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勿拆-杀人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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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掏出手帕按住了自己的眼眶。
“其实没有什么可谢的,倒是我们应该致哀,请您也要节哀啊!”我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宽子小姐,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只能这么说。
“如果最后证明这确实是犯罪行为,那么我必定会帮助您报仇的,请相信我。”藤枝愤愤地说。
宽子小姐抬起头来看着藤枝,目光似乎相当信任。
照理来说,藤枝会经常面对这样的情况,但此时的他面对宽子小姐似乎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一时也变得沉默起来。不过,沉默随后就被打破了。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宅邸的门再一次打开,高桥探长出现在了门口。
“嗨,藤枝,就想着在这种地方会碰到你这个家伙。呀,小川先生居然也来了?说起来可真是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啊!早听说名侦探藤枝真太郎会来,我可正等着呢!奥山检察官也早到了,现在就在案发现场,你如果也想看看的话,不如一起过去吧!”
“谢谢你,高桥先生,我们这就过去。”
听高桥探长这么一说,藤枝一边催促着我,一边站起身来。
宽子小姐这个时候正在和两个端着茶水进来的女仆谈话,所以我们只是向她点头示意,就跟着高桥探长走到了走廊上。
我跟在探长和藤枝的后面到了走廊上,看到他们两个人正在低声交谈着,关于谈话的内容我并没能够听清楚,只是听到探长不断提到“他杀”这个词汇。
顺着走廊往右转就是楼梯。我们走上楼去,就到了二楼的走廊。
从玄关到这里的房间风格都是西式的。大企业家的宅邸到底是富丽堂皇的,楼梯墙壁上随处都挂着类似鲁本斯的《三美神》之类的画作照片。
走廊的右边似乎是有三个房间,但是都紧闭着房门。
往前走没有多远,探长就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一边轻轻敲右边的房门,一边对藤枝说:“就是这里了,检察官和尸体现在都在里面……”
藤枝的神情看起来略有些紧张,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指着旁边墙上挂着的漂亮匾额,压低声音对我说:“瞧,这可是高更的作品呢!还有,不知道你刚才是否注意到了墙壁上有鲁本斯的《三美神》?对有钱人来说,很难得会有这样的品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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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探长率先走了进去,藤枝也快步跟在后面走了进去,我则跟在藤枝的身后。房间的里面和外观并不相同,里面是宽敞的日式房间,应该是有二十张榻榻米大小吧!好像平常也会用来会客,房间里铺设的是木质地板,秋川夫人的尸体现在就放在地板上,之前已经见过多次的奥山检察官此时就坐在尸体的旁边,正在跟身边穿着西装的人低声说着什么,我猜想那个跟奥山检察官交谈的人多半就是法院的书记官吧!
现场非常肃穆,要知道,死者此时就静静放置在我们的旁边,出于对故去者的尊敬,我们都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藤枝低声地和奥山检察官打了个招呼,我则坐在远一些的地方,向检察官轻轻点头致意。
高桥探长、奥山检察官和藤枝随后就跟旁边的两个貌似是医师的人开始去触摸尸体,他们仔细观察尸体的脸孔。于此我是完全不了解的,为了不妨碍他们工作,就在点头致意以后,走到了门外,站到走廊上,取出香烟,正准备点着时,宽子小姐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啊,小川先生,您没有进去吗?”
“不……说实话,因为我对检验尸体这类事情其实完全不懂,所以在向故去者致意之后就出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宽子小姐已经拭干了自己的眼泪,恢复了从前坚强的模样。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来这边呢?我父亲和妹妹都在,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关于您和藤枝先生的事情,因为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今天早上我就已经完全向父亲说明了,父亲听说是大名鼎鼎的藤枝先生前来,也表示非常想见一见呢!其实,父亲对我也说了谎,他在今天早上也委托过了熟识的侦探。”
一边说着话,宽子小姐一边引导着我往前走。推开放置着尸体的房间隔壁的门,宽子小姐一边说着“父亲,小川先生到了”,一边冲着我微笑。
我跨过大小和隔壁房间差不多的日式房间的门槛的瞬间,便看到里面围坐着很多人,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内心不免有些紧张。
我忙跪坐到榻榻米上,凝重地向着屋子里的人低头致意:“我是小川雅夫,请多多指教。”
正坐在对面的一个绅士模样的长者此时回答:“早就听闻宽子说及您的名字,听说您是名侦探藤枝先生的同伴,对吧?真是幸会,请坐吧,我是秋川骏三。”
我这才端详着说话的男人,他的鼻子下蓄着胡须,粗略看去当是个相当高贵的绅士,但身体显然相当瘦弱,如何看都该是个疾病缠身的人。即使是想到昨天晚上突发的悲惨事件,也可以从他的面相上看出,果真是早就出现了神经衰弱症的症状。
静静坐在秋川骏三身边的就是他的两个漂亮女儿。他们几个人的神情都有些紧张,一眼看去就知道都非常担心隔壁房间正在进行的验尸的结果。
秋川骏三开始逐一介绍在场的人。
“这是我的次女贞子,这是小女初江。对面坐着的那位则是今日暂时借住在我家的大学生伊达正男。”
两位小姐随后向我致意。
最后,那位穿着制服、坐姿看起来甚为拘谨的学生向我低头致意,并且说:“你好,我是伊达,请多多指教。”
这个叫伊达的男人长得很英俊,可以说是能够当电影明星的,年龄看起来大概在二十七八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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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男人的英俊相貌实在让我惊讶,同时,我也忍不住在想,这个姓伊达的男人应当和秋川家是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吧?他既然能够和秋川家的人住在一起,那么必定是秋川家的客人无疑。
可之前似乎并未听说秋川家还居住着这么一个人……啊,想到这里时我才恍然大悟,这位伊达先生应当是宽子小姐的未婚夫吧?
我一边表示着哀悼之意,脑子里一边在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这个时候,高桥探长走了进来。
“验尸已经完成了,所以,秋川先生,务必请你过来一趟,检察官想要见你。”
秋川骏三似乎早已经有所预料,随即就站起身来:“没有问题,那么就到我书房里去好了……喂,康子,你把大家带到书房去!”
秋川骏三在大声向女仆吩咐过以后,就从我身边走出房间去了。
藤枝就在这时出现在了走廊上,和屋子里的人们轻轻打了招呼以后,向着我招手。我马上就站了起来。
“一会儿侦讯这里主人的时候,你和我一起过来。”
秋川骏三的书房就在走出这个房间以后往回走几步右侧的地方,换言之,就是在置放秋川夫人遗体房间的斜对面。
刚刚被女仆带到这里的检察官和书记官似乎正在一面抽着朝日牌香烟,一边交谈着什么。高桥探长并没有进入这间屋子。
这是一个西式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大书桌,桌子上放着很多文件,旁边则是电话机。屋子里到处都是昂贵的摆设,无愧为大企业家的书房。隔着书房两侧书橱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的几乎都是卡耐基的传记或者是大仓男的语录之类的书籍,除此以外就是一些订购的高价出版物,而且应该都还没有来得及被主人翻阅过,或者纯粹都是些装饰品罢了。
在这里,完全感受不到刚才在走廊上所看到的高格调的美术品位了。
女仆把茶送了进来,就退了出去,随后,秋川骏三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那边在方才其实就已经调查完毕了,只不过因为案件是在您的宅邸里发生的,所以还是特别想请教身为主人的您在昨天夜里的详细情况。”检察官望着秋川骏三说。
“当然,这是我应该主动说明的……简单说来,我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妻子从来没有做过让别人记恨的事情……”
“抱歉,关于这些您倒是可以稍后再慢慢说,我现在只是想知道您夫人从昨天夜里到死亡时的情景。”
“这个……我妻子其实从两三天以前就已经有些感冒了,不过从来没有发烧,说起来只是有一些头痛而已。到昨天下午,她再次告诉我说她的头在痛,所以我就向熟识的西乡药店购买了感冒药,接着让她依照规定的服药时间,在午夜十二点左右准备入睡之前服药。在稍早一点儿的时候,我自己则在吞服了相当剂量的安眠药以后就上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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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服用了安眠药以后,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就被贞子敲打卧室房门的声音吵醒了,我听到贞子还在同时大声地叫喊着:‘父亲,出事了,请您赶快起床!’”
“稍等一下,这里我有一些不大听得懂!”
“啊,对了,我想我需要稍微向诸位介绍一下卧室的情形。坦白地讲,最近因为受到失眠症的困扰,我已经辞去了所有的公司职务……无论是妻子还是别的人,不论是谁在我的身边,我都没有办法安然入睡,所以我独身一人睡在卧室里。卧室就是在书房的对面,上楼梯以后,右手边就是我的卧室,再往里走就是我妻子的房间,她也是独自睡觉。紧接着,就如你们方才所见的,那两间日式房间的对面,就是我三个女儿的房间。宽子和贞子都是各自一间卧室,初江和骏太郎则睡一个房间。我是在12点以前在自己的卧室里服下安眠药以后,锁上房门睡觉的,所以完全不知道妻子是在什么时间上床的。我吞服过安眠药以后就开始觉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了隔壁房间的门打开的声音,接着连接我的卧室与妻子卧室之间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我听到妻子对我说了声‘晚安’,就认为应当是12点左右。”
“原来是这样的,那么,你在被叫醒以后呢?”
“我当时就跳了起来。我原本以为是有窃贼进入了宅邸,所以才会抓住用以防身的手枪冲出门去,问贞子:‘喂,贞子,出了什么事?’贞子手指着隔壁的房间扑到我身上,叫喊着:‘母亲的卧室里传来了极为恐怖的声音……您听啊!’我这时冷静了下来,在妻子的卧室门前凝神倾听,果然听到从里面传出了难以形容的异常苦闷的呻吟,急忙用力敲打着房门,并且极力冲着里面叫喊:‘德子,德子,你出什么事了?’”
“秋川先生,从你的卧室通往你妻子卧室的门也是被锁上的吗?”检察官非常平静地问到了这个非常细腻的问题。
“是的……听来或许是让人觉得奇怪,但妻子也是相当神经质的人,加之也了解最近的世道有些动乱,所以入睡的时候一定会锁上所有的门。”
“这么说来,她也是认为会有窃贼从你的卧室进入她的房间?这未免也太过于谨慎了吧?”说着,检察官微笑地瞥了一眼书记官。
藤枝在同时也用奇怪的眼神向我望了一眼。
“那是……因为我会服用安眠药,所以这扇门完全没有打开的必要……”
“不,这并不是重点,你可以继续往下说。”
“我和贞子虽然拼命地用力敲打房门,但是始终无法打开,没过多久,宽子也听到了这边的吵闹,只穿着睡袍就过来了,我们三个人就齐心合力地撞门,房门终于就这样裂开了一些,于是我就利用房门的裂缝破坏房门,总之费了很多力气,终于能够把手臂伸到门里去打开锁子。在进入妻子的房间以后,我看到妻子她已经从床上摔到了地板上,她这时一边在苦闷地叫着,一边不停地在地上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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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一起进入了房间,我率先把德子抱了起来,将她放回到床上去。但在这个时候,她已经两眼翻白,手脚不断发抖,身体则扭曲地挣扎着,根本无法再说出话来。”
“哦,她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吗?”
“似乎是没有的。我想起来了,宽子当时哭着抱住了她,问:‘母亲,您到底怎么了?’她将嘴巴靠近宽子的耳朵,似乎是说出了什么,但却无法听得清楚,只是用手指颤抖着指着一旁。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发现她指的是桌灯旁边揉放着的一个药包纸团,纸团的旁边则是一个杯子,杯子里还有大概一半的开水。因此,我马上想到妻子她可能是服下了毒药。但是,我并不认为她是自己服下的毒药,因为我妻子完全没有自杀的理由。于是,我找来了家庭医师木泽先生。至于说到联系木泽先生的时间我已经记不得了,大概是在午夜12点到凌晨1点之间吧!木泽医生随后不久就赶到了我家,并对我妻子进行了各种急救治疗,但正如你们所见,并没有发生什么奇迹。”
说到此处,秋川骏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我想我已经了解到了大概情形。但是我还是想请教,刚才有提到的您夫人曾服下的感冒药,还有剩下的吗?”
“没有了,只有一包药,剩下的只有包装纸,并没有药了。”
“啊,怎么会只有一包药呢?那么,处方是由谁、在什么时候开的呢?”
“我并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药,不过应当是阿司匹林之类的吧?但并非是专门针对我妻子所开的处方,是因为前段时间我女儿贞子发烧,引发了严重的头疼,木泽医生根据她的病情所开的药方,然后家人根据药方向西乡药店购买的药。”
“这么说来,就是把给贞子小姐所开的药给您夫人服用了是吗?”
“是的,我想像我们这般的外行人应该经常都是这么做的吧?”似乎意识到被责怪,秋川骏三的目光中有些胆怯,他悄悄看了看检察官的脸色。
“那么,是谁将这个处方告诉药店的呢?”
“应该是女仆打电话告知的吧?当然,必定是我妻子叮嘱她打电话的。”
“如此说来,药店必定是认为这次的药依然是要给贞子小姐服用的,而依照从前的处方配了药是吗?”
关于为什么检察官会特别在意这一点,秋川骏三似乎并不大明白,他轻声回答:“是的,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那我还要请教一件事情,药店配好的药是对方送过来的呢,还是家里的哪个人专门去取回来的?”
“是用电话订购以后,由女仆佐田康子去拿回来的,说到佐田康子,其实就是刚刚端茶进来的那个女仆。”
“好的,打扰你了,问题暂时到这里,你可以先离开了。那么,麻烦您让宽子小姐或者是贞子小姐过来一趟吧!”
秋川骏三向检察官致意以后,就走出去了。
检察官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书记官,从烟盒里取出一支朝日牌香烟放到嘴上,点着之后则仰起头来望着天花板,默默地陷入沉思。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接着,秋川家的二女儿秋川贞子就不安地出现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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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位秋川家的次女,她的美貌丝毫不逊色于她的姐姐宽子。假如说宽子的面孔是属于理性的美,那么贞子的这张面孔就可以说是感性的美。但她的面孔不能用美丽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而应该换作可爱或是娇美。一见到贞子的时候,宽子和初江都是同样的表情,而贞子的表情却与她的父亲骏三颇为相似,在那让人惊叹的美貌之下,有一缕难以名状的寂寞,是素来都这样呢,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悲剧而造成的?
“您就是贞子小姐吧?刚刚您父亲已经说了很多昨天晚上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