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鬼-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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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很多人身上下了种子,但成活的只有一个,就是郝意蕴。
“可没想到啊,竟然被你们先一步拿走了黑芝子。”芝良叹口气。
我蹙眉眯眼,“你再怎么想救你媳妇,也不该骗人啊。”
芝良说:“我们妖界确实有不能主动害人的法则,我也一直遵守着。郝意蕴这个事儿,是她先找上我的。我在下种子之前,跟她说过,会有很大的风险,会有后遗症。她确定能承受后遗症,我才给她下了种子。”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地道。你这就是打法则的擦边球。”我指责他。
芝良长叹口气,“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再有半年,我媳妇就要死了。我们这类妖精,死了以后,没有灵魂,只会灰飞烟灭。我想救我媳妇,所以,只能铤而走险,走到这一步。”
我很为难,我一点儿都不想把黑芝子还给芝良。如果我吃了黑芝子,那我就不用再给人算命积功德,以后想干啥就干啥,没有短命暴毙的烦恼。要是把黑芝子还给芝良,那我就得天长日久的给人算命驱鬼积德,很累,而且不自由,不是我喜欢过的生活。
芝良苦巴巴的看着我,希望我把黑芝子给他。
我脑袋里面纠结的厉害,一边在喊着,还给芝良还给芝良,让芝良救他媳妇,一边喊着,吃了黑芝子,吃了黑芝子,不要便宜了不认识的人。
夏渊突然出声,“你说了这么多,我们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芝良愣了一下,把衣服扣子解开,露出胸膛,让我们看。我们看的时候,他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念叨,他胸口像是镜子似的,出现了画面。
画面里是他和他媳妇在一起的情景,两个并蒂成长的灵芝,从羊屎豆儿大小,渐渐长成了两把巨伞。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有了人形,相知相爱,共同度过雷劫。芝良度过了雷劫,他媳妇却被天雷劈成了两半,奄奄一息。
芝良想各种办法救治他媳妇,从深潭乌龟精嘴里听说,黑芝子能让他媳妇身体恢复,他就下了山,伪装成赤脚医生,到处给人看病。
在看病的途中,把种子种植在身有奇臭的人身上,希望能把黑芝子种植出来。这些身有奇臭的人,有的脚臭,有的裤裆臭,有的狐臭,有的口臭,还有的全面发展,全身都臭。
下了那么多种子,唯有郝意蕴的成活了,而且长势良好。
可在黑芝子完全成熟的前几天,我和夏渊出现在了画面里,把黑芝子弄了回来。
灵芝精的前胸显造出来的窥视镜,是完全不会作假的。这镜子,就好比轮回台的功过镜一样,都无法造假。
我摸了摸鼻头,“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我也需要这个黑芝子啊,不能说给你就给你。”
芝良笑的越发苦涩了,“我也知道我这个请求不地道,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只能厚着脸皮上门了。”
“你要是愿意把黑芝子给我,那我愿意把我身体的一部分给你。我的身体,虽然没黑芝子有效,但比普通的灵芝效用好。”
我真讨厌这种情况,我需要的东西,对方也需要,而且对方的情况比我困苦,这就会让我非常纠结。
不给他吧,我难受。给他吧,我也难受。
真是的,真让我没法选择。
我想了想,问他:“给你一个行不行?”
芝良说:“一个的话,只能给我媳妇吊一口气而已。”
我可真为难,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刚到手的宝物,还没捂热呢,就有人上门来求了,还那么苦情。
太难抉择了。
早知道,我就该在半路就把黑芝子啃了,就没现在这个烦恼了。
第232章 腋下黑芝四
夏渊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说:“你要是不想给,就留着。”
我别了下嘴角,甩掉他的手。
苦情主儿都在对面了,我哪能留得住?我也只能暂时留一会儿,过过瘾而已。
这黑芝子,到我手里,也就是走了个过场。给了我一个巨大的希望,接着,这个巨大的希望就跟肥皂泡一样,破啦一声碎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磨了两下牙,我从兜里把白布包着的黑芝子掏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到茶几上。
“你拿走吧,赶紧走吧。”我现在已经非常不舍得,再多看几眼,我贪婪的心思会更重。
芝良拿起黑芝子,对我千恩万谢,说以后要是用着他和他媳妇的地方,他们绝对全心全力的帮忙。
“不用,不用,你赶紧走,别让我再看见黑芝子。你再不走,我就不给你了啊。”我已经开始反悔了,并且很想把芝良手里的黑芝子夺下来。
芝良听了我这话,快速道别,快速离开,眨眼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来的时候,跟人似的,从大门口进来。走的时候,为了途快,直接从我们眼前消失了。
我郁卒的皱着眉头,从心脏到皮肤,从脚底到头顶,没有一块儿舒服的地方。
夏渊也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不跟我一样愁苦就算了,竟然“噗嗤”一声乐了,而且越来越乐,像是喷洪似的,俨然有种止不住的趋势。
“好笑吗?!”我‘唰’站了起来,气吼吼的冲他喊:“看我吃不到黑芝子,好笑是吧?高兴是吧?你可真够黑心黑肺的,看我难受,你就那么开心啊!你笑吧,笑吧,笑死得了!”
夏渊止住笑,眼里却蕴藏着浓厚的笑意,“我笑你太有意思了,明明不舍得,却又狠心把黑芝子给了芝良。给了也就得了,眨眼功夫,你就后悔了,把芝良直接给吓跑了。”
“我就是不舍得,我就是后悔,我乐意。”我呼出口恶气,警告他,“你要是再笑,我就出去找彭扬河睡,我看你还能跟着我。”
夏渊果然不笑了,乌云直接盖在了眼皮子上。
他阴郁着声音警告我,“小相,有些话,你最好不要随便乱说。”
“我没乱说,我一直这么想的。”我说话比朝天椒还要呛,“我就是不爱跟你凑一块儿,不爱跟你睡一块儿,所以那会儿我才去找少爷。少爷你能阻止,我就不信你能阻止得了彭扬河。除非你闹鬼吓他,要不然,你就在门口干瞪眼吧!”
“你最好不要再说下去了。”夏渊脸变的特别黑,眼神虚眯着,眼里朝外射着冷光。
我鄙夷的瞅着他,“我真不明白,你老在我面前装吃醋,有意思么?你装的再好,再痴情,也没用,一点儿用都没有。我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上当受骗,帮你做事儿。所以,你没必要再这么装了,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夏渊眉头皱起来,跟两条大蚕虫一样,窝在他眼皮上。他抿了抿嘴,“我说过,我不是骗你。”
“嘿,信你的话,我还不如信太阳是蓝色的呢。”我歪鼻子斜眼,小流氓似的抖了抖腿。
夏渊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瞅着我,用身高和气势压迫我,“我再说一遍,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仰脖子瞅着他,“我也再说一遍,我一个字儿都不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会在你身边。”夏渊放缓了语速,凝视着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从现在,到永远。”
“永远?哈哈哈,太好笑了。”我夸张的笑了几声,眯眼皱了下鼻子,讽刺的笑着冲他说:“你和我,永远?你别搞笑了行吗?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我现在看上的不是你,是别人了,我干吗要跟你永远?这太扯淡了。”
接着,我仰脖子斜眼瞅着他,“你要是愿意当我的跟班,那永远一下,也行。要是你有别的什么花花心思,那还是早点儿把那心思掐死吧,因为完全不可能实现。”
我说了这么多,夏渊光听了一句,而且追着不放。
他问我,我现在看上的是谁,连问了我四五遍。
我学外国人,耸了下肩膀,轻佻的说:“这人你知道,轩辕红。”
“轩辕红?”夏渊声音很轻,但却很冷,眼神也冷的要命,像是练了寒冰功法似的,从身体各处朝外散发着超强冷气流。
“对啊,轩辕红。”我睁眼编瞎话,“在山上的时候,我们两个亲亲爱爱甜甜蜜蜜的住在一起,甜蜜的不得了。”
夏渊不信我的话,提出质疑,“既然你们两个都那么甜蜜了,那按照你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离开山外山。”
“我离开山外山,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不可能告诉你。”我挠了下脖子,“不久之后,我就要回山外山,和我的轩辕红团聚。”
夏渊还是不信我的话,继续提出疑问,“既然你们这么甜蜜,那你离开山外山这么久,为什么不和他联系?”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瞎话顺口就来,“因为他最近在天庭啊。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在天庭现在估计也才过了几个小时而已,没必要这么频繁的联系吧。再亲密,也是要有私人空间的。”私人空间这词儿,是我从港台片上学的,这会儿用着正好。
“哦?”夏渊脸上渐渐雾收云霁,有种乌云散去太阳渐渐降临的明媚感。他眯着眼睛,眼角勾出一道线,像是钩子似的,想要勾住我的魂儿。
幸亏现在我定力好,警惕性高,并且有了很好的抗体,才能不受他蛊惑。这要是换到以往,他这么眯眼瞅着我,我保准心跳如鼓,并且冲动的想要投怀送抱。
“小相,你真是越来越会撒谎了。”夏渊明褒暗贬。
我认真的对他说:“我没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发自肺腑的,全部都是真话。”
夏渊挑了下眉梢,勾起左边唇角,“你大前天晚上做梦,一直叫我的名字。”
我心里慌了一下,“这说明我特别恨你,在梦里,都想着弄死你。”
“是么?”夏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有种什么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你叫了我的名字之后,接着说,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难道是恨我的意思吗?”
“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说不要离开我这句话。就算说,那也是对着轩辕红对着彭扬河对着任何人,就是不可能对你。”我争辩着,“我那么辛苦的学习咒术,挨了那么多鞭子,受了那么多苦,天天晚上睡觉都煎熬着,就是为了向你报仇。我打不过你,没法报仇,但是我绝对不会忘了我曾经受过的罪,这些都是你造成的。我绝不可能对你喊出那种话,就算是在梦里,我也只会想弄死你。”
夏渊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问我:“你真的那么恨我?”
“你别问我这种奇怪的问题行吗?你换位思考一下,把你和我的位置颠倒一下,你试试你恨不恨?”我皱紧眉头,憎恶的盯着他,“我恨你,却拿你没辙儿,不得不每天忍受你在我眼前晃,这才是最难受的。我每天都这么难受,做梦的时候,怎么可能让你不离开我,这多可笑啊。你下回编瞎话,编的靠谱点儿,别弄些不靠谱的,让我觉得可笑。”
夏渊说:“我说的是真的,你确实说了这样的梦话。”
我侧了下头,讽刺的笑了笑,“你先把你我的位置调换一下,好好想一想,再跟我说话。”
夏渊又沉默了,不知道是在默默的换位思考,还是在默默的想着花招折腾我。
管他的,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反正不管他怎么折腾,我都没辙儿,只能口头上讨点儿便宜而已。
夏渊沉默了一整个晚上,一直没跟我说话。他这种表现,正和我心意。
我也不想跟他说话,我到现在都心疼黑芝子的事儿,不止心疼,还肉疼,全都火辣辣的疼。
下次再遇到这种宝物,我一定要当场吃掉,就算有后作用,我也要当场吞到肚子里。放的时间稍微长点儿,就会横生枝节,就譬如芝良的苦情告求。
我心也太软了,软的我都有点儿看不起自己了。
越长大,应该越心硬才对,因为见识的悲欢离合太多,就会看的平常。可我却反其道而行了,岁数越大,心越软。这样不好,太不好了。
心硬的人,才能成事儿。心软的,一般都被心硬的圈在后宅或者踩在脚底下,永远干不过心硬的。
我得锻炼锻炼,让我的心硬回去,不能老这么软着,跟个没有主见骨的软塌小娘们儿似的。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闭上眼天黑,睁开眼天亮。早饭我自己去买的,因为夏渊还在沉思当中,跟个雕像一样,坐在沙发上。
出门撞见了苗海涛,我和他问了个早儿,结伴一起去买早餐。
走到二楼,苗海涛一脚踏空,从二楼滚到了一楼,直接把右边锁骨给摔断了。我赶紧招呼林小玉,和林小玉一起,把苗海涛送进了医院。
苗海涛一个大老爷们,却一点儿疼都忍不了。医生板着他的身体,给他对其锁骨断口的时候,他嚎的跟杀猪似的,特别凄厉,把我浑身鸡皮疙瘩都激起来了。
第233章 借刀杀人一
林小玉被苗海涛嚎的六神无主,一会儿咬指头一会儿掐胳膊肘,但就是不敢进去看看。
我劝林小玉,“玉姐,你要是担心,就进去看看苗哥。你光在外面着急,没用啊。”
林小玉神经紧张的对我说:“你当我不想进去啊,我是不敢。我要是敢,我能不进去么。我最怕胳膊腿儿断了的,太渗人了。”
“苗哥是锁骨断了啊。”
林小玉掐了我一下,疼的我抽了口冷气。她纠着眉头对我说:“我看见是锁骨断了,都快从肉里刺出来了。锁骨断了我也不敢看啊,我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她不敢进去,我也没办法,只能陪着她在外面熬着。
熬了一会儿,我有点儿熬不住,实在不想听苗海涛惨嚎的声音。
其实我在这儿呆着,也没什么作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的,有我没我都一样,所以我还是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我对林小玉说:“玉姐,我家里还有点儿事儿,我就不在这陪着你了。我先走了啊,要是有什么事儿你用着我,给我打电话。”
林小玉想挽留我,“你不再等等?”
“不啦,家里还有事儿呢。”我摇摇头。
林小玉犹豫了一下,说:“那好,你先回去吧,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
走出医院,离开消毒水包围的地方,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外面的空气虽然不新鲜,但总比消毒水的味道好,让我呼吸舒畅了不少。
闲散着溜达了一会儿,我才坐公交车,回到了小区。
小区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男孩穿的破破烂烂,表情有点儿紧张和神经,畏畏缩缩的,有点儿怕见光似的。
我进小区的时候,经过他身边,他立马窜了一步,紧张的贴在墙上,恐惧的瞅着我,像是我要害他似的。
我停了下来,问小男孩,“喂,你住这个小区么?在这边干什么这是?”
小男孩嘴唇哆哆嗦嗦的,好半天,也没挤个声儿出来。
我想了想,换了个模样,挂上温暖的笑脸,柔声问他,“小朋友,你在我们小区门口干什么呀?是住在这个小区里面吗?还是走丢了,不知道怎么回家啊?”
小男孩摇摇头,又点点头,就是不吭声。
我别了别嘴角,不再继续问他,自顾自的进了小区。
他的打扮和表情,像是被逼着偷窃的流浪儿似的,让我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儿同情心。
本来我想着,他要是被逼着强入伙的,那我就拉他一把,帮帮他。可他那嘴,一直不张开,我也就没什么耐性继续问他,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我自个儿的事儿还忙不来呢,没那么多好心去忙别人的。
个人命,个人事,各自自个儿忙去吧。
我一路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