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福星大事记-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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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观众乙在一个趔趄之后也看清了我是谁,站稳身后一边向我道歉一边和观众甲替我分散着前面的人群。看了正脸我才认出,他们原来都是骑兵部队的足轻头,怪不得会这么崇拜前田庆次那家伙。
我和竹中半兵卫走进这条“人胡同”,在正中心已经被圈出了一个直径约有四丈的空场,打斗就在那里进行着。亲眼看到了实际情况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言不可尽信!”那两个足轻头的判断绝对是受了主观因素的严重影响,前田庆次的本事比人家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并不是我的专业水平高到了一搭眼就能分出武艺的优劣,同样也不是我诚心挤兑前田庆次,而是呈现在我眼前的景象——他和岛胜猛在俩打一个!
只见前田庆次手中的“大典太”严密的守护着身体,应该说他的招法与往日相当的不同,举手投足之间竟然相当的细腻稳妥,完全一改平时大开大合的风格,就是偶一进攻也是稍沾即退,从不与对手硬碰硬。可即便这样他的脸上也见了汗迹,一不注意而与对手兵刃相撞他的身体就是一摘歪。虽然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嬉皮笑脸,还不时说上两句调侃对手的风凉话,但我却看到他太阳穴上的青筋已经蹦了起来。
岛胜猛手里拿的并不是上阵用的菊池枪,仅是一把极为普通的佩刀而已。通过简略的几招观察我发现对手其实并不怎么针对他,可看起来他却显得比前田庆次还要着急。他进攻的次数明显要远远多于前田庆次,很多时候时机并不是很成熟,显然是想分散对手的注意力以减轻庆次的压力。随着战斗的持续,连我都可以看出他的战略并不很成功。
再看他们的对手,竟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圆滚滚的脸庞虎头虎脑,上面还充满了稚气。他身着一袭很朴素的青衣,手持一把四米多长的巨型长枪。无论是一眼而见的形制还是碰撞时发出来的声音,都明白无误的表明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重家伙”,可在少年的手里却好像是一根茅草棍相仿,舞动起来不但招数巧妙精奇而且不带丝毫的风声,乌黑发亮的枪杆就如一条盘旋飞舞在少年身侧的黑龙,张牙舞爪仿佛意欲择人而噬。少年不知和前田庆次有什么过节,一把枪不停的朝他招呼,对于岛胜猛只是在迫不得已之下才磕挡上几下,但可能是岛胜猛的力气确实不如他亦或因为没拿着称手的兵器,岛胜猛也尽量不和他硬碰!最为奇特的是,这个少年身上还背着一个大鼓一样的包袱。
“主公,您是不是先叫他们停下来?”竹中半兵卫在我身边说到。
“不急!”我理所当然的摇头否定,庆次出丑的机会可不是经常会有的。“你没看见他们‘玩’得很尽兴吗?近来他们也是太辛苦了,难得有这种‘消遣’的机会!”
“您……哎!”看我观赏得兴致勃勃他摇头叹了口气,回首叫过了这个城门的执勤军官。“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起来的?”
“回禀竹中大人……”虽然也是看得兴高采烈,但显然这个军官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半个时辰前这个少年来到这里要进城,我问他是干什么来的,他回答说要当兵打仗!正在这时前田大人就来了,他说……他说……”说到这里他朝场中瞟去。
“他说什么?!”竹中半兵卫厉声问到,显然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前田大人问他是否断奶了,还说他夜里是否会尿床!”说这话时那个军官也很不好意思。
“那岛大人是怎么回事?”我不奇怪前田庆次会说那样的话,在他来讲不过是个无害的玩笑。可岛胜猛怎么会加入的?他可不是一个会这么胡闹的人啊!
“回禀主公!”军官转向了我。“他们开打不久岛大人就来了,不等属下说明情况前田大人就喊着说:让他一起试试这个新来的小子,你也不一定顶得住等等!岛大人可能以为只是一般的考试,所以也就下了场,不想也给粘在了里面。”
“嗯……”我点了点头。前田庆次开玩笑时一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而且事后也是唯恐事情闹得不够大,也幸好可儿才藏现在不在这里,不然还不知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呢!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我又转过了头,场内的情况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阶段,能在前田庆次和岛胜猛的夹击下稳占上风这确实是一员虎将,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他有些眼熟,仔细想想他的眉眼之间竟和仙芝有几分相似。
就在这时,少年趁着用枪柄斜挑岛胜猛回收的时机,巨大的枪头猛砸向前田庆次。前田庆次一个躲闪不及只得咬牙硬架,“当啷!”一声之后他坐在了地上。少年看到机会挥枪横扫,岛胜猛再想援救已经来不及了!
“住手!新八郎!”我终于想起来了……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62、修罗之怒(下)
“仙芝……”我拉开门轻轻的叫到。“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让你见个人!”
“谁啊?”仙芝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头望着我。这时莺正在下面安排后天要随行去若江城的仆妇,屋里除仙芝外只有那个叫蝶的小侍女在带着仙鲤丸玩。
“你看看,认不认识?”我保持平静的微笑走进屋,让出的门口出现了新八郎。仙芝的脸一下子变的雪白,嘴唇开始轻微的抽搐了起来。
“姐姐!”新八郎兴高采烈的叫了一声。
仙芝站起身,一步步来到新八郎的面前。“你这个混蛋!”她怒斥一声后一拳打在新八郎的前胸。
“姐姐?”新八郎被这一拳打得愣在了那里,尽管这种程度的打击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你这个混蛋……”仙芝的拳头雨点一般的落在新八郎的身上,同时眼泪夺眶而出。“……混蛋……你一走就是七年……爷爷去世……你一回也没……扫过墓……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混蛋……”随着哽咽的声音,她的拳头越打越轻但眼泪却越流越多。
“姐姐……”新八郎不知该说什么好,傻傻的站在那里,眼中也流下了泪水。
我并没有马上进行劝阻,长时间积蓄的感情太需要一个宣泄的机会了!回头对小蝶使了个眼色,她会意的点了点头,把仙鲤丸交到我怀里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仙鲤丸显然还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但他乖巧的没有出声,只是一边允吸着右手的食指一边瞪大两只漆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
“好了!人既然已经回来就不要难过了……”等了一会,看仙芝由痛哭变为了抽泣,我觉得差不多了。“还是让新八郎讲讲这些年的经历吧!”
“我也没什么!”新八郎伸手抓了抓头皮。“自从跟师父离开清州后我们就去了奈良,可后来其实我们并不常待在那里,而是经常四处……”
新八郎的语言表述能力并不是很强,说了半天我只大概明白了下列内容:宝藏院胤荣对他的教育方式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每每他学了什么新的招术后就挑一座相应级别的武馆去挑战,以达到学以致用尽快掌握的目的!这些年来他们走过许多地方,胜利是经常的,失败受伤当然也不在少数。仙芝显然对这种程度的了解很不满意,所以对关心的细节再次逐一询问,由冬天的棉袄到夏天的痱子,由病了吃的什么药到平时喝的是不是开水,无不一一问到,有时嫌新八郎说得不清楚还要再问上一两遍。
“嗯!”可能是看到仙芝的情绪平复了,仙鲤丸开始转移了注意力,他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我的怀抱去寻找新的玩具。由于急着带新八郎来和仙芝见面,所以并没来得及让他放下行李,而仙鲤丸此刻感兴趣的正是那把放在大包袱边上的巨型长枪。
“乖,别动!”在压制了仙鲤丸的好奇心后,我也把目光向那边投了过去。
如不看下面那根长长的枪柄来问这是什么,一百个人里会有九十九个回答:这是一把欧洲中世纪的双手骑士十字重剑!宽约一掌的剑锋长达二尺七、八,侧面的刃纹呈奔腾的放射状,其间还可见点点细小的闪光颗粒,就好像是汹涌波涛中的隐现龙鳞。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逆光时在剑脊的中部隐约浮现一尊轻波漫舞的菩萨造型。剑铛的幅度很宽,向两侧延伸出了各有一寸半,上面鎏金饰以莲花图案,造型好像一个被拍扁了的莲台。枪杆的长度超过了三米,通体闪着幽暗的乌光,同时也布满了金沙般的闪光颗粒,就像汽车彩漆的那种效果。如此奇特的造型,使这把兵器实际上成了介乎于长枪、长刀、三尖两刃刀、槊、镗之间的“怪物”!还好我这间屋子够大,不然还真是装不下它。“这就是花了我一万贯的兵刃?”我在心里暗自进行了一番评估。
“……看你,都瘦了!”仙芝终于认可了新八郎的叙述,可还是用充满慈爱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好像非得找出点儿受了虐待的痕迹才甘心一样。
“苦倒是没吃什么!不过……”新八郎一脸怅惘的说道:“这些年来一直吃不到姐姐作的烤肉,真是令我痛苦不堪!好几回睡到半夜醒过来,我真觉得还不如干脆跑回家来算了!”
“你真是受苦了……”说着仙芝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出现在了眼圈里。“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作!”她站起来后对我说:“你先和新八郎谈着,饭菜马上就好!”
“你可真是个大人了!”我对着新八郎发出了一声感慨,眼前又浮现出了当年在清州城外的一情一景。“来仙鲤丸,叫舅舅!”我拉起仙鲤丸的一只手朝新八郎摇着。
仙鲤丸好奇的望着新八郎,但对于如此生僻的词汇一时还无法准确掌握,只从小嘴里发出了几个咿咿呀呀似是而非的音节。
“想不到几年来变化这么大,我连外甥都有了!”新八郎对着仙鲤丸做着鬼脸,逗得仙鲤丸咯咯直笑。“大哥,你这几年还真是风声水起,我在各地都听到过人们对你的议论。你放心!今后有我在你身边,无论你想要谁的首级只要说一声就行了!”
“哈、哈、哈、……”他的万丈豪情一下逗得我哈哈大笑。“你的武艺学成了吗?”
“嗯!”新八郎点了点头。“师父说已经没什么可教我的了,让我在实践中继续修炼!还说虽然我的实战经验丰富,但格斗和打仗不是一回事,要想进一步提高就看我自己了!”
“可……”我的目光溜向了那把怪枪。“你使这种‘东西’,宝藏院流的枪术用得出来吗?”虽然我自己不会,但经常看可儿才藏演练。
“虽然我也会宝藏院流的枪术,但我自己并不常用!”新八郎从怀里摸出了一本书。“宝藏院流的枪术多走偏锋,招数以诡异奇绝见长!师父说练这种枪术难以发挥我天生神力的优势,所以教我的是佛门中的天王镇魔枪和这个……”我看到他递来的那本书扉页上写着五个工整的楷书——飞雪梨花枪。“这就是当年宋师傅给我的那本书!师父说这两路枪法都是走得泰山压顶的路数,正合我的条件,而且这本明国枪法大部分都是马上的招式,这在日本的武术界可是绝无仅有的!”
我点了点头,想不到那个酒肉和尚还挺会因材施教。“你去堺町见过宋师傅了吗?”我继续问到。
“见过了!”说着他一拍身边的大包裹。“这就是那身盔甲,真是太合身了!对了,还有关于枪的事……”
“你不会是真的花了一万贯吧?!”我又想起了那笔钱。
“怎么会呢!”看他一摇手我的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实际是一万零八百贯!我还欠人家八百贯,你想着替我还上!”
“什么?!”如果我不是正坐着此刻就趴下了。“什么样的‘枪’会值一万贯?”
“这把枪就值!”新八郎把‘怪枪’拿到手里轻轻的抚摸着,眼睛里充满了爱恋的神色。“这是根据我的要求,由相模国第九代正宗大师历时三年亲手打造的!这原是富士山麓一处人迹罕至的峡谷中的一块万斤陨铁,由于太大太重无法搬运,正宗大师才就地结庐进行冶炼,精炼三百余次后万斤之重的陨铁才成了这一百七十三斤的精钢!你看……”他用手指着那逆光而出的菩萨造型说:“这是在锻造中天然出现的,师父说着是神佛附灵的征兆!因此,这把枪的名字就叫‘修罗之怒’!”
“这样……”我不太相信神佛的说法,但如果真是由那么大的陨铁所铸也确实得这个价。“你是想现在就成为武士吗?”
“是啊!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那你怎么会在门口和前田大人打起来的?”我继续问到。
“还不是那个混蛋!太气人了……”说到这里他又来了气。“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怎么能……”
“好了!”我打断了他,不能助长这种内讧的风气。“前田大人虽然为人各色了一点儿,但讲到行军作战确实很有一套,再说他的忠心也是无可挑剔的!你也是,怎么不直接说找我呢?”
“他们如果问我找谁,我自然回答是你!可他们问得是我来干什么,我就回答来当兵打仗啦!”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真是……”
“吃饭了!”就在这时仙芝回来了,身后的侍从们端着丰盛的饭菜,这里自然少不了仙芝拿手的烤肉,莺也跟在后面。
“你后天就随您姐姐他们回若江去吧!”席间我说到。“主公既然来了命令我就不好再离开了,你一路护送我也放心!那里还有许多家臣中的骨干,你也正好先认识一下!”
“不……不行!”新八郎一边往嘴里塞着烤肉一边摇头。“好不容易赶上打仗我怎么能不参加,我一定要去!”
“你……”我正想再说什么却正碰上了仙芝恳求的目光。“……好吧,你先和岛大人一道护送你姐姐她们回去,再把若江城的马铠运过来,我会等你们一道走!今天就正式录用你为诸星家的武士,你是一门众的身份,就叫……诸星清彦吧!”
“好……”他道谢的话被一口烤肉噎了回去。
岛胜猛和新八郎果然来去匆匆,只四天时间就打了个来回。他们运来的除了马铠之外,还给我带来了一件“超凡脱俗”的礼物……
第二卷 纷乱的近畿 63、整装待发?
“真的不行吗?”虽然答案已经反复的被证实过,可池田恒兴似乎还是不死心。
“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我在近侍端过来的铜盆里用清水洗净了双手,然后擦干坐在了行军床上。“你放心好了!你想要什么样的部件我会替你定做,质量一点儿都不会差的!”我从矮几上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腹中的饥饿感稍稍缓解了一点儿。
“一定想着哦!”他不放心的钉了一句,随后又有些遗憾的说:“那至少也得好几年啊……”说完继续用手迷恋的抚摸着我刚刚脱下来的那身铠甲。
此时的日本由于中央集权的衰落,而给商业减轻了一些桎梏,各地大名们对于异地军用品的需求又带了一系列畸形的商机!在这种大环境之下奢侈的风气有所抬头,作为武士刀剑和甲胄就成了首先突出的地方。南蛮盔甲由于其明显的新颖风格而备受推崇,据传身为“国粹派”的上杉谦信也有几身,就更不必说事事赶时髦的织田信长了!其实所谓南蛮盔甲并不是真正的全套欧洲产品,只是使用了一些舶来的甲片、部件而已,真正的欧洲骑士重铠日本恐怕也没几个人能穿得起来。
我虽然对这些东西感觉一般但到底也不能免俗,况且我还有着特殊的海外关系呢!在两年前我偶然对增田长盛提了一句,他还真是上了心,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