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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点精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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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翔一听哈哈大笑,莲花都说不上:“钻石……啊哈哈哈……这么大……还是绿的。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说着他把挂在头上的绿色挂饰拿出来给那汉子看。汉字瞅了瞅,还挺激动地叫喊:“是了是了,就是这个样的,没那么小,老大了。”
旁边围观的人里,有不少已经看出了笑话,私下里偷笑,神态上显得更加期待,要看这汉子出洋相。
陈书翔笑着摇摇头,把那孩子招呼到身前,搭着他的肩膀,拍了拍,说:“你看这孩子身上哪里藏了你那颗钻石?”
众人一齐打量孩子,见他身上脏兮兮的旧衣服,没有多余的口袋,倒是有几个补丁,显得非常单薄,别说一颗大宝石了,就连一个鸡蛋都藏不住。
“你看看,钻石在哪里?”陈书翔反问道,“话说回来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绿的钻石呢。别说你那么大的,要真是钻石,一粒米那么大的,就得上万块了。”
众人哄笑。
汉子明白自己懂得少,被陈书翔找着破绽,一脸窘相,但还是不依不饶:“我说错了,不是钻石,反正就是值钱东西,我们老板的。”
“你说是这孩子偷的,又在他身上找不到,还有什么证据吗?”
汉子被陈书翔这一问弄得无言以对,不知如何是好。恰在此时,从另一头急匆匆赶来两个人,穿着灰色的制服,赶到围起的人群中,对着那个汉子说到:“大哥,找着没?”
汉子给他俩一个苦脸,说:
“有人护着这娃,偏说他没偷,我也打不过他,怎么办?”
那两人看看陈书翔,又看看那孩子,知道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自己也没证据,只能靠人多势众。
其中一人说:
“这位小兄弟,这孩子偷东西,我们三个都见着了。你别看他现在这样,刚才可机灵了,上窜下跳把我们苦坏了,像个猴儿似的,逮都逮不住。你就别管闲事,省得送到公安局里,你也不好交代。”
陈书翔笑答:
“不是我不讲理。这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们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孩,说人家偷东西,又找不到证据,自己说的还自相矛盾,凭什么让你们在这里胡来呢?”
一旁的人群发出一阵附和声。三人见说不过他,索性仗着人多,想要一起上。一个人冲上去打陈书翔,好牵制住他,另两个去抢那孩子。陈书翔也不是吃素的,心想若都是刚才那汉子的身手,来十个都不在话下。
果然那人身手不比刚才的汉子强多少,两三下就被陈书翔撂倒在地。去捉孩子那两人见同伴倒地,也不知道该打哪个。犹豫之间,也被陈书翔似宰猪般一一搁倒。陈书翔正想补上两拳,好让他们老实一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快住手……别打了……”

第二十三章 孤儿身世

那群围观的新村民,见到从村子里出来一大群人,知道是那些老村民出来。之前新老村民间有嫌隙,也曾有肢体上的冲突。虽说新村民人数稍多,但都是来自各地的杂牌混混,像一盘散沙,加之老村民不知为何如有神力,新村民总也斗不过他们。此刻他们见到一群老村民前来,猜想是要给那孩子出头,便一哄而散,各自回去了,只剩下要捉孩子的那三人。
那群老村民赶上前来,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拿着手电筒,零星的几个似乎还带着家伙事。陈书翔回头去看,只见带头的是个身形瘦小的中年人,眼睛倒是炯炯有神,两旁的络腮胡密密浓浓,快要包住下半个脸。
那中年人对三人说道:
“你们今天又要做什么勾当,来欺负孩子吗?”
那汉子道:
“老孙头,我们敬你是老村长,但你不能让你们家孩子偷东西呀。”
陈书翔听得明白,汉子的语气里有些怯意。
“胡说八道。别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件件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个叫老孙的中年人,愤愤地骂道,“你们偷了村子里的东西,居然真把它当成自己的啦?你去问问,以前我们乌支村里,哪个人会作奸犯科,就算穷死,也不会偷别人东西吃。就算是你们抢去的东西,我们也会体体面面地要回来,更不会叫个孩子去偷。”
被老孙这番话一问,三人脸色顿时尴尬无比,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人群后头有人喊:“别废话,打一顿再说”。
三人见势单力薄,互相使了个眼色,没趣地跑开。后头有人想要追上前去,却被老孙制止了。
三人一走,那孩子就扑向老孙的怀里,呜呜地大哭起来,好像受了万般的委屈。老孙轻轻抚摸孩子的头,眼中饱含慈爱怜悯之情,似也有些泪花,哽咽道:“不怕不怕,有舅舅在,不怕……”
众人见此情景,唏嘘不已。有人咒骂那些无良的新村民和工厂,有人感叹这一对舅甥身世坎坷,有人则对陈书翔的出手相助感激不尽。老孙也特意谢过陈书翔,心中暗暗赞许这个年轻人的身手和勇气。见孩子无恙,这些乌支村的老村民纷纷回家去了。陈书翔被老孙邀请回自家去住。
如今天色已晚,陈书翔趁此稍作休整,顺便打听一下乌支村的情况。
虽然曾贵为村长,老孙家的装饰并不华丽,但却显得很庄重。走过前门大院,里头是一幢典型的老式宅院。与这气派的大房子不相称的,是这里只住着老孙和他的外甥两人,显得冷冷清清。陈书翔不知道老孙有没有爱人和孩子,也不方便去问。这时院子里来了个人。
夜色之下,隐约勾勒出迷人的身形——白雨清。陈书翔料想她一定会来。
“孙叔叔,楚阳还好吗?”白雨清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对着陈书翔说的。
老孙点点头,还连声道谢。
陈书翔则是有些焦虑地望着白雨清,似乎有话要问。
“放心吧,孙叔叔已经照料好她了……你不知道那女孩子也躺在里面吗?”白雨清见到陈书翔有些吃惊的表情,微笑地说道。
“黄晓君也在这里?”陈书翔惊呼。
“就在楚阳隔壁的房间里。”老孙说,“已经睡熟了,别打搅她。明天早上再去看她吧。”
陈书翔点点头,又坐了下来,问道:
“楚阳是谁?就是那个孩子吗?”
白雨清抢话答道:
“是呀。那孩子叫郑楚阳,是孙村长的外甥,唉……怪可怜的。”
“唉,今天要不是雨清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他又受了这样的欺负。”老孙也叹了口气,见陈书翔面带疑惑,便说起郑楚阳的身世来,“楚阳的妈妈是我的亲妹妹。父母死得早,我这做哥哥的从小把妹妹拉扯大,感情深得赛过其他家里的兄弟姐妹。后来妹妹大了,十二年前,替她找了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给嫁出去了。开头几年夫妻生活得还算美满,第二年还生了楚阳,三口之家其乐融融,我见着也替妹妹高兴。想不到没过几年,妹妹就往娘家我这里跑,跟我一个劲地哭,说她在郑家受了委屈,他家男人对她不好,打她骂她。我就带着她去郑家评理,但看见她丈夫其实待人很好,也没见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和他说打骂的事情,也说是没有的事。我让妹妹当年对峙,她的话反而前后矛盾,有不少圆不上的地方。我想小夫妻拌嘴,磕磕绊绊总是有的,就劝她回去,跟丈夫孩子住在一起,怎么说也算是个家吧。”
“回去后,妹妹也再没无缘无故地回娘家,只是每次见到她,脸色就差一分,想来是生活地不好。坏就坏在夫妻俩去了城里打工,妹妹遇见一个姓张的老板,是做医药生意的。要说我妹妹,长得虽然不高,但脸蛋生得也有几分姿色。那张老板一眼就看上了我妹妹,要和她在一块。后来我才知道,那张老板原来是有家室的,却是个好色之徒。我妹妹也是鬼迷心窍,竟信了这个混蛋的话,抛下孩子和丈夫,跟着他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家来。”
陈书翔听到这里,心想,这又是一个每天都在不断重复上演的悲剧,不由得地偷偷去瞟边上的白雨清,正与她看自己的眼神相撞,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老孙的话还没有说完:
“想不到楚阳的父亲,是个情深的苦种,对我妹妹一往情深。妹妹和别的男人一跑,心里是万分伤心,找着我,说他以前对妻子的种种不是,如何吵架,如何生气,如何刁难她。其实我也知道,他就爱我妹妹一个,那些夫妻间的小过节,谁家没有呢。谁想他一时想不开,就以为老婆跑了全是自己的错,一天晚上烧炭自杀了。就留下楚阳这孩子,爸爸死了,妈妈跑了。我看他实在可怜,老伴去世地早,家里孩子都在外边打工,就把楚阳领来,自己照顾。这孩子,长得既像爹,又像娘,我看到楚阳,就想到他的爹娘,心里很不舒服。”
陈书翔听完,不胜唏嘘。他偷偷看白雨清的反应,她却显得很平静,想来这故事她已听过多遍,但依稀间还是能见到她有些愁容。
“那楚阳的妈妈后来怎么样了?”陈书翔问道。
“我也去找过那个张老板,才知道他没跟原来的老婆离婚,可能因为这点,我妹妹就跟他分了手。张老板自己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唉……说来她可能是觉得丢面子,不好意思再回来。可楚阳是她的亲骨肉啊,怎么能忍心抛下呢?”
陈书翔没想到刚才救下的孩子,有这样的身世,想到还不知道下落的潘蕙,还有受了惊吓的黄晓君,心里不太好受,便和老孙和白雨清道了晚安,想要进屋里就寝。
这时院子里又进来两个中壮年,一个白胖,一个高壮,来找老孙。
“东西都制备齐了?”老孙问两人。
“齐了!”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那好,我去看看。雨清,你带小陈去楚阳的房间睡吧。我晚些回来。”说罢,老孙便和那两人出去了。
陈书翔不知道他们说要制备的是什么东西,想要问老孙,已经看不见人影。
白雨清似乎看出他要问的东西,便说:“平日里,你要是在这个时辰来这村子,大家差不多都已睡了。但明天村里有个大的祭典,要做许多准备,所以这么晚还有人来找村长。”
“祭典,什么祭典?最近好像没什么重要节日啊。”陈书翔不解。
“别管它了。这也就是村子里的习俗,我虽生在这里,却长在城里,也不是很清楚。你还是先去睡吧,明天还要去救你那同学呢,不是么?”
尽管陈书翔的直觉告诉自己,白雨清在有意隐瞒什么,但想到潘蕙的下落还不清楚,没必要节外生枝。于是就听了白雨清的话,回屋睡觉去了。
躺在郑楚阳身边,陈书翔想到这一天的惊险经历,又想到潘蕙痛苦的脸,以及与白雨清之间纠结的关系,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他想打电话给女友,但山里根本没有手机信号,没办法联系上魏莉莉,或许她还当自己正享受愉快的毕业旅行呢。就在胡思乱想中,陈书翔进入了梦乡。
山坳的另一头,三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工厂,却没有受到上级的责骂。在那里,似乎有更严重的事态。脸上有胎记的白大褂,和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男人,窃窃私语,脸上神色严峻。
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入,停在两人的身旁。从里头走出一个中年男子,走到两人中间。他摆摆手,随从立刻从轿车的后座冰箱里取出一杯冰镇威士忌,递到他手上。中年男子猛饮一口,拍拍有胎记的白大褂,问道:“怎么样,卢强,又出什么事了?”
白大褂正和灰制服的安全部门主管商量事情,对轿车的到来没有察觉,被中年男子这一拍,吓了一跳:“啊呀,张总,您这么快就来啦。”
“什么事,要我亲自过来啊?”
“这里的项目组建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正是投入工作。那些实验对象也都运了进来。”看着张总满意的笑脸,白大褂诚惶诚恐地继续说道,“但是老王已经超过24小时没和我们联系了,恐怕出了意外。我怀疑昨晚那小子……”
张总的脸立马板了起来,把酒杯狠狠地往地上一砸,骂道:“废物!我说了多少遍,必要时候,要下狠心,用手段。连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万一被警察知道了,就没法补救了。”
灰制服的安全部主管连忙笑脸说道:
“张总别生气,我们会搞定的。你看,要不要跟白道里头的人沟通沟通,帮我们解决一下?”
张总显然很生气,一甩手又进了轿车,准备发动引擎离开。临走,他探出脑袋,对两人叫道:“还是先别把事情搞大,这个事情让他们知道了不好。你尽快把那个什么大学生解决掉。”
说罢,扬长而去。

第二十四章 迷雾寻踪

陈书翔紧紧地抱住白雨清,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就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仿佛能闻到白雨清身上的清香,伴随她的体温,悄悄地漏进自己的大脑。就在一瞬间,陈书翔以为自己与白雨清之间,没有任何东西阻隔。
她就这样在我面前?
陈书翔忽然之间意识到,他抱着的白雨清,可能一丝不挂。他连忙推开白雨清,又忍不住低头侧目,想看看她的胴体。
一片漆黑。
白雨清的身体,陷在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见。惊讶片刻,猛然抬头,连她的脸也被黑暗吞噬。陈书翔张开五指放在眼前,分明只有黑暗,他没有去想这儿是哪里,只是怀疑所见的是否真实,他甚至怀疑刚才抱着的,是不是白雨清。
“臭男人!”
一个带有嫉妒的娇声在他的脑后回荡。
莉莉?
那分明是女友魏莉莉的声音,莫非她见到自己刚才抱着白雨清?陈书翔回头去找魏莉莉,却看见女友的背影站在远方。他大声呼喊魏莉莉的名字,她却毫不理睬。
陈书翔奔跑着,去追原地不动的魏莉莉,两人之间的路途,却像在不断延长,任凭陈书翔如何向前,魏莉莉总是在那远处背对着他。
“莉莉!别丢下我!”
陈书翔大声呼喊。
对方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喊,慢慢地转过头来。那是一张流满泪水的脸,却不是魏莉莉的。
潘蕙!
站在原地的魏莉莉,突然变成了潘蕙,陈书翔一下子停下追赶的脚步,呆呆地凝视对方。
潘蕙只是哭,两道深深的泪痕从她的眼睑延伸到下巴。她没有开口,陈书翔却好像听到她在不断地呼喊求救。
他反而犹豫了。
本不应该如此。陈书翔的心里,对自己也产生了疑惑。他是来救潘蕙的,这是他来到这里的唯一目的,但此刻他的身体反倒不受大脑的支配,毫无前进的意愿。
为什么?
他扪心自问,难道自己其实不想救潘蕙吗?陈书翔,竟不知道答案。他的腿不肯再向前移动半步。哭泣的潘蕙就在这一瞬间,流干了所有的眼泪,停止哭泣,下一秒就往下跌落。她的身下似乎没有底,任由她的身体做自由落体。
陈书翔被这一幕惊到,想要冲上前去拉住她,脚依然纹丝不动。
急速下落中的潘蕙,发出凄惨的叫喊:“啊——”
眼前又变得清晰,潘蕙的呼喊,变成了公鸡的啼鸣。
陈书翔仰卧在炕上,头上顶着的是灰白色的屋顶。他侧头一看,郑楚阳——昨天陈书翔救下的孩子,正侧卧在他的身边,享受甜美的梦乡,或许他在梦里才能找到爸爸妈妈,享受家庭的温暖。
陈书翔自己却做了个不愉快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陈书翔暗暗苦笑,他竟在这山沟里,睡出个既非春梦,又非噩梦的怪梦来。
屋外的公鸡再次打鸣,陈书翔第一次这么真切地听到公鸡发出如此嘹亮的呐喊,宣告新一天的到来。郑楚阳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声音,依旧熟睡在炕上。陈书翔被公鸡和那个梦一折腾,已经没了睡意。仅仅这一晚的休息,足以洗去他前一日的疲惫,他觉得现在即便再来一群狼,他也能轻松对付。
今天最好别再碰上狼,他对自己说道。
陈书翔摸索着,料想黄晓君可能睡的房间。当他推开半掩的房门,那条大黑犬正趴在床前,捂着鼻子睡觉。黄晓君就躺在那床上,胸脯轻轻地上下起伏,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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