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同人)[喻黄]原点-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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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被他这句话震惊得半天没发出声音来。
喻文州很少直白表达，他和率直坦诚的黄少天不一样，他像一泓深不见底又平静无波的水。许多情绪如果没有被激化到临界点、没有被他推上水面，或许永远都不会被发觉。
比如从前的思慕成狂。
又比如现在的不安。
“我们……还可以继续吧？”喻文州问。
黄少天瞪大眼睛。这大概是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他们当然可以继续，而且一定要继续下去，即使是他因为莫名的依赖感厌恶自己厌恶得思绪混乱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因为这个结束他们的关系。
表态的句子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喜欢你，但是不想一直黏着你。黏太久觉得我整个人都不对了，就这样。”
言简意赅，干净利落。
喻文州仍旧那么恹恹地盯着他，忽而温温柔柔地笑出来。
偶尔，他的Omega也是需要被人逼迫一下的。
看见他的笑容，又落入圈套的人立刻醒悟。
“你套我话！”黄少天犀利指出。
静默片刻，喻文州压低、放柔了声音。
“这是冷战的报复。”一句话再次说愣了黄少天，喻文州慢条斯理地绵绵不绝起来：“必须要承认自己比最开始的时候贪心，贪得无厌并不是个正面的形容词，但是它现在用来形容我毫不为过。我没办法再满足于从前只有亲吻拥抱的关系，总会希望在可以的时候，少天多分一点心思和关注给我。”
“被少天喜欢，我很高兴，可是我不接受少天不想黏着我的想法。我不愿意跟少天分开。如果可以，两个人每分钟都黏在一起才能更令人满足。虽然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恋爱绝对不是。相处过程中会有冲突、会有退让，慢慢磨合是很正常的。就好像少天不喜欢我霸道欺瞒把感情拆分算计当成
博弈的筹码，而我不喜欢少天自作主张想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无限拉开。我们在这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让我们两个人都能接受的平衡点。”
“可能会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或者战胜自己的矛盾和犹豫，但是跟我黏在一起的感觉并不差不是吗？少天可不可以像接受我一样，在你的厌恶和爱情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留给我更多跟你黏在一起的时间？不要把所有东西都推给信息素，我知道少天不喜欢AO之间的交互影响，我也不愿意被它们掩盖我和少天的感情。在能控制的范围内我们已经竭尽全力抹杀这种影响的存在感，我不明白少天为什么还会把对我的依赖归罪于依存症，究竟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论文我都还给张新杰了。送还之前我看了一下，所谓的依存症与少天所说的相差太多。但是少天没有被标记过，我也不是O，评判这件事情的角度完全不一样，我不想把自己的看法强加在少天头上。关于这个，我只能保证，除非少天心甘情愿，否则绝对不标记你。”
他越说越决绝，黄少天的神色也激动起来，脑子里大概在飞快地组织语言。喻文州说到这里转身去拿了杯水，慢慢喝下一口表示自己说完了。
这时候黄少天却说：“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喻文州有些恍惚，他本以为会迎来黄少天更加长篇大论的争辩和抗议，这三个字实在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只能放下杯子，被近在咫尺的黄少天抱住。两个人的心脏贴得很近，在彼此的胸腔里鼓噪跳动着。
原点 63~65
（这个位置的OA番外我先跳掉了，放完全文之后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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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相拥了好一阵子，喻文州刚想开口却被黄少天打断。
“别吵别吵别吵，我还没说完。”他用下巴磕着喻文州的肩膀，不肯露出脸来。
喻文州笑笑，“你说。”
“这次确实是我失策了，这么好的主动进攻机会居然没在第一时间把握住，我检讨。但是真的不敢随便来找你，越见面就越觉得喜欢离不开，依赖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简直是恶性循环。这感觉让我特别害怕，好像已经不认识我自己了，脑子里也乱七八糟……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黄少天说着话，脸颊涨得通红。
再怎么坦率直白的人，要交待这样的心路历程也难免要有点害羞。
喻文州没戳穿，只是拍抚着他的肩背，“下不为例，OK？”
Omega的敏感、多思、容易不安都与生俱来。这些特质在黄少天身上并不曾特别明显的出现过，但不代表他没有，也不是他长久都刻意伪装坚强。只不过黄少天比起其他的O确实过于强大，让这些与生俱来的脆弱因子并不太有机会趁虚而入。
他的矛盾和脆弱只为喻文州一个人出现。
当他真的需要抚慰和呵护时，不会因为莫名的理由逼迫自己始终勉强支撑。
至少在喻文州面前不会。
对于喻文州而言，这样就足够了。
“以后不准套我的话。”黄少天又说。
喻文州不由笑出来，“好，也下不为例。”
紧紧拥着他的Omega到这时候才放松下来，贴着他的肩窝蹭了蹭。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即使不是易感期Alpha的味道也还是有一点的，淡淡包裹着Omega软化下来的身体，把他的声音都冲洗得软绵绵的。
“如果我越界了，记得提醒我。”他说。
喻文州环着他放松下来的身体，也在他耳鬓边磨蹭了一阵，“少天不相信自己的职业素养？”
“不是这个。”
“那是？”
黄少天与他分开了点距离，脸颊还是微微红着，但这次大概是因为激动，“最厚的那篇论文你看了吗？写得O被标记之后简直像人格丧失一样，拿来骗Beta吗又不是没人见过被标记的Omega。虽然知道不合理但还是挺恐怖的，张新杰怎么会收集这种胡扯的东西？我当然不会相信这种不科学的论文，可是既然是论文就有它的学术价值……”
喻文州抬起手，压住他说个不停的嘴唇。
“少天怕自己变成那样？”
隐隐皱着眉，黄少天耙了耙自己稍有点乱的短发，“确实很恐怖。你是A你不能理解，但是张新杰到底出于什么心理把这种东西借给我？他故意的吧？”
“大概只是为了给你提供更全面的样本。”喻文州说。
以张新杰的为人，这个理由绝对说得过去，也足够充分合理。
“我不会变成那样的。”黄少天咕哝，“像我这么坚强，泰山崩于面前也不变色的O怎么可能变成那样。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喻文州轻笑，再一次抱住黄少天。
他的Omega距离他又近了一步，虽然是摇摇晃晃还不稳当甚至可能跌倒的一步。他们慢慢向彼此接近，每一步都走艰难，但很幸福。
这或许是恋爱关系磨合中不可避免的阵痛。
只要结果是好的，他不介意这个过程被举步维艰的磨合拖得漫长、更漫长。
“是不是该睡了？”忽然抬头看一眼时间，黄少天从喻文州怀里跳出来。他们都没发现时间流逝，窗外已经隐约泛开黎明的青色了，“都这么晚了我先回去了文州晚安！”
“少天晚安。”
走到门口，黄少天又忽然转回身。
“虽然还是觉得挺恐怖的，但是可能再过段时间就可以了，所以再等等我？”
标记这两个字，已经被他正式列入了日程。
喻文州笑着点头。
“我愿意等，到我感到绝望，或者是认为自己无法自控、忍不住想要伤害你的那天。”
就这样，喻文州和黄少天的第一次“吵架”结束了。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又恢复了从前如胶似漆的状态，甚至有点变本加厉。黄少天卸掉所有抵触，自由时间堪称丧心病狂的恨不能二十四小时跟喻文州黏在一起。
蓝雨众就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不好。
最近天气有点热的反常，连很少供应饮料的餐厅也不得不祭出了冰汽水。不需要出任务的时候一群特勤就会订上足量躲在冷气充足的会议室里享受个够——冰啤酒肯定是没有的，难得一见的冰汽水也就成了夏日最大的福音。
送到会议室的汽水是整箱，用保温的泡沫裹着，掀开盖子就能看到沿箱壁流淌下来的寒冷雾气。送货的人把瓶子们拎出来排在宽敞的会议桌上，清点了数量无误很快拎着箱子离开。
外人才消失一秒，蓝雨众就像饿狼似的扑上来抢夺瓶子。
不过按人头计算好的的每人一瓶，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争抢的意义。
推了一瓶给喻文州，黄少天伸手去拿属于他的那瓶。
被冷冰冰的瓶身激了一下。
“好凉！我靠有没有必要冰成这样？”黄少天缩回手，那瓶子外面好像还有冰碴，里面则是几乎不流动的半透明的一大坨，大概是刚刚从冷冻室里拿出来就送到了蓝雨。黄少天虽然喜欢冷的汽水，但是看瓶子里的液体几乎冻成冰坨，恐怕也没办法立即喝。
“这瓶好一点。”喻文州把他手里的那一瓶送到黄少天手上，“等它融化估计要一个小时。”
黄少天接过，不客气地直接开了瓶送到喻文州嘴边，“一起？”
桌子另一端本来还兴高采烈的其他人等都默默咬起了瓶口。
“Leader，喝汽水喝到内出血可以算工伤吗？”
喻文州咽下口中冰凉甜腻的液体，瓶子递回给黄少天，“我可以问问BOSS。”
“不用了不用了求放过。”
偃旗息鼓了不到一分钟，闲来无事的人又转火了黄少天。
“黄少。”
“干嘛干嘛干嘛？喝汽水还堵不住你的嘴？不要以为刚刚调戏Leader我没听到，不跟你们这些孤家寡人计较好吗？羡慕嫉妒恨完全可以优先解决个人问题，还能缓解社会压力，Beta结婚率越来越低了你们都不着急吗……”
眼看黄少天又要在口舌之战中以量取胜，宋晓松开被他啃来啃去的瓶口，默默问：“黄少你跟Leader这样算间接接吻吧？”
这一问立竿见影。
黄少天闭了嘴默默看着手上的瓶子，脸颊开始不受控制地烧红。
“我靠黄少脸红了……”
“黄少你悟了。”
“黄少天你也有今天！”
黄少天暴起，“滚滚滚滚滚滚滚！天气太热了好吗喝你们的汽水！身为成年人居然关心这种细枝末节难道就不觉得羞耻？正常人都会脸红好吗？看什么看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咆哮到一半，黄少天突然被喻文州拉过去，浅浅的吻印在脸颊。
那片绯色顿时更浓了。
“Leader你也跟他们一伙儿的！”黄少天低叫。
喻文州摇头，手指贴着线条流畅的玻璃瓶身滑动一周，外面凝结的水珠被推动汇集，沿着瓶身蜿蜒流下，“只是想提醒一下，非礼勿视。”
显然在他的语境里，还盯着黄少天看的都成了“非礼”。喻文州话音未落，桌边已经趴倒了一片，没有任何一个在这时候鼓起勇气挑战Alpha的权威。因为羞赧面红耳赤的黄少天虽然有点难得一见，但还是不要随便挑战Alpha已经直白表示的保护欲和独占欲。
顿时天下太平。
黄少天和喻文州清空了瓶子，研究起那个还没有解冻迹象的冰坨。
“也太坚强了，不是说不纯净的冰很容易融化吗倒是融化给我看看……”
喻文州拿走了那一坨，扯张纸巾给黄少天擦干满手的水，“留着晚上喝吧，先去训练。”
桌子的另一端，咕哝声又响起来。
“如果眼睛被闪瞎了算不算工伤？我要求申请墨镜补贴。”
“报告记得找Leader签字。”
“Leader求放过……”
那二十发红线子弹的案子最终还是拍板交给了蓝雨，不过在正是安排下来之前，知情人还是只有喻文州一个。
关系到不方便公开的资料，知情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而上面指定蓝雨的另外一个理由，是喻文州的“无所不能”。
如果只是为了“无所不能”，叶修当然更符合这个标准，但他已经不再是从前嘉世的叶秋，兴欣大部分的人都还算不上正经的特勤。保密级别已经到了仅限口述传达程度的任务，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委派到兴欣头上的。
“进一步的安排我晚些时候再跟你谈。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外勤，把蓝雨的事情安排好。”
喻文州笑了笑，“这一点您放心。少天很能干。”
BOSS沉吟片刻，有点疑惑地抬起眼睛，“这次任务你也打算带着他？之前特殊任务把他调去的时候，你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想把他换下来。这次的危险性绝不在特殊任务之下。”
同样沉吟了一会儿，喻文州慢慢说：“我需要他，也信任他。我相信少天可以的。”
越是危险的任务，蓝雨就越需要黄少天的存在。即使他私心想要保证黄少天的绝对安全，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黄少天给予他的信任不是他可以借机假公济私的理由。为了黄少天的安全把其他人置入险境也不是蓝雨Leader应该做的事情。
喻文州忙得不可开交，蓝雨其他人也没有闲着。在他频繁出入BOSS办公室的时候，黄少天带队去出了两次任务，时间接得非常紧，黄少天留在宿舍只来得及把报告写完就又连夜奔赴机场。
等到他终于可以回到宿舍好好休息一下，却听到喻文州要离开的消息。
“我去外勤大概两星期，这期间所有文书工作宋晓负责，如果有新的任务BOSS会直接联系少天，人员调遣由少天全权安排。谨慎一点，一定注意安全。”
“了解。”
黄少天记得喻文州勉强抽空跟他一起吃过早饭然后出发去外勤的那天是星期二。早饭之后他先整理了其他几个人交来的报告，做了一轮训练，跟郑轩他们去吃午饭。午饭后是每天固定的训练份额，多加一组体能训练，然后回宿舍开始写自己那份汇总的报告，一直写到晚饭时间。他没有去餐厅，而是被BOSS叫到办公室一起随便吃了点，两个人聊报告聊到接近零晨。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一片漆黑，连着跑两个任务的蓝雨众都累了，早早熄灯睡下。
黄少天原本也想快回房间洗个澡睡了，但路过喻文州房门口的时候忽然无论如何都迈不动步子，犹豫半天掏出喻文州留下的钥匙开门进去。喻文州虽然走得匆忙，房间还是整理得相当整齐，光洁桌面上用笔压着写好的长长便签，上面是黄少天可能用到的通讯方式和日常工作的时间表。
在桌边坐了一阵子突然觉得无聊，黄少天一路碎碎念着往后挪，直到滚到床上。
被他独占的，空旷的双人床。
床品是军方统一配发的淡青色，洗过几次已经非常柔软，还带着被体温渗透进织物的Alpha的味道——喻文州的味道。
黄少天抱着枕头不放，咕哝了好长时间还是觉得有种莫名的空虚，索性扯开被子扒光衣服缩在床上自慰。因为欲望和某种感情交缠而绵软嘶哑的声音不停叫着喻文州的名字。
他们几乎有一个多月腾不出时间来亲热，甚至哪怕只是一起好好吃顿饭。
黄少天想，他从来没体味过这样令人难以抗拒的感情。
这种感情，叫思念。
之后几天黄少天偶尔还是睡在喻文州房间里，群众们纷纷嘲讽他“人在的时候你不睡，人不在的时候偷偷蹭人家床，让Leader情何以堪”。黄少天用垃圾话砸回去，照旧没事就往喻文州房间里跑。
差不多两个星期过去，床品上沾染的Alpha的味道快要散尽的时候，喻文州回来了。
先开会说正事。等正事说完，一干人就开始把黄少天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巨细靡遗地报告给Leader。黄少天红着脸怒斥他们偷窥，暴起垃圾话简直以一当十。喻文州看他们剑拔弩张几乎要打起来，清了清嗓子，“你们继续，我去见BOSS。”
与黄少天错身而过时，贴在他耳边低低念了六个字。
“今晚去你房间。”
黄少天的脸就从会议桌上一直红到晚饭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