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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致双生花开如荼·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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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本神君一步一脚印地前进,丈着师父烙下的栖梓印记的神效,在对方毫无察觉的当下成功地听了那一番墙角根。 退出足够远,我觉得可以了,正要再次迈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我回头,蒙蒙白雾中,少年绝世的脸容有些模糊。 
  “殿下?你要搜寻的方向不是这边吧?”我向颜子惑道。 
  “我也正想问你呢,我一直走的是直线……”颜子惑开口不到一半,忽然皱眉,暗喝,“不好,看来还是遇上吞窹了。” 
  吞窹这种妖魅我是知晓的。那是并不繁荣强大的妖族中最出名的恶妖凶妖,躲在黑林里的浓雾中,化为绝世的美女,操纵幻境,变幻多端,它们将旅人困在永无尽头的迷瘴里,专吃旅人的梦境和欲望。要是平日在我们这些神仙眼里吞窹也就是种不入流的小妖,不过此番我既失了仙力,那就是两说了。 
  “等在这里也没什么奈何,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颜子惑向我靠近。 
  眼下情况,我既已听了些不该听的墙脚,便自是不能再叫他在再走一点点,哪怕我知道我们正在寻的人就在咫尺,便应了他。
  我们先跟着颜子惑那根绑在腰间的银线走,走了不远却发现那根银线已经断了,断掉的一头破烂不堪,显然是被什么粗暴地扯断的。 
  然后我们赶紧转向,沿着我那根银线走,我边走边觉着这次入境经历真是颇为离奇,回家之后定要同元乐好好聊一聊。 
  后来,我们找到了银线的另一头,规规矩矩地绑在一颗鬼脸树上。 
  我看着鬼脸树上那银线绑的整齐漂亮的结,感到十分的困惑。 
  突然,站我一旁的颜子惑伸手,拉住了我的。我惊得一愣,问他:“干什么?” 
  “当然是因这迷瘴离奇,这般不易走散。”颜子惑理所当然地斜我一眼,不耐道,“你我同为男子,拉一拉手也不妨甚么事,你又做什么扭扭捏捏……”顿了一顿,再道,“咦,是我忘了神君你可是个……断袖。” 
  我口中一阵发苦,心知肚明他指的是关于魔君长谲那件事,虽我与那魔君确然是头回相面,却也知晓被颜子惑看过的那一幕是百口莫辩的,只能干干笑道:“误会误会,纯属误会。” 
  “这么说,沧海花海那晚,倒是子惑眼花了?”颜子惑突然定定地看我,浓稠的艳桃色光泽在黑色的眼底化也化不开。 
  “恐怕……是那位魔君,错认了吧。”我回想起那日空茫花海中那孤立的浓黑色身影,卓然如一抹世外的墨迹。他的眼宛如隆冬的枯井,又深又荒芜,零星闪过的期待极快的,又被一股浩瀚的绝望掩盖。 
  我不知道此刻我的神情落在颜子惑眼里,成成然然就是一失落的断袖,然而我也确实不清楚,我自己到底是不是个真断袖。 
  我生在栖梓仙山,第一眼见到的是师父。后来的几千年,我也就是在师父身边这样过来的。虽红尘劫走了百十遭,断袖情历了几十世,但那终究是凡人的命格,与原身并不可并论。我在栖梓山上清清静静过了数千年,直到遇见静初。她是我所真正深交的第一位女子,是我确然想着要永生永世地爱护、交往的,但我也确然没有想过自己对她的心思。还有我的师姐前辈们,现在想来,我如今倒确也见过多位卓绝的女性,却总是守礼也敬重。 
  是以,如今我说不知道自个儿到底是不是个断袖,却真不是胡说。 
  “殿下……”
  “叫我颜子惑,”颜子惑头也没有回,冷冷地说,“所有叫我殿下的,都是我不能相信的。”
  这么说你就能相信我么?我可是第一次见面就把你卖了哦。我心说。但是我看着他裹在华丽长袍中纤细的背影,这心肝突然就有些软。于是我开口:“那么颜子惑……你到底认不认得路?我觉着你就像只没头兔子一样拉着我乱窜。”
  进入浓雾的时间不短了,可颜子惑就只是带着我在这大雾里瞎窜。四周景物还是没什么变化,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我只能看到我周身三尺外,颜子惑仙力未有被封,可能看得远些,却也比我看不了多远。
  “当然不认得。”颜子惑理直气壮地说,边说还边拨开旁的的一丛藤萝丛,四处张望了一番。让得仙力被封很不习惯体力不济的本神君……胃很疼。
  “但是我知道不能留在原地。”颜子惑又说。
  我被他拉着,盲目地走。
  “喂,颜子惑,你生辰那天,到底是为什么想要出逃?”我开口。
  环境没有任何改变,浓雾弥漫视野。我们很久都没有说话,白茫茫的一片死寂。我看着颜子惑单薄的身影在白雾里若隐若现,像是要被湮没,我心里一动。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涩感席卷了我的整个胸腔。那身影纤细,在没有方向的白色的黑暗中飘摇,带着孤独和冷硬的悲伤。
  与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此刻与我相握的手。
  太孤独了。
  所以我打破了孤独的沉静。
  颜子惑还是没有回头,漠然而冷静:“不逃?我会被抓住的,那些都是网啊。是虚伪奉承织成的欲念的网。就算在仙庭,它也是存在的。”
  过了很久之后我终于知道了颜子惑那种宿命般的悲哀到底从何而来。那是恨是火,要把这四海八荒六合都烧成一片灰烬。
  我想过很多次,是从这一刻,还是从再之后一点的那个时候起,我发誓要永生待颜子惑以忠诚。我不知道用这个词是否合适,不过这是我在人间学到的,表示最高大义的词,代表着绝对的珍视,永远相信、永不背叛。
  我将待颜子惑以忠诚,直到我纪虞,或者他颜子惑死的那一天。
  “那是什么?”我看到不远处的白雾晕染着斑斓的色彩,像从浊涟山清晨看去一团团五彩的云烟。在这样一片惨白的雾气中一片色彩让我感觉自己又回归了真实的世界。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换我拖了颜子惑跑向那片光影。
  那是一汪散发五色光芒的湖泊,将浓郁的雾气都驱散了一些。视线一下子开阔,使得我的心情变得极好,闭起眼深吸一口气。
  “很美啊。”颜子惑轻飘飘地说。
  真是很飘渺的声音啊。我飘渺地想。那么倾城亡国的容颜,那么幽美的嗓音,那么柔软动人的手……若是个女子,那不真是……
  ……女子?
  一股寒意爬上我的脊梁。我不敢侧头,便眯起眼看了看水中的倒影。
  紫衣飘摇的女子站在我身边,一头漆黑长发纠缠着垂下,苍白如纸的面容上一双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瞳正定定地与我对视。
  “纪虞,你怎么了?”她问。
  

☆、千岚斩

  我僵硬地侧过头。
  颜子惑的脸依旧精致得让人发指,真真是倾城亡国。他蹙眉看我,带着询问。
  看花眼了?
  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答道:“没什么。”刚一低头,却又瞥见水面上倒映出的面影,站在我身边的,确然是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子。
  这湖水真是邪门了。我心中愤懑,要是我仙力在身,定然是要将它蒸干才能罢休的,省得它再祸害他人。
  这时拉着我的那只手微微使力想将我拉走,同时尖细迂回的嗓音空洞洞地响起:“纪虞,没甚好看的了,寻到道路要紧。”我心里“咯噔”一声,一方面是因为那明显失调的女声,另一方面,就是现下正被我握在手中的那只手,嫩滑如水,柔若无骨且纤细清奇,就算是颜子惑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手,因为这千真万确明明白白就是一只……
  女子的手。
  “颜子惑。”我出声。
  “嗯?”那已经迈步准备离开的身影回过脸来,偏了一偏头。
  我的心肝一时如坠冰窟,心中捉摸着真正的颜子惑到底是何时被掉包的。我和他一直拉着手,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家伙就不是颜子惑?
  那张脸还是颜子惑的脸,线条优雅无懈可击。但是,那双美丽眼眶中的黑色瞳孔正在不断扩大,侵蚀着周围的眼白,渐渐地,就要变成湖中映出的那两个黑洞洞的孔洞一样的东西。真的不愿在那么美的脸上见到那么诡异的画面,于是我移开视线,搪塞道:“那个……你、你的手能、能不能先松一松?我……我的结头开了。”说着我装模作样地用另一只手捂着腰间系着的一条流苏结,“颜子惑”看了看,把手放了。
  然后我继续装模作样地系结子,待“颜子惑”的神情有一丝游离的时候……转身就跑!
  “喂!纪虞,你作甚么?”身后传来极尖极细的惊呼声,我哪里会应?撒开趟子闷着头一阵疯跑。我身上有栖梓仙印,若是跑进了什么林子石岭,或者雾更深处,不管是谁,也休想再探到我的气息。
  可我还是失算了,在我将自己藏起来之前我就被捉住了。终究是因为没有仙力,只能靠这一双腿实打实地乱跑,怎及得过那厮长袖一挥,千万条紫绫就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将我席卷了回去。漫漫紫绫恍惚中我见着那亭亭立在不远处的身影,赫然就是我在湖中所见的那个苍白女子的模样。
  这难道就是吞寤?众仙都道那雾里妖魅吞寤艳绝,是风华绝代的美女,然而那女子我看在眼里,却觉得众口所出却也偶有不对,女子五官虽也算是有几分姿色,但面皮过于苍白,一双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睛也确实有些诡秘恐怖。
  “纪虞,你到底怎么了?”女妖操纵着紫绫将我拉近,情急中我咬牙在神念里一寻,寻出道隐隐寒光。我运气一提,将卷住我的紫绫瞬间斩断。
  漫天飘落的紫绫残骸中我瞄见女妖震惊的面孔,又赶忙开跑。
  就算仙脉被封,神念终究是在的。刚刚那道寒光是师父附给我的应对那守护“结笼”的圣妖兽的术法,并不需仙力引动,只需念头指引便好。刚刚我见着女妖那张说不出感觉的诡异容颜,心一慌就动用了这个杀手锏。我也不怎么后悔,我觉着吧,本神君纵横红尘来去风姿,生生死死几十回,也没甚么好怕的了,最对付不来的就是女子。比起被这样苍白诡异的女子逮住,我宁愿提着流火与那两头迷梦大干一架,就算死也能死得干脆痛快。
  那女妖惊愣过后便又追了上来,脚步轻浮就像是在飘飞,简直要命地如影随形。好在我已看见前边不远有片树林,要能进了那七拐八弯的林子,隐匿起来也更方便些。
  几乎是狮子扑兔般冲进那片树林。矮小的树木无花无叶,漆黑扭曲的树干狰狞地支棱着,空隙间露出仿佛皲裂的一轮血月。黑树矮小,锋利的枝桠也很低,我小心翼翼低头弓腰,迂迂回回地在林中兜圈子,却始终甩不掉那女妖。
  闷头乱窜间,我绕着绕着居然与那女妖撞了个正着。女妖见了我,叫了声“纪虞”,便伸手来拿我。我怪叫一声回身就跑,也不顾低矮的树杈,横冲直撞间身上甚至脸上都被拉了好几道口子。
  “啊!”不自禁地惨呼一声,我被一股大力一扯,仰面就倒了下去。
  天杀的!
  在暗骂的同时我悲催地想到,我此番来这南荒真的是多灾多难,估计是上回在蓉炼谷祭天时打了回瞌睡惹了老天那老家伙,老家伙近来看本神君不顺眼,于是多次与我做对,派下这支倒霉的烂枝桠,让本神君的头发给缠了个结结实实。
  然后我听到了微微的声响,回身便看到那娉婷人影步步走近,只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背心爬了上来。
  我用力扯了扯纠缠着的头发,却豪无效果。再看那女妖已经离我不到七尺,我心一横,从腰间抽出小刀,一刀割断了纠缠着的长发。来不及心疼,爬起来拔腿就跑。 
  下一刻,我被扑倒在地,我看见撑在我身体两边那双柔美动人的手,觉得心底拔凉拔凉。
  然后那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将我带了个身,刚一转过去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便跳入了我的视线。我拼命后仰,那女妖却贴身上来。 
  “纪虞,我不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不要逃。”女妖妩媚尖细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没有眼白的孔洞眼睛正对着我的,我只感觉心中浮现出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不逃?不逃等着被你吃掉么? 我尽力又往后仰了一些,完全躺在了地上。 
  女妖不依不饶,抓起我的手就往她脸上凑。我尽力缩手,她的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硬是将我的手贴在了她脸上。 
  这是要从手开始把我吃掉的节奏么?我的小心肝一跳一跳的跳得都淡定了,就等着撕裂的那一刻。 
  入手却一片温凉。璞玉一般细腻柔滑的质感,与视觉截然不同的精致线条轮廓。我的手顺着女妖的动作在她的脸上游走,竟是不自觉地在心里勾勒出了那张面容本该真实的样子,当真是绝世妖容,祸乱天下。 
  “我们初次见面,你就出卖了我,把我藏身的曼陀罗指了出来。在沧海花海,我看到你与魔君,嗯……接吻。翌日,你将我丢在花海不顾自己入境。刚刚在檀棂醉沼泽,又是我把你拔了出来……”女妖说,声音尖锐,我却越听越惊。 
  这时我的手触到了某样细小的东西,嵌在她的额头上。硬硬的一枚宝石样的物事,却是温热的,完美地嵌在那光滑细腻的额头上。细细摸索,似乎是滴眼泪的形状。 
  “颜子惑?”我万般怀疑千般不信地试探道,“你的声音……”
  “若你害怕,我就不说话了。”刻意压低的尖细嗓音,小心翼翼的。然后颇有些冰冷的手覆在我眼上,“我很丑么?那就闭上眼睛……纪虞,你信我,我正是颜子惑。”
  是么,信还是不信?
  我闭上眼睛,黑暗中,冰凉柔软的手再次拉住了我的,紧紧。
  唉……信了吧。
  我心说。
  恍恍惚惚的,手中的手仍旧骨骼清奇,却蓦然显得更修长干练了些。
  

☆、绝谷残

  我这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呢,又听到一阵轻轻地脚步声。我已经没有了惊吓的力气,爱咋咋地吧。
  不过嘛,怎么说我这活了这么两万多年总归该晓得自己是挂在谁手上才不算是白活,于是本神君淡定地睁开眼睛,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是完完整整的一个颜子惑。
  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的狐族王子黑发如墨披散,滚银边的华丽衣领衬得那张小脸更加精巧,在夜雾中浑然天成。此刻,这浑然天成的小美人正趴在本神君身上,幽幽的淡淡的香气几乎将我包裹。
  原来那苍白女子真的是颜子惑幻化,幸好……刚刚的“千岚”是打偏了。
  颜子惑显然也听到了脚步声,神色一下子绷紧,然后警惕地看向某个方向。在那里的白雾后,正缓缓现出一个黑色的巨大人形。
  我算认识到了,不管多么视死若归,不管说得多么淡定,这种时候终究还是会紧张的。在白色的黑暗中,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隐隐的,与颜子惑的心跳声交缠在一起。
  在我俩紧张的注视下,那巨大黑影终于走出浓雾。看清之后,我只欲操起一边那两块青石板就拍那两个的脑门上。
  天杀的害得我紧张了半天的鬼影,正是卓晔和鬼疵。至于这影子为什么巨大,就是因为卓晔促成了它的高度,鬼疵弥补了它的宽度。只见这二位都衣衫褴褛形容狼狈,隐隐约约还有血迹留在所剩不多的衣料上,很是有几分吓人。
  “卓晔你搞什么?天杀的你不知道吱个声儿啊!”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颜子惑就已经跳起来破口大骂了。虽然我也特想抱怨几句,但我心里其实也晓得这事儿着实怪不得卓晔,在这样的雾气里哪能儿走到哪儿都扯着一通嗓子瞎吼啊,那不是白瞎了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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