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蚕家女 作者:冬二月(晋江2014.7.17完结)-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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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妹妹,你看……”林子拉着易为水跑得气喘吁吁,指着已经站在陶佑身前的中年男人。
“水儿。”易先生或者该说杨易一脸慈爱。
看清来人,易为水一手捂嘴,簌簌泪下,哽咽出声:“爹。”
杨易急行几步上前抱住哭成泪人儿的女儿,轻颤着抚摸她依然枯黄的发丝,眼眶湿润。
林白二家人回过神来个个一脸激动,眼睛红红的。见他们父女团聚,知他们定有许多话说,便不舍的相继离开,陶佑深深望了眼易为水。眼底有些不安,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而此时杨丰也找到了杨老夫人。
当杨老夫人听到杨丰带来的消息时,气得脸色铁青。事关自个孙女,杨老夫人也保持不住一身的修养了。双唇颤抖地骂道:“就知道这臭小子不是好东西,分明是存心想让我们和丫头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我们去和易儿说一声,不能让丫头嫁给他。”
“大嫂,此事万万不能。”杨二老太爷连声安抚被未来孙女婿气得失去理智的杨老夫人。
“怎么不能了?我是她亲祖母。”
“是,你是她亲祖母,我还是她亲叔公呢?但我们杨家没养到她啊,反而还带走了她爹,让她因此受尽了苦难。”杨二老太爷叹道。
杨老夫人神色微僵,“那不过是误会。”
“误会不误会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就是事实。”
“本来事情可以缓和下,都是那臭小子做的好事。对两家都好的事,他为什么就不答应?”杨老夫人越想越气,但也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改变。
杨丰脸上微带苦涩,想起和陶佑在通州的对话。当日陶佑找上门来,要求见二叔。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是替妹妹来寻父的吧?”杨丰看着陶佑苦笑地问。没错,二叔是易为水的亲生父亲,虽然他们父女还未见面,但二叔已经清楚明白说出了他在源县时的身份和所做的事,这事错不了,否则未经证实的事,祖母也不会亲自去吴州了。本想亲自告诉二叔此事,不想让眼前的陶佑抢先一步开口。
此事是他带二叔去见堂妹和陶老爷找到的意义完全不同,若是他们自行把二叔带到水妹妹面前,那么他们和水妹妹的关系至少可以缓和些,水妹妹也许会看在他们知错的份上原谅一二。但此时陶老爷找了来……
“嗯。”陶老爷只是淡淡的应了声。
“陶老爷可否让我们亲自把二叔带去?这样我们和水妹妹的关系也不必闹得太僵。”杨丰满怀希望地商量着问。接理说这样做对陶佑也没有损失,水妹妹和杨府的关系缓和下来,对双方都有好无坏。但出乎杨丰的意料之外,陶佑依然含着温和又带点淡漠的笑拒绝了。
“不。”陶佑淡淡拒绝,杨府和水儿的事是他们的事,与他无关,他的目的只是想找到她的至亲。
“陶老爷,您听我说。我们早先并不知二叔有个女儿在外面,否则也不会任由水妹妹……”
“我答应过她要找到她的至亲。”陶老爷脸上的神色满是坚定不移。
最后无论杨丰怎么说,陶老爷都没有答应,只强烈要求见人。
见状,杨丰哑口无言。他不知道陶老爷为什么这么坚定,一定要亲自把人带到水妹妹面前。
杨丰知道自己当然能够不让陶佑见到人,但陶老爷和水妹妹即将是夫妻,这事传到水妹妹耳中。就怕到时关系不只没得到缓和,还会让水妹妹怀疑他们这般另有所图,到时别说缓和关系,别闹得更僵就好了。他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吧?杨丰感叹的看了陶佑一眼,看陶老爷的架势,没达成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心中暗道难怪祖母不喜陶老爷,这人怎么就不知变通呢?!
小院处,杨易也没有瞒着女儿,易为水也从父亲口中得知了父亲其实是杨家的二老爷,终于解释得通杨老夫人那天的怪异行为。
除此之外也知道了父亲这些年一直被关在杨府的事。连带的这些年来的恩怨也说了个清楚,没有戏文里的少爷丫头私奔的故事。
母亲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外祖父和祖父自小长大,婚事乃二老所定。显然这是触犯了祖母的心结,父母成亲后,祖母虽不至于处处为难母亲,也是不喜的。当父亲考上举人后,本就不喜母亲,又见母亲多年没有所出。便以无所出为由,硬要父亲休妻另娶个贤内助。
杨易自是不愿,二人婚后鹣鲽情深,又如何舍得分开。见妻子日渐消瘦,本意是想带妻子离开一阵避下,想着等过回来母亲也该软化了。至于所谓的大伯不过是杨易身边的仆役,在路过源县时,他们随易大伯回到他的家乡。见那地方穷苦,便留下帮了把手。至于为何不对上坡村人说明身份,不过是不想他们有任何拘谨罢了。谁知妻子在上坡村期间竟有身孕,还难产。心灰意冷,对杨老夫人又心中有怨之下,杨易也不想再回到杨府。
“爹生在大户,知道看似风光,日子却不若在乡间自在。爹不想连你也被禁起来,干脆把你留下,更何况你娘还在上坡村。刚开始爹以为不过一年半载的就会回去,不想这一关就是几年。你也因为……”杨易眼眶微红,紧紧握难女儿的双手,“水儿,都是爹不好,爹以为上坡村定会好好照顾你,不想……”若是早知道女儿在上坡村过的是那样的日子,他……
“爹,你没错,谁也不知道会变在这样。”只能说世事无常。从一个山野村姑变成通州杨府杨二老爷的女儿,易为水的神色有些恍惚。
作者有话要说:
☆、指责
有了前世的经历,深知被软禁的日子不好受的易为水哪会不知道,连她都这么挂念上坡村的点点滴滴,还有独自葬在上坡村的母亲。比起自己,父亲被关在杨府的日子必定更不好受。除了思念母亲,他还要时时担心自己这个女儿。
念及此,易为水突然想起来一事,“对了,在虞州的真的是……”
“没错,是我。那次冒险到虞州还是守着我的仆役放行。在杨家有两个仆役一直守着我,也会给我带些外界的消息。”杨易轻描淡写的说。
至于杨易是怎么劝说仆役让他到虞州的,又是怎么瞒过杨家的,最后甚至因为赶路而大病一场的事杨易都没有细说。
易为水自然事实肯定没有父亲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但父亲不想说,她也没有追问。
“水儿,红茧是怎么回事?”连他都没有成功,哪会传出女儿培养成功的消息。杨易也是看过的,确是成功无误。是否传言有误,培养出红茧的并非女儿。杨易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在他离开上坡村前从没养过蚕的女儿会培养出红蚕。
易为水抿唇笑了笑,轻声道:“确定您失踪后,女儿也跟着村里人养起了蚕。想起您偶尔提起过的红茧还有那些小册子,便学着养起来。开始本是一时兴起,不起竟真的可以。”
“真是你?”亲耳听到女儿承认,杨易一改脸上的温和,惊愕地望着女儿。片刻后,又转为激动,站起走到女儿面前。“这……这……我们杨家几代人到现在都无法成功,你是怎么办到的?”杨易激动地问。
易为水跟着站起,把父亲扶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也跟着坐下,“爹先别激动,女儿自会细细道来。您还记得我们后山除了撒上硫磺来防树林里的虫蛇后,还种有些其他的花草吗?”
“那些,你是说……”
“爹还记得上坡村不是有一种专种来防蚊虫叶光滑却有点硬的大叶草吗?后来一次意外,我突发奇想把那草也加了进去。” 易为水不想父亲担心,只是轻轻的一语带过。
养蚕的也是要靠天吃饭的,前两年碰上了大干旱。村里种的桑树全靠大伙儿在村边的河里提水淋。她人小力弱,比不得其他人家。再加上因太热的原因,得病的蚕儿也多。林伯伯白爷爷他们二家人虽常来帮忙,但他们家里也忙得很。
眼见他们连自家的蚕都顾不上了,还来帮她,易为水过意不见,便借口父亲留下的积蓄还够自个儿使用婉拒了他们的好意。事实上那些积蓄拿去帮村里的人了。那年村里很多人都收成不多,李氏更是连田租也没有送来。如此这般下去,家里的存粮很快就吃完。
易为水的自尊不允许自己时时刻刻都要靠林伯伯他们的接济来过日子,而且还是在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的情况下。于是她在把后山能吃的野菜挖来吃完后,就动起了那些野草的主意。可以驱蚊虫的草并不代表就吃不得,就好比艾草。
说起来那种大叶草是最硬最难吃的,根本就嚼不动,每次都只能用来熬汤,有一次不小心把汤打倒洒在了桑叶上。家中的桑叶不多了,这些沾了汤的桑叶是不敢用来喂那些她赖以为生的蚕的。便把这些桑叶都喂了没剩下几只的红茧蚕,没想到等吞丝后,丝却出现了一点微小的变化。养了这么久的红茧蚕,平日认真仔细的观察自是免不了,所以哪怕是一点点的变化易为水也注意到了。之后就结合父母留下的册子上所记,试重新分配配方上的各种该喂给蚕儿的东西,一试就是两年才算是小有成就。
易为水随着回忆眼里仿佛出了那年的艰辛,本来在桑叶不够的情况下,养完那批吐红丝的蚕就暂时不养了,不想竟会因祸得福。
在易为水回忆的时间,杨易也想起了是哪种草,却是满心的惊愕,“是那种大叶草?”
“嗯。”易为水收回思绪,轻轻颔首。
“可那是驱虫的啊?!”杨易彻底惊住了,没想到用来驱蚊虫的草还有这功效。
难怪杨家无法成功,对于他来说蚕也属于虫的一种,既是驱蚊虫的草他们不会,也不会敢用来喂养蚕。若非女儿,他们杨家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成功了,更何况那种草杨易这么多年来只在上坡村一带看到过,其中最多的就是后山坡下。
从女儿的话中,杨易也猜到了想要成功,不管是杨家先前的配方还是这大叶草是缺一不可。而那一带没人能养得到杨家的配方,杨家也不会有人想到用这一种草,最终的结果还是会以失败告终。说不定等多年后,杨家失败的配方就没人再研究,到时也许就真的没人能够培养成功了。而这一切,都被女儿打破了。
“是啊!但就是成功了。”易为水不无感叹。她可以想象父亲心中的震惊,若非竟处,谁也没有想到杨家的配方就差了这么一味。要不哪会说人算不如天算,世事无常呢!
杨易感慨的望着女儿,这些他不会告诉杨家。红茧是女儿培养成功的,那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至于那些杨家的配方,若非女儿,也许迟早也是要废了的。因此杨易把自己的意思和女儿说了下,便轻轻转开话题,不再在红茧的事上打转。
对于父亲的决定,易为水心中一暖,知道父亲是想让自己今后有个保障,也不再多言。
易为水从谈话中得知其实真正懂养蚕的是父亲,母亲只是会并不精通,所以那间屋后的小屋也一直都是父亲在用,只是母亲过世后父亲心灰意冷,连带对蚕茧也不感兴趣了。
至于那些杨家异色蚕茧的配方,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父亲也做了许多的改动。说起培养异色蚕茧,在杨家父亲这一辈人中,父亲是最有天赋的。
父女正聚话,外面突然吵起来。不待易为水叫人来问清楚,一个衣衫凌乱,发髻微散的女子便冲了进来。后面跟着进来的下人,上前就想把女子拉走。
谁知女子一举手,喝道:“谁再过来,我就死给他看,到时我看你们这喜事还怎么办。”
易为水望向她举起的手,手中竟拿着一把利剪,此时紧抵在雪白的脖子上,利剪前端泌出来的血在雪白的脖子上尤为醒目。易为水不由淡眉一蹙,“姑娘是谁?此举何意?”
杨易也吓了一跳,但看了眼女儿,想到女儿大了,有些事总要学会如何处理,便没作声。
女子转过来,看到易为水,怔了一会儿,突然冷静了下来,紧握剪刀的手微松,“你就是易姑娘?”当得到易为水的答案后,猛然扑向她。
她扑得太突然,易为水下意识的连连后退。那些跟来的下人也忙上前,就要把手拿凶器的姑娘拉开。但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女子竟不是想行凶,而是一下子跪倒地上。
女子抬头时,脸上已满是泪痕,“易姑娘,求您别抢我丈夫?求求您,把丈夫还给我吧?”
抢夫?众人大惊失色地望向易为水,这个易姑娘明明是老爷带回来的,她什么时候抢人丈夫?还是在这之前的事,那岂不是说陶老即将要娶的女子……众下人均倒抽口冷气,看向易为水的眼神怪异莫名。
杨易也是眉头一皱,他自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抢人丈夫,他怀疑的是这个女子是何人指使来的,要这般坏女儿的名声。
众人思绪万千时,易为水却只是淡眉紧蹙,细细打量了下女子的相貌,竟觉有些熟悉,随即联想到女子刚才的话,心头一动,轻轻抿了抿唇,“你是王毅老爷的大千金王静柔?”
女子似乎没想到易为水会猜测出来,怔了下后便泪如雨下,抽泣道:“正是,我就是王静柔,被人劫持走的王静柔。没想到我千辛万苦的逃回来,却听到满城里都在说老爷不只休了我,还要娶妻了。这怎么可以?那我该怎么办?”
王静柔?这不是那个背夫偷人的王家大小姐吗?难道真如王家所说,这不过是误会,王家大小姐没有偷人,不过是被劫持走的。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再度倒抽口气。不过他们也知道了自己误解了易为水的事儿,顿时暗道羞愧。
杨易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和陶佑认识不深,但这一路上对陶佑的性格也算是了解的杨易知道若没有一点征兆,陶佑不会休妻这么绝。和杨老夫人不一样,杨易对于这个未来女婿还是挺满意的。
和众人不同,易为水越听紧蹙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抿唇淡笑,“这是你和陶老爷的事,何必来找我?”
没想到易为水会说出这番话,王静柔再次愣住,她以为眼前这个女子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村姑不足为惧,之所以有今日也是红茧之故,自己一出现就该吓住她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还有一更就放上来。
☆、寻短
王静柔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偶然,自从背夫偷人后,王静柔一直被父亲藏离吴州有关点远的庄子上,那个和她偷情的仆役也被父亲强行带走,要让一个人彻底消失,对于他们来说太容易了。或许在那个仆役死后,她还有些心痛。但当面对庄子上明里暗里的鄙夷嘲笑后,那些所谓的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在庄子上王静柔并不好过,想起曾经的锦衣玉食,风光无限。从一个堂堂的陶夫人变成背夫偷人的淫…妇。
当前些天,王毅让人去找王静柔时,并把计划说出来时。王静柔毫不犹疑地来了,不管家中有什么计划。她也不能让曾经属于自己的荣耀被一个村姑抢走。如果陶佑真的成亲了,那自己就真的没希望了。
这两天听说陶佑离开吴州了,正好是最佳时机,所以王静柔硬是闯了进来,说了那番颠倒是非的话来。王静柔想的是不过一个村姑罢了,想要把她骗走又有何难。
略顿,易为水望着王静柔的神色更加平静了,她和平时说话一般柔声道:“陶老爷向家中长辈提亲,是在休你之后。我既没有抢你丈夫,也没有令人‘劫持’于你。这本不干我事,你来寻我不过是白费心机。王大小姐,恕不招待,请回吧。”
易为水不想知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