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木偶奇遇记-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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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斯内普很忙。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不得不皱着眉听他那位铂金老友不停地倒苦水。
　　比如韦斯莱上上个礼拜查抄了他的庄园，比如韦斯莱上个礼拜查抄了他的庄园，再比如韦斯莱昨天查抄了他的庄园。
　　斯内普疑惑了：“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放屁！卢修斯差点冲口而出。
　　铂金老爷紧了紧手杖，语气有些迟疑：“不，西弗勒斯，这件事很蹊跷。以前韦斯莱也不是没来查过违禁品，一般而言他没有召集人手的权力，除非有人匿名举报。”
　　“也许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斯内普嘲讽地撇嘴，“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一点也不稀奇。”
　　“不，不，西弗勒斯，你明明知道。”卢修斯慢吞吞地说着，斯内普非常讨厌他这副腔调。“福吉不会喜欢我被送进阿兹卡班，而且这不过是接到举报之后的固定流程。当然，举报人必须拿出一定程度上的可靠证据，或者直接让什么人认为我们应该被查抄——可我去拜访过福吉，我觉得他最近的脑子还算正常。”
　　“也许他恰好在你去拜访的时候正常了，”斯内普不耐烦地说，“也许你该回家给德拉科灌奶瓶了。”
　　卢修斯的脸色顿时哀怨了几分：“你怎么能这么说德拉科……他非常喜欢你，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斯内普的嘴唇抿得笔直，仿佛一条直线。他当然发现了铂金男孩时刻存在的仰慕目光，实际上他也不讨厌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跟他滑不留手的父亲相比，这真是难得的纯真。
　　卢修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继续郑重其事地发问：“你的意思是福吉被人控制了？而且控制他的人就在附近，观察着他的行为，甚至知道我什么时候去拜访他。”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我只是想打发你走。”
　　卢修斯瞬间恢复了哀怨的表情：“老朋友，你需要打起精神来帮我瞧瞧这件事——看在老天的份上，连门口孔雀坪都快被人踩平了。”
　　“你以为我能介入魔法部？我，一个食死徒？”斯内普冷笑。
　　“哦，老天，你可是邓布利多的宠儿。”
　　斯内普突然沉默了。他烦躁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卢修斯突然开口说，他的语气略微有些变化，不再完全地被圆滑充斥，“你或者我，我们好像活得挺自在，那位大人的离开好像真的没有对我们造成丝毫影响。可实际呢？”他灰蓝色的眸子陡然似乎犀利了几分，“邓布利多怎么可能信任你——就像福吉怎么可能信任我一样。”
　　斯内普默不作声。这种想法算是多数食死徒的观点之一，就算其他人真的展现出毫无后顾之忧的信任，他们也不敢全盘接受——谁又能肯定这之中有几分是真呢？
　　可斯内普是真的并不在乎。
　　他曾经一度消沉到了极点，莉莉的死对他而言正如天塌地陷。在二十一岁之前，他追求过的只有两件事——黑魔法，莉莉。
　　黑魔法使他实现自我，莉莉使他找到自我。但是后来他迷失在了这两样里。他知道自己痛恨麻瓜，但是用黑魔法折磨他们似乎也并不能带来快乐。他思考这是为什么——有时候从托比亚的角度来思考。他为什么就那么乐衷于用辱骂和毒打折磨他们母子呢？
　　他甚至考虑要不要像托比亚一样把自己灌成一个酒鬼，或许就能从折磨麻瓜中找到支撑快乐的依据。好在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很蠢。
　　没关系，他还有莉莉。
　　那时候的斯内普一直这么想。反正他已经选择了要跟随黑魔王，那么只要莉莉还好好地活着，一切都还有转机。
　　后来他才发现，得过且过有时候也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一度想到死亡，但他不想让自己更懦弱，他想做点什么，他迫切地想挽回什么——可是莉莉已经死了，他该挽回谁？
　　直到邓布利多找到他，告诉他还有一个男孩活着。
　　这个男孩有他最痛恨姓氏，但却有一双让他整个心脏都落入空谷的绿眼睛。
　　他接受了邓布利多的建议，他留在霍格沃茨，像死去一样活着。
　　斯内普看着自己的老友，他们都不再像从前那么年轻。但那双泛着冷意的灰蓝色眼睛仿佛还停留在十多年前。
　　这才是斯内普沉默的原因。如果一个食死徒真的甘愿随波逐流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那么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了战争。斯内普也许不再是斯内普，但马尔福还藏在马尔福这个姓氏下面。
　　卢修斯之所以不介意老友看见自己从前的影子；是因为他从不相信有人会孤独到了这种地步；以至于为了另外一个人甚至能改变自己的人生。因而当他发现自己从斯内普的眼睛里看不到从前的那个食死徒的时候，他甚至只在心底暗暗赞叹了老朋友的伪装技巧。
　　可惜斯内普也不能对他的庄园做出其他建议。从这个学期结束之后，他就开始不断地受到亚瑟·韦斯莱的骚扰，从一开始的不胜其烦到如今生出警惕，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不像是哪个心怀怨恨的人只想把他闹得鸡飞狗跳。
　　虽然斯内普声称不管这件事，但不久之后卢修斯还是收到了老朋友的来信，也许他动用了部分邓布利多允许的关系，但是谁知道呢，卢修斯也不在乎。
　　傲罗指挥部在近期没有收到任何匿名信。所有文件都是从一开始就罗列在档案室，依次提取分派执行的。
　　换句话说，早在许久之前，就有人安排好了这一切。
　　所有文件上都是描述了同一种怀疑，那就是有关马尔福庄园私下研究违禁黑魔法智能制品。




☆、50　德拉科的主意

　　“爸爸。”
　　突然钻进耳中的小声呼唤让房间里的两个成年人陡然惊悚；凌厉的目光直指窗口。
　　“我想回萨里郡；哈利也许会出来找我。”伊凡趴在窗外对斯内普说。
　　“哎，之前不是这么说好的啊……”下面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
　　“德拉科少爷；这不合规矩……”
　　卢修斯与斯内普对视了一眼；这可是二楼。
　　斯内普带着怒气走近窗外的男孩，朝下面看了一眼。摞起的充气垫子摇摇欲坠地被伊凡踩在脚下，德拉科试图躲在墙边以回避斯内普的探查目光；穿着枕套的大耳朵家养小精灵举起一根手指，一边用魔法控制着垫子们不滑落；一边可怜兮兮地规劝德拉科。
　　“别站在那儿；多比！暴露了！”德拉科低声咆哮。
　　“德拉科？”卢修斯的声音从上面传出来。
　　德拉科的表情陡然变得肃穆许多；抹了抹袍子站到已经在尖叫着撞墙的多比旁边：“父亲。”
　　卢修斯扶了扶额头：“德拉科，这边没有什么好风景，带你的小朋友去别处逛逛。”
　　“下来，伊凡。”德拉科一本正经地对上面说。
　　伊凡可怜巴巴地看了斯内普一眼，魔药教授脸色铁青，看上去相当可怕，杀气凛冽到了即使是人工男孩也能接收到程度。
　　“可是德拉科，我一个人下不去。”伊凡眼神失落地转向德拉科，正在撞墙的小精灵已经忘了这些垫子。
　　德拉科目光移向一旁，如果上去帮忙，就几乎承认了这是他的主意。
　　斯内普的魔杖指向伊凡，男孩微微后缩，带着怯意看向斯内普：“爸爸。”
　　“跳下去。”斯内普冷硬地命令。
　　伊凡毫不迟疑地执行。下面的德拉科被伊凡的动作吓得几乎停止了呼吸，然而两根魔杖以共同的频率划过，男孩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德拉科恢复了倨傲的神色，懒洋洋地瞥了伊凡一眼：“这边走，可别跟丢——”
　　“德拉科。”上面突然传来卢修斯的声音。
　　铂金男孩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略带挑衅地看了回去。
　　“别再试图打探我们的事情，”卢修斯从窗口看着男孩跟他一模一样的灰眼睛，“等你不得不把整天的功夫花在这种事上的时候，再浪费时间去怀念从前可就有点儿蠢了。”
　　德拉科垂下眼睑，不去看父亲的目光：“知道了，爸爸。”
　　“多比，去听从少爷的吩咐。”卢修斯对撞墙的小精灵说。
　　多比抽抽搭搭地呜咽了一声，停止了猛烈的自虐行为。他的额头上已经多了一个红肿的大包，两只大耳朵垂着，时不时地因为疼痛而抽动一下。
　　有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偷偷地观察他，又很快地移走了。
　　卢修斯看着他们的身影走远，然后对楼下的软垫们施展了一个消隐无踪，之后才把窗户重新关紧。
　　斯内普冷冷瞥了他一眼：“你确定这样能防住德拉科？”
　　卢修斯脸上浮现出柔软的轻笑，看得斯内普一阵恶心。铂金老爷胳膊肘拄在一旁，灰眸里的光芒一闪而逝：“难说，西弗勒斯亲爱的。要知道马尔福庄园也是德拉科的家，他可在这儿住了十二年。”
　　斯内普淡漠地看着卢修斯：“那我是不是该追上去补个魔咒？”
　　卢修斯的脸孔顿时僵成一块木板：“你是认真的吗西弗勒斯……那可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男孩……”
　　斯内普垂着眼睑不说话，目光落在桌面的文件上。
　　卢修斯突然闭上了嘴。他可以想象，如果他不得不失去德拉科，将会收获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虽然他的老朋友从来都没承认过他对伊凡的感情，甚至没公开承认过伊凡的身份，以至于惹得人们广为猜测。
　　卢修斯有时候甚至想瞧瞧，如果斯内普真的失去了伊凡，他会不会失态。
　　他拣起桌上的文件，目光在上面粗略地扫过。这里面有关马尔福庄园的起诉完全条理清晰，伪造的证据比真的还像，足以闹得马尔福庄园一整个夏天都不得安宁。
　　卢修斯有些同情地瞥了老朋友一眼。他知道这些举报文件是从哪来的，除了黑魔王，谁也不会老早就开始关注伊凡，甚至想好了每一条后路——如果抢夺魔法石失败，那么至少要保证伊凡被囚禁在魔法部里，等到他复出的那一天……就像上次一样，黑魔王最先要接管的就是魔法部和它的全部储备。
　　这其中的问题是……就连黑魔王都不认为斯内普会亲自留下伊凡，好像认定斯内普会厌恶这个男孩——或者哪怕是为了保全他，把他留在自己那里也不如马尔福庄园更安全。
　　当然，对于黑魔王而言，滑不留手的马尔福家族还是没有必然会接手的魔法部更安全。
　　卢修斯挑起一边唇角，露出个假惺惺的笑：“西弗勒斯，我想你倒是可以不必担心下去了……瞧伊凡现在的模样，如果谁敢说他不是个男孩，肯定会被送到圣芒戈。”
　　斯内普沉着脸没有说话。伊凡确实越来越逼真，虽然还有些古怪。如果是从前的伊凡，任谁都会发觉不对劲，可现在的人们差不多已经忘了原来的伊凡该是什么样，就连德拉科都没觉出异常。
　　至于从小就被德思礼家打坏了脑子的救世主——斯内普轻蔑地想着，他不认为那男孩有可能发觉任何端倪。
　　当然，抛开斯内普的偏见不谈，哈利确实永远不会怀疑伊凡——哪怕把伊凡的肚子剖开给他看，小救世主也会跳着脚举起魔杖，大吼着要破除你的障眼法。
　　可是这件事提醒了他，伊凡不能再在霍格沃茨待下去了。也许现在消失会引起一点轰动，但总比让人逐渐察觉到他的不同强。
　　一个长不大的男孩——魔法界的彼得·潘？笑话，就是魔法界也从来没有彼得·潘，那样孩子永远不是人类。
　　连斯内普都意识不到，他不想听伊凡亲口说出自己不是人类男孩的事实。
　　可就算伊凡不说，魔法男孩的时光也只属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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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少……要么就当成……循序渐进？（揍）
俺滚回来了！




☆、51　小精灵

　　斯内普似乎是思索了很久；卢修斯没有打断他。他很了解自己的老朋友；从刻薄的鹰钩鼻子下面，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迟疑。
　　卢修斯盯着逐渐起伏的瘦削胸膛；突然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别这样；老朋友……你知道我可不想对德拉科解释……”
　　“伊凡不能再去霍格沃茨。”斯内普陡然扭头，不容置疑地开口。
　　卢修斯突然说不出话来，他盯着斯内普黑漆漆的眼珠；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想法来，但是他失败了；难以置信地耸肩：“你竟然对我使用大脑封闭术？哦天哪；我想我肯定是不能准确地分辨魔法特征了……”
　　紧接着他又叹了口气：“你的小男孩会伤心死了。”
　　斯内普抿着变白的嘴唇不发一言；卢修斯抬头望着不知名的方向，像是喃喃自语：“还有我的。”
　　房间里的静默蔓延着，卢修斯打破了这种死寂的沉默：“也许还有一个办法。公开伊凡的身份，让所有人都接纳他……你还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好名声。要我说，近百年之内的权威书籍里再也没办法抹掉你的名字了。”
　　如果斯内普能够解释清楚伊凡的来历，那么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从此以后伊凡会成为斯内普的个人财产，即使是魔法部也不能轻易干涉。
　　但如果被查出伊凡与黑魔王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关联……斯内普不敢想象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一次伊凡。他阴沉地瞄了似乎在努力绞尽脑汁想对策的卢修斯一眼，突然轻声说：“别算计我，卢修斯……想想你多么了解我，就该知道我会多么了解你。”
　　卢修斯似乎被斯内普的怀疑激恼了，梳理得油光水滑一丝不苟的脑袋猛地转了过来，压低的声音带着怒气：“你以为我在算计你？你以为我想把伊凡贡献给黑魔王？想让他在魔法部的实验室里等着黑暗君主降临？你根本不懂得如何对待你的男孩……他在你那里像个人一样生活过吗？”
　　斯内普不为所动地提高声音，满带着警示的作用：“卢修斯！”
　　卢修斯刚刚深吸了一口气，但却被这声警告打断了即将说出口的话。灰蓝色的眸子闭上冷静了几秒钟，重新睁开的时候恢复了冰冷的色彩，站在斯内普面前的人又变回了那个狡诈油滑的铂金老狐狸。
　　卢修斯的语气听起来疲累困倦：“你真是彻头彻尾邓布利多的人……你让我难以置信，西弗勒斯。他改变你了吗，还是莉莉改变了你？”
　　斯内普抬眸，语调冰冷低滑：“卢修斯……听起来你是打算把今天变成谈话日？”
　　“你变不了，西弗勒斯。”卢修斯像是发狠地啐了一口，“听着吧，老朋友，等他回来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你爱那个世界，我们的世界，”他陡然拉低声音，“——食死徒的世界。”
　　卢修斯停下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在沉默，斯内普一直没有说话，很久以后才重新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危险：“既然你认为我已经是邓布利多的人，那么你今天的意思是迫不及待想进阿兹卡班？”
　　卢修斯按着太阳穴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你不会……而且你一直在防着我。你就这么做下去吧西弗勒斯，用你个人的力量阻止我，像个自大狂那样。”
　　“真正的自大狂是正想去追随的那个人。”斯内普口吻冰冷，“他失败了一次，也会失败第二次，哪怕是无数次。别为了一时的疯狂葬送整个马尔福家……你想留一个怎样的家族给德拉科？”
　　卢修斯脸色惨白地晃着脑袋，斯内普却不在意他连绵不断的否决。最终卢修斯轻轻叹气：“我有一个去处……对伊凡来说也许还行，但……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当我没说。”
　　斯内普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卢修斯望向那双黑眼睛，缓缓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