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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河图-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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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决没有受过正式的刑侦训练,但当过三年特种兵的他对这种事情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敏感。
    他站在门口没往里迈,先对整个房间做了个大体的了解。这间房间不大,处于一大排房子的中间部位。因为房间的后墙也正是菩贤院的前院墙,所以后面并没窗户,只是在与房门并行的旁边开了两扇。
    吕决从房门口退出来走到窗户边。两扇窗户是木制镶玻璃的那种,因为多年没人维护,油漆已脱落的差不多,露出了灰白色已经有些开裂了的木头边框。没有放大镜,吕决只有瞪大了眼睛在拉手、窗缝和外边的露台上慢慢地搜索。外面没有什么大的破绽。透过玻璃,看到窗户是从里面插上了。
    吕决向身后的姜石来问道:“今早上你们来时窗户也是插好的吗?”
    “是的,”通过吕决的一系列表现,姜石来对这个岁数不大的“革命特务”已经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于是连忙回答道:“今天早上来时就是插好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吕决转身又走进了房间。
    整间房间呈长方形,大约有十七八平方的样子。房间左边靠墙是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被子凌乱的翻开着,明显有人在上面睡过,枕头上留有一滩乌红的血迹。单人床旁边靠院墙的地方安放着一张案几,案几极大,大的与房间明显有些不协调,估计原本是佛前摆放香炉供果等物品的家什。案几正上方的墙面上,血淋淋地写着几排大字:
    生来一心向古佛
    身遭劫难又如何
    路过商家留心语
    冤家宜解不宜结
    字迹苍劲有力,比自己那近乎鬼画桃符的几刷子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吕决盯着字迹,陷入了沉思。这几句话是自己在商店写的,所以说“路过商家留心语”。那杀文季和尚的人为什么也一字不变的照搬呢?转眼一想,马上明白。他这是故意的,就是要将人们引向商店,以达到转移视线的目的。吕决苦笑了一下,自己在商店地下室的所作所为本来就是用来转移视听的,现在竟然让别人利用了。
    房间本来就不大,摆放完单人床和案几后空余的地方也就不太多了,尸体就摆放在门口这这块不大的空地上。
    吕决蹲下身,揭开尸身上的白布,一具无头尸身赫然出现在面前。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吕决还是被这样的场景震的心里一禀。
    死者上身光着,只有下身穿着一件肥肥的短裤。结合床上被褥凌乱的样子,吕决判断被害人死前是睡在床上的。颈部的创面并不象吕决原先想象的那样平整,而是向外翻来,但断面很整齐。他又转身从门后的笤帚上掰了一截小棍,翻开软组织现出了颈骨,颈骨并不是被大力砍断的,而是从关节处分离。吕决又翻动着仔细观察了一下颈骨的周围,颈中枢神经和颈动脉的断面也是非常的光滑。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将尸身盖好,又来到头颅的旁边。揭开盖着的白布,一个年龄有五十多岁,看上去非常慈祥的脸出现在面前。
    令吕决感到震惊的是,头颅是立着的。
    那样子给人的感觉就象身体埋在地下,只有头颅露在地上的样子。吕决低下头仔细看去,头颅中央均匀分布有几个疤痕,但因头发比较长,不注意不太容易看见。左耳朵后面的颅骨有一处明显的凹陷。凹陷处皮肤绽裂,已经干了的血迹却有两道流过的痕迹,一道向下,另一道竟是流向脑后。综合枕头上的血迹分析,死者应该是先在床上被人打昏,再拖到地上杀害的。
    吕决不忍心继续看下去,把白布又轻轻地盖好。他走到门边将门关好,看了一下门里面的插销。插销是用铁板冲制,中间嵌一根弯成“7”字型铁棍的那种。左边门的上下各安装了一副;右边门的中间也装有一副。通过仔细观察,三副插销都没有被撬的痕迹。
    吕决又打开门,望着天上的太阳发呆。成都的冬天基本上都被雾气笼罩着,能见到太阳的时间也就午后这一会儿,并且也大都是昏黄昏黄的。
    一阵冷风吹来,吕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突然他好象想起了什么,转身又迈到了窗户边上。窗户的内面挂了一面淡蓝色的窗帘。吕决伸手拉开窗帘,盯住了这面不大的窗户。
    刚才的一阵冷风让吕决突然想到,成都的冬天虽然阴冷,可一般人家里都没有取暖的设备,更不用说这样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准和尚了。人们为了防冻,冬天大都用白纸将窗缝糊上。
    这位准和尚的窗户缝也是用两指来宽的白纸条糊上的,可纸条边上竟然还沾有没完全干透的糨糊渣。吕决从军挎包里掏出军刀,轻轻的将纸条剥开,下面还有一层白纸,但这层窗户纸却从中锋处裂开,并且断口处非常齐整,就象用锋刃切开的一样。
第十四章 酒肉和尚
    正文第十四章酒肉和尚吕决转身看了看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姜石来,轻轻的叹了口气,心说这么明显的证据和这么明显的侦破指向都让你们忽略了,要靠你们办案,破案成功率到底有多大看来也只有菩萨知道了。
    姜石来看到吕决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有了突破;从眼神中似乎也读出了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忙解释道:“吕决同志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局里现在这些民警大都是这几年刚从部队转业的,都没什么侦破经验。原先是有几位破案高手,可现在都靠边的靠边,进牛棚的进牛棚了。所以……”
    吕决抬了抬手,制止了姜石来还想继续往下的话,又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明白。你去把寺院里所有的真假和尚都叫到院门口去,我有话要问他们。”
    吕决在空荡荡的大门洞里等的时间不长,姜石来便陆陆续续带了几个人过来。
    “都到齐了?”吕决向姜石来问道。
    姜石来这时已对吕决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忙答到:“齐了,都到齐了。除了死了的那个,剩下的就这八个人了。”
    吕决向这几个人依次看去,心中一秉,马上明白了自己藏东西的那间大殿为什么几年没人打扫过了。这几人当中,年轻点的有三十来岁,老的至少得奔七十了。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给人的感觉身体都不是很健壮,甚至脸上还或多或少都带有些菜色。吕决明白,这几个人应该属于“职业僧人”一类。自小出家,粗茶淡饭几十年,即便是被强令还俗,饮食习惯也是改不了的。就凭这几个人,就凭他们不沾荤腥的那种饮食结构,每天能把这偌大个普贤院的前半截马马虎虎打扫一下就算不得了了。自己藏东西那地方,要么是他们打马虎眼,要么就是根本就没要求打扫。
    “你们听我说……”吕决明白了他们的情况,就有了一些同情,说话的语气中便不免显现了出来。可还没说几个字,被姜石来突然打断。
    就听他喊道:“你们都听着!吕同志要问你们些关于文季被杀的事情。吕同志无论问到谁,问什么,都得给我老实回答,仔细回答。谁要是让我听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别怪我不客气,首先就问他个杀人同谋!都清楚了吗?”
    几个人都忙不迭地一起点头。
    自己的话被姜石来打断,吕决开始时先是一愣,接着便一下明白了过来。自己是来做案件调查不是社会调查的,语气太缓就显现不出气势;显现不出气势就把握不住人的第一反应;握不住被问话人的第一反应的话问起话来是不会很顺利的。有时候甚至会让被问话人牵着问话人的鼻子走。
    明白了这一点,吕决先是向姜石来点了点头,然后一步步走到了几个“准和尚”面前。此时吕决的目光变的非常严厉,他在几个人脸上挨个扫过,看到谁时谁便不由自主的将头低下去。
    “是谁报的案?”
    吕决的声音还是那么低缓,但语气却很凌厉。
    “哦,是我。”
    回话的是一个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的人。
    “姓名?”
    “文和。”
    “你也姓文?”话刚一出口,吕决便意识到什么,不由得脸色微微一红。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原来姓什么,文和是师傅给取的法号。死了的文季是我……我……师兄。”
    吕决不由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还是经验不足,姜石来一早就讲过,留下来的这几位因为出家时年龄太小,对自己俗家时候的事早就不记得了!
    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低级的问话,吕决顿了顿,理了理思绪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文季被杀的?”
    “具体时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天快亮了。我起来觉得肚子饿,就去找师兄……哦,不!是去找文季喊他起来做早饭……”
    “他是专门给你们做饭的?”
    “哦,不是。我平时是和师……文季在一起搭伙吃饭的。”
    原来这个文和别看四十来岁了,却从来只会念经不会做饭,便将每月的伙食费交给文季在文季那儿吃。今天早晨一大早起来,便到文季那儿去,可一进门竟发现文季死了。惊慌失措的他又叫来了其他几个人,有还没太乱阵脚的就让他去派出所报了案。
    边听文和说,吕决边打量着他。等他说得差不多了,吕决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吃肉吗?”
    后面的姜石来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文和的脸一红,撇着嘴笑了笑说道:“吃。”
    “那文季应该也是吃的了?”
    文和停了一下,又重重地点了下头。
    刚才吕决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就发现,死了的文季比较胖,就连被切开的脖颈处都积存了不少脂肪。当时他还没怎么在意,可看到另外这八个人那瘦瘦的身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头了。当然就是全然吃素也不免会有人发胖。就在文和说出两人搭伙吃饭,又在说自己的发现经过时,吕决对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发现虽然文和也比较瘦,但脸上的皮肤却很光润,也没有另几位的那种菜绿色。
    吕决没学过刑侦学,不知道异常就有可能是线索的道理,他只知道既然是查案,看到不对头的就该问清楚。
    姜石来已经收起了笑容,刚才吕决在检验尸体时,看他那样子肯定有重大发现,现在又找到了一条重要线索。顺着吕决还没告诉自己的发现和“酒肉和尚”这条线索查下去,这件杀人案肯定会有所突破。
    吕决掏出自己的“革命”证件递给姜石来说道:“你带着我的证件,回局里去办几件事。”
    自己的证件虽然是“革命”的,但现在的这个时代的技术绝对辨别不出来。所以证件交给他,吕决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还有就是让自己这个假菩萨到一群真罗汉面前去胡编自己的身份,他还真有些心虚。
    姜石来连忙接过证件道:“有什么事请尽管讲。”
    吕决点了点头说道:“一、把我的情况跟你们一把手说明,其他人就别告诉了;二、把这个叫文和的带回去拘留,我还要问他话;三、让你们领导多派人手,调查各医院的外科医生,看有没有人与文季和尚有交往。最后就是明天下午两点,我到你们局里开案情分析会。”
    看着姜石赉带着文和向门口走去,吕决又转身向还在傻站着的七个和尚问道:“既然你们不吃肉,那你们平时发的‘肉票’都拿来干什么了?”
    “都知道我们不吃,所以……所以就从来没人发给我们过。”
    吕决一愣,忙冲出大门,追上姜石来又低低地说道:“再加一条,调查各屠宰场,看文季从哪儿弄到的猪肉。”
    ***********
    沉痛悼念我的同胞,你的同胞,我们的同胞!
第十五章 家访
    正文第十五章家访吕决不跟姜石来一起去警局还有另一个原因:自己来这个时代已两三天,在人家刁家也闹了两回鬼了,可直到现在还没和刁家的人见过面。今天下午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
    找了家饭店先把肚子填饱,吕决看了看表才下午两点过,刁家人这会儿正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现在去八成得吃闭门羹。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吕决又在撮牙花了。买牙签竟买出一桩杀人案来!或者说就因为自己饭后的牙签习惯,这才扯了进来。忙活了半天,总算能到刁家去看看了。不过牙签还是得去买,自己这牙花里被塞的实在难受。
    就这样,吕决在傍晚时分走进刁家所住的那间贮藏室时,嘴里正叼着一根牙签。
    叼牙签这种动作,在二十一世纪普通;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拽;八十年代烂;七十年代非常有派。
    刁家人就认为吕决很有派头!
    因为此时的吕决不但叼着根牙签,上身还套了一件黑色纯牛皮做的列宁装——这是吕决下午才在商店花五十元钱买的。
    三节头皮鞋、黄军裤、黝黑锃亮的列宁装再加上嘴里叼根牙签,吕决觉得就差一副水晶石墨镜了!要不然绝对是这个时代的最酷装束。
    当然,就算这样,在整个成都市也找不出十位来。
    “这里是刁文亮小朋友的家吗?”吕决推开门问道。
    正在吃晚饭的刁家人不知是没听清还是被吕决的这身行头给镇住了,一个个端着碗张大了嘴瞪着眼睛都象是定住了似的。
    吕决故意没去理会刁家人的表情,先扫视了一下这间储藏室。他明白,自己要找的那张薄薄的纸片就藏在这不足二十平米空间的某个角落里。可这该死的房契会在哪儿呢?
    就见低矮的顶棚上吊了一盏比蜡烛亮不了多少的电灯,估计绝对超不过十五瓦,甭说人,就连里面的物品看起来都模模糊糊。进门的右手边有一架双人床,床前拉着一根铁丝,上面挂一道布帘子。因为还没到睡觉时间,布帘子没拉上,只是软软的吊在墙角。门口边是一些杂物,脏兮兮的菜板,灰蒙蒙的泡菜坛子什么的。除了这些,房间里就只能摆下一张小桌和几只凳子了,刁家五口人现在就端着碗围坐在小桌周围。
    祖孙三代五口人不可能就一张床,看拉了布帘,这张床八成是刁文亮父母睡的。吕决又往左边的墙边看去,这才一下明白过来,靠墙的地方立着有两块床板,看来是白天收了晚上睡觉时再搭起,至于是两块拼一起还是一上一下成双层结构,就没必要去研究了。
    了解了刁文亮家的居住情况,吕决心里冒出一句在后世非常着名的台词——“那心呢,是拔凉拔凉的啊”!
    还是刁文亮最先反应过来,就听他怯怯地说道:“叔叔你找我?”
    这时刁文亮的祖父、父母和叔叔才一下反应过来,忙都放下碗筷站起身来。
    众人的心思都在飞快地旋转,派头这么大的一个人物,要说去拜访楼上那些当权派还说得过去,现在竟跑到自己这么一个无权无势成分又不好的人家里来,还口口声声说来找才八岁的小文亮。里面必定有文章!
    “您……您……您找我儿子?”
    这是几天来吕决对刁家人当中唯一熟知的声音,是刁文亮的父亲。
    吕决没接他的话,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下众人说道:“我能进来坐一会儿吗?”
    刁家人这下才真正的回过神来。
    “可以,可以。世银,快去把下面的板凳拿上来!”
    曾经听刁文亮说过,因为住的地方小,刁家人做饭用的炉子是放在楼梯下面拉闸门边上的。
    一错身间,吕决看到下去拿板凳的那位所谓的世银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就是几天后把自家的房契偷出去送人的那位刁文亮的叔叔了。
    吕决又向刚才说话的人看去,那人有六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头发花白,衣着很破旧,但整个人看上去却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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