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木偶奇遇记-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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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内普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卢修斯望向那双黑眼睛，缓缓说出口：“阿兹卡班。”紧接着他阻止了斯内普的话，继续说下去：“听我说，西弗勒斯。我知道摄魂怪都是靠不住的墙头草，但它们对伊凡没有影响——它们没有影响吧？”灰蓝眼眸看向斯内普，得到若有所思的缓慢点头后，才继续开口：“把伊凡放在那儿，黑魔王会把这当成是进献给他的举动——你知道他并没有像邓布利多对魔法部宣称的一样真正死去，而且伊凡也随时可以逃走。”
　　斯内普慢慢思考着，对卢修斯提出了一个问题：“伊凡在那里怎么能知道他需要逃跑？那是阿兹卡班，任何非魔法部印鉴的信都无法通过。”
　　卢修斯勾了一下唇角，灰眸发冷：“我不知道，老朋友……我想我大概会见到一个泅水寻人的霍格沃茨任课教师。”
　　斯内普危险地眯起眼睛，抿了一下嘴唇。
　　书房里的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沉默下来。卢修斯忍不住向斯内普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离开移开了目光。他对斯内普的决定有些许好奇，但又总觉得他的决定肯定会让自己想揍他一拳。
　　庄园的另一侧，德拉科表情阴郁地站在距离伊凡老远的位置，看着男孩专注地把草籽撒到孔雀面前，再专注地盯着白孔雀倨傲地从草丛里把它们扒拉出来，姿态高傲地吃掉。
　　多比几乎能感受到小主人身上散发出的怨气和怒火，害怕得不停发抖，发出破枕套与身体摩擦的声音。
　　德拉科扭头怒视他：“安静些，多比！”
　　多比高亢地尖叫了一声，大耳朵惧怕地抖动了一下，大眼珠蒙上水润的光。小精灵一头撞上旁边的树干：“坏多比！坏多比！少爷在生气，多比让少爷生气——”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手劲很大但看上去并不费力地把它拉开。伊凡有些惶恐地举高小精灵，让他踢蹬的细弱双腿够不到地面，然后瞪大眼睛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没好气地手臂抱胸：“看我干嘛？我可没命令他用头砍树。”
　　伊凡看着小精灵的目光充满疑惑和犹豫：“可是德拉科，他为什么要撞自己呢？他应该撞自己吗？”
　　德拉科皱起眉毛，没有听懂伊凡的话：“你在说什么？”
　　伊凡目光有些退缩，过了一会儿才说：“就像……就像孔雀要吃草籽，巫师要吃面包，多比……多比喜欢撞树？”
　　德拉科见了鬼的目光在伊凡身上转圈，男孩的思维总是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地球。不过如果外星的巫师都是是伊凡的模样，那他们可就太蠢了。
　　德拉科觉得回答这种问题也很蠢，但是伊凡还在期待地望着他。他看了一眼被男孩举在空中的多比，小精灵已经不再踢着腿挣扎，两只大耳朵无力地搭着，脏兮兮的身体不停哆嗦，大滴大滴的泪珠从垂着的难看面孔上滑落。
　　德拉科轻蔑地撇嘴：“谁知道他们喜不喜欢……这些小畜生总是怪兮兮的。放开他吧，伊凡，我们去别处转转，我一直特别讨厌这只孔雀看我的眼光……”
　　伊凡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他也看向孔雀，然后认真地对德拉科说：“我觉得你们很像。”
　　德拉科脸色变白：“——谁？”
　　伊凡的目光落在孔雀上，还没开口就听见德拉科气急败坏地叫：“你居然把我跟一只鸟相提并论？”伊凡不解地看着德拉科，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火，连孔雀也貌似轻蔑地叫了一声，背过身去刷地展开尾羽，却只能让他们瞧见一个灰突突的鸟屁股。
　　德拉科恼得脸上浮起红晕，恶狠狠地轮番瞪视着男孩与高傲的大鸟，可惜二者都不能给他一个让他高兴起来的回应。铂金男孩只有怒气冲冲地吩咐他唯一能使唤的物品：“多比，别像个宠物一样被人抱在怀里，我们该走了。”
　　多比身体猛地绷直了一下，略微挣扎，然后浅色的大眼珠看向伊凡，轻轻地抽了一下鼻子，怯生生地说：“少爷，少爷，多比……”
　　伊凡轻轻地把他放在地上，然后快速上前跟上满脸不耐烦的德拉科。他的室友好像对他的来访非常不情愿，总是翻着白眼对他说话。
　　伊凡乖巧地跟在德拉科旁边，很想让铂金男孩满脸的不愉快稍微褪去一点。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德拉科跟扎比尼和帕金森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很喜欢展露笑容，对着伊凡却多半时间都在瞪眼。
　　伊凡咧了咧嘴，眼神空洞地妄图模仿扎比尼黏糊糊的假笑，随即让转头过来的德拉科见到了一副扭曲的神情。
　　德拉科惊吓地向旁边退了一步：“你干什么，伊凡？”
　　伊凡摇摇头，无辜地瞪着德拉科。德拉科早就已经不打算猜透自己这个室友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只用鼻孔出着气，对自己的家仆发泄怒火：“多比，在你准备洗一洗枕套之前——别跟得这么近！”
　　小精灵惶恐地晃动耳朵，似乎又有朝着围墙移动的趋势。伊凡一把抓住了它，看向德拉科的目光十分不解：“德拉科，多比看上去并不喜欢……”男孩疑惑地思考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他好像是……就像是惹你不快才去撞墙一样。”
　　德拉科不以为意地耸肩：“我该恭喜你终于搞明白这些了吗？”
　　“为什么？”伊凡不解其意。
　　德拉科烦躁地瞪着他：“我怎么知道！他们被巫师造出来就是这个样。对，没错，他们就是爱听人呼喝……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才被魔法制造出来，你该去问魔法”铂金男孩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
　　紧接着他看见他面前的男孩像是被咒语击中一样，悄无声息，如石板般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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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我要打破周更的诅咒！




☆、52　肯定

　　德拉科被伊凡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他不明白这句话怎么会引起男孩这么大的反应。尤其是……他不能理解伊凡僵硬面孔上显露出来的惊惧和受伤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铂金男孩甚至没有口出恶言；只是后退了一步，有些警觉地看着伊凡。
　　可盯了一会儿他又发觉情况着实诡异；但还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
　　“德拉科；”伊凡慢慢地说，“你不知道我……对吗？”
　　“不知道你什么？”德拉科疑惑地皱眉。
　　“不然你也会……是吗？”伊凡的淡蓝眼眸渐渐转向被自己拉着的小精灵，目光落到多比身上时又像被炭火陡然炙烤一样慌忙转向。
　　德拉科瞪着眼睛；满脸不悦：“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把一句话说完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吗？”
　　伊凡呆愣愣地对着德拉科的目光，像是失去了能量被关闭的玩偶。
　　德拉科有点被这副情形吓住；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又觉得有些恼怒——就好像伊凡在耍着他玩一样。
　　铂金男孩板起脸；试图重塑威信：“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小径上浪费时间。你打算花一年工夫参观马尔福庄园吗？”男孩微微扬起下巴，灰眸里有一点得意，“听着，如果按照你现在的速度，我保证这绝不是说笑。”
　　伊凡慢慢低下头，许久之后脚尖才移动了一点，接着逐渐走向了德拉科，微微一抬手握住了苍白清凉的手指。
　　德拉科立刻变得惊慌失措，用力挣脱了一下却没有挣开。他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左顾右盼，然后压低声音：“看在老天的份上！别蠢得像个小姑娘——你放开，我们会被人笑话的。”他突然看向多比：“如果你敢说出去，多比——”
　　铂金男孩充满浓浓警告意味的话吓得小精灵不住地哆嗦，连话都说不完整：“多比……多比什么都没看见，多比一直……远远地跟着少爷……”
　　德拉科脸色阴郁，但又像是微微松了口气，然后猛一用力——接着男孩变声期微微沙哑的声音惨叫了一声：“伊凡！我的手指头要断了！”
　　然而淡蓝的瞳孔里却只反射出多比瑟瑟发抖的身影，纯净的眼眸里渐渐爬上浓厚的阴影。
　　当天晚上，伊凡和斯内普一同留宿在马尔福庄园。他们被安置在庄园西侧的一栋塔楼里，从窗口望下去可以看见布置华丽巧妙的花园和一片油绿的草坡。
　　有时候很难说清楚斯内普到底是怎么从伊凡的面孔上发现情绪低落的痕迹的，也许是由于男孩大半夜蜷缩在窗口望着被夜色覆盖的园林。
　　但是伊凡显然不需要睡眠，他就是坐在那里一直望到第二天早上，也很难解释斯内普的行为到底是出自怎样的心理。
　　斯内普试探性地推了一下门，果然没有锁。雕镂繁复的华美房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他能直接地注视着房间里一身睡衣打扮的男孩。
　　其实这很也很不寻常。伊凡应该一丝不苟地执行斯内普往常的吩咐才对——装作需要睡眠的样子跟所有人一同入睡，在该起床的时候睁开眼睛。
　　伊凡的听力还是很敏锐，尽管斯内普并不觉得马尔福家护养良好的木门会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但窗台边的男孩还是转过脸，月光照在浅宝石色的眼珠上，反射出幽幽的光。
　　这是一双眼睛。斯内普对自己说。不要想着它们取自哪种结晶石，更不要总是联系到它们能换多少名贵材料。这只是一双眼睛，男孩的眼睛。
　　他慢慢地走进伊凡，高瘦的身影从被走廊里的昏暗的气灯光芒打出影子，把男孩整个覆盖了起来。
　　伊凡动了动嘴唇，说：“德拉科说，只要他肯给多比一件衣服，多比就自由了……也没有人再肯要他了。”
　　斯内普声音低哑：“他会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伊凡抬起眼眸，像是得到了什么希望，又像是像要纠正斯内普：“不，德拉科说没有人会要他的……一个被开除出家庭的小精灵，一个被巫师抛弃的，抛弃的……”
　　“多比和他的种族被巫师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替巫师服务。你可以可怜他，因为你们的确不同。”斯内普语调平直，像是只在单纯地叙述一个事实，却反而更容易令人信以为真。
　　男孩月光里漂亮的眼眸微微绽出一些色彩，明亮得让人不忍心去欺骗。“爸爸，那你为什么要制造我？”
　　“因为……”斯内普停顿了一下，但不能太久，也不能表现得迟疑，他看着男孩的眼睛说：“因为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伊凡陡然绽出笑颜，与人类毫无二致的构造使得肌肉牵动眼角，那双漂亮的眼眸也弯了下来：“爸爸，我也是。我不想离开你。”
　　“你不会。”斯内普似乎是看着窗外，没有直视着伊凡回答。
　　斯内普把视线收了回来，低头触到男孩的目光时忍不住眼角一缩，但还是用平稳的语调说了下去：“明天我们出去转转……你说怎么样，伊凡？”
　　伊凡不解地点头：“好的。”他不明白的是斯内普为什么会征求他的意见，他没法给出什么好建议。
　　斯内普抬起手，伸到空中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落到男孩的头上：“我有一些话……明天对你说。”
　　“爸爸？”伊凡疑惑地说。但斯内普的长袍已经只能看到黑色的一角，紧接着连最后的痕迹也消失在了走廊里。
　　伊凡没有像往常一样听从斯内普的吩咐，学着普通男孩的模样乖乖地躺进毯子里，闭着眼睛做出睡觉的模样。
　　他想，既然斯内普没有特别说明，也许他可以坐着度过这个晚上。虽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大喜欢躺下来，闭上眼但意识清醒地等待几个小时。
　　也许他明天需要跟斯内普说一说，申请晚上不用躺在床上，学习人类的模样。
　　斯内普刚刚对伊凡说，他能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伊凡把手掌覆在胸口上，男孩觉得，也许这就是快乐。




☆、53　运输船

　　第二天他们没有等到天亮；斯内普推门而入的时候伊凡依旧抱着双膝坐在窗口；听到细微的声音才转过头来，直视着斯内普。
　　斯内普错开伊凡的目光；张了张嘴。伊凡慢慢扬起笑脸；嘴角弯起的弧度跟每一次微笑一样分毫不差。他提醒斯内普：“爸爸，你要对我说什么？”
　　斯内普抬起魔杖，让伊凡的长袍飞到他手中：“我们需要去一个地方……你得换衣服；伊凡。”
　　伊凡跳到深绿色的羊毛地毯上，赤着脚走过来向斯内普伸出一只手。
　　斯内普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直到男孩眼里泛起疑惑：“爸爸；我的衣服。”
　　斯内普刻板的面孔陡然挣扎了一下；然后才把手中的衣物交给伊凡。他看着男孩一丝不苟地解下睡衣，套上长袍，再一颗一颗地系上扣子，目光专注得自己都没有察觉。
　　伊凡穿好长袍之后看向斯内普，迟疑了一下微微抚摸胸口的纽扣，再抬眼与斯内普对视，小心地说：“爸爸，我有哪里做得不对吗？”
　　斯内普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指节发白地攥着魔杖，尖端指向伊凡。他目光凌厉地扫过伊凡的脸，然后恶狠狠地看进男孩的眸子里。伊凡像是被斯内普的举动吓到了，但又不十分像，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混乱。
　　接下来斯内普陡然僵硬了一下，飞快地松开手，重新恢复成刻板冷漠的神情。
　　门外传来一个慢吞吞的拖长声音：“说实在的西弗勒斯，我小时候也幻想过梅林能把我的泰迪熊变成真正的人类……可惜我最后只得到了多比。”铂金老爷状似遗憾地耸肩，“我想我不可能看到你产生这样的妄想……我说得对吗西弗勒斯？你不是最现实了吗？”
　　斯内普阴沉地回看向卢修斯，脸色苍白的庄园主人此刻肩膀靠着装潢考究的门框，微挑的唇角溢满嘲讽。
　　冰冷的灰眸根本没打算与黑眼睛对视，直接把目光放到伊凡身上，轻撇了一下嘴角，用斯内普刚好能听清的声音低声说：“这身打扮可以直接去参加葬礼。”
　　斯内普冷声说：“我倒是很久没准备过葬礼了。”他威慑性的目光在卢修斯身上微微停顿。
　　卢修斯嘴角漾起笑意，并持续扩大着，最终倚着门框哈哈大笑，笑得伊凡脸上甚至露出惊奇。
　　卢修斯在伊凡的目光里终于直起腰，大步走过去轻佻地摸了摸男孩的柔软的金发：“跟我来吧，小男孩，或者对你爸爸说你有多么不喜欢。”
　　伊凡疑惑地问：“不喜欢什么？”
　　卢修斯讽刺地一扯嘴角：“不用问了，他又不会同意。”
　　斯内普露出一点恼意，他当然看得出来卢修斯在故意激怒他，实际上他也很想被卢修斯激怒，但斯内普的决定不容改变。
　　伊凡被卢修斯拉着手走到了门边，但还一直扭头瞧着斯内普。铂金老爷面带讥讽，挑衅般地倚在门口。
　　“爸爸，我们去哪？”伊凡忽然问。
　　斯内普仿佛突然惊醒般，大步走过来扯过伊凡往外走，但却不看着他：“一个……你以后要待的地方。”
　　伊凡干净的淡蓝色瞳孔里倒映出斯内普的影子：“我和你呆在一块儿，在霍格沃茨。”
　　斯内普嘴唇苍白，抿成一条直线。
　　巫师很少在同类人的住所之中幻影显形，一来出于礼貌，二来很多巫师会给自己的居所施加各式各样的魔法，就如同霍格沃茨一样。男孩被斯内普拉着走在庄园的小径上，忍不住扭头：“德拉科不一起去吗？”
　　卢修斯快步走在他们身旁，闻言稍微顿了一下：“你还没有告诉他？”
　　“他不明白。”斯内普像是在对自己说，“等到了那儿……我会告诉他所有他该知道的。”
　　“可我觉得，你并不想你想象的那样了解他。”卢修斯把目光收了回来，灰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