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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阴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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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眼球里面了。母亲又问,那为啥天气一潮,这眼珠子还会变红里哩。
  “天潮了会变红?有多红?”
  “红得跟血一样!”
  “哦!这个。。。。。。”郎中揪着下巴上胡须想了想,猛一使劲拍大腿,“我就说嘛,这孩子身体结构长错位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拍打着我的脑袋,“弄不好,这玩意儿还会来那个呢!”
  “来啥个呢?”母亲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呀,非让我点透不可,就是你们女人裤裆那个大姨娘!一个月来一次那个!”郎中说。
  我父母愣住了,互相对视了一下,脸上皆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讲啥玩意儿呢,你到底会给看不?要不会就滚蛋!那个嘴别瞎胡呱嗒!”我父亲粗暴地喝道。
  “兄弟,先别急着!待会见分晓!”郎中朝我父亲摆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然后从包袱里掏出了一根黑乎乎的棒子,应该是橡胶做的。他让我张开嘴。我照做了。他说张大点儿。我使劲将歪嘴咧开,嘴片子一抖一抖的,发出哦哦的声音。
  “我的娘哎!这嘴就张开这么大点儿缝么?”郎中又拍了下大腿,抬头看向我母亲。我母亲又唉叹了一声,说都这样了,天天喝碗饭能给你洒掉一大半,还得歪着个脖子喝,往里面塞个囫囵鸡蛋都塞不下去。
  “好吧,孩子,你忍着点儿,我使的劲可能会大些!”说罢,郎中一手扶住我的后脑勺用力往前推着,另一手将棒子使劲抵上来,转着圈子攮我嘴里了。
  将嘴巴给我撑得发出撕裂般的疼痛。那玩意儿一直抵到我的喉咙里,搞得我一阵强烈的恶心,胃里的东西立马翻涌上来。咕嘟咕嘟。白色秽物顺着我的嘴角溢流出来,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这种滋味真的十分难受。但为了能让郎中把我的眼睛治好,我强忍了。
  耳朵里听得那郎中叫唤起来:“看见了没?还会吐白沫呢!”
  “你这是啥意思?让你在这儿虐待我儿子呢!”我父亲又粗暴地喝起来。
  “别慌着,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郎中用手攥住了那根黑棒子。
  突然他手上一抖,变得跟个电动马达似的,晃动的频率十分高,带动那根棒子在我的嘴里乱搅了起来。磕得我的牙齿、上腭和嘴角一阵发麻发酥。
  过了一会儿,他将那根黑棒子从我嘴里拔了出来,问我觉得咋样。我嘴片子上还残留着麻乎乎的感觉,含糊不清地说:“挺舒服的,又麻又痒得慌!”
  “看这上面沾这么多水子!”郎中将黑棒子甩了甩,用块卫生纸擦干净,放回了包袱里,仰头瞧我父母,“这下你们都明白了吗?”
  “明白啥?”我母亲瞪着眼珠子,依然迷糊着。
  “哎呀,非让我给点透不可。。。。。。你家孩子这嘴巴,其实不是个嘴巴,是女人裤裆里那玩意儿,会吐白沫,会流水,用棍子搅起来,他还觉得舒服到不行!”郎中讪讪地解释道,脸上笑得十分尴尬,还有些发红,“这些都足以证明,你家孩子身体结构确实长错位了!”
  “我草恁娘!”父亲跳脚暴吼,从地上抓起一块砖头,准备冲上去。却被母亲给拦住了。她竟然说,人家郎中分析得也挺有道理。转过身问郎中:“有法子给治没?”郎中伸出手比划出一个八的手势,说不敢完全保证,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足矣。
  我母亲决定让郎中好好给我治一下子。
  上帝给你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另一扇窗。我的眼虽然有残疾,但我的耳朵异常灵敏,远远超乎常人。只要我愿意聚精会神地仔细去听,连院子里蛇爬动的声音都能听到。
  只见母亲将父亲给拉到远处的墙角,嘴巴附在他的耳朵上细声细语地说道:“就让他治吧,治死了正好,你不觉得这孩子对咱家来说,是个大拖累,到时候他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咱还得养他一辈子么!”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一刹那间,我的心彻底凉透了,身上不由得起了一阵阵颤栗,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涌。
  逐渐冷静了下来后,我心中反而释然掉了很多,擦干泪水,甚至嘴角扯动了一下,竟然微笑了起来。
  之前,因为是父母的累赘,我总活在无尽无穷的自责里。
  此时此刻,我心中的愧疚感一扫而空。
  但我始终相信,父母是爱过我的。只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耐心。
  人,总是活得那么现实。
  接下来,那郎中从包袱里掏出一把细长的尖锥子,指着我脸上的白眼珠子说:“我要把这奶蛋给戳破,将里面的东西放出来,你们别搁那咬耳朵了,抓紧准备一只碗过来!”

  ☆、第三十一章:上门女婿

  这颗大眼珠子只要用手轻轻一触,就会疼得要命。若用尖利的锥子扎它,岂不是要把我给疼死。我自然是死活不同意。母亲也知道这种情况,便向郎中讲明了。
  但他说声无妨,从包袱里取出两根细长的针。让父母架住我,不让我挣扎。然后他用手扳住我的脑袋,一针刺在发旋那个位置了,另一针从我的左耳朵后面扎了进去。然后才让父母松开我。
  这下,我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来。郎中伸出手,在我背上狠狠拧了一下子,问我还能感觉到疼不。我其实还是能感到疼,但讲不出来。这郎中就咧开嘴笑了,显得甚是得意,对我父母讲,中了他这两针之后,就是把头给割下来,也不会感到疼。
  此举令父母啧啧称奇。
  然后,郎中就在我的面前蹲下来,用手捏紧我那颗大白眼珠子,将锥子猛地往上面一戳。顿时疼得我身上起了一阵颤栗,脑门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动。
  “咦!这玩意儿长得够结实啊,这么利的锥子,还扎不烂它!”郎中露出十分惊奇的表情,但随即又咬紧了牙,捏着眼珠子的手上加了把劲,又一个扬臂折腕地将锥子往上面狠戳了一下。还是没给扎烂。
  “妈的,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人身上还能长出多坚韧的东西呢!”气得郎中挽起了袖子,将锥子卡在了指头缝里攥紧,又使劲掐住我的大白眼珠子往外拽出些,来回比划一下,觉得对准了,胳膊越张越开。随着嘴里大喝一声,持锥子的手迅速往前一推,再次往上面狠狠捅了一下子。结果,还是失败了。
  “不行!这玩意儿太有韧性了,跟老牛皮似的,锥子碰到上面老打滑,根本就扎不上去!”郎中放弃了,累得一头汗水,将锥子掖回包袱里了。
  “那咋弄啊?”母亲问道。
  “恁家有钳子没有,夹崩它算了!”郎中说。
  于是我母亲将钳子从屋子里拿过来了。郎中接过它,瞧着我,说你咋回事,这么点儿头发还整得湿漉漉的,这衣服让汗浸得跟水洗的似的,你是疼啊,还是紧张得慌啊。
  我说不出话,自然是无法回答,只能默默地流泪。
  他将钳子使劲掰开,往我脸上一杵,去夹白眼珠子,却没夹住。一连杵了好几下,还是夹不住。钳子嘴太小了,眼珠子表面上又光滑,还是个圆形。他伸手攥住白眼珠子,给用力捏扁了,才用钳子夹住了一点儿。用力握下钳子的把柄,将钳子嘴咬死到底了。
  然后他伸开手掌用力推住我的脑袋,将钳子往回收,并使劲摇晃,企图把白眼珠子给撕叉。可白搭。这眼珠子实在太坚韧了。跟皮筋似的,被拽得老长,直到钳子嘴夹不住了,便嘣地反弹回来,将我的脑袋给打得嗡嗡作响。
  “用钳子也不中!恁家有剪刀没有,把它铰下来得了!”郎中将钳子丢在地上,拭擦着额头上的汗,气喘喘地说道。
  我母亲的脸上已经开始露出不耐烦了,小声嘟囔了一句,蠢种货,弄个肉疙瘩咋真个费劲呢!但还是把剪子给他拿过来了。
  他将剪子展开,抿在我的眼眶上。又将白眼珠子拽出去老长,准备给齐根铰下来。可将剪刀挤压到底了,并且来回拖拉它,大概有几百下,却还是剪不烂这白眼珠子。
  可以说,折腾了这么大半天。我的白眼珠子毫发无损,上面连一道印痕都没有。
  “算啦,我弄不了这玩意儿!”郎中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甩手将剪子往地上一扔,掀起衣角将脸上密集的汗珠狠狠擦去,从我头上扒下来那两根细针,收拾一番东西欲要走。
  母亲又拦住了他,问会治脓疮不会。他怔了一下,随即又展开了自信的笑容,说我卖这膏药就有专门拔毒的,贴在疮上面,不出俩小时,就把里面的脓给拔干净了。
  接下来,就是郎中给我父亲治疗脓疮了。
  郎中让我父亲弯下腰,将屁股撅起来,自己则蹲在他后面,还伸手帮着解他裤腰上的绳子。我父亲说,还是我自己来脱裤子吧。郎中喝斥道,你只管撅好你的腚就行了。我父亲只好作罢,让郎中替他往下扒裤子。
  当我父亲的裤子被脱下来的那一刻,有些蛆溅洒了出来,掉在了郎中的手和身上。裤头子上也粘了不少蛆。我父亲怕蛆再掉到裤腿里了,赶紧扯住裤头子往外抖。结果将蛆抖得弹起来,扑了郎中一脸。
  郎中连忙站起来,抹抹脸,甩甩手,再搁地上蹦蹦,撩撩衣服,说妈呀,咋还生这么多蛆呢。
  脓疮已经将我父亲的屁股腐蚀出了两个大窟窿。往里一瞅,把郎中给吓得直哆嗦。只见肉洞里面的蛆老大一疙瘩,一拱一拱地蠕动着。
  这可把郎中给作难透了,估计这辈子头一次见到这样式的。他愁眉苦脸地说,这么多蛆挡着,我咋给你贴膏药啊,才贴上一会儿都让蛆给拱掉了。父亲让我母亲拿来一摞子碗和一双筷子,将里面的蛆给清理出来了几大碗。
  然后郎中再矮下身子往洞里一瞅,蛆少了很多,只剩下一些在烂肉里镶着的,冒着头还想往外钻。觉得事不宜迟,赶紧掏出两大块膏药,撕了保护皮,给捂到那俩肉洞上去了,然后再揉揉周边,让膏药贴严实了。
  向母亲要过来一盆子水。郎中蹲下来,高撅起屁股,将头栽下去,用手捞着水,狠狠地搓着自己的脸。又问我母亲家里有肥皂没。我母亲说,家里穷得连个盐都快吃不起了,还买啥肥皂啊。郎中只好到院子里抓了一把土糊在脸上,用手不停地搓着,说这个用着比肥皂还带劲。
  看这时间,该吃晌午饭了。
  母亲留郎中在家里吃饭。
  吃完饭,又拉了一会儿闲呱。差不多俩小时过去了。郎中还惦记着我父亲的屁股。说要把膏药撕下来,看看把里面的脓拔得如何了。于是我父亲又脱下裤子,弯腰撅腚的。只见贴在肉洞上的膏药皮,被里面的蛆拱得一动一动的,沙拉拉作响。郎中有些害怕了,说我不敢揭它了,换个人来吧。
  没办法,我母亲只好上阵了。她屏住呼吸,将膏药皮掀起来一角,慢慢地给揭开了。只见肉洞里面的蛆哗啦啦地往外漏,沥沥洒洒的,不一会儿就在地上积攒了一大堆,跟往地上倒了一盆米似的。
  揭完了这一块膏药皮,还有另一块呢。母亲被恶心得干呕不已,不愿意再揭了。让郎中揭,可他躲得远远的,捂着鼻口,不敢靠近。母亲又喊我过去。我还没说不想去,她就冲出来拧住我的耳朵,把我托过去了。
  没办法,只好由我来揭了。
  在揭膏药皮之前,我把手贴在父亲的屁股上,能感受到一阵细微的颤动,应该是肉里面的蛆不停地蠕动引起的。父亲见我这样,却是大恼了,抬起腿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说你干啥,到底揭不揭。我揪住膏药皮的一角,猛地将它给撕下来了。
  又是一堆蛆哗啦啦地往外漏着。像是麦子成束地从漏斗里面流出来似的,掉落在地上,很快攒了一堆。
  如果把这两堆蛆装起来,搁秤上称称,我估计,大概有十来斤。
  拔完这些蛆之后,再一看父亲屁股上的那两个肉洞里,深邃了不少,但肉壁上还是有些蛆镶着,冒着头正往外钻。一看这膏药挺管用的,一下子将蛆给拔出来这么多。母亲就多要了几贴。
  但是在给钱的时候,却犯难了。家里只剩下三毛了。郎中要价两块。父亲用个袋子把地上的蛆装起来,递给郎中,说你拿回家炒着吃了去吧,可香了。吓得郎中连连摆手,说算了,三毛就三毛吧,快点儿给了让我走吧,别让我搁这儿恶心得慌了。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三妮和我父亲又不吃饭了。他们经常这样,三天两头断餐,也不嫌饿得慌。我母亲突然想起来,问我父亲每天剜出来的蛆,都给弄到哪儿去了。父亲说都倒进一个瓮缸里面去了,攒着,过几天有人来收这玩意儿。
  这令我母亲惊讶不已,说还会有人要蛆啊,用来干啥呢。父亲说,一道名菜,炒着吃可香。母亲不相信,说他净胡诌。
  半夜里,我又被一泡尿给憋醒了。就起床到院子里,把尿撒了后,正想回屋里,却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动静。便循声找过去一看,只见三妮儿正在厨房的墙根下蹲着,手上端着一只碗。见我来了,她赶紧将碗藏在身后,说你不睡觉过来干啥。我凑身靠近过去,说你怪不得不吃饭,原来半夜里偷东西吃,吃的啥,让我看看。
  犹豫了一下,三妮儿慢慢把碗端出来了。我一看,这不是一碗蛆嘛。气得吼道,三妮儿,你咋吃这玩意儿呢。三妮儿说,我早就开始吃了,刚来你家没几天,我见俺三叔炒这个吃,便偷着尝了尝,挺好吃的,要不你也尝尝。我说我才不吃。便站起来,撇下她,回屋里继续睡觉去了。
  又过了几天,村里传出了张大山的死讯。有一些人幸灾乐祸,说他是元阳耗尽,枯竭在女人身上了。我和父亲过去当效劳的。给他装殓的时候,我也帮着插手了。他生前干瘦得成皮包骨头,脸是青灰色的。
  可死了后,他人却显得肥胖了不少,面容红润,遗容较为安详。当我们要将他的尸体往棺材里装时。两三个人根本就抬不动,端的异常沉重。最后用个很粗的绳子把他的尸体栓起来,插进去几根杠子,十来个人才把他给抬起来的。
  有人说张大山其实是死了快半个月才发的丧,是有人往他尸体里面喂东西,他才吃得这么胖。就算现在把他埋了,他也会从坟里钻出来,是要做精作怪的。
  他那小媳妇一天到晚的哭哭啼啼的,显得痛不欲生。但埋掉张大山没多长时间,她就勾了一个上门女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当看到这个上门女婿的时候,不仅仅是我家里的人。就连附近好几个村里,都纷纷炸开锅了。因为他长得跟我爷爷生前一模一样,包括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经常挂着的表情。问他叫啥,他却说出了另外一个名字,并且提供出了合法身份证。
  我父亲故意到他跟前晃悠,他并没有露出丝毫异样的表情,显得甚为客气,掏出烟让给我父亲一根。俩人抽着烟,互相寒暄起来。我父亲就确定了,这人的确不是我爷爷,人家根本都不知道我爷爷是谁。
  这天中午吃过饭,父母在家睡午觉。我睡不着,就去河里捞鱼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进得屋里,见我父亲还赖在床上,正仰面躺着。这么热的天气里,竟然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上沁出了大量的汗水。
  为了能让他凉快点儿,我过去把他身上的被子掀开了,这才发现他的姿势特别诡异。
  原来他的身子是趴着的。
  他的脑袋竟然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脸和屁股朝的是同一个方向。虽然人的脖子可以来回地扭动,但这样的幅度,一般人恐怕做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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