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木偶奇遇记-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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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利多。”
　　“不，你错了，汤姆。”邓布利多轻声说。烟雾的边缘再度颤动了一下，伏地魔显然很恼怒，他甚至觉得——不，不是他觉得，邓布利多明明就是故意用这个名字称呼他，引起他的怒火。
　　邓布利多说：“我不需要用魔杖杀死你，我只要关上地牢的门，设下保护魔法。你得不到附身的生物，很快就会消亡。”
　　这句话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伏地魔显然是一个相当识时务的人，硬逞英雄并不是他的作风。他明白邓布利多拿他没有办法，但此刻两个孩子都在这里，邓布利多也不会愿意冒险。
　　黑雾像一顶帐篷般飞速滑过房间，经过邓布利多的时候他轻声说：“我会回来……带走我的男孩。”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它。他低头看向个头刚刚到自己腰际的伊凡。男孩全身都在不可遏制地颤抖，但并没有失去意识，因为他根本没有用眼睛直接接触伏地魔，而伏地魔又没有魔杖。
　　“你怎么样？”伊凡听到头顶上传来苍老温和的问候。
　　男孩闭着眼睛，喉咙嘶哑：“那是谁？”
　　邓布利多明白，伊凡的问题并不是指伏地魔的名字。他问的是自己与伏地魔到底有什么联系，而邓布利多并不能完全清楚这一点。即便他明白，也不能对伊凡和盘托出。
　　但好歹他见过了伊凡与伏地魔相见时候的模样。
　　苍老细长的手指抚上柔软的淡黄色短发，魔杖在手中划出细微清晰的弧度，伊凡渐渐合上了眼睑。
　　等到哈利一睁眼，整个校医室立即陷入一片混乱。邓布利多半是安抚半是吵架般地让哈利停止了高声喊叫，并尽可能地把事情解释清楚。得知全部过程的哈利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回头看向旁边的床位，他以为罗恩会在那儿。当时罗恩昏倒的样子很可怕，他以为罗恩伤得很重。
　　但他看见的却是另外一个男孩。
　　“伊凡！”哈利惊讶地出声，可惜伊凡却毫无应答。
　　哈利迟疑了一会儿，朝里间偷偷瞄了一眼，发现庞弗雷夫人似乎一时半会儿并不打算出现。
　　他光着脚跳下床，凑近临床男孩的面孔。
　　“伊凡？伊凡？”哈利轻声叫了两句，发现男孩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顿时担忧了许多，尽管他一直到后来都没见过伊凡，但是男孩的样子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哈利有些懊恼，如果他刚才朝这边看一眼，记得问问邓布利多就好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试着叫醒伊凡，因为男孩的样子并不像在睡觉，或者普通的昏迷，声音几乎没法惊动他。
　　哈利犹豫了一阵子，轻轻推了推伊凡。果然，伊凡没有反应。哈利用了一点力气，而伊凡还是像之前一样。
　　哈利把鼻尖儿凑近，像是想要从伊凡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似的。
　　男孩的面部皮肤细腻光滑，像是从来没见过空气一般，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哈利觉得这很荒唐，又觉得总有什么不太对劲。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伊凡的面颊，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除了手感好一点。哈利盯着伊凡的面孔思索，突然间明白了自己到底觉得哪里不对。
　　他的手指丝毫没有呼吸时温热的触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利甚至不能想象，自己的口中竟然能发出这么高的尖叫，以至于里间的门瞬间被撞开了，庞弗雷夫人惊慌失措地冲了出来。
　　等到她看清楚病房里的情形时，嘴唇不愉快地抿了起来，表情泛着不愉快。
　　“波特，回你的床位去！”严厉的校医提高声音吩咐。
　　“可是他可是……”哈利惊恐绝望地说，“伊凡他他……他死……”哈利难过地停住口，没法继续说下去。
　　“你在胡说什么？”庞弗雷夫人厉声说。哈利想要辩驳，被校医毫不迟疑地堵了回去，“他只是深度昏迷。如果你想让他好起来，最好别动不动在病房里尖叫——回你的床位去！波特！”
　　“我没有动不动尖叫，”哈利气愤地反驳，“我只是发现他没有呼吸！”
　　庞弗雷夫人突然不说话了，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然而她的目光还是很凌厉，哈利在她的逼视下不得不爬回自己的床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直盯着伊凡看，他确信自己根本没有看到男孩胸膛的起伏。等到吃晚餐的时候，庞弗雷夫人走过来在哈利的大声抗议中给隔壁床拉上了帘子。
　　“闭嘴，波特！”在校医面前没有人能蒙混过关，“你需要安静吃晚餐。”
　　哈利只有闭上嘴，默默地把三明治吃掉。
　　等到赫敏来探视的时候，哈利一直在反复追问她深度昏迷到底会不会停止呼吸。
　　赫敏顿时面现忧愁：“哈利，你一定是落下太多课了。而且我们快要考试了呀。”
　　哈利愤愤不平：“这可不是我们的考试内容。”
　　“但这是常识。”赫敏振振有词，从书包里翻出一张日程表，“听说你还是得参加考试的，哈利。”
　　“就算你是英雄。”罗恩补充，耸了耸肩。
　　“那又怎么样？”哈利兴味索然。
　　罗恩突然扭头过头去，似乎露出好像是不忍卒视的眼神。紧接着哈利听到赫敏说：“所以从明天开始我来给你补课。对了哈利，你得好好看看我给你做的复习计划书。你落下的课太多，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弥补。”
　　哈利从旁边摸过眼镜，想看看赫敏到底怎么拯救他的成绩。
　　几秒钟后校医室传来一声惊呼：“学习到每天半夜零点？赫敏！”
　　赫敏的决定多数时间都不容其他人置喙，哈利抗议无效之后只得准备陷入水深火热的复习当中。幸好他还能在医院呆上几天，否则赫敏的高压政策简直是想让他受到比奇洛对峙时更深的伤害。
　　而在此期间伊凡始终没有醒来，哈利从开始的几小时向庞弗雷夫人打听一次伊凡的情况，直到后来的一个小时几次，最终卓有成效地使得庞弗雷夫人坚定地缩减了他的病期。
　　赫敏非常高兴地表示，这样一来，哈利通过所有考试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哈利在赫敏的逼迫下过上了更加苦闷的生活，他尽量每天抽出时间来看一看伊凡，顺便对庞弗雷夫人产生骚扰。期间有几次碰到了鬼鬼祟祟的德拉科。
　　被抓包的铂金男孩脸上泛起绯红色，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哈利在德拉科身后犹豫不定的当口，赫敏在前面拦住了他。
　　“格兰杰？”德拉科冷着脸说，“让开。”
　　他的气势造得不错，可惜苍白脸蛋上残余的淡粉色损失了他的一部分威严。
　　“如果我让开，你就不得不想个理由才能留下了。”赫敏也同样板着脸冷冷地回答，“既然我已经准备代劳了，你就听着吧。”
　　德拉科憋了半天，昂着头走进病房去了。
　　德拉科爬上去走进去的时候正对上从窗口爬进来的扎比尼，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那几个格兰芬多堵在门口。”扎比尼有点傻眼地说。
　　德拉科倨傲地扬着下巴：“但我还是进来了。”
　　不明真相的扎比尼终于被算计了一次，呆呆地点着头表现出对德拉科的崇拜之情。
　　伊凡在考试前的一天才醒过来，而且好像完全无碍般地站在了人们面前。
　　“你还不如不醒呢。”罗恩一边绝望地复述着《千种神奇药草和蕈类》中的部分内容，一边听着赫敏接连不断的挑错对伊凡说。
　　接下来伊凡的举动为他树立了一个永世无法摆脱的敌人。
　　伊凡依旧按照他几个月以前从赫敏那里誊抄的作息表安排时间，以至于让三个人你言我语的打岔中甚至不知道到底该选择哪个。
　　然而等到考试真正开始以后，赫敏发觉伊凡的绝望程度完全比不上罗恩，甚至还赶不上哈利。
　　于是她开始不停询问伊凡到底考得怎么样。
　　伊凡的回答一直都是“还可以”。一开始赫敏以为这只是伊凡为了推脱她的纠缠而想出来的说辞，然而后来当实践考试开始的时候，赫敏才明白伊凡的话句句属实。
　　“可是你没有复习啊！”赫敏震惊万分地说。
　　伊凡浅蓝色的眼睛写满无辜。
　　这件事甚至令德拉科都感到不可思议，幸好他对于这件事的看重程度完全赶不上赫敏，否则伊凡将在寝室里经历一轮又一轮地狱。
　　这件事的好处就是，德拉科开始对伊凡表现出不是那么热络的疑似亲近状态，仿佛之前的矛盾一笔勾销。
　　用扎比尼的话说：“说不定哪天你突然就死了，我们也好弥补没来得及道别的惋惜之情。”
　　考试结束以后的时光无比美好，短暂的光阴一闪而逝，很快就是年终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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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泪流满面，抽毛抽啊！让我发出来我要去碎叫啊！




☆、47　前食死徒们

　　宴会的第二天他们就会坐上回家的火车；再加上饱餐绝对是清醒的大敌；因此学生们不得不在宴会到来之前收拾好东西。
　　期间德拉科对这件事表示了十二分的不情愿。
　　“看在梅林的份上，如果巫师必须要亲自动手收拾箱子；为什么家养小精灵还没有全部撞死？”铂金小少爷冰冷的灰眸燃着怒火；他的箱子敞开着放在一旁，像是张开嘲笑的大口。
　　德拉科说这话的时候，扎比尼还赖在他们的寝室；此时倒坐在一把椅子上，笑嘻嘻地看着德拉科大发雷霆。
　　铂金小少爷对幸灾乐祸的围观者表示出敌意：“布雷斯；回你自己的寝室去。”
　　扎比尼嗤笑了一声。铂金男孩扬着下巴的样子仿佛维护领地的所属权；这显然蠢透了。
　　伊凡坐在窗口下面的圆桌旁边；一本正经地看着书。而他的另外两个室友在这种时候也萎靡了不少，完全比不上他们揍人的劲头。克拉布挤了挤胖乎乎脸上的两只小眼睛，同样面现忧愁。对于家务活他们可没多少经验。
　　德拉科环视一周，只看见了三只敞口的箱子。于是他决定把怒火朝着此刻看起来最悠闲的人发泄。
　　“要我说……错过了复习是不是让你伤心欲绝？”德拉科恶意地眯起眼睛，慢吞吞的腔调打断了男孩的阅读，“以至于考试结束你还想把它补上？”
　　伊凡眨眨眼，他觉得德拉科说得不对：“赫敏才会，我不会。”
　　德拉科苍白的尖脸顿时变成红绿相间的颜色。
　　扎比尼哈哈大笑。
　　德拉科恶狠狠地上前抢过伊凡手中的书，瞄到封面金光闪闪的书名以后顿时失色，浅色的薄唇张了又张，最终目光略微迟钝地停在伊凡身上：“《迷倒女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
　　——他的小室友是不是被也被神秘人附身了？
　　伊凡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德拉科手中的书：“我可以把那个拿回来吗？”
　　德拉科无意识地把书送上前，唇角还在微微颤抖。
　　伊凡接过来，双手递给扎比尼：“还给你，我看完了。”
　　德拉科的目光缓缓转向扎比尼。
　　扎比尼赶紧摇手：“不不不，你可别误会……我只是看见这本书孤零零地呆在休息室的扶手椅上，一连几天都没人理会——我想它的主人肯定是把它忘了，不如用来替你的小室友打发点时间？”
　　德拉科的目光沉下来：“你可以自己留着。”
　　“那还用说，”扎比尼洒脱地耸肩，“我还不到五岁就能倒背如流。”
　　德拉科的面孔渐渐染上杀气。
　　扎比尼迅速地站了起来，在刀子一样的目光中大马金刀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你不该关注这个。”他一指地面的箱子，“你该关注这个。”
　　这招围魏救赵果然起了作用，德拉科忽然思考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要管伊凡的闲事，然后下定决心让伊凡去自生自灭。
　　高尔终于想出了收拾东西的办法：“布雷斯，你已经装完箱子了吗？”蠢头蠢脑的男孩想出的办法就是，问问这个屋子里唯一看上去已经置办妥当的人。
　　“当然。”扎比尼不以为意地说。
　　德拉科不能想象扎比尼竟然会这么勤快。
　　直到登火车前他们在站台上见面，德拉科看到扎比尼那堪比女士迷你手提箱的行李时，终于慢慢红了眼眶。
　　“有什么关系？”扎比尼耸耸肩，“回来的时候再买一次就是了。”
　　每年学期结束，休息室空置的时候，被胡乱丢掉的物品差不多都可以就地开一次旧货市场。
　　然而德拉科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作弊！
　　不过就目前而言，铂金男孩只能在大声的抱怨和恼火中让自己暂时小精灵附身。
　　马尔福少爷的整理物品时间拖拖拉拉地整整横贯了一整天，直到下午时分，腰酸背痛的小少爷发现自己的室友还在窗户下面的圆桌旁边正襟危坐，淡蓝色的双眼无辜地注视着他们——整整六个小时。
　　德拉科顿时生出一股疑惑。的确，他从来没见过伊凡有什么行李。男孩的箱子里规规矩矩地放着上课要用的书，而不像娇生惯养的马尔福少爷，杂物足足从地面堆到天花板。
　　这个男孩简直好像没有生活需求。
　　在德拉科愈发怀疑的目光中，伊凡终于动了动。他站起来走到自己的四柱床边。
　　德拉科死死地盯着男孩下一步的动作，却发现伊凡径直走到了门口。德拉科在他走出房门之前出声：“你要去参加晚宴吗？”现在很明显还太早，就算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也不见得要提前两个小时等在礼堂。
　　男孩微微低下头，睫毛盖住眼睛：“我想去见一个朋友。”
　　德拉科忽然有些恼怒。很明显男孩要见的人是哈利·波特跟他的格兰芬多朋友们。
　　伊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德拉科略微恼怒地轻哼了一声。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让整个学校都在后怕，然而对于一部分斯莱特林，可能还会有另外一种作用。
　　德拉科一想到整个学期里那么多次，黑魔王就贴在奇洛的后脑勺上看着他给他们上课，就会觉得浑身发寒。
　　当他惧怕得厉害的时候，就在心中无数次诅咒黑魔王最好这次终于死透了——如果他没有，这些曾经背叛过他的家庭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德拉科不敢想象。
　　不管他们多少次私下里宣称黑魔王统治时期是纯血扬眉吐气的年代，没有人真正想要他回来。
　　就算是在上一次大战中保持中立的那部分人，也不会比前食死徒更惧怕黑魔王归来。
　　因为那个人对叛徒从来不手软。
　　德拉科有时候想起来就会觉得嫉妒。他嫉妒自己的小室友，他跟那几个格兰芬多，他们可以扬着正义的旗帜名正言顺地直面黑魔王。可那些活下来的食死徒，却只能一边在魔法部面前虚与委蛇，一边心惊胆战地提防那个人回来。
　　最可怕的是，以他们对黑魔王的了解，他们知道他会回来。
　　卢修斯不肯在信件中与德拉科多谈这件事情。德拉科虽然理解父亲，但还是忍不住恼怒。从前的卢修斯从来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然而现在黑魔王突然展现出复出的迹象，尽管败得很彻底，但至少证明了他们一直以来的猜测——他还活着。
　　从那个时候起，德拉科一直在观察他们的魔药教授。
　　尽管他不能及时见到父亲，但他至少知道面前还有另外一个前食死徒。
　　然而他能观察到的只有斯内普乐此不疲地在每堂课上为难哈利——除非他认为只要挂掉救世主的魔药考试，就能够得到黑魔王的原谅，否则德拉科想不出任何还能让生活不变质的理由。
　　联系到伊凡面对黑魔王时候的反应，德拉科不得不对这两位斯内普的强韧的神经暗暗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