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小妾有礼-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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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分别之后，大丫便发现每次她上山砍猪草时，总会碰到那个别扭的小男孩儿，开始时，内向的大丫还很不习惯，自己独来独往惯了，突然出现个人每天在你干活的时候嘱咐你这个唠叨你那个，任谁都会觉得别扭。而且她打心眼里就觉得小石头并不喜欢她，有时候还会表现出讨厌自己的情绪，大丫实在是搞不懂了。
小石头心里也是别扭着，他虽然很是讨厌这个没眼色又傻里傻气的丫头，可是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只好在心底安慰着自己，算了算了，这些就当做还给她的人情吧！等到哪天还的差不多了，就再也不要理她了，嗯就这么办！
两个瘦小单薄的身影走在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上，夏日的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大丫跟在小石头的前方，偶尔调皮的踩一踩地上小石头影子的“脑袋”！却看不到身后那人人小鬼大的咧嘴苦笑。
“给你这个！”
“这是啥？”大丫好奇的看着小石头伸展的手心。
“我娘做的小鱼干儿！你吃不吃？不吃我就拿走了！”小石头满脸的不耐烦。
“我吃我吃！”大丫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欣喜，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傻，明明小石头对自己很好的，怎么还说他讨厌她呢！“石头你真好！你娘、你娘也好！”
大丫兴奋的拿起摊在他手心的一小撮鱼干儿，正要说话却看到他手心的红印，“石头你手咋了？红啦？”
小石头急忙把手缩回身后，眼神躲闪，“没咋没咋，刚才石头咯的！”
“我看看，给我看看！”
“哎呀，都说了没事了，看啥看！赶紧回家。”
小石头一手提着篮子，另一只手依旧藏在身后。说完后，半天没等到大丫的反应，抬起头一看不禁愣住了！
只见大丫低着头，身后大大的竹筐挂在她瘦小的肩膀上，那肩膀一颤一颤的，小石头的心不知怎的也跟着颤了起来。
“你……你咋了？”
过了一会儿，大丫慢慢的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眉间的那一颗痣越发鲜亮起来，小石头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哎呀，给你看给你看，哭啥啊？你们女的就是麻烦！”说着，身后的那只手直挺挺的伸到了大丫面前。
大丫顾不得擦去眼泪，眨了眨眼睛就向那掌心望去。想来小石头平时最多也就是挖挖野菜什么的，稚嫩的小手可比大丫自己的白净细嫩多了，大丫倒是没觉出什么好自卑的，也许除了在别人说她傻市她心里会有些介意外，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自卑。
小石头别扭的伸着手，眼睛却在地上扫来扫去的，看上去极不自在。突然他觉得自己的手心凉凉的，回头一看，原来是大丫在往手心上吹气。
“娘说，吹吹就不痛了！”
大丫的眼睛里还有着没来的及擦去的泪珠，此时那双眼睛就像是清澈的小溪，小石头不由自主的笑了。他这一笑，大丫也不知所谓的跟着笑，这样，在山清水秀的山路上，响起了两个少年青涩却又欢乐的笑声。
小石头自然不会告诉大丫，手心是娘用戒尺打的。想当初他们从家里搬出来时，除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之外，石头娘便只带走了那根戒尺。这几日不知是因为小石头心中有事，还是因为和大丫在山上林间耽误是时间，他的课业居然有了退步，石头娘从来都是严厉无比的。他并没有和娘说过大丫的事，因为在娘眼里，所有的事都比不上他的课业重要。
“咦？小石头，你娘！”
☆、016 和离
小石头闻言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村头，而那棵大柳树下站着的，可不是就是自己的娘吗？
“你快走！”小石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丫却皱着眉头不言语也不行动，小石头急的瞪起了眼睛，“走！快走！”
眼看着大丫嘟着嘴不情不愿的一个人离开，直到看不见那单薄的身影，小石头这才松了口气，向自己的娘走去。
“娘！”
石头娘早已把刚才的事尽收眼底，现在也只是板着脸不说话，在这样的目光下，小石头屈服的低了头！石头娘一言不发的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两间不起眼的茅草房内，石头娘端坐在炕沿上，眼睛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身上。
“那丫头就是你这两天读书不认真的原因？”
“娘，不是！”小石头抬起头，眼中满是倔强！
“不是？我不是嘱咐过你，不可以和村里的人太过亲近吗？你为什么不听？”
“可是，大丫和村里其他人不一样，她、她……”
石头娘闻言眉峰一立，“许毅，你忘记你当初在你父亲灵牌面前起得誓言了？”
小石头略带孩子气的小脸一白，紧接着，全身的倔强和防备全部卸了下去，就连气势都发生了改变，沉稳的再不像个十一岁的孩子。
“孩儿没忘！”
“哼，没忘？再背一遍！”
小石头沉吟了一会儿，慢慢的开了口：“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我许毅今日在此发誓，他日定要金榜题名，光耀门楣，若违此誓，苍天不佑，亡父……亡父永堕……”
“亏你还说的出口！”石头娘一拍桌子，眼中满是怒其不争的怨气，“你可对得起你当日的话，可对得起你地府的父亲？”
“娘，孩儿知错！”石头跪在地上，头深深的触到地面。
“从今日起，你便在家闭门读书吧！其他的事……不用你担心！”
听见母亲的脚步声走出门外，小石头愣愣的直起身，眼中再寻不到一丝的稚气，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似是再多的苦难也压不倒他，他缓缓的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一句：对不起……
大丫虽然在路上看见石头娘觉得怪怪的，但好在她记性不太好，待要跨进自家大门时，眼睛早已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二丫，二丫！有好吃的……”话还没说完，就撞上了一个人，大丫差点把手里的宝贝打翻在地，急忙双手护住，小心的捧在胸前。
“二丫你快回来……”刘氏紧随其后，大丫这才看清刚刚撞到的是二丫，此时和她一样，斜倒在地上。
“大丫，你、你回来了？”
大丫没注意到刘氏眼中的躲闪，也不管身上有没有沾到土，一轱辘爬了起来，献宝似得举起手，“二丫，给你吃！”
二丫愣愣的看着姐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隐约可以看到眼眶红红的。
“好吃的，鱼干儿，可香了！”
“姐……”
二丫看着一无所知的大丫，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
“二丫，你咋的了？别、别哭！”
“大丫，你妹子没事儿，你快把她拉屋里去，你俩一起吃去！”
“我不去，娘，我要去找他们拼命！谁不让咱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二丫信誓旦旦的举起小拳头，说完又要往外冲！
“二丫！二丫啊！”刘氏紧紧的将二丫往怀里带，娘俩个搂在一起泣不成声。
大丫的手还那么举着，傻愣愣的看着眼前，刚刚满腔的喜悦之前在这一刻全部消散，尽管她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尽管她的脑袋不那么灵光，但是不好的预感一样萦绕在心间。
“孩他娘……”乔大河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大丫赶忙抬头疑问的看着自己的爹，后者却躲躲闪闪的不敢面对，看了一眼没有理他的刘氏，又低下头不作声了。
倒是刘氏听到丈夫的话身体一僵，转而回过头，神情在这一瞬间突然变了样，“乔大河，你去告诉你娘，我是不会卖了自己的闺女的，让她死了这份心吧！”
“这……你咋这样呢？娘也没说要卖了大丫啊！只不过是想让她去做帮工，咱要不同意回了就是了！”
“刘氏闻言苦笑，自己的丈夫什么样自己最是清楚，可是没想到在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居然还对正房一点儿怀疑都没有，心里突然变得又苦又涩。
大丫正纳闷儿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听到爹娘提起自己，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卖了？那……她的脸色一白，手却是紧紧地攥住了那一小把鱼干儿。然后她迷迷糊糊中恍惚听到自己的娘说了一句话，眼神中满是惊恐。
刘氏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帮怀里的二丫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乔大河，我们和离吧！”
刘氏话音一落，西厢房里的气氛瞬间凝滞，二丫一直抑制不住的抽噎声也嘎然而止，就连反应一向迟钝嗯大丫也察觉到了异常，猛然睁大了眼睛。乔大河浑身一震，满目惊恐，不可置信的忘向了刘氏，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耳鸣了，一定是他听差了，一定是！虽然在心底不停的安慰自己，但是他那青白的脸色和不停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乔大河全身都处在紧绷的紧张状态，但是他的心却像被一只大手不断的□□，疼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从他将刘氏娶进门来，两人不说从未红过脸，却也没有真正的争吵过，不管是吃糠咽菜，还是受尽委屈，刘氏更是没说过一句怨言，就连……就连两个两个闺女之间的那一个还未满月就夭折了的孩子，她也只是在背地里流泪，贤妻良母是她最好的人生写照。
他其实心底里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尽职的父亲，对于刘氏心底的苦和母亲给予的委屈，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啊，这并不是乔大河在推卸责任，在他心底最大的痛苦就是没有儿子，所以每次在面对母亲和二房的时候，总是不可避免的没有底气，直不起腰来，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新病。
尽管他有着这样的软肋，可是他也知道这不能怪刘氏，相反的，刘氏为他养育闺女，打理家事，他的心底是充满感恩的，私底下也是加倍的对刘氏好。母亲的偏心和执拗虽然有些过火，上次也实在是伤了他们夫妻的心，可是他仍然完全没想到，就是竟然说起了合离？不，他绝不接受！
“孩儿他娘，我、我知道你气急了才说这些个气话，我不当真，你……你也别当真！”
刘氏看着半蹲在自己身边的丈夫，泪水汹涌而下，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因为她怕，她怕再看一眼，她会忍不住心软。“你要是还顾念着夫妻之情，就应了我的话，要是怕合离失了你的面子，那就干脆…休了我吧！我只求你一个事儿，让我带走两个孩子，不然，我怕她们会被人生吞活剥了啊！”
“娘……”
刘氏话里难掩的辛酸和二丫尖利的哭喊声，让乔大河的心里苦涩难言，绝望铺天盖地的席卷了他的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也被抽走，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苦恼的抱着自己的头，好好的日子为啥过成了这样呢？
“娘，”大丫迟疑的蹲到刘氏身边，“我奶是不又骂你了，她肯定又说我傻了吧！”说着她低下了头，似乎为自己连累了母亲感到内疚，刘氏正要红着眼睛开口，却看到大丫又抬起头来，亮亮的眼睛让人心里忍不住的松快起来。
“娘，娘不哭，奶说我就说我呗，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017 真假
二丫看着姐姐学着自己平时的样子说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大丫却不看妹子一脸纠结的表情，举起自己的手献宝，“娘，你吃，可香了，吃了就不哭了。”
那满是期待的表情却是让刘氏别过了脸，“我的大丫这么乖，为啥那狠心要卖了她？看我们娘仨不顺眼我们走就是了！”说着，拉着两个孩子就要走。乔大河急忙拉了回来。
“你这是干啥啊？真不过了？娘就是那么一说，再说了，也没说是、是卖啊！”
“还等咋说？像上回似的直接来接人才算呢？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心疼，我……”刘氏想想就觉得心酸，事到如今，丈夫还是搞不清状况，一味的愚孝，说她不失望也是假的。
“不能，我娘、她就是嘴不好，心却是没坏心的，大丫是她的亲孙女儿，她咋能就卖了呢？不会不会。”
如果是平时，刘氏听丈夫这么说，最多也就是叹口气，不与他计较就是了，可是今日，刘氏却下定了决心要分个是非曲直。“不会？如果是真的呢？你娘要是真这么干，你打算咋办？”
乔大河闻言一顿，刘氏突如其来的强势让他不自觉的先矮了三分，嗫嚅的说到：“那还打算啥？我是闺女他爹，哪能看着闺女……我不应就是了。”
刘氏却没他想的那么乐观，今天大姑姐一早就回来了，她俩从来都是不对盘的，刘氏自不会上前找不自在，便远远的躲开了，没想到不大会功夫，二丫竟慌慌张张的跑来说老太太要卖了大丫，这下她可是慌了神了，二丫肯定不会胡说瞎编，她听得也差不多八九不离十，急忙唤回了乔大河商量，单看老太太一个就不是好打发的，再加上难缠的大姑姐，还有那奸滑的二房两口子，她只觉得前景一片黑暗。
“娘，大丫没做错事，也没说错话，干啥要卖我？是因为我吃的多，奶不想管我了吗？那我以后少吃……不吃也成，别卖我！”大丫顺着刚刚刘氏的话音，这才隐约明白了爹娘为啥吵架，一提到卖，她便想到了不好的事，村里有个叫小不点儿的小姑娘，就是被卖了两个月就被人送回了尸骨，大丫始终记得那原本人见人爱的小姑娘，脸色铁青，骨瘦如柴，还浑身是伤，她被吓得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听隔壁四婶儿说了好多，虽然她不太懂，却也知道那是十分恐怖吓人的事。
平日里大丫从未这么口齿伶俐过，这次也可以看出，她真的是被吓怕了。大丫眨巴着满是惊恐的大眼睛等着爹娘的回答，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攥紧了那一撮小鱼干儿。
刘氏看着闺女吓成了这个样子，心疼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拼着不孝的名声和她的命，也绝不答应老太太的话。
刘氏虽然没再说合离的话，但是脸色青白一片，乔大河的心里还是没啥底，想到刚刚媳妇儿的话，知道她是悬着一颗心，心中有些不忍，“唉，我这就去问问娘，定了你的心，你也就能放下了。”乔大河此时还是对自己的母亲有着信心的，二话不说的就出了西厢房的门。
可是刚一出门就碰到了乔宝儿，后者看见他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大伯这是要出门儿？”她的视线绕过乔大河看向屋内，隐约听到谁抽泣的声音，忍不住扯了扯唇，“大伯还是别出去了，我奶叫你过去一趟，有急事儿！”
乔大河没注意到乔宝儿那略显愉快的声音，应了声就往正房走去。刘氏听到动静也带着二丫出来，看到丈夫的背影也忍不住担忧起来，想了想，也顾不得在一旁趾高气扬的乔宝儿，跺了跺脚，嘱咐大丫别出去，便拉着二丫追去了正房。
等到人都不见了，乔宝儿勾着嘴角，左右看了看，慢慢走进了西厢房。
夏天里空气滞留，就算收拾的再干净，因着后面的茅房，西厢房里还是免不了有些气味，乔宝儿皱着眉用手掩住了口鼻，迎上大丫那一双疑惑的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突兀，还带着些矫情，又讪讪地放下了手。
“你这下高兴了吧？你个傻子命还不错，能过上那样的日子也是你的福气！”
大丫听不懂她的话，却看到宝儿没像以前那样对她爱搭不理的，还以为她是终于不嫌弃她了，上前一下拉住了她的手，“你告诉奶，别卖我，别卖我！”
乔宝儿厌恶的扫了一眼大丫那长期干活的手，一个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你干啥啊你？真是不知好歹，奶那是抬举你，你别好心当了驴肝肺！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