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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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冷了，冬天里他有耳朵疼的毛病，今年就不打算再让他出门了。
　　邵旭身体动了动，有些不舒服的燥热，就像浑身长满了细小的针刺一样。
　　当他抬起头时就看到了站在办公桌前的助手，并朝他敬了个礼。邵旭有点不大高兴。
　　“什么事？”
　　“报告长官！您的快件。”
　　邵旭接过来，年轻助手所表现出的朝气蓬勃的精神面貌愈加让他心烦。
　　“出去吧。”
　　“是！长官！”
　　助手声音洪亮，眼如铜铃。
　　邵旭将快件啪地放在桌上没心思去打开。
　　没过一会儿手机便响了起来，知道他私人手机号的人不多。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邵旭按了接听。
　　没想到对方上来就问，“东西收到了吗？”
　　邵旭迟疑了一会儿，盯着桌子上的快件，“什么东西？你是谁？”
　　电话里传来一阵笑声，一阵让邵旭心里瞬间毛躁、面目冷峻的笑声。
　　“还没是收到么？邮政真不给力，怎么不倒闭。”
　　邵旭拆开包裹，倒了出来，眼睛立刻瞪大，瞳孔紧缩。
　　照片上的女人躺在血泊中，匕首插入胸口，长乱的黑发遮住半张惨白的脸，露出一双呆呆的不肯合上的漆黑瞳眸。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东西？！”
　　“怎么，是看到我妈妈临死时的照片了吗？还是看到了七年前你贿赂威胁法官、武警、检察院人的证据了？”
　　电话里的声音不仅不徐，仿佛真是一台机器发出来的声音，冰冷，无情，却有着悠扬悦耳的音色。
　　“你说，如果这张照片被我哥哥看会怎么样呢？虽然真的不想给他看到，让他伤心。真没想到你妈妈这么喜欢我妈妈，人都死了还要拍下照片来留念。”
　　邵旭通体彻寒，指尖都发凉麻木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电话里的人听到邵旭发出的这种怪异的腔调，顿时又是一阵笑声，愉悦的嘲笑。
　　“害怕了吗？你觉得我想做什么呢？我只想让你把我的哥哥还给我而已，对了，那个U盘里面还有我哥哥送给你的东西呢。还有，顺便说一下，我哥哥早就知道我们的父母被你们害死的真相了。”
　　邵旭极力抑制住自己的声音，“做这么多事情，恐怕筹谋很久了吧，不是为了想至我于死地，而只是要回你哥哥这么简单？”
　　那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邵旭，很久以前我确实是想杀死你，除了我哥哥以外我想到最多的便是你了，恨不得一刀一刀的流光你的血、捅死你……不过，我现在倒不这么想了，既然你这么爱我哥哥……那就让你尝尝我所承受的失去我哥哥的痛苦。”
　　“……你休想！你以为凭着这些东西就能那我怎么样了？真是太天真了。告诉你，我绝不会放开小惟的。”
　　“那你和你妈妈就等着上法庭吧，我想会和20年前有很大不同的。而到时候我哥哥还是会回到我身边，而且，我想我哥哥也不会愿意继续跟你呆在一起的，”电话里的人声音染上温度，继而传来细颤的笑声，“至于你，我想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哥哥了。七年，你拥有我哥哥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为什么非要是小惟，他是你哥哥不是吗，你不觉得奇怪吗？！”
　　邵旭紧握手机的指骨节泛白，整个手都在颤抖。
　　“正是因为他是我哥哥，所以我才这么爱他，说不上来，对任何人，即便是父母都不曾有过的感觉。我啊，好像从一出生就恋上他了，身体也只对他一个人有感觉……想亲吻他，想要他，想和他做｜爱……”
　　这种娓娓道来的甜腻的让人心脏为之剧烈收缩、脸上全身皮肤上瞬间起了疹子的声音，让邵旭立刻失声咆哮起来。
　　“住口——！”
　　电话里人的声音显得十分愉悦，“那就说到这里了，再见。”
　　未等他说完，邵旭便猛地将手机摔在地上，双目赤红。
　　视线触及到桌上静静地跌在一对乱物中小小的灰黑色U盘。
　　作者有话要说：
　　OZT……昨晚断网了，今早补发的，虽然内容有点少，今晚仍有一更。
　　可能已经有人猜到结局了，但死作者保证绝对会和意料之中的结局有所差异的￣（咧嘴贱笑）
　　今晚尽量多上一点的。好困￣飘回被窝￣￣￣
　　
　　第51章　四七
　　
　　夜空似大地般黑沉，重重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邵旭的左眼不停地跳着，那手机传来的响声，仿佛一把锋利的齿锯，不住地在他心里来来回回的扯拉……
　　他用力捏着手机里的备用手机，僵硬地坐在车里，脸部肌肉绷得结实到麻木，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屏上显示的号码，任它一遍一遍的闪跳着，没有任何要按下接听的意思。
　　……这种事情，自然得当面才能说清楚。
　　邵旭心里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之前就已打电话吩咐过把他困在家里，哪儿都不能让他去。
　　也许是近乡情更怯，车子在拐过了一个弯后，听闻到耳边飘渺的潮水声，他的脑袋突然嗡的一下仿佛受到了重击，思绪又给完全搅混了。心头开始一点一点地泛起刺痛来，越来越痛，像是被一只冷硬强劲的铁手死死捏住而后又突然的松手，痛感蔓延至整颗心脏，每一分的搏动都牵动着难以言喻的疼痛。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里想着绝对不会放过原小惟的，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是，即便他这样劝告着自己，似乎仍旧无法掩盖多年来父母犯下的种种丑恶罪行，以及自己一直以来理所当然的隐瞒就是抹去不存在的事实。
　　不过，似乎最让他心疼的不是这个。
　　无论他怎么找借口安慰自己，那被伤害的自尊，被背叛折射出的无情所深深重创的伤口都血淋淋、丑陋鲜活地摆在眼前，一颗不停地提醒讽刺着他……
　　如果有人此刻注意到他的话，会发现那双跳动着幽幽冥火的眼睛是那么的不安、疼痛和无措。
　　车终于驶进黑夜到达了目的地。下了车，周围是进入了死亡般的寂静。
　　天空黑的严实，寒星霎着冷眼，寥寥数只垂在天角。邵旭穿过庭院里寡薄的空气，和一排排持枪站立的士兵，径直朝大厅走去。
　　手机的手机从刚才开始就不再响了，他心里反而猛一下沉，仿佛漏空了，难受极了。
　　事情似乎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了，整个别墅里都是他母亲的人，他的人全被逮了起来，老管家都不再，而他母亲也不见人影。
　　邵旭心里惊寒、有些恨得发抖，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直奔进房间找原小惟，就怕他此刻也已经被带走了。
　　一推进门就开始寻找那熟悉的身影，视线惶乱地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终于在墙角处聚焦。
　　原小惟正蹲在墙边，双臂抱着腿，头埋在膝盖中。
　　邵旭立马跑过去，怀着此刻无比紧张的心情，恍惚就像初次见到他时那般的紧张。
　　他伸出手去触摸他，想把他搂在怀里。他看起来那么的脆弱可怜，在发着抖呢！
　　不可否认，邵旭此时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的，没有了俗世仇怨，所有东西似乎都泯灭消匿了，眼里看到的，脑袋里所想的只剩下了原小惟，他的小惟。
　　不料原小惟却反射性地像躲避毒蛇一般的甩开了他，远远地挪到另一边。
　　邵旭被他嫌恶、充满敌意的恨毒眼神冻得骨头彻寒，冻醒了理智，也冻回了思维。
　　“不要靠近我！”
　　原小惟双眼泛红，脸色却惨白，仿佛褪去了所有血色，白的有些吓人，白的一碰即碎……
　　邵旭胆寒，望着他眼底深深的痛恶、恨绝、割离，然后突然觉得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
　　那盯着邵旭的眼睛仿佛在谴责、在乞求，那般痛苦不堪。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母亲还活的好好的，直到那天突然有人过来告诉他说他父母都死了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还不相信的。
　　母亲的音容笑貌，温柔慈爱的影像还清晰的保存在脑海中，时不时想象着，觉得冷了时候就回温着，看到别人家小孩子也有妈妈疼宠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也有。以为总有一天母亲会回来接他，最是怕有一天把她的样子忘了，怕见到认不出她来，自己又长高了变化那么大了她又不一定能认出来……
　　……没想到今天看见照片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
　　邵旭不顾原小惟的意愿上前欲抱住他，还没触及到，他便像发了疯一样地抗拒抵触，脸上急出不正常的红晕，邵旭不敢再前进一分。
　　“你太激动了，听我说，……”话却像卡在了嗓子里，怎么也不肯配合地让他说出来。
　　原小惟盯着他的眼睛湿漉漉的黑，
　　“邵旭，我恨你，……这辈子就是死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恨就恨吧，邵旭想，无所谓。可是说什么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他……
　　“你不要过来！”
　　被邵旭慢慢地靠近、堵进了墙角落的原小惟，仿佛又急而又害怕至极，亮出了藏在袖口里的匕首。
　　匕首明晃晃的，泛出的光柔亮耀目。
　　邵旭只看了一眼，便又将视线锁回原小惟身上。
　　“你是想杀了我吗？没关系，你杀吧，只要你消气就好，”原小惟眼神极度防备地盯着他，匕首颤抖的挡在胸前，却又不断地往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坚实冰冷的墙壁。
　　而邵旭离他只半步之遥，双手撑着墙，像是在隔空抱着他，说出的话语出奇的轻柔呢喃，像一片鹅羽，“我也不想这样，我无法去改变控制，我父亲所做的事，我母亲所做的事……真的很对不起……，可是你母亲难道没一点错吗，她勾引了我父亲，而你父亲又让我父亲完全像个疯子一样迷上了他，最后我父亲不也被你亲爱的弟弟弄死了！”
　　邵旭咬着那最后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绷出来，眼底灼烧的火焰，仿佛黑夜里闪跳的磷火。
　　也许邵旭无法真正体会到失去父亲的痛苦，父亲不爱他，他便也不去爱他，只把父亲当成了一个对手、一个超越的对象。
　　但失去母亲的痛苦，他确是能想象体会得到的。但这似乎唯一冒出来的内疚也渐渐被白日里音那些蚀骨裸｜露的话语所淹没了。
　　原小惟既对他这话深恶痛绝，又被他的样子所吓住了，不明白为什么他在他眼里总是别人的错！
　　“不要再过来！我弟会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你父亲错在先！说什么是我母亲的错？所以就要杀死她吗？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是我欠你的，所以才这么百般忍受！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却还要这么欺骗我玩弄我！……真的早就受够你了……你滚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说完这些话后，原小惟大口大口喘着气，嗓子都有些发疼。
　　邵旭的脸僵硬的极其难看。不说话，固执的继续靠近他。他知道他根本不会用刀，连杀死个鸡都不敢。
　　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他的脸，好像随时能将自己控制住、握在手中不能动弹，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就像现在这样压迫的他喘不过气……原小惟眼睫颤抖着，慢慢地将匕首转向了自己。
　　邵旭终于顿住。
　　“是吗？就这么不想再看到我，死也不要跟我在一起？……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经过了这么多事、这么些年……说这话是不是太残忍了点？”邵旭深吸了口气，目光缱绻离乱，“……没关系，我决定了，粉身碎骨也要和你在一起，你这辈子都休想摆脱我。”
　　因为距离的原因，俩人几乎是已经是贴在了一起，按照邵旭的速度，要制止住他手里的匕首轻而易举，虽然可能会让他受点伤。
　　邵旭的心在一抽一抽的骤疼，就像铁钩一点一点不耐烦不停息地勾扯着，看到原小惟那么绝望、害怕、战栗的模样，眼睛睁的大大的、呆呆的、哀伤急迫而不知所措，脸色苍白一片。
　　事态似乎在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在邵旭的手还未触及原小惟持着匕首的手，也许是被邵旭的眼神气势所震吓的乱了方寸，他的手突然扬起，刀锋朝着另一个方向划去
　　俩人里的太近了，不是伤到你就是伤到我。
　　原小惟在手上传来阻力时停了下来，邵旭的右臂挡在他脖子处，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线，然后从某一点开始喷涌出鲜血来。
　　当啷——一声，匕首掉到地上，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拖着细颤绵长悦耳的尾音。
　　那把黑色镂空刀鞘的瑞士军刀还是邵旭送给他的，外观非常的黑炫酷美，原小惟一眼看到就喜欢的不得了。
　　那天，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么一想起来，确实都有五年了。那把刀是原小惟无意中从邵旭身上掏出来的，当下看到就喜爱的不行，脱口就向他要了下来。
　　起初邵旭不想给他，拿着一把刀多少有点危险性，而且他又不会用，就怕他伤到了自己，最终又抵不住原小惟初次向他要东西的心醉，就给他了。
　　没想到原小惟却表现的出乎意料的开心兴奋，看着他的眼睛明亮的都要将人溶化了，那种目光，邵旭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有种窒息的快乐。
　　也许是因为要了许久邵旭才给他，那是一个另邵旭十分享受的过程，拿到手的那一刻原小惟当下就抱住他亲了一口，事后几天里还削了几个苹果给他吃，虽然那把刀削苹果确实太屈才了。
　　没想到一把刀都能让他满足成这样，而他为他做了那么多，都难搏他一笑。
　　这么一想俩人确实有过融洽快活的日子……可是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呢？
　　有人说，生命就是一团欲｜望，欲｜望不能满足便会痛苦，满足了就会无聊，人生便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挣扎扭摆。
　　如果那样的话，原小惟便是邵旭生命中那团翻滚涌动的欲｜望，由于长期的无法满足而愈加扭曲狰狞、变成了黑沉沉、能绞碎一切的漩涡黑洞。
　　或许最初让邵旭轻而易举的得到他的话，便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或许会对他感到无聊，或许腻烦，也或许依旧无比珍爱疼惜，可是谁又说得准呢。
　　生命不停息，欲｜望就不会休止。
　　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爱他呢，就仿佛穷人见了稀世珍宝一样，一下子就卑微的爱上了，非他不可，得不到就那般痛苦难过。
　　邵旭起初时慌乱、害怕、迷茫找不出原因，后来则根本顾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了，完全抛在了脑后。他长这么大可以说丝毫没有真正的恋爱经验，只会予取予求，想要什么就一定得得到，必须得到。再加上长久以来得不到父爱，让他更加明白，如果得不到的话，那种深刻的痛苦将会一辈子跟随着他。
　　所以，他怎么能让他走呢？
　　邵旭从背后死死的抱住他，在他耳边不停地低语，“我不会让你走的，不会让你走的……”
　　俩人纠缠到最后瘫坐在地上，他手腕处的动脉被割裂了，流出的血染红了大片原小惟的衣襟。
　　原小惟此刻喉咙灼烧的说不出话来，起初还能挣扎着试图摆脱他说些‘让他走’‘放开他’之类的话，现在倒缄口沉默了，只嘴唇和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他的手在他身体上胡乱摸索着，双唇贴在他的耳后，“小惟，不要走，我还没跟你说我多么的爱你呢，……你呢？你爱我吗？”说完苍白的唇上划起了淡淡笑意，手又向他的腹部以下探去。
　　原小惟仰起脖子，浑身开始燥热，那种快要将皮肤烧裂开的灼热。
　　就像长期坐牢的监狱犯人一样，信号一响身体就自发站出去排队做事了，不需要大脑控制，不由自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