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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首朋克救地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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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周造当入窟者的次数已经多到让人觉得奇怪了?”黑泽问。一方面他也觉得可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涉入这档事,这很明显无关工作。

  “不是啦,次数到底算多还是少……”花江突然变得怯声怯气,一边掐指算着,“我们搬来这里九年,周造已经当过两次入窟者,加上这次就第三次了。”

  “没错,村里献祭大概一、两年办一次,这九年来办过大概六、七次,嗯,当中有三次都是周造,应该不算少吧。”

  黑泽听了也没什么特别感想,不过的确,在七次中占了三次算满多的,“你觉得是阳一郎设计陷害周造?”他问花江:“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哪有什么目的!”开口的是柿本,边说还边喷了几粒饭,“那两人是死对头,还是叫水火不容来着,反正连对方呼吸的方式都看不顺眼,就是这么回事。听说阳一郎和周造同年,两人原本感情很好,不知何时开始就彼此不说话了,现在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交情差得不得了。”

  “这样啊?”黑泽看向花江。

  “嗯。”花江的语气有些落寞。

  “唉,最主要是身份地位太悬殊了吧。”柿本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一个是村长的长男,一个是木匠的儿子,身份毕竟不同。”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会在意出身贵贱之分吗?”

  “这种事无论何时何地都存在的啦。他们盘家听说很严格,孩子从小就被逼着学一堆东西,都是些当部落头子、当村长必须的知识。”

  黑泽很难想象“村长帝王学”在教些什么,但或许经营一个小群落也需要一定程度的教养与技术吧。

  “反正啊,阳一郎没孩子,世袭应该是到此为止了。”

  “阳一郎也没结婚?”

  “听说结过了,但村长太太后来生病过世,两人又没生孩子,盘家一门的历史也画上句点了吧。大家都很在意之后由谁担任,但没人敢公然问出口。”柿本一脸嫌麻烦的表情。

  晚餐用得差不多的时候,柿本边说“难得有客人来嘛”边拿出日本酒,开始小杯小杯地啜着。喝了一会儿,柿本突然站起来,黑泽心想发生了什么事,抬头看向他,只见柿本像个孩子似地揉着眼睛,粗鲁地说了句:“我要睡了。”黑泽很讶异时间过得这么快,一看柱上的时钟,明明还不到晚上八点,现在连小学生都没这么早上床了。

  “要休息了吗?”

  “我才不困呢!”这么说的柿本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客厅。

  “让您见笑了。”花江苦笑着说:“他就是那副德行。”

  “别这么说。”接着黑泽立刻切入正题,“村里的人不喜欢阳一郎吗?”

  “该怎么说呢……”花江偏头思索着,“他的个性太严厉了吧。”

  “他和周造为什么那么合不来?”

  “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花江闭上眼,神情有些落寞,“只是……听说过一些事……”

  她似乎不太想说,话讲得断断续续的。

  “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周造原本有个女友,好像是在高中时候吧……”

  “就是你先生刚才提到后来过世的那位恋人吗?”

  “听说那女孩子是山形县人,自杀死的……”

  “真悲惨呐。”虽然这么应了话,黑泽其实无法体会有多悲惨。

  “是啊,很悲惨呢。”

  “发生过什么事吗?”

  “话都是从一些爱说长道短的人口中传出来的,不晓得有几分可信,不过我听到的是,那女孩子遭到男人凌辱,羞愤之下才……”

  “这样啊。”

  “后来不知为何就有人传说事情是阳一郎干的。”花江仿佛啃着苦涩果实般露出厌恶的神情。

  “他们说阳一郎欺负那个女孩子?”

  “不……,谣言说……是他委托别人干的……”

  “有证据吗?”

  “好像没有证据,只是周造也一直怀疑在心。”

  “嗯,确实他们两人后来不再说话了。不过,阳一郎有什么理由要刻意伤害周造的恋人呢?”

  “就是呀,为什么呢……”花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确,当年还没搬进这个村子的她是不可能知道缘由的。“周造在村里的人望高过阳一郎,有人说是出于嫉妒。”

  “嗯,也不无可能。”当年十多岁的阳一郎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采取了什么样的行动,黑泽无从得知,再加上掺杂了嫉妒与招怨,外人更难想象了。

  “我听村里的人说,阳一郎和周造小时候感情真的很好,村里年龄相仿的小孩只有他们两个,听说像兄弟一样玩在一起呢。”

  “原来如此。”

  “这种事真是教人难过啊。”花江仿佛望着远方,“两人已经三十多年没和对方说过话了。”

  “所以你会觉得是阳一郎陷害周造当入窟者,就是因为有这三十年的友谊失和?”

  “我大概是想太多了吧。”花江虚弱地笑了笑,神色微微闪过一丝阴郁。黑泽晓得她其实仍无法释怀。

  黑泽想继续追问,但一方面也怀疑自己是否有必要如此穷追猛打。本来他的目的就只是找出山田,而不是解决这个小村子里的人际问题,就算花江真的隐瞒了什么,那又如何?

  7

  隔天早上八点,黑泽醒来,打算在部落里探听一下。那名呗子婆婆住在最偏远的一间瓦屋顶平房里,高龄九十的她仍过着独居生活。

  “婆婆九十岁了,双眼几乎看不见,身子骨却硬朗得很。上次地震的时候,全村第一个冲出去的就是婆婆,老早便抱着背包站在村子出口呢。”早上听花江说这件事时,黑泽只觉得是加油添醋的小趣闻,然而一见到呗子婆婆本人,他明白或许那传闻不见得是夸大其词。看着婆婆站得直挺挺的身影,完全感觉不出是九十岁的老人家。

  “哎呀呀,我还在想怎么有人上门,来了个这么帅气的男生呀。”婆婆满脸皱纹,肌肤也毫无光泽,表情却相当生动,整齐的齿列一颗牙也不缺,“我听邻居说有个陌生人来村里,就是你吗?”

  “消息传得真快啊。”黑泽苦笑着。

  “这么偏僻的村子还有小偷会来,呵,相当执着嘛,辛苦你了。”

  “咦!?”黑泽不禁心头一震,一句“您怎么知道我是小偷”差点没脱口而出。

  “猜错了吗?我还以为肯定是小偷呢。”

  “小偷会在玄关打过招呼再进屋吗?”看来婆婆只是随口说说,但黑泽仍为她直觉之敏锐惊叹不已。“我来是想请教您一些事,我正在找一个人。”他从口袋拿出照片让呗子婆婆看。

  “谁呀谁呀?”婆婆凑近照片。黑泽低头望着婆婆个头娇小、头发稀疏的身影。婆婆说:“这是哪位呀?”

  “他叫山田。您在这一带见过他吗?”

  “唔,我没见过耶。你大老远跑来我们村子只是为了这件事?”

  “嗯,我昨晚借宿在柿本先生家。”

  “你去找那个怪家伙啊?”

  “他是怪家伙呀?”

  “兴高采烈搬来这种偏僻村子的家伙不怪吗?”

  “他一直很哀怨,说村里的人都排挤他。”

  呗子婆婆吃吃地笑了出声,“那家伙想太多了啦,大家都没那意思啊,再说,和村里的人打成一片又没什么好处。那叫什么?‘邻家的草皮比较绿’是罢。”呗子婆婆的话匣子似乎一开就停不下来,只见她愈说愈起劲。

  “我听说入窟者献祭的习俗了。”

  “哎呀,听说了吗?一定觉得很诡异吧。你来得刚好,我正要去入窟者那儿,一块儿来吧?”

  “您要去那座山里?”

  “不知道你听说了没,这次入窟者的三餐由我负责。我要去送今天的早餐,你方便就一起来吧,机会难得哦。”

  “我跟去没关系吗?入窟期间不是禁止入山?”黑泽想起柿本的叮咛。

  “不会有问题啦,只要说是我硬拉你去的就没事了。我这把岁数了,一般来说,做什么事都不会被骂的。”婆婆边说边转身朝屋里走去。

  没一会儿,婆婆拿着一个透明餐盒走了出来,里面应该是装满了食物吧。

  “好了,走吧。”

  呗子婆婆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完全不像九十岁的老太太,反而是黑泽要担心一个没留神会跟不上她的脚步。

  “嗳,关于入窟者的习俗,你觉得如何?那么奇怪的仪式,以你一个外来者的角度来看,一定觉得很诡异吧。”

  “还好啦。”黑泽含糊带过,“的确很新奇。”

  “‘还好啦。的确很新奇。’”呗子婆婆故意学黑泽的语调,“你这人真帅气呀,讲起话来这么冷静,人缘一定很好,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小偷呢。”

  “我不是小偷。”黑泽小心地回道,一边留意不让婆婆察觉自己内心的波动。

  “你说了算。不过啊,周造常说‘小偷看起来都不像小偷。’坏家伙大多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反倒是举止龌龊的人搞不出什么名堂。所以看到你这种言行帅气的家伙,总觉得应该是小偷之流的。”

  “就是所谓‘恶魔的嗓音特别好听’吗?”

  “听周造说,战前的日本也是这样。一宣告‘开战喽!’,所有的人、包括我都反对,但战争不知不觉展开了。一开始政府光讲些漂亮话,把所有人牵扯进去,像是‘国家有危险,我们一起扞卫家园吧!’、‘再沉默下去,国家的面子都要丢光了!’拼命地煽动人民。唉,就是这么回事吧。”

  黑泽想起一句谚语——通往地狱的路都粉饰得很美。同时他也察觉话题扯远了,“这位周造似乎很受村人爱戴喔?”

  “是呀,他也五十岁上下了吧,孤家寡人一个,个性稳重、温柔,待人又和气。”

  “他和阳一郎交情不好吗?嗯,不过他说的是事实。”

  “阳一郎的风评如何?”

  “哎呀,在上位的人难免遭人指指点点,要是被看轻就玩完啦。不过,阳一郎的确很不会做人。”婆婆又补了一句,“和周造简直是天差地远。”

  车道上完全不见行人或车辆,两人并肩走在大路的正中央,整片澄澈蔚蓝的天空飘着丝丝宛如轻烟的白云,黑泽不禁为这份闲适感动不已。周遭一片恬静,只听见鞋子踏在地面的轻快声响。在如此清爽的晴朗天空下,与一名大上自己五十多岁的婆婆并肩漫步,是多么难得而奢侈的事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婆婆真的九十岁了吗?

  “所以呢?你觉得如何?”两人走了数十公尺,呗子婆婆突然问道。

  “什么觉得如何?”

  “入窟献祭的习俗啊。你怎么看?”

  黑泽正想回婆婆“您刚才问过了”,但感觉上她这次只是想开个话头,其实是她自己有话想说。于是黑泽反问她:“您怎么看呢?”

  不出所料。“其实啊,我在猜啊……”只见呗子婆婆缓缓道来:“当初会搞什么活人献祭,背后一定有鬼。”

  婆婆的嗓门并不大,但中气十足,黑泽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而且即使讲得有些断断续续,言词表达却毫无窒碍。“婆婆,您真的九十岁了吗?”

  “不是啊。”婆婆回道。

  “我想也是。”

  “不是九十,是九十二岁。”

  “啊?”黑泽顿时哑口无言,怔了一会儿才回道:“我想也是。”

  8

  黑泽前来小暮村的路上没留意到,但这条山路似乎缓缓弯了个弧度,本来以为笔直前进就会抵达的山头,如今却出现在右前方,岩壁也在那附近。婆婆说:“越过山头就是山形县了。”黑泽却不觉得这座山头能那么轻易越过。

  “我猜啊,当初会选什么入窟者,一定是那届村长在打什么鬼主意。”婆婆又说了一次。

  鬼主意?黑泽不明白。“可是我听说是村长做了个梦,梦中提议以活人献祭消灾呀?”

  “哼,你觉得会这么凑巧,说梦就梦得到吗?”

  黑泽想想,也不无道理。

  “我啊,生性多疑,总觉得任何事物都有另一面,所以听到这种事我也持保留态度,说什么‘只要把活人献给神,山贼就会销声匿迹’,很像在骗人呐。”

  “不过后来山贼的确消失了,不是吗?”

  “我是这么想的——那个牺牲者啊,村长根本打一开始就决定好了。”

  “您说那个女的?”

  “嗯,依我看呀,那个女的恐怕是村长的情妇之类的,也就是对村长有威胁的角色。”

  看来故事相当曲折离奇,黑泽不禁兴趣大增。

  “然后呢,村长为了灭口便决定举办活人献祭。哼,当初一定是这么盘算的啦。”

  “为了杀掉她吗?”

  “刚开始可能没打算做到那么绝,但村长和山贼之间一定做了什么交易,好比‘我送个女的给你们,别再来骚扰我们村子了’,应该有过这类的交易或是私相授受吧。”

  “送个女的给你们……”黑泽喃喃念着,一边感受这句话的咬字中伴随着血淋淋现实的不快感。

  “没错。‘那个洞窟里关了个女的,随你们处置,交换条件是别再来打扰我们’,听了很不舒服吧,但很有可能哦。”

  “听了很不舒服,但很有可能。”黑泽也同意,“听说入窟者进去洞窟之后,村人会以岩石堵住洞口,是吗?那山贼要从哪里进去呢?”

  “真要进去总有办法吧,村长也可以自己打开洞口放人进去啊,而且其实从很久以前大家就传说那座洞窟有秘密出口,搞不好还真的有呢。”

  “秘密出口啊。”

  “大概在二十年前吧,发生了文吉事件,那时候村里就谣传洞窟有秘密通道了。不过呢,我也当过几次入窟者,当时想说来找找看吧,但洞里真的太暗了,根本无从找起啊。”

  文吉事件——黑泽的耳中回荡着这个词,心里也很在意,但他还是先问另一件事:“当入窟者是什么感觉?”

  “当然不好受啊,洞里黑漆抹乌的,上厕所得到洞窟的最深处解决,整个洞里臭气熏天,待在那种鬼地方,哪还有心情找秘密出口。”

  “所以依您的看法,那个女的是在洞窟里被山贼凌虐致死?”

  “是啊,虽然没人知道后来洞里发生了什么事,也可能是那个女的自尽身亡,总之,村子所有人都觉得入窟献祭真的生效了。”

  黑泽想象着那名女子被押进那座岩壁后方洞窟的身影。或许刚开始,女子也满心以为这是献祭,她双腿颤抖着走进洞窟,蹲了下来缩起身子,村人以岩石堵住洞口的声响传进耳里。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听着那声响呢?眼看光线从身畔消失,四周的穴壁与自己的肌肤逐渐染上化不开的黑暗,而她只是茫然地望着这一切吗……

  她什么时候才察觉这是村长搞的鬼?她什么时候才发现,无论是出于复仇、嫉妒,或是想灭口,总之,自己是被陷害进到这个洞窟里来的……

  在分不出白天黑夜的洞窟里,忍受着饥饿的侵袭,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突然洞口打开了,走进来的却是那群山贼,这一刻她的感受是什么?是深深的绝望?还是愤怒?黑泽心想,当然无从得知吧。而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浮现另一个声音——知道了又如何?

  “就快到了。”呗子婆婆说。

  两人来到入山口,路幅只有先前的一半宽度,柏油路也在此处接往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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