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木偶奇遇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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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大步走向后面的三头犬，魔杖尖端稳稳地指着它，气势汹汹地念出与表情不太匹配的咒语：“除你武器！”
　　一道红光打在三头犬中间的脑袋上；大狗像是被撞了一下，有些恼怒地晃了晃头。
　　“纯洁咒？”克拉布面现疑惑。
　　“它生气了。”高尔惊恐地说。
　　“是她。”伊凡纠正。
　　“都说了别这么叫！”德拉科对“纯洁咒”的反应相当大；“我在寻找破绽！你们如果闲着就来帮忙；别光站着。”
　　不等另外三个人继续说话；德拉科又向前走了几步，有些紧张地用杖尖对着巨犬。伊凡拉住他：“咒语会反弹。”
　　“不，这次应该不……”德拉科轻声嘟囔着，咬了咬嘴唇：“速速缩小！”
　　四双眼睛都瞪着巨犬，试图寻找一些变化。大狗似乎对连续不断的攻击感到十分厌烦，再加上不远处飘来的人类味道，它甩着脑袋龇开了牙，发黄尖利的臼齿像一根根生锈的锥子。
　　“你把它吓着了？”伊凡试探着问。德拉科脸蛋发红：“你不可能对这样的怪物做到什么，一根魔杖不行！我只是攻击了它最可能被变化的地方。”
　　三个人都不解地看着他。德拉科有些恼怒：“难道你们不觉得它的尖牙变小了吗？”
　　他们摇头。德拉科恨恨地咬着嘴唇，灰蓝色的眼睛充满不忿。
　　“我们试试秃毛咒。”高尔突然说，“也许它会害羞地躲回去。”克拉布的小眼睛发亮，忙不迭地点头，粗声粗气地赞同：“格雷戈里说得有道理。”高尔嘿嘿地傻笑起来。
　　德拉科又羞又恼，恨不得他们两个立刻从眼前消失。
　　就在四个男孩面面相觑的当口，清晰的脚步声突然从另一侧的走廊里传过来。他们的眼神立刻变得惊恐了。
　　“什么人？是教师吗？”德拉科压低嗓子问。
　　伊凡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得抓紧了。不管是谁，如果他看见——”
　　德拉科听着伊凡的话，眼神陡然产生了变化，他可不想被什么人抓个正着，更何况此人多半是教师。伊凡看了看德拉科：“我需要帮助——但是请别伤害她，她只是有点不会表达。”伊凡顿了顿，“不像我们那么会表达。”
　　“我们的时间的确足够兼顾那么多。”德拉科用讥讽的口吻说，“而且我们都知道怎么对付一头有三个脑袋的、房间那么大的狗。”
　　出人意料地是伊凡点点头：“只要摸摸她的脖子。”
　　“哦，这可真够容易的。”德拉科的嘴唇抿成一个讽刺的角度。
　　他们的时间很紧，伊凡不想让斯内普认为自己是年度扣分大使，以至于用令人发毛的眼神瞪着他。那让他觉得难过。
　　伊凡的身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灵活，德拉科觉得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男孩已经险而又险地从巨犬数度合拢的利齿下穿梭了过去，每一个动作都危险而又精准得让人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差了分毫，男孩的半边脑袋就不会再停留自己的脖子上了。
　　“真是温柔的女士，你们感情好得令人羡慕。”德拉科沙哑着嗓子说，尽量拿稳手中的魔杖。尽管他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巫师，懂得的咒语多半是东拼西凑。
　　伊凡已经借助铁链和狗身上的皮毛爬了上去，骑在中间的脖颈上，两只手死死扣住巨犬的脖子，三个狗脑袋都剧烈地挣扎起来。“快，来帮我。”伊凡压低声音冲着他们喊，只要在那人转过来之前把巨犬锁起来就行。
　　德拉科咽了一口唾沫，疯狂挣扎的大狗几乎把墙壁撞出几条裂纹，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脊椎骨会比那玩意硬。
　　“我、我来了。”德拉科嘶哑着声音回应。如果他们被抓住，斯莱特林今年的被扣掉的分数就要跟格兰芬多持平了——说不定还会更多，毕竟他们的人数占了优势。
　　德拉科大步走向巨犬，克拉布和高尔想都没想，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我该怎么做？”男孩颤抖着声音问。
　　大狗比他高出了几倍，在它附近仿佛光线都被遮挡得干干净净，黄铜门把在他身边摇晃着。伊凡爬上去以后，巨犬已经恼怒地把身子缩回了房间，似乎决议要把男孩撞死在天花板上。如果他这时候关上门，很久以后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当然，当一切被揭穿之后他势必会显得很愚蠢。
　　伊凡的声音忽高忽低若隐若现：“等我……下去，关上……门。”
　　德拉科松了口气，至少不用他去搂三头犬毛发虬结的脏兮兮的脖颈。但问题是伊凡似乎也下不来了，大狗的狂怒状态出乎人们意料，伊凡不会晕头转向，但很难找到机会跳下来，并且保证不被方桌大小的利爪摁住。
　　“快点。”德拉科有些焦急地倾听着，压低嗓子对伊凡说话。他警惕地举着魔杖，打算如果巨犬扑过来，就在第一时间给它一个障碍咒，同时努力伸出手接应吊在狗脖子下面的伊凡。
　　“嘶啦”一声，伊凡背后的长袍被利爪撕裂了。德拉科陡然惊悚，低下头从腥臭的血盆大口下面穿过，试图拉住正在落地的男孩。
　　高尔从他身后扑住巨犬的一只爪子，克拉布也紧紧攀在上面。
　　德拉科眼底滑出绝望——虽说这是巫师界公认最安全的霍格沃茨，但也并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命案的。伊凡反手死死地抱住他，德拉科惊恐万分地望着马上要穿过两个男孩身躯的利爪。
　　连续几道花花绿绿的光芒打断了巨犬的动作，这是咒语，比起德拉科软绵绵的微弱光芒，这才是属于成年巫师的，有效而狠厉的咒语。
　　男孩们回头，见到的场景是奇洛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笨手笨脚地挥动着魔杖，结结巴巴地对孩子们说：“淘……淘气，快……快过来，外面……还……还有巨……怪呢。”
　　男孩们吓坏了，哆哆嗦嗦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奇洛很困难地吸引着巨犬的注意力。他们想起外面还有巨怪的话，突然间觉得这不像是在霍格沃茨。
　　等到他们终于躲到安全的地方，奇洛看上去也松了口气，施展咒语也顺畅了许多。
　　德拉科用很小的声音说：“老天哪，这件事说出去一定会吓坏许多人的——奇洛竟然会施魔法。”
　　奇洛好像是听见了，露出一个古怪扭曲的战战兢兢的笑容。德拉科努力做出“与我无关”的姿态来，东张西望地寻找伊凡。
　　原本他只是想换一件事来吸引注意力，没想到伊凡真的不见了。
　　德拉科惊慌失措：“教授，伊凡——”
　　“哦？他怎么了？”圆滑低沉的嗓音从德拉科身后传过来，他惊恐地回头，正对上一张瘦削阴沉的脸庞，危险凌厉的目光从鹰钩鼻子上方看着他。
　　德拉科在一瞬间似乎有些退缩，紧接着他鼓起勇气：“教授，他——”
　　“站到后面去，你们三个。”斯内普恶狠狠地打断了他们的话，大步走上前，在奇洛身边举起魔杖。奇洛似乎松了一大口气，露出畏缩而感激的表情。
　　但斯内普看起来好像特别不高兴。
　　德拉科不敢继续多说，只有跟克拉布和高尔一起远远地看着，两个教师合力把巨犬关了回去。斯内普跟奇洛说了几句话，奇洛竟然看上去有些害怕，甚至没有跟他救出来的学生说些什么，只仓促而畏惧地笑了一下，就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你们三个。”斯内普阴森森的话语响了起来，德拉科产生了拔腿就跑的冲动。他努力挺直脊背仰望着魔药教授，试图给他留下以往几次随父亲短暂探访时候一样的乖巧印象。
　　“为了把你们的勇敢延续下去，”斯内普脸上出现了阴测测的危险笑容，“我想最好还是用关禁闭来帮你们打发点儿课余时间，免得有些人突然间又冒出什么令人不愉快的念头，你们说是不是？”
　　克拉布和高尔有点不太情愿，但不敢在斯内普的淫威下多说，而德拉科只是努力绷紧面孔，任何人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奇洛不提，斯内普也好像忘记了扣分这回事，德拉科自然不会傻乎乎地提醒他。未了避免两个有点蠢的伙伴突然间蹦出这种奇怪的念头，德拉科觉得自己还是快点把他们带走才是。
　　当然，克拉布和高尔实际上并没有那么蠢，否则也不该去斯莱特林，而是应该在圣芒戈长期预订一个房间。
　　迈出走廊的最后一秒，德拉科突然间迟疑了一下，随即加快步伐走出斯内普的视线。




☆、32　德拉科的贞洁

　　“德拉科；你知道伊凡去哪了？”克拉布突然问；小眼睛显得有些迷惑。
　　德拉科停住脚步，带着疑惑不解的神色打量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他了？”
　　克拉布愚蠢的大脸上露出笨拙的笑容：“我以为你们是好朋友了；德拉科。”德拉科抿着薄薄的嘴唇；灰眼睛有些凉薄：“哦，是吗，我表现得可真明显。”
　　高尔突然间插话：“我觉得他有可能是先跑了——你们知道；或许他看见斯内普教授来了呢。”
　　德拉科表情凶狠，却似乎好像松了口气：“最好是这样……我是说；他要是敢这么做；”他哼了一声；语气狠戾无比，“——瞧着吧。”
　　四楼的走廊现在变得空荡荡，只有斯内普一个人。他在原地站了很久，黑色的平直发帘挡住冷冰冰的眼睛，最终动作轻微地抽出魔杖，在空中挥动几下，空气漾出一圈圈细小的波纹，似乎有一条极难看清的细微金线延展开去。
　　斯内普清冷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来。
　　他穿过走廊，拐弯，上楼，再拐弯，穿过走廊。越过无数道试图伪装自己的门之后，他轻车驾熟地找到了六楼的一个角落。
　　他盯着阴影里蜷缩成一坨的黑色物体，一抹柔软的淡黄色浮在最上方微微颤动。斯内普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似乎明白了自己遇到的是什么——很显然，黑魔王并没有真的完全信任着斯内普，他提供的魔法阵图肯定添加了一些斯内普没能找出的东西。
　　在伊凡身上。
　　斯内普的黑眼睛深不见底，看不出到底在思索着什么。
　　但那个人现在虚弱得令人难以置信，他甚至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冰冷恐怖的气息。如果是从前，他绝不可能在任何时候放任本该匍匐在脚下的仆人用那样的语气对他说话——斯内普还是觉得难以相信，黑魔王骄傲得令人难以想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愿意伪装成奇洛那样畏缩可笑的模样。
　　那么黑魔王到底在哪儿？
　　也许他应该问问伊凡，也许这个男孩知道些什么——不，这个男孩一定知道些什么。
　　斯内普迈动双腿走近伊凡。男孩的头顶微微晃动一下，带着瑟缩的眼神抬起头。一瞬间斯内普的胃部似乎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像是有谁抢走了他的什么东西。
　　他第一次没有像往常那样把脊背挺得那么直，微微俯□子，平视着淡蓝色的瞳孔。
　　男孩的脸上现出挣扎，惊慌中有小小的愧疚：“对不起，爸爸，我违反了……校规。”伊凡的声音轻下来，但是在寂静的角落里仍旧显得很清晰。
　　斯内普扬起眉毛。
　　“除此之外呢？你还看见什么了，对吗？”斯内普绷着脸，他明白自己现在的行为实在有些太过冷漠，但他不想错失机会——有可能彻底根除黑魔王机会从来都不可多得。
　　伊凡的瞳孔放大了，斯内普的拳头在长袍袖口里握紧，青筋在枯瘦的手背上浮现出来，他抿起薄薄的嘴唇克制自己，否则会忍不住放弃询问这些。
　　“我不记得……爸爸。”男孩声音嘶哑得像是另外一个人，但他从来不拒绝斯内普的要求，“求求你，别让我走……别让他带我走……”
　　“谁？他要带你走？是奇洛？”斯内普终于难以忍耐，抓住男孩的肩膀，但克制着自己别太用力。
　　“我不知道……留下我，留下我，爸爸……”伊凡绝望的眼神可怕到了极点，像是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斯内普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第一次了。他陡然间下了决定，让什么铲除黑势力都去见鬼吧。
　　男孩一向仿佛能够听到斯内普的心声，瞬间将整个浅黄色的脑袋都埋进了有魔药气味的长袍，脊背缓缓地放松下来，微微抽动着肩膀。
　　斯内普的手腕有些僵硬，他迟疑着，有些缓慢地用瘦长的手指触碰在男孩的后背上。
　　“爸爸，赶走他。”男孩在他怀里很小声地坚定说。
　　斯内普什么也没说。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斯内普一度陷入了极其烦躁的怪圈之中，整个地下室迅速笼罩在一股悲戚的气氛之中。
　　“天哪，又是一个D。”有人绝望地捏着长得拖到地板上的魔药作业，显得伤心欲绝。对于五年级的学生而言，今年是O。W。Ls的关键时刻，在斯内普的骤然施压下他们对前途充满绝望。
　　邓布利多不知道从哪得到了传言，抽空拜访了魔药教授的办公室。
　　“我听说咱们学校很快就没有几个能合格毕业的学生了，”邓布利多一本正经，“我们总得替这件事默哀一下。”他说完就带着一壶蜂蜜酒强硬地走进了地窖，不顾魔药教师血淋淋的眼神。
　　邓布利多愉快地耸耸肩：“西弗勒斯，再这么下去我就得申请教师心理评估小组的帮助了——你知道吗，你最近的表情特别可怕。”
　　斯内普沉默着不回答，他明白邓布利多从他的反应里一定看穿了什么，但是他还记得邓布利多愿意相信奇洛。除非找到什么确切的证据，否则无论他提出多少次，邓布利多还是会将事情轻描淡写地压下去。
　　于是斯内普转移了仇恨的目标。他的声调柔软而危险，令人脊背发寒：“那么你一定也听说波特又在活跃地扣分的故事了，校长先生——您最钟爱的格兰芬多今年恐怕毫无疑问地远远落在了四个学院的最后面。”
　　邓布利多无可奈何地摇头：“我们总是对年轻人没办法，很有活力——也很有破坏性，”他愉悦地眨眨眼，“可谁又曾经不是这个样子呢？”
　　斯内普表情不悦，嘴唇卷曲成一个难看的弧度，带着仇恨的眼神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
　　“看上去还是很憎恶‘波特’？”邓布利多向杯子里倾倒着蜂蜜酒。
　　斯内普不作声，头颈微微后仰地靠在椅背上，闭起双眼像在压抑着什么。邓布利多从半月眼镜上方瞄了他一眼，举起酒杯：“那么我有个建议，多想想哈利的母亲，怎么样？”
　　闭着眼睛的斯内普仿佛被人陡然抽打了一下，忍不住将薄薄的嘴唇抿紧。片刻后他声音嘶哑、语调微弱地开口：“邓布利多，别这么残忍。”
　　邓布利多略微沉默了一下，但重新开口时依然语气坚定：“如果你总是这么看待哈利——那么你对你自己比任何人都残忍得多。”
　　斯内普讽刺地笑起来：“那我该怎么做呢，像爱护亲生儿子一样爱他吗？”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湛蓝的眸子似乎闪现出一丝忧虑。
　　万圣节发生了两起恐怖事件，造成后果数条。其一是赫敏跟哈利和罗恩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友谊——罗恩实在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好是坏，每当完成作业的时候他总是真心感激他们之间的友情，但是上课睡觉被怒气冲冲地敲醒又让他苦不堪言。
　　另外就是德拉科对着伊凡凶狠的表情总是不自觉地虚弱了不少——他数度告诉自己是因为男孩那猴子一样灵活的身手，一个马尔福怎么会主动去惹不该惹的人呢？尽管这个理由显得有点不具备说服力。
　　尤其是斯内普表示要一直关德拉科三人的禁闭到圣诞节，还要给他们的父母写信——哪怕魔药教授私心膨胀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