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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遇到了我 作者:周德东-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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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3恐怖系列丛书》第一部 我遇见了我 作者:周德东 





      我遇见了我 





      第一章 冒充我的人多如牛 





      那个冷秋天啊 





      你要衣冠楚楚地做人 





      —— 王小妮 



        有一个专门写恐怖故事的人,他长相周正,偏瘦,眉毛很重。 

        现在我要给他起个名字,那就叫他周德东吧。(写到了自个儿的头上。) 

        我就是周德东,周德东就是我。 

        这名字还真我自个儿起的。小时候,父母把很多写字的纸片摆在我面前,让我抓,我就选了这仨字。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创作,绝对大手笔,这仨字气势磅礴,不是一般人能排在一起的。 


        但有时候,周德东不是我。我的意思是,冒充我的人多如牛。 

        连我这样的人都有人冒充,说明在这个世上混得不如我的人多如牛毛。 

        下面,我讲几个故事。 

        在山西那个产煤的城市,有一天,发生了一起非常恐怖的血案,有一个挺瘦的人专门挖孩子的心,死俩了。案发后,全城大恐慌。变态者混进了盲流群,销声匿迹。警方连夜搜捕。 


        警方在火车站带回一批又一批没有证件的人,最后关不下了,把一所职工学校也当成了临时滞留所。 

        一间房子里,关押着6个人,其中有个人长得挺瘦,眉毛很重,穿着一件怪兮兮的黄风衣,只有他好像不怎么害怕,他不像其他民工那样眼睛溜来溜去,他一直闭目养神。 


        天亮之后,终于来了警察,一男一女。那男警察一脸横肉,和这群盲流比起来,他更像个坏人。那女警察长得不算漂亮,很威风。 

        他们让6个可疑的人全蹲在地上。 

        男警察冲这6个人念了几段关于盲流的文件,神情很冷漠。他最后说,这次血案不同平常,所有涉嫌人员都要先收容,等查清案子,再把与血案无关者遣送。 

        这时,女警察发现那个挺瘦的人偷偷地看她,她有些不高兴,大声说:“看什么看?呆一边去!” 

        男警察注意到了这个人,对他一指:“你,姓名,哪里人,职业。” 

        挺瘦的人平静地说:“周德东,东北人,作家。” 

        男警察不看书,他很瞧不起地问:“作家?你有啥证明?” 

        “没啥证明。” 

        男警察:“没证明你就是盲流,现在很多盲流都是作家。” 

        说话间,那女警察抬头问:“谁说他是周德东?” 

        她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又是一个读书喜欢记作者名字的人,(她甚至能记住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她正巧读过周德东的书,正巧记住了周德东这个拗口的名字。 


        挺瘦的人很友好地朝她笑了笑:“我,是我。” 

        她很怀疑地看了看这个蹲在地上的人:“你的身份证呢?” 

        挺瘦的人:“我去考察西路军走过的地方。在古浪那疙瘩,我的身份证被人偷了。” 

        她又问:“你能说说你写过什么文章吗?” 

        挺瘦的人流利地说出了几篇作品名。 

        那女警察对男警察小声说:“他是作家,我担保。” 

        男警察对挺瘦的人挥挥手,不耐烦地说:“你可以走了。”然后,他又讯问下一个。 

        挺瘦的人走出关押地,长吐一口气。空气无比新鲜,女人真美好。 

        身后有人叫他:“哎——”原来是那女警察追了出来。他就停下了。 

        那女警察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我想请你去我家做客,可以吗?” 

        挺瘦的人想了想,说:“可以啊。” 

        在路上,女警察告诉他,她叫房丽。她老公叫吴进忠,是个教师,他对文学很痴迷,多少年了,就是写不出成绩。 

        她说:“周老师,我希望您以后能帮帮他。” 

        挺瘦的人说:“这事儿我能整明白。” 

        到了房丽家之后,她老公吴进忠听了太太的介绍,十分高兴,他忙前忙后,又递烟,又沏茶。 

        挺瘦的人坐下来就开始谈文学,谈霍桑,谈博尔赫斯,谈伍尔芙,谈乔伊斯,谈斯蒂芬•;金。谈当前大众对纪实类文学的热衷,和对虚构小说的疏远…… 

        那天,挺瘦的人一直说到吃晚饭。他那快饿瘪的肚子,终于被丰盛的饭菜塞满了,甚至还打了嗝。当晚,善良的小两口挽留他住下来。 

        次日,他要离开了。 

        房丽留不住,就只好泪眼兮兮地送他上路。 

        临走,吴进忠挑了一些稿件给他,希望他能推荐一下。 

        挺瘦的人说:“你们等信儿吧。” 

        房丽看他的黄风衣太破了,把老公的一件黑风衣给他穿上。又拿出三百块钱,硬要他带上当路费。挺瘦的人不要,房丽坚持塞进他的口袋。挺瘦的人就说:“以后我会还给你们。” 


        挺瘦的人离开后的当天下午,房丽把他留下的那件黄风衣扔进垃圾道的时候,不经意地看见那风衣上的束带上有淡淡的血渍…… 

        这个人不是我。这个不是我的人离开大同之后就消失了。 

        有一天,我莫名其妙地收到一本杂志,不知道是谁寄的,叫《云冈纪实文学》,上面有一篇文章,是那个挺瘦的人写的,讲的就是这件事,在文中,他向我本人以及房丽一家谢罪。 


        这个人署名爱婴。文后还有通讯地址,他是吉林公主岭人。 

        海南那个岛。椰子树。一圈大海。满街晃动着脸皮越来越厚衣服越来越薄的女人。 

        《特区报》社。来了一个挺瘦的人,他说他是一个作家,叫周德东,他说他的钱丢了,他说他希望报社借给他路费。 

        一个记者讽刺说:“我在一个笔会上见过周德东,他没你瘦,也没你胆大。” 

        办公室的人都笑。 

        挺瘦的人有点慌乱,说:“我想你以前见的那个是假的。” 

        那个记者就晃着脑袋问:“那你把身份证拿出来让我看看。” 

        挺瘦的人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我整丢了,正在办。” 

        那个记者又补充一句:“周德东也没你幽默。” 

        挺瘦的人退到门口,还不死心,说:“我最怕的就是——假的被当成真的,真的被当成假的。” 

        那个记者正在赶写稿件,他已经不耐烦了,喷出一个字:“滚!” 

        挺瘦的人翻了翻眼,尴尬离去。 

        这个人是我,真是我。 

        这次尴尬的经历,发生在3年前的夏天。那个夏天贼热,满大街的人都吐舌头。 

        周德东写了很多年文章,可是,一直没搞出什么大名堂。现在,他买了一幢漂亮的房子,定居北京,不再漂泊,他和他太太像童话里讲的那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最近,他特想回老家呆一段时间。他老家在天安县绝伦帝小镇。 

        他追名逐利,不能自拔,已经8年没回老家了。 

        他想看看母亲老成啥样了。他想看看又冒出了多少外甥和侄子。他想看看绝伦帝的天。他想回到那穹没有飞机的天空下,好好写本书。 

        当然是恐怖故事。 

        他一直发誓要好好写一部通俗作品,可写着写着,不自觉就清高了,就深沉了,就成老师了,就装神弄鬼了。他觉着,通俗作家也要排除杂念,心甘情愿做一个下九流的说书人,老老实实为大众写好读的故事,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回一趟老家,是周德东8年的心愿。其实路费他早攒够了。 

        周德东生在那儿长在那儿,一直到18岁服役,雄赳赳气昂昂跨过山海关。 

        他还打算到老家天安县文化馆看看,他想为他们做点什么。第一篇写周德东的文章,就是发表在天安县文化馆的内部刊物《天安演唱》上。那篇文章,充满了家乡人对一个游子的深切怀念。尽管天安县文化馆没有一个人见过他。 


        因此,这天,一个挺瘦的人出现在文化馆,说他是周德东,大家还不太信。 

        他刚进门的时候,文化馆的张弓键推了推眼镜,问他:“你找谁?” 

        那个人并不急于说他找谁。他夹一只很普通的皮包,慢慢地看了一圈办公环境,然后坐在张弓键的对面,说:“我找馆长。” 

        “馆长去省里学习了,我是副馆长,有事你跟我说吧。”张弓键说。 

        挺瘦的人和张弓键拉了拉手:“你好。我是周德东,绝伦帝小镇的那个周德东。” 

        绝伦帝小镇归天安县管,在县城南边,一百里路。 

        说着他递上作家证。那是一个保存很好的深蓝色本子。发证单位:陕西作家协会。姓名:周德东。出生年月:1967年8月8日。籍贯:黑龙江。入会年月:1996年2月6日。发证日期:1996年2月6日。编号:755。 


        编号那疙瘩有点模糊,有点像155。 

        张弓键睁大眼睛:“是你呀!我老早听说过你的名字。啥时候回来的?”他一边说一边给周德东倒水。 

        周德东说:“刚下车,还没回绝伦帝小镇呢。我这次回老家来,是想静静心,写一本新构思的恐怖故事。” 

        “噢。”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怎样扶持一下咱县的文化事业。” 

        张弓键高兴地说:“那可太好了!” 

        周德东又说:“我离开老家太久了,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这样吧,你们策划一下,看有没有好的文化项目,然后给我整一份可行性报告,我觉得行,立马投资。” 


        张弓键说:“我琢磨琢磨。” 

        他对张弓键说:“最近我一直在绝伦帝小镇写东西,十天半月走不了。你们可以随时把报告送给我。我走了。” 

        张弓键当然不会让周德东马上走,他带着文化馆几个人,当天晚上请周德东吃饭。他们去的是天安县最好的一家酒楼,叫“空中楼”。 

        他们是坐文化馆的吉普车去的,那车八成新。 

        在车上,张弓键留周德东在县城里多住几天。周德东说,他明天就得回绝伦帝小镇。因为黑龙江电视台跟他约好了,明天到那里给他拍一个东西。 

        接着,他给大家讲起他最新这本恐怖故事,讲到高潮处,把文化馆的两个女孩子吓得连声尖叫。 

        这时候,他的移动电话响起来,把他的故事打断了。 

        他说:“喂,哪位?哎,你好。……明天下午吧……对……对……对……不会的……我明天早上就回绝伦帝小镇去……没问题。老贾?……真的呀?……他只要一告,那你们电视台就火了!别别,我跟他有芥蒂……上次你去北京,我不是说过吗?……还是那个号……48,是1548,对……好了,再见。” 


        他挂了电话,继续讲恐怖故事…… 

        一个叫金宝的女孩子说:“周老师,我在《新青年》杂志上见过两句话,概括了您全部的特点——瘦比南山,千金不笑。见了您,果然是!” 

        他说:“瘦是真的,从小到大没胖过,咋吃都不行。千金不笑就有点夸张,别说千金,捡一只镀金的戒指就喜笑颜开了。” 

        金宝又说:“那期杂志的封三还有一个您的漫画,我现在觉得一点都不像。” 

        他说:“漫画嘛,肯定不像。” 

        喝酒时,大家都很尽兴。 

        文化馆机制不好,没有钱,死气沉沉。大家都盼着能做点大事,而周德东就要给他们带来转机了。他们想象周德东有这个能力。 

        张弓键有点醉了。连两个女孩子都喝了酒。 

        周德东说:“对了,张馆长,让你的司机开车跟我几天可不可以?我的车没开回来,特别不方便。” 

        张弓键:“没问题,就是车不太好。” 

        周德东:“就是个工具而已,我自己那辆也不是啥豪华车。” 

        文人在一起喝酒,免不了要唱歌助兴。张弓键甚至搞来了一架同样醉醺醺的手风琴,他和它为大家伴奏。大家就唱:“三呀呀呀更,月牙挂高空。梁山泊呀呀呀,想念那祝九红……”有高有低,有粗有细,有快有慢。 


        出了“空中楼”的门,周德东说:“张馆长,算了,我不借你们的车了。” 

        张弓键诧异地问:“咋地了?” 

        他说:“司机跟我到绝伦帝,我更不方便。” 

        张弓键:“你自己不是会开车吗?你自己开呗!” 

        周德东有点犹豫:“咱家这疙瘩的路实在太糟糕,我怕不适应……好吧,我明天早上来取吧。” 

        张弓键回到家,酒醒了,他忽然想起金宝的那句话:“那期杂志的封三还有一个您的漫画,我现在觉得一点都不像。” 

        他觉得有点唐突:就这样把车借给这个陌生人了? 

        他想核实一下。 

        次日一早,他打了很多电话,终于查到了周德东北京办公室的电话。他在北京编办“夜故事恐怖系列丛书”。 

        在电话里,他听见周德东的声音跟那个人很不一样,他低沉的声音从雄伟的天安门脚下传过来:“你好,哪位?” 

        “我是天安县文化馆的张弓键副馆长,想跟您核实个事儿——您在北京吗?” 

        周德东:“是的。” 

        张弓键说:“周老师,有人冒充你,幸亏我打了这个电话!” 

        周德东说:“他长的啥样?” 

        张弓键描述了一番。 

        周德东说:“好像不是我认识的人。” 

        张弓键说:“反正我知道他不是您就行了。” 

        谈完这件事,张弓键在电话里又和周德东唠了些别的嗑。 

        张弓键热情邀请周德东回天安县来。周德东也表示他最近想回老家呆一段时间。 

        张弓键说:“您回来辅导辅导咱县的文学爱好者。” 

        周德东:“忙完这段时间出版的事,我一定争取回去一次。大约下月一号。” 

        最后,周德东说:“张馆长,冒充我的人肯定是了解我的人,了解我的人基本上也是文人。文人都挺不容易的,如果他仅仅是混顿饭,骗个路费什么的,把他揭穿了,警告警告他就拉倒吧。你看呢?” 


        “他想骗车!” 

        “噢,那就得报案了。” 

        放下电话,张弓键报了案。 

        骗子没有说他住在哪个宾馆。警察就在文化馆周围布控,等骗子落网。骗子可能嗅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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