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欲-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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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上，祁司以打电话给哥哥问他约在什麽地点一起回去。
“我今天跟一个作家有约，恐怕不能陪你回去了。妈说找你有事情，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晚点过去。”
“那我不回去了，”祁司以连节日都不想回家，何况现在又没过节，又没哥哥的陪伴，而且是老妈指定有事。“肯定没好事。”
“你还是回去一趟吧，你都好几个月没回家了。”祁司予笑了笑，“别任性了，回去吧。爸妈他们年纪大了，你也应该常回去看看了。”
“……”听到哥哥这样说，祁司以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收拾了一下，穿戴整齐就准备出门了。这个时候应该在卧室的韦延坐在沙发上百般无聊地按著遥控器。
“我今天回家一趟，你要是饿了，自己出去弄点吃的。”祁司以整理了一下衣领。
“回家？”韦延这时也转过头来，“这不是你家吗？”
“……”祁司以看著他脸上的轻慢的表情，知道他还在为几天前威胁他回来的事情在耿耿於怀。听到他这带著刺儿的话，他扯了扯嘴角，“回我爸妈家！”
“有爸妈的孩子真好，有人教他怎麽去威胁别人。”韦延轻笑了一声，回过头去。
“……”祁司以气得脸都涨红了。
“！啷”一声将门关上。站在门口消了一会儿气，就听见屋里传来东西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小屁孩，又丢遥控器！祁司以也懒得理他，又整了整衣袖便下楼了。
妈妈见他回来了格外的高兴，忙走了出来迎接他。“回来啦，路上车子不多吧？”
“嗯，还好。”祁司以点了点头，朝沙发上的人叫了一声“爸”。
爸爸坐在沙发上看著报纸，好像没听见似的，不予以回应。
“司以，吃了早餐吧？”妈妈拉著他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嗯，吃了。”此时的祁司以饿得肚子咕咕叫。都是那个臭小子，想著就气不打一处来，哪还有心思吃饭。
“最近还好吧？”妈妈试探似的问道。
“不错呀，医院里挺清闲的，最近休息的也很好。”
“哦，那就好。”妈妈点了点头。
坐在妈妈旁边的男人“哼”了一声，将报纸放在跟前的茶几上，“整天就想著偷闲，能有什麽出息。像你哥，天天忙得东奔西跑，你却天天泡在家里带小孩？”说著轻笑了一声。
“……”祁司以的心里暴跳如雷。什麽带小孩，我成保姆了？虽然是这麽想著，祁司以也不好发作，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孩子应该已经十八岁了吧？”妈妈这时也接过话来。
这时祁司以明白了他们叫自己回来目的，无非是想劝自己将韦延那小子扫地出门。祁司以笑了笑，“妈，还没呢，年底才十七岁。就算成年了，他还是我儿子，是吧？”故意把“儿子”说得特别重。果然，坐在对面的老爸的脸色变了变。
“什麽你儿子？你要真想要儿子，自己生去！”老爸接近怒吼道。
“要生也要找女人啊，”祁司以做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自个儿一个人也生不出来，是吧？”
妈妈看著他，叹了一口气，“司以，我们找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啊？”
“你今年也二十五岁了，也算不小了。见你还没女朋友，我跟你爸合计一下，帮你找了一个女孩子，要不，你有空去见见？”
合计？是算计吧？祁司以心里愤懑地想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这麽容易就上套了。心里开始气恼刚刚自己说那种没有经过大脑的话。
“妈，要是什麽类似政治婚姻的话，你不用找我吧？”祁司以一副哀求的模样。
“你这混小子，怎麽说话的？”板著一张脸的老爸又怒吼了起来。
“无非又是哪个富家千金或哪家名门闺女不是？不就是想攀关系吗，为什麽非得拿我的终身幸福去做砥柱？”
“……”老爸瞪著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妈妈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司以，你就去见见吧，要是不满意的话，直接拒绝就好了。妈妈见过那个女孩子，感觉你们挺适合的。”
“就算合适，经你们这麽一折腾，再漂亮，再贤淑，我都没兴趣。”
“你这小子……”老爸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你哥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们才不会找你这个混小子。”
什麽叫哥有女朋友就找我？活该赔上我的终身幸福？
“别听你爸胡说，对方指名说喜欢你，我们看她挺不错的，就答应了让你们见见面。你就听妈这一次吧，啊？”妈妈露出为难的神色。
“……”指名喜欢我？谁那麽有眼光？心里不免高兴了起来，但他想到自己对女人兴趣缺缺，眼神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应该除了喜欢哥哥之外，其实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吧。祁司以可不想将自己归类於同性恋。这时，他又想起了屋里那个性格孤僻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麽久，日久生情也是正常的……
同意了之後，跟心情比较愉快的父母吃了一顿不怎麽愉快的饭後，祁司以就回去了。
祁司以和韦延的故事－０９
同意了之後，跟心情比较愉快的父母吃了一顿不怎麽愉快的饭後，祁司以就回去了。
晚上祁司以在卧室里写一份报道，听见电话响了起来。刚接起来，就听见电话里传来韦延的“喂”的一声。
“是小延啊，司以在不在？”电话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在房间睡觉。”说话的语气依然冷淡。
“哦，那你到时帮我转告给他，就说已经跟对方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在文化广场里的餐厅见面。座位也预定好了，是……”
话音未落，就听见电话里传来挂掉的声音。
“小延，在听吗？”妈妈也觉得不对劲，轻声问了一句。
“妈，是我。”祁司以连忙接过话。
“哦，司以啊，我还以为小延把电话挂掉了。明天记得要准时去啊，最好提前一些，不要让人家女孩子等你。”
“好。”
对方把时间地点重复了一遍，接著又叨絮了一些话，才挂掉了电话。
祁司以将电话挂好，想到刚刚韦延的失态，他微微皱了皱眉。
走出了卧室，看见韦延坐在沙发上看著电视。
“怎麽不写小说了？”祁司以问道。
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头也没回，一声不吭地盯著电视。
“怎麽了，心情不好？”祁司以坐在了他的旁边。
这时，韦延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没灵感。”说著，继续看著电视。
电视屏幕上放的是一部恐怖电影。祁司以看了几眼，便回房去了。从小被家里人宠坏的祁司以几乎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不敢看这些恐怖片。平日里在医院里见的尸体也多，也不见害怕，但他就觉得电影里那气氛、那配乐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坐在桌子旁，看著那份快写完的报道，祁司以一时间静不下心来。闷坐了一会儿，他又走出卧室。客厅的灯已经关掉了。
敲了敲另一间卧室的门，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响。扭动一下门把，没有上锁。轻轻推开，却发现门後被什麽东西挡住了。
再推一下，门开了。韦延站在门边冷冷地看著他。
“啊，对不起，我以为你不在里面，就进来看看。”祁司以笑著说。
韦延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电脑桌前。显示器一片灰暗，韦延依旧盯著他出神。
“发生了什麽事情吗？”祁司以走到他的旁边坐了下来，看著他的侧脸，迟疑了一下，“是跟你的女朋友吵架了吗？”
话刚出口，祁司以就後悔了。他也不是不知道韦延的性格，问到这个问题，他八成是不会回答自己的，刚想转移话题，就见韦延转过头来，紧紧地盯著自己。他挑了挑眉，“什麽跟女朋友吵架？”
“……”祁司以一时间张口结舌。看著韦延略带疑惑的样子，祁司以想著前几天接电话的那个女孩子难道不是他的女朋友？
正想著，就听见对方一声轻笑，“你想太多了吧？”
“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只是看你的心情不好，我就随便问问。”祁司以不自然地笑了笑。
“你以前可没这麽关心过我。”韦延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十七岁的少年有这样的笑容，让人看著感觉非常的讽刺。
“……”祁司以在脑海中拼命地搜索著。怎麽可能，以前自己没有关心过他吗？整天问他有没有按时吃饭，结果他不听话没有按时吃饭也就算了，现在发展到了自己不在家就一天也不吃一顿饭。这叫自己能怎麽办，难道不上班，整天看著他，整天给他做饭？以前也找过临时的物业阿姨，结果他把人家关在门外死活不让别人进来……
再说，他整天臭著这张脸，难道天天问他心情如何呀。问了他，有时候还爱理不理呢，这不是自己找气受吗？……可是，今天自己好像鬼使神差地找气受了……
“你要是没什麽事的话，麻烦你出去，我要休息了。”说著韦延就往床上一躺。
祁司以坐在椅子上看著他，踌躇了一会儿说：“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韦延坐了下来。
“我们在一起也有两年了，虽然谈不上看著你长大，但我觉得你的性格实在是孤僻了些，这样不好。”
对方一声轻哼。
“可能是我没有照顾好而导致你这样孤……”
“就是因为我性格孤僻，所以你才会赶我走？”等到祁司以的话音刚落，韦延就冷笑著打断了他的话。
祁司以愣了一下，明白他说的是前几天自己将他赶出门的事。
“可是，你做了那种事情……”
话音未落，就听见坐在床上的少年一脸神色自若地问，“什麽事情？”
“……”虽然祁司以认为一个大男人被人上了，也没什麽损失，但是把这事拿出来说，心里多少还是觉得不舒服。
“什麽事情，是什麽事情让你下定决心把我赶出去？”韦延咄咄逼人地问道。
祁司以看著他那双执著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害怕，低下了头。
“你说啊。”像是责难一般的语气。
“那天晚上你做那样的事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
“什麽事情？”
“你强上了我，对吧。”终於鼓起勇气，祁司以抬起头来看著他。没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上了嘛。心里暗暗安慰道。
祁司以自招的话让眼前的少年笑了，很轻蔑的笑。只是，笑容戛然而止。
“不是这个原因吧，发生这件事之前，你不就是要赶我走吗？”
“……”自己那个时候的确有些受不了这个古怪的少年了，想把他赶走也是情理之中的。谁愿意整天看著一张臭脸，多影响心情和胃口！
令祁司以讨厌的笑容再次蔓延在少年英气的脸上。
“你喜欢的是祁司予吧？”
心猛地抽搐一下。
“别胡说！”虽然知道对方听到了自己在那个时候叫哥哥，但是没有必要承认这件事情。这件只能给哥哥造成不便的事情。自己是无所谓了，隐藏这份感情与否，都不会得到哥哥的心。但是哥哥不一样，他有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女朋友，他会跟她过很幸福的生活。他不想成为哥哥幸福生活的绊脚石。
“那为什麽那个时候你会叫祁司予？”眯著眼睛嘲笑的模样让人毛骨悚然，跟恐怖电影的氛围一样。
“你没有必要知道吧。”
“但是，这是你把我赶出家门的原因吧？我在这里，妨碍你们之间的交往了吧？”
祁司以和韦延的故事－１０
“别胡说！”虽然知道对方听到了自己在那个时候叫哥哥，但是没有必要承认这件事情。这件只能给哥哥造成不便的事情。自己是无所谓了，隐藏这份感情与否，都不会得到哥哥的心。但是哥哥不一样，他有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女朋友，他会跟她过很幸福的生活。他不想成为哥哥幸福生活的绊脚石。
“那为什麽那个时候你会叫祁司予？”眯著眼睛嘲笑的模样让人毛骨悚然，跟恐怖电影的氛围一样。
“你没有必要知道吧。”
“但是，这是你把我赶出家门的原因吧？我在这里，妨碍你们之间的交往了吧？”
“没有这回事！”
“你现在把我叫回来，不怕你喜欢祁司予的事情会被我泄露出去？”
“你多想了。”
“是吗？那你的确是喜欢祁司予吧？”
“……”
韦延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你这样子算是默认了吧？”
“……”
“果然是。”韦延将他拉了起来。
祁司以有些措手不及地被拉了起来。“你要干嘛……唔……”
嘴唇猛然被堵住了，舌尖很自然地进入了因为喊叫而张开的嘴巴里面。舔舐著舌头的根处让祁司以有些呼吸不过来。“唔……”湿热的嘴唇粗鲁地吸吮著祁司以口腔里的每一个地方。
祁司以有些站不稳了。
想往後退，腰部却被钳制住了。
冗长而热情的吻让祁司以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当韦延松开他的时候，他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
他愣愣地看著少年面无表情地脸。
“都这麽大的年纪了，难道没有跟女人接过吻吗？”
终於醒过神来，听清韦延的话，顿时火冒三丈。
“韦延！”吼著，祁司以抡起拳头挥过去。
拳头不偏不倚地打在了韦延的鼻梁上。殷红的鲜血从鼻子里往外冒，很快地流到了他的嘴里。
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
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吗？祁司以皱著眉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著他。倘使算是少年时的叛逆，也不会冷静到这种地步吧？
血依旧在流，可是韦延丝毫没有止住的想法。
既然你自己都不关心，我何必操心。祁司以想著。看了倔强表情的少年一眼，转身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祁司以辗转反侧。
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有些消化不了。
两年前的韦延虽然有些冷僻，但还是有些脆弱的小孩子模样。而不过一年，就变得倔强得令人头痛不已。
前段时间，对自己做的事情算什麽呢？
这几天里，祁司以一直让自己不去想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是，刚刚那个让自己有些眩晕感的吻又代表什麽呢……
自己也喜欢他吧？在同在一个屋檐下，天天面对面，多少会产生一些感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