在人前从来只会笑,只把快乐和美好带给别人,转过背却独自舔舐伤口。
李珊心疼地抱住她:“亲爱的,难过就哭吧,我把肩膀借你靠,瘦是瘦了点儿,可比男人靠谱。”
书妍靠在她身上:“你要是个该男人多好。”
李珊点头:“那下辈子,我争取做男人,你等着我。”
虽是玩笑话书妍也感动,莞尔一笑:“好。”
失恋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她比以往更努力工作,每天早上第一个到科室,最后一个离开。不管大小手术,要么亲自操刀,要么一旁观摩学习。连王主任都看不下去:“年轻人好学上进是好事,但也要劳逸结合,可别累垮了身体。”
她应答好。
其余时间,她就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这样就可以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一倒头就睡着,什么都不用想。待时间冲淡一切。
只是,她该如何跟父母交代。
张氏夫妇极喜爱顾立铭,尤其张妈妈。几周前听说这对小年青即将领证结婚,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说好。如今张书妍说婚不结了,她差点直接气晕死过去。
张妈妈在电话里气岔:“结婚是人生大事,哪有一会儿结,一会儿又不结的。当小孩子过家家呢?瞎胡闹。”
张书妍艰难做着解释工作,宽慰父母。
悔婚一事给张家很大打击。
张妈一个劲儿摇头叹气,张爸安慰她:“既成事实的事,别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