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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最后的降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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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当年是怎么中毒,又怎么被锁进书房一把火烧个干净。最有嫌疑的叶欣梧死了,死得和你父亲一样不明不白,想必她还没有觉悟到了断残生来赎罪吧?那么唯一活着的知情人只有你,而你偏偏失去那时的记忆,不奇怪吗?难道真的还有人在谋害你?可是他能换来什么好处呢?还是说,根本就没有那个人,一直不想被人揭穿真相的其实是你自己!”
  “言下之意,你认为我父亲是我杀的,所以我才不敢面对?”想不到这种话会由她嘴里说出来,曹毅再也沉不住气了。
  包小娜还故意点头,大大方方刺探他的底线,“知情的都死了,就你还活着。也许你也有帮凶,比方说判官?搞不好我当初被送进冰柜也是你们两个合计的,因为我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只可惜我没看见他的脸,不然把这个线索曝给警察搞不好连之前离奇死亡的案子都一并解决,那些无辜丧命的被害人也可以瞑目了!”包小娜现在就图嘴巴上痛快,似乎只要激怒曹毅就能换来心理上的平衡,大有快意恩仇的意味在里面。
  她眼见曹毅触电似的从沙发上弹起身,咬牙切齿地怒瞪向自己,更觉得无比畅快!这种奇怪的心态她也说不清,反正兜不回来干脆来个破罐子破摔,倒要看看能糟糕到什么程度。曹毅即便再好脸色也经受不住她轮番带刺的言论。
  他走到她面前,语气强硬:“我问一句:在你心里究竟有几分是相信我?”
  “那要问你自己做了几件让我相信的事!你还在我身上下了降头,不是更加证明你也不信任我吗?现在我也不想和你吵,没多大意思。你是你,我是我,以后不要随便进出我家,毕竟我们还没好到可以同居的地步。”包小娜反唇相讥的同时,曹毅已经丢下钥匙气鼓鼓地冲了出去。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像一记耳光,让失控的人从混乱中清醒不少。包小娜之前惹他生气心里还觉得痛快,现在见他真的负气出走又有些后悔,接下来面临的恐怕是无可扭转的分手。或许每个人心里都埋藏着一个破坏因子,明知道有些事情这样做不对,却故意像是处在叛逆期的孩子,非要闹得更加过份,最后争个鱼死网破一拍两散才痛快。
  包小娜懊恼地捶打沙发垫子,脑子乱哄哄的,压根不愿意去回想之前都说过哪些伤人的话。很多时候气话仅仅是为了逞一时之快,事后自己都未必记得。可想到烂摊子过后的修补工作更艰巨,她发泄般拧开电视不停切换频道,一见广州所有本地台上都挂着橙色预警信号,本来还冷硬地心肠又开始软化,不禁担心起被她赶走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无话可说。。。。。。。。明天把后面的补完。。。。。。。。


☆、第三十章 另一朵紫罗兰(下)

  “真是的,我自己都顾不来还管他干什么!”包小娜嘟囔的声音很大,似乎愤愤不平,同时遥控器继续在她快速移动的指尖之下代人受过——它就像是一个不懂申辩的垃圾桶,主人情绪上的愤懑、怨恨、厌恶一股脑全塞进来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但遥控器没支持多久,几个键按下去就再也没有回位,包小娜见遥控器都敢不听使唤,气得用力将它砸进沙发里。她扭头一看桌上的菜还冒着雾气,阵阵香味飘过来惹得肚子更饿了。
  她毕竟还是太要强,宁可继续饿肚子也不吃曹毅的东西,干脆一盘盘端回厨房倒掉还来得利索。结果厨房案板上放着已经插好彩色蜡烛的生日蛋糕。包小娜用手抹了抹边上的奶油,一吃就知道这个起司蛋糕应该来自她最喜欢的那间西饼店。起司蛋糕是它家的招牌,要预订的话必须提前三天。换句话说,她赶走了那个三天前就为她准备好生日蛋糕的家伙。难能可贵的是他居然会记得。之前她不过是有意无意地放了个口风,说他要感谢今天这个日子。曹毅没有忘,只是被她扫地出门了。
  包小娜又开始头痛了,紧捏地拳头恨不得先敲自己一下。她望着已是人去楼空的房间,联想起《孤星血泪》中一辈子穿着婚纱的老太太,桌前摆放着爬满老鼠早已腐坏的蛋糕,年复一年在常人无法忍受的孤独中,等待一个不可能会回来的爱人。包小娜不禁替自己担忧,年轻气盛的一时冲动会不会同样也耗费她的一辈子。
  屋外的风声此刻犹如一记记重拳,拍得玻璃窗轰轰作响,听起来快要碎裂了似的。她冷得打了个哆嗦,跑过去把所有窗户都关严。不过最后她还是把起司蛋糕摆在了客厅的餐桌上,很细心的一根根点燃蜡烛默默报数。为了凸显蜡烛的效果她特意把灯关掉,烛光点缀下起司蛋糕看起来煞是好看,上面用几种果酱写出的‘小娜,生日快乐’光滑得像是最柔软的缎带衔接而成,又如同一道星光熠熠的彩虹桥,反让她舍不得用刀切碎了眼前的美景。
  包小娜拿着叉子乖乖坐好,先叉走上面的草莓和黄桃,一边吃一边点头;又像老鼠打洞似的在边上一口口挖着吃。她吃着吃着,眼睛里不知什么时候吹进了沙子,揉一下就有些湿湿的东西跟着往下掉,连同鼻子抽气声也越来越重,直到连嘴里的蛋糕都嚼不动了。
  她倔强地昂起头,手背快速在脸上擦过,继续往嘴里塞蛋糕,塞到两边腮帮子鼓得老高。不知道是不是蛋糕挤进了她鼻腔里,呼吸也开始困难起来,突然一声干咳嘴里的蛋糕全喷了出来。但她这么咳了下便一发不可收拾,感觉气管里也塞满了蛋糕,难过地佝偻着腰趴在地上剧烈咳嗽,咳得脑子发胀两眼发黑,之后怎么爬起来的她都没有丝毫印象。或许往后都不会再有,比今天更糟糕的生日了。
  她努力坐回椅子上,重新开启手机,发现有弟弟的信息。虽然短信里表情符号比字还多,不过那几个字却是最醒目的:‘姐,生日快乐!早点嫁出去!’
  从来只知道伸手要钱的弟弟居然还记得她的生日,突如其来的感动一下成了导火线,将包小娜憋屈太久的感伤情绪尽数激化,趴在蛋糕旁边哭得昏天黑地。再等她缓过劲来发现蛋糕盒底部粘着张贺卡,写道:我由衷感谢今天这个日子——因为你的出世。瞬间两种截然不同的窝心感让她溃不成军,几乎是跳起来往外跑。门一开她就看到了曹毅。他正疲倦地贴墙坐着,头低埋在支起的双膝中,听到有动静也没有抬头看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等得睡着了。
  包小娜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慢慢蹲□,用着平生没有过的怜惜去探寻他的脸。曹毅动了一下,转身一把抱住她,不留任何机会让人看见他的脸。究竟他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包小娜也很想知道。她回抱曹毅的时候才发觉他身体在发抖,像是下雨天被雷声惊吓到的孩子,拼命蜷缩进自认最安全的地方寻求着一丝一缕的庇护。包小娜的心被揉碎了,不断重复地哄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对不起,对不起……”曹毅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而他的示弱反让她无地自容,后悔之前的口无遮拦伤害了他。
  “小娜,”曹毅害怕松手,更怕她看到自己的脸,偏偏却用着沙哑的嗓音说:“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如果连你也要离开我,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小娜,只有你才能收留我,只有你。”
  “我知道啊,一直都知道啊。”包小娜心疼地抱紧他,即便不用去看也猜得出,现在的曹毅一定在流泪。能从他嘴里得到这句独一无二的肯定,让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我对他很重要。无疑,也惊喜得忘记了所有不愉快的过程。
  在曹毅去卫生间洗脸的时候,包小娜特地把饭菜从厨房里抢救出来,重新在餐桌上摆放整齐,又将剩下的蛋糕切出两块最完好的三角形,放在各自的座位前。她发现地板还没有清理,刚准备蹲□,曹毅从后面一下拉住她,“你坐着吧。”他示意包小娜只用乖乖坐好,自己忙弯下腰拿纸巾擦去污秽,然后又从洗手间拎出拖把将客厅清洁了一遍。包小娜平时很少做家务,今天还是曹毅来了厨房才能光亮如新。她右手撑在桌上脑袋也懒洋洋地靠过去,望着在客厅来来回回的曹毅,这幅劳作情景让她兴趣盎然。见曹毅拖到餐桌附近她忙缩起腿,看着拖把在座位下往返穿梭,她突然很想用脚踩住它,就像踩住壁虎的尾巴。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像地主婆。”包小娜讪讪地笑。
  曹毅拧干从桶里拎出来的拖把,“今天你当女王我都没话说。”
  “真的吗?”包小娜左手随意指点,使坏地笑:“喏,喏,这里这里,还有那边也拖仔细了。唉,眼睛瞪大点,左边还有灰尘呢!”曹毅温驯地照着指示一一清洁,刚直起腰想透口气,包小娜捏起筷子又开始发号施令:“反了,这才拖了多大功夫就想偷懒了?看着我干什么?继续干!”
  “我腰闪了。”曹毅非常无辜地申诉。汗珠也应景的从他额头滑进颈项间,带着那么些许淫靡的味道。包小娜忽然觉得站立在面前的是位穿着工人装忙得浑身泥污的花匠,她则是那常年深锁春闺的少妇,电视剧里这类女主人极容易被这类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她为自己的遐想偷偷发笑,却也惹来曹毅怪异的打量。
  “我腰闪了你好像很开心?”曹毅不干了。
  回过神的包小娜头都快摇掉了,“没有的事。别拖了,吃蛋糕吧。”她一瞥端正坐好的曹毅,又忍不住笑:“你干嘛这么正儿八经的?”
  “哦,你是要我不正经?”曹毅也笑。
  理亏的包小娜脸红了一下,耍无赖地摊手,“生日礼物呢?蛋糕不算。”
  曹毅向她勾了勾食指,等她脸凑过来时用着暧昧地语气悄悄说:“这个,要脱了衣服才知道。”
  包小娜脸都快红得发紫了,一瞬间觉得四周都是□暗涌,整个人像享受着冰火两重天的夹击——一下让她热情如火一下让她慌乱无措。事实上她想多了,曹毅的礼物不是所想的那么回事,即便他脱了上身并不意味是某件事的前奏。他只是想给包小娜看一份她独享的权利。
  紫罗兰代表着忠贞的爱情,没有背叛,容不得欺瞒——如今他将承诺纹进了血肉中——那朵在胸口栩栩如生的紫罗兰便是仅献给包小娜的礼物。这可以说是包小娜一生中收到最情深意重的礼物,以至于她哽咽难言,激动得说不出任何想要回应的情话。她难以置信地摇晃着脑袋,直到触摸到那朵活生生的紫罗兰才确信不是在做梦。曹毅的眼眸一向清明,干净得如藏地的圣湖,哪怕现在他和包小娜□着胸膛互相贴合一起,也会让人由衷的相信这是一项圣洁无垢的仪式。
  “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紫罗兰。”曹毅抱紧包小娜,让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两个纹身正逐步靠近,渐渐融合一体。包小娜轻轻触碰着彼此胸口紧密相联的那半朵紫罗兰,觉得一切都如此不可思议。如同两个带有同一印记的双生儿,浩淼宇宙中唯一也是不可分割的另一个自己。这种超越血缘的羁绊,纵使分散数十年也能从人群中一眼认出对方。也只有和曹毅在一起,这朵紫罗兰才具有灵魂,才能鲜活存在。
  “这还是降头吗?”
  “还是。”
  “那你也给自己下了降?”
  “所以我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你。变成鬼也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感冒药。。准备呼呼去了。。。


☆、第三十一章 降头师

  夜里包小娜又见到了陆羽。他站在宿舍楼的顶层,削瘦的身子骨在猎猎风中已是摇摇晃晃,稍不留神就会被风一巴掌呼撸下去。但他不在乎,为了等待这个随时可能到来的危及时刻而兴奋得频频点头。想必他也默许有谁为自己作一个见证,否则不会回头冲正拢过来的包小娜轻轻笑。只是陆羽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惨淡,以至于唇周肌肉牵拉的动作过于僵硬,衬得眼神也相当乏味,而让人失去了最初一点好奇的兴趣。有那么几秒包小娜还在考虑是否要走过去阻止他,还是目睹他的纵身一跳。她很清楚这不过是梦里的一场相会,死去的人绝不会再死一次。
  包小娜顿住脚,不打算再多走一步。陆羽意识到什么忽然开窍了,张开双臂意图学着盘旋半空的夜鹰御风而行,他也确实这么干了——当着包小娜的面,身子往前倾斜作出俯冲的动作,倏地一下飞进了楼下那团漆黑当中。梦里是听不到声音的,无论包小娜如何发出惊吓的嘶喊,梦依旧平静如初,只在最后传来‘砰’的一声。
  这是死亡的休止符。
  包小娜似乎受到梦的召唤,也站到陆羽曾站过的位置。没有风,没有大楼,她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外在的变化,甚至看不见自己以外的事物;仿佛在浩瀚的宇宙中迷失了方向,漂浮于未知的第三空间。然而一瞬间有只冰凉的手把她又抓了回来,并且牢牢捏住她的脚踝——陆羽咧着嘴在笑,身体沿着楼层的墙壁慢慢向上攀爬,四肢就好比是依靠绳索控制的木偶,又像是折住脚的巨型蜘蛛,每前进一下都伴随着如流浪汉在树林中拖住死狗尸首,从一堆堆枯叶踩过所发出的声音。陆羽笑得像失常的疯汉,嘴巴张得能够塞进一只拳头,都可以清楚看见口腔深处已经肿大的悬雍垂。包小娜猛地跺脚把他赶回他应该去的地方,哪知道陆羽整个人往下一沉,把她硬生生拽入了这片幽暗之中——凛凛风声亦如倾泻而至的潮水,从她的口腔鼻腔眼睛耳朵粗暴地灌进去,一瞬间五脏六腑全部挤压到胸口的位置,像是有个人坐在她的身上陪着她一起往下坠……
  此时台风是真的来了,床边对着的窗户被震得轰轰作响,也将包小娜从梦境里扯回来。她醒来时已是一身冷汗,手脚冰凉得像浸过冻水。在漆黑的房间里听着刺耳又无法回避的风声让她愈发恐惧起来,这种声音像是从巨人喉管深处发出的一记低沉的呜咽,让她忽然想起儿时《黑猫警长》中那个在雨夜吞食小猴子的白影,那时她也是像现在这般吓得蜷缩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
  玻璃窗摇晃的声音越来越响,本来那上面就有一道裂缝,包小娜很害怕玻璃会在她毫不防备的时候突然碎裂。那样飞溅的玻璃渣就会射到床上,兴许还会扎进她脸里。可她实在不敢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身子抖得像是犯了瘾的‘粉友’。她紧紧攥住胸口,摸出一把把冷汗,还闻到血液独有的腥甜气味。这次的警觉让包小娜终于跳到床下去扭开台灯,光线将她的影子投射到窗户上,仿佛另一个自己迎着台风立在窗户外面。突然她听到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胸口剧烈的疼痛感,低下头她才看见心脏的位置多出了一个人脸——从心脏里钻出来的血淋淋的一张面孔。
  “包小娜,我就住在你的心里,一直都在。”陆羽的声音如鬼魅,盖过了凌厉的风声,直接闯进了包小娜的心里。虽然她的心已经碎了。
  “小娜,小娜,你怎么了?”曹毅听见包小娜大叫一声连忙起身拧开了灯。灯光把她的脸照得惨白的。包小娜一见到曹毅在身边连忙抱住他,生怕现在所见所闻依然是在梦里。曹毅的胸膛很温暖,让她能安心的在这个小天地里予取予求。外面的风声哪怕再凄厉她也不怕了。可她又忍不住想到陆羽,他似乎非常想把她也拉下去。拉下去又能看见什么?他的死状?还是陪着体验一下坠楼的快感?包小娜摸向那个生出他脸孔的部位,不寒而栗的感觉又来了。同时一个灵光飞闪而过:或许陆羽是想让她看见不一样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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