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号门诊楼-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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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大家无语。
下午科长等人走后,我又来到了病房楼地下室。
田岭依然不在,我便返回地面。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我决定去4号门诊楼转转,昨天夜里碰到的那个白衣女子的影子一直在我面前晃动,她的突然消失至今使我迷惑不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与那个〃魅影〃到底什么关系?或者她与这件事会有关系吗?我实在不记得这个故事里除了何小欣以外还有哪个与此有关的女子。我调动起浑身的所有感觉神经,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4号门诊楼的楼道里还是一团阴暗,与室外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次我走得特别慢,每走一层,我都要仔细地将整个楼道以及两旁的房间〃扫荡〃一番,生怕会错过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这次〃地毯式〃的扫荡很有效果。当然,我所指的效果并非有什么收获,而是这一趟下来,估计医院里的各个角落都被我探查清楚了。
〃扫荡〃进行到三楼,突然,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轻,且凌乱不堪。是在楼下!我来不及多想便向楼下跑去,果然一个人影从门诊大楼里闪了出去,一身白衣。对,就是那天晚上我碰到的那个白衣女子!我奋不顾身地追了出去。
很显然,对方是在躲避我,或者是我这〃地毯式〃的扫荡惊动了她。她奔跑的速度极快,加上一身白衣,在这逐渐暗淡下来的夜色里似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我追到大门口,站定了身子四处搜寻她的踪迹,我瞪大了眼睛,生怕她如上次一样〃人间蒸发〃。还好,这次没有遗憾!她正绕过医院的围墙朝着坟场的方向拼命地跑着,地上杂草丛生,落叶遍地,再加上她的体力消耗,她的速度已经很明显慢了下来,到了最后基本上是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站住!〃我大喊了一声,然后追了上去。
听到我的喊声,她就像一只受惊吓的小鸟,拼了最后一丝力气向前冲去,但这一丝力气仅仅坚持了几秒钟便消耗殆尽了,她又恢复了深一脚、浅一脚的状态。
我与她的状态截然相反,浑身的力量似乎一时间都集中在了脚上,眨眼的功夫,我便追到了她身后。我已经能够听到她那急促的喘息声,既有疲劳过度的成分,也有被惊吓过度的成分。我伸出手去捉住她的胳膊,出乎意料的是,在我的手接触到她的身体以后,她的身体戛然而止,然后缓缓倒了下来,并顺势倒在了我怀里,她昏了过去!
我将她的身体放入我的臂弯,然后翻转过来,当我看到她的真面目时我彻底惊呆了:她是小溪!就是我苦苦寻找、梦寐以求的何小溪!
她的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嘴唇发紫,面容显得极其憔悴,由于刚才剧烈的运动,呼吸声还很急促,她的身体在我的臂弯里轻微地颤抖着,胸脯极没规律地以最大幅度起伏着。
〃小溪,醒醒!醒醒!别怕,我是苏谦!〃我不停地晃动着她的身体,但她毫无反应。
我环视四周,此时我们正身处于坟场的正中心,旁边就是她姐姐何小欣的墓碑,四面树木林立,杂草丛生,被风吹起的落叶在半空里回旋着,远处就是成片的树林,一棵棵形状古怪的树木将干枯的枝条缠绕在一起,在风的作用下发出各种声响,敲打着我的鼓膜,远处医院以及工厂里的各种建筑物在暗淡的天幕里若隐若现,似一个个静止不动的高大的怪物注视着我们。
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但这一次周围的一切让我产生了极其恐怖的感觉,我必须立刻离开!
我又晃动了一下何小溪的身子,确定她确实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醒过来,于是便将她的身子搭在后背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坟场,朝着公路的方向走去。
三十八、再次失踪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基本上到了我体力透支的边缘,才看到了那条通往市区的路。路上的车辆也明显少了,我背上的何小溪一直没有一点动静,只是很明显能够听出她的呼吸已经很均匀了。
我把她放下来,然后我蹲在路边,将她的头重新放入我的臂弯。我喘着粗气等待着可能经过的出租车,不过好像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竟然没有一辆出租车在眼前经过。我颓废地埋下头,看着在我臂弯里熟睡的何小溪,一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鼻尖顿时酸酸的。
在以前那段美好的岁月里,我们这样相互依偎的时光多得数不清,曾经在学校操场上、教学楼前的草地上、护城河边、天桥上……我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静静地坐着、走着,很多时候她都会将头枕在我的臂弯里,向我提一些现在看起来幼稚无聊的、但在当时却是暖意融融的问题。例如,如果她从天桥上掉下去我会不会也跳下去、以后我们要生多少孩子……我轻轻地抚摸着小溪那苍白而冰凉的脸颊,不觉间泪水蜂拥而至。
我抬头看看天,看来今天的天气不是太好,没有月亮,星星也看不见半颗,只有茫茫的黑色,给人一种空旷的、茫然的严肃感,这应该是小溪喜欢的夜,但此刻她却闭着眼睛。
一辆出租车在我们面前停下来,司机摇下车窗向我们招手:〃喂!两位回市区吗?〃
我迫不及待地点点头,几乎在用一种乞求的语气央求道:〃载我们一程吧!我女朋友生病了!〃
〃你们不会不是人吧?〃司机的话带着一丝调侃,看得出他的胆量还可以。
但我不由得一阵心惊,怕司机会丢下我们不管,于是便故作轻松地道:〃开什么玩笑,不是人怎么会生病?〃
〃上车吧!〃司机爽快地挥挥手,〃是鬼也不怕,要真是给鬼开出租车也算是哥们的荣幸!〃
我面带感激地将何小溪抱上车,然后钻了进去。
司机冲何小溪努努嘴:〃你女朋友病得不轻呀!〃然后他看了看何小溪,〃哇〃的一声大叫起来,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女朋友是人呀还是鬼呀?〃
我莫名其妙地低头一看,原来何小溪本来虚弱苍白的脸,在车灯的反照下显得更加苍白,毫无血色,确实有种鬼态!
于是我善解人意地安慰司机:〃没事的,她只是受了点风寒,她的身上是热的,不信你摸摸!〃
〃别……〃司机尖叫着摆摆手,〃大哥,只要你不伤害我去哪都行,哥们照办,保证不收你钱!〃
我无奈地摇摇头,本来想说回局里宿舍,但一想到舍友在不方便,便道:〃随便找个旅馆就行!〃
没想到我的这一回答更加使他坚信今晚撞上鬼了,打方向盘的双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车子进入市区,车外灯火通明,街上有不少行人。看到同类越来越多,司机的大脑也清醒过来了,他通过后视镜看着我们:〃哥们,这么晚了你们去那个地方干吗呀?不怕真撞见鬼呀?〃
〃去探险!我女朋友喜欢探险!〃
是吗?我还以为她吓昏过去了呢!〃
汽车在一个旅馆门前停下来,司机指着门口道:〃哥们看这行吗?〃我点点头,下了车,司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了。
已是午夜时分了,值班的工作人员正在柜台前打瞌睡,看到狼狈不堪的我们差点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估计她是以为撞见了鬼,战战兢兢地说:〃你们是?〃
〃我们是人!〃我没好气地说,〃开个房间!〃
大概她熟谙〃鬼命不可违〃的道理,立刻乖乖地带我们上了楼,将检查身份证、谈价钱等一些必要的步骤都省略了。
我将何小溪放在松软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她的脸色苍白,手脚冰冷。在毛巾和热水的热敷下,她的身体温度渐渐回升,脸色开始红润起来,我却感到身体逐渐支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床边上。
一缕阳光照进室内,睡梦中我感到一股暖意,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我突然触电似的坐起身,看看床上,空空如也。〃不好!〃我惊叫起来,开始四处寻找何小溪。还好,她没有离开,她此刻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金色的阳光照着她纤细瘦弱的身体,透出一股让人心疼的劲儿!
〃小溪!〃我轻轻地叫着。
她缓缓地转过身,我这才发现其实她一直在哭着,眼里波光粼粼。
我迎上前去,她一头栽进我的怀里,身体抽动得更厉害了,我了解她的性格,任她发泄,直到她自己停下来。
终于,她停止了哭泣。
〃你为什么要找我?〃她泪眼婆娑地望着我。
〃你知道吗?这段与你失去联系的日子,我快担心死了!〃我答非所问。
〃跟我回去吧。〃
〃去哪?〃
〃去我家!〃
她漠然地摇摇头。
〃没关系,我父母很容易相处的。〃
她低头不语。
〃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垮掉的!〃我尽力低下头寻找着她的眼睛。
她的目光始终躲闪着我:〃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怎么会呢?〃我了解她要强的性格,忙摇头否认,〃再说了,你不是还有我吗?回国以后你就应该来找我的,这段时间我找得你好苦呀!〃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她一言不发地重新将头埋进我的怀里。
从宾馆出来后,她没有坚持,而是跟我回了家。
一到家,我便将小溪介绍给我的父母,并一再嘱咐他们好好照顾她。安顿好这一切后,我便匆匆离开了,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否则如果让科长他们发现我不在就会起疑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想到小溪找到了,我的心里就美滋滋的,干起活来也显得特别轻松,老K看出了我的变化,纳闷地问:〃我说小苏昨晚是不是又人鬼情未了了?今天怎么容光焕发的?〃
我并不搭理他,而是计划着怎样找借口给科长请假好回家陪小溪。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小溪不见了!〃
我的心立刻一落千丈,我心急火燎地给科长扔下一句话:〃我家里有事!〃便疯似的撒腿就跑。
母亲一脸愁容地坐在客厅里,一看到我忙不迭地迎上前来,黯然神伤地说:〃小谦,妈妈把小溪看丢了!〃
我一路上的惊慌失措此刻有增无减,焦急不安地问母亲:〃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唉声叹气道:〃这都怪我,早晨你爸出去了,我陪着小溪坐了一会儿,看到她的情绪基本稳定了,我也就放心了。我想中午得好好招待一下她,于是就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出去买菜。临走前我还看到她在你的书橱里找书看,没想到我回来后却发现她不在了。我四处寻找,小区的保安说看到一个女子从我们这里匆匆地走出去,附近我都找遍了也没见到她的踪影,所以就给你打了电话!〃
母亲神情紧张地一口气说出了整件事的全过程,我强忍着内心的焦虑安慰她:〃没关系,她应该会再回来的,你说临出门时看到她在看我的书?〃
〃是的,〃母亲指指书房,〃就在你的书橱里找出一本书看着。〃
我忙不迭地走到书橱前,发现书有被翻动的痕迹,一本打开了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放在桌子上,看样子只看了个开头。我再仔细寻找,发现我新买的《达·芬奇密码》不见了。
我颓然地回到客厅,母亲一脸惊慌:〃怎么样?〃
我摇摇头:〃她走了。〃
〃还会回来吗?〃
我继续摇摇头。
〃唉!〃母亲叹了口气,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这都怪我,要是我能……〃
我打断她:〃这不怪你,她迟早会走的,我们拦不住的!〃
母亲伤感地看着我,眼里带着心疼,她想安慰我,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无奈地摇着头离开了。
我再一次失去了何小溪!心仿佛被划开了一道缺口,钻心地疼痛。我无奈叹了口气,眼泪立刻涌来了!
一整天我都昏昏沉沉的,眼前老是小溪的影子。这次小溪很显然是主动失踪的,如果她不想见我,医院里她必定不会再呆下去了,我应该去哪里找她呢?
突然,我想到了电脑,想到了电子邮箱,这是目前我与小溪唯一仅剩的联络方式,当然对这我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邮箱打开后,立刻证实了我的猜测,并没有新的来信,但信箱却自动报警:您的邮箱曾在两个小时前被人登录过,为了保证您资料的安全性,建议您立刻更改邮箱密码!
两个小时前!我立刻惊呆了,那应该是小溪离开后不久,难道是她打开了我的邮箱?那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取回她发给我的文件!
她应该一无所获,因为文件早已被我转移到我宿舍电脑里的文件里了。
我立刻返回宿舍!
还好!文件还在!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同时心中升腾起一线希望,那就是只要文件在,小溪一定还会来找我的!我的伤感减轻了许多。
三十九、突然很无聊
下午科长一行人走后,我将医院转了个遍,4号门诊楼空空如也,病房楼的地下室里也已静悄悄的,看来田岭还是不在!
天色暗下来以后,我便独自一人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椅上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困意袭来,我的整个意识也似乎随着天色昏暗下来,逐渐进入了梦乡。
半夜里,我突然被一种响声惊醒,侧耳倾听,似乎也没听到什么,只有风吹拍打窗户的声音,偶尔也有凌乱的树叶被一阵突然很猛烈的风吹起,然后散落下来,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
但我觉得,自己的惊醒似乎不是被这风声惊醒的,外面似乎还有别的声音,于是我屏息继续侧耳细听。
是的,我听到了,就在门外,的确有种极其轻微的声音,轻得只是让你猜测到可能存在而已,到底存在的概率有多大,你不敢下结论。
凭感觉,我知道,〃她〃来了!
现在我可以肯定是〃她〃来了,当然我对〃她〃身份的确定仅限于……〃她〃不是何小溪!那天的一幕已经让我清楚地看到〃她〃是存在于何小溪之外的,尽管她们有着相似的眼神、相似的神情,但仅此而已,她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她是一个在此徘徊的〃鬼魅〃,而何小溪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人!
不过有一点我感觉得出,那就是〃她〃与何小溪之间一定有一种必然的联系,她们可能曾经在一块,她可能知道何小溪的下落。这样一来,似乎〃她〃就应该是何小溪的姐姐何小欣的〃鬼魅〃无疑了,但对这一点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要找到何小溪!
〃你来了?〃我冲着门口缓缓地道。
对方没有回音,门轻轻晃动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还是没有回音,但我能够感觉到她还在!
于是我继续说:〃你是小溪的姐姐吧?这段时间你总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按说我们不是外人的,我与小溪的关系,你应该听她提起过吧?再说了,我与梁副院长也挺熟的……〃
当提到梁希松的名字时,她的呼吸发生了轻微的变化,似乎受惊似的震动了一下。
看来她还是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只好继续说:〃这段时间我可能要住在这里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来告诉我一声,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下来吗?并不是因为我胆大,而是因为我一直在寻找你的妹妹,我不能失去她,我必须找到她!不好意思,当时我把你当成她了,主要是你们长得太像了,尤其是那种眼神、那种表情,简直是如出一辙,现在我不会再把你认成她了,因为我昨天见到她了……〃说到这里,我感觉心潮澎湃。
〃昨天在你的坟前,我找到了她,她看上去太虚弱了,不仅虚弱,我觉得她的神经似乎也很脆弱,她的心里满怀着巨大的恐惧和痛苦,只可惜她并不想告诉我,今天一大早她又不辞而别,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说到这里,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稳定了一下情绪,我继续说:〃今天我给你说这些的目的是想让你帮我个忙。如果你知道小溪的下落,告诉我一声,带我去也行,实在不行,你告诉她一声也行。你就说我一直在找她,我很想她,我不能失去她。如果她有困难,请一定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助她的,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