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之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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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开来,他低低的呻吟着,声音暗哑,耸动着的双肩显示着他有多痛。
如果不是窗子隔开他们俩,林雪雁几乎就是站在他身后,这样的一副画面太过清晰,林雪雁的胃部一阵阵不适,几乎呕吐出来。直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不远的地方响起:“你……干什么的?”林雪雁吓得怔在那里,整个身子疆住了,那个炕上坐着的人也听到了喊声,猛地转过头来,在看到他脸的一瞬间,林雪雁的头“嗡”的一声炸开了,她看到了丁丁说的眼睛,许许多多的眼睛……
那还是人脸吗?满面的疮痍,结着椭圆形的黑痂,有的痂烂出了白色的浓水,不细看还真象是黑白分明的眼睛。刚刚洗过的地方痂已经被泡软掀开了,里面是淡红的嫩肉。没有洗的地方的肉是烂乎乎的,这张脸出现在死人身上,还没有这么可怕,可拥有这张脸的人分明是活着的……
林雪雁强咽下欲喷的呕吐,回头看到锁匠手里拿着一把斧头站在南面不远的地方,斧头的边缘正有鲜血滴下来……
她几乎是爬着逃到了大门口,虽然里倒歪斜,幸好速度不慢。锁匠似乎认出了她,站在那里还在犹豫,到了门口林雪雁才有力气站直身体,好在锁匠也没有追上来,她一口气跑上大路,出租车还停在那里,她苍白的脸色感染了司机,司机也紧张起来,车子象烧着了屁股一样在土路上跑出了一溜烟尘。
林雪雁在倒后镜里看到锁匠正扶着一脸疮疤的男人站在院子门口,落日仅有的一点余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
林雪雁心里想,这人是得了什么皮肤病吧,尽管这样安慰自己,仍然忍不住害怕。
“姑娘,咱还是回你上车的地方吗?”也许林雪雁的神情过于严肃,司机没再八卦。
此时的林雪雁被那座荒弃的大宅子和住在宅子里的两个怪人吓个半死,已经回到了市中心,她连忙打电话给赵宇修,让他到工作室门口接她,没多大会儿,赵宇修屁颠屁颠地来了。
林雪雁决定先去超市买些新鲜蔬菜和水果,再打听一下李映之的消息,赵宇修推着个购物车跟在林雪雁身后,一副小跟班的架式,看着他毕恭毕敬的样子,林雪雁忍不住想笑。
“大小姐终于露出笑模样了,这就算天晴了,哎呀,这些天可真是闷死我了。”赵宇修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显然因为林雪雁一直阴沉着脸,他的心里惶恐不安,其实林雪雁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因为这些日子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自己的情绪一直处于混乱之中。
想想这么多年,虽然赵宇修每次回来都蹭吃蹭喝,各种理由借钱却从来不还,还经常以哥哥的身份在楼下的饭店里赊酒账,害得林雪雁经常被饭店老板拖去还钱,她还是不很讨厌他,一个人生活在钢筋混凝土搭建的城市这么多年,她渐渐把他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人,一个不太争气的哥哥。
林雪雁和收银的女孩问起李映之,李映之还是没有消息,超市的经理很生气,已经把他除名了,店门口打出了招电脑管理人员的启示。
第12章 童养媳
回到家里林雪雁钻进厨房,赵宇修也很识相地帮她摘菜洗菜,两个人边干活儿边聊天,正忙得不亦乐乎,门铃突然响起来,林雪雁甩甩**的手打开房门,发现白若和龙萧飞站在门外。
“你们怎么在一起?”林雪雁很纳闷。
“你说谁?”龙萧飞莫名其妙地问着,然后左右看看。
“呵呵,一进小区他就跟着我,我还以为这个人是故意的,还以为……”白若站在龙萧飞的身边,慢悠悠地说着。
怪不得龙萧飞表情有点儿怪,原来是因为白若把他当色魔了。
“哈哈,警察也有被当成坏蛋的时候啊。”林雪雁丢下敞开的门和门外的两个人:“你们俩准备在外面聊多久?既然这么巧都到了,就赶紧进来吧,品尝一下本小姐的厨艺。”
没多大功夫,林雪雁的菜都烧好了,大家围过来坐在桌子前。
“雪雁家里该不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吧,最近这些事情应该不是一些无聊的人随便进来翻翻那么简单吧。”龙萧飞边吃边说。
“要是有值钱的东西,我就不挨这个累过这苦日子了,我抱着值钱的东西吃喝玩乐,那多舒服。”林雪雁冲着龙萧飞撇了撇嘴。
赵宇修这时突然放下筷子,悠悠地说道:“别说,这事我还真知道那么一点点,咱们家……”看到林雪雁瞪着他的眼睛,赵宇修突然改口:“哎,不不,是你们家还真有点东西,据说是很值钱,而且相当的神秘。”
林雪雁收回瞪着他的目光,专注地对付碗里一块红烧排骨,嘴里不咸不淡地说:“我们家就是我们家,以后请你别说得那么暖昧好不好,虽然我爸收了你这个义子,我可没认你这个哥哥,你要是瞎吹牛,我就饿着你,三天不给饭吃。”
“雪雁你什么意思啊,就算不是亲哥哥,至少比你虚长几岁,好歹你也得尊重一下吧,怎么总说我吹牛呢?看来我必需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了。”赵宇修的表情还是很严肃的,不象是开玩笑,林雪雁把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认真地听他讲故事。
“雪雁,你还记得你的姑奶奶吗?”赵宇修瞪着一双小眼睛看着林雪雁。
林雪雁摇摇头,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姑奶奶,说也奇怪,好象从小她就是一个记忆力很差的小孩,因为这个还被白若耻笑,说她是童年痴呆症。
赵宇修才不理她的童年痴呆症,自顾自慢慢地说道:“太爷爷林德禄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当然就是爷爷林育才,那个女儿,长辈们却很忌讳提起她,如果论辈份,我们应该叫她姑奶奶,她的名字叫—林依梦。
说出这个名字,赵宇修停了下来,窗外突然电闪雷鸣,大雨披头盖脸地浇下来,打在窗玻璃上劈啪作响,这该死的鬼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天色越来越暗,风里带着呼啸声,四个人围在桌子前边吃边听赵宇修养起很久以前的一段往事,虽然讲的是林雪雁自己家里的事,她听着却觉得晃如前生。
林依梦一生孤苦,三十多岁就病死了,她的身上有太多说不清楚的迷团,是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人。刚生下她的时候,村里来过一个算命的瞎子,于是请瞎子给算了算,瞎子曾摇着头说,这孩子克父克母,克兄克夫,就算是死了都不能入族谱,可能是因为这个吧,家里人一直避讳讲有关她的事情,于是林雪雁这些做小辈的,自然不太容易听说关于姑奶奶的传闻。在赵宇修很小的时候,爷爷和老爸曾谈论过一次姑奶奶林依梦,赵宇修可不象林雪雁,长个葫芦脑袋,啥也记不住,赵宇修记事很早,而且这事也挺奇怪的,他不知不觉牢牢地放在了心里了。”
生林依梦的时候,她的妈妈落下了毛病,从此就再也没有下地走动过。正应了算命瞎子克父克母的说法。在林依梦八个月大的时候,他的父亲也得了急病倒下了。当时雪雁的爷爷林育才只有十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炕头儿伺候病妈,炕尾伺候病爸,还要养活八个月的妹妹林依梦,真的是很辛苦很可怜。可这林依梦也真是命硬得厉害,这样饥一顿饱一顿,愣是被喂活了。
林依梦有个毛病,每天黄昏到来,饭往桌子上一放,她就开始咧着嘴哭,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打也不停,骂也不止,每次都要一直哭到月亮爬上树梢才肯吃饭睡觉,这样一哭就是三年,到底把自己的亲妈哭上了黄泉。说也奇怪,她妈妈这边一咽气,她那边就立刻停止了哭闹,爬起来没事人一样下地玩去了,从这天起就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这之后林德禄又在炕上躺了一年,得了一个偏方,病才慢慢好了起来。因为大病了好多年,家里早就债台高筑,林德禄身体一好,就把儿子林育才送到药铺里当学徒,想着一来可以学点儿谋生的手艺,二来家里也可以少一张吃饭的嘴。那时林依梦年纪太小,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林德禄就带着她上了摆渡的船,每天靠在江面上渡人过江为生,攒了钱就还债,生活过得很艰苦。
林德禄划船的时候,依梦就乖乖地坐在船头上,手里摆弄着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一个手工缝制的小布娃娃。可是有一天,她一不小心把娃娃掉到了水里,因为水太深,林德禄也没打算给她捞上来,林依梦一看布娃娃找不回来了,就扯着父亲的袖子摇着,嘴里嚷个不停,无论林德禄怎么劝,她都要找回那个布娃娃,林德禄被闹得心烦,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拎起林依梦的两只小脚,头朝下把她扔进了江里。
这时正有一个熟人经过,大老远看到林依梦被扔进了大江里,吓得一路狂奔了过来,连衣服都没脱就跳进水里救人。
林依梦被救上来的时候只剩下半条命,那时的人们也不懂什么人工呼吸,就用土法子,找了匹马,把她肚子朝下放在马背上,赶着马专捡凹凸不平的小路走,林依梦在马背上颠簸了好半天,才把灌进肚子里的水吐干净,即便捡了条命,还是因为肺里呛进了水,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咳嗽,落下了个肺痨的病。
再后来林德禄觉得带着林依梦实在是不方便,有人就撺掇他把林依梦送出去当童养媳,林德禄经不起磨,就答应了人家,收了十个大钱把林依梦送去一户姓丁的有钱人家。
当上了童养媳就是等于是跳进了火坑,只有七岁的林依梦每天要洗衣涮碗,打水扫院子,干很多的活儿,还挨打挨骂,连饭都吃不饱。那时她刷碗还够不到锅台,只能站在小板凳上很费力地做家务。好在老天还不是太狠,即使是她困极了在锅台上打盹,也从来没有被锅里的开水烫伤过。
林依梦再大一点就开始学着做饭,当时丁家雇了十几个长工,每天早上四点,林依梦必须起来给长工们做早饭,经常是蒸上两大锅豆包,再炖上一锅白菜汤。
有一天早上大家起来,发现厨房里的豆包只包了半锅,笼屉还放在锅里冒着热气,林依梦却没了人影儿,于是大家屋前屋后地找了个遍,说也怪了,这女孩就象在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影子都找不着。
林依梦的丈夫丁云昌扯着嗓子喊她的名字,一直喊到日上三杆,才听到平时打水的那口井里面传来弱弱的回应声,大家跑过去一看,林依梦正直挺挺地站在没腰深的井水里。立刻有人找了根绳子系在腰上,下去把她抱了上来,问她为什么会在井里,她就象是刚睡醒了觉,迷迷糊糊什么也答不上来,这时人们才发现,她右手的手指都断了,左手指根的位置也都是一些乱糟糟的血口子,可是手上却多了个很漂亮的锦盒。
盒子一尺见方,是上好的红木做的,盒盖上描龙雕凤,样式古香古色。林依梦也说不上盒子是怎么来的,只是紧紧地抱着,谁要拿来看看,她都不肯松手。据说有人曾经伸出手去摸那个锦盒,触上去的感觉柔软滑腻,就象是少女的皮肤,可看上去明明就是个木头做的盒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时林依梦很警觉,马上把盒子搂得更紧,根本不可能再摸上第二次。这事情太蹊跷,大家就七嘴巴舌地猜测林依梦是遇上了神仙,神仙看她可怜,就给了她一个宝贝,至于为什么她的手会受那么大的伤,再有想象力的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云昌把林依梦直接抱进了里屋,从此就再没人看见过那个盒子。越是不知道的事情,越会让人浮想联翩,这事情就一下子传了开来,有的说盒子是个聚宝盆,有的说盒子里装着夜明珠……
第13章 白若的习惯
赵宇修放低了声音说:“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姑奶奶林依梦死得早,死那年才三十五岁,死前因为肺痨瘦成了一把骨头,每天不能躺下睡觉,只能靠着枕头半坐着。她的死真叫惊天地泣鬼神,吓人得很。”
其他三个人看着赵宇修神秘的样子,不知不觉地忘记了吃饭,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个恐怖的故事上了。
赵宇修把林依梦死后十一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说到林德禄把手伸进幔帐中的那一瞬,他突然停下来不讲了。他的眼睛直盯着窗外墨黑的天空,眼神空洞,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哥!你别吓人好不好,太爷爷把手伸进姑奶奶的棺材里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宇修象是突然从梦里醒来一样,淡淡地说:“我也不知道。”
“啪”的一声,林雪雁把筷子扔在桌子上,不快地说道:“这是挖了多大的一个坑啊,亏我还破例叫你一声哥,你这小子太不厚道了。”
赵宇修无奈地叹了口气:“爷爷和老爸说这事的时候,也说到这里就不肯再说下去了,所以没有人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以前这件事在村子里传得可邪忽了,特别是那个锦盒,各种传闻都有,说林依梦并没有死,她变成了妖怪每天在树林里徘徊,也有说林依梦早就死了,关于她死前的折腾,只是家里人迷惑别人故意制造的假消息,有更离谱的说她本就是天上的牡丹仙子,下凡来只是为了完成人世间的一劫,她已经抱着锦盒回天上去了。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千方百计得到那个盒子,各种方法找了很多次,却都没有发现,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还有人找了个名堂彻底地查抄了一次丁家,可还是没有发现盒子的下落,现在的人为了钱什么都不怕,我想最近出现的那些怪事,就是有人奔锦盒来的吧。”
林雪雁半信半疑地看了看赵宇修,又看了看白若和龙萧飞,所有的人都象是坠进了云里雾里,脸上写满了问号。
赵宇修很认真地正襟危坐,样子一点也不象在骗人。
“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现在那个盒子在哪里?为什么你知道这些,我却不知道?”林雪雁问出了白若和龙萧飞也想知道的问题。
“这事很小的时候就听我养父,也就是雪雁的爸爸讲过,雪雁应该也在旁边听到了吧,可是……”
林雪雁叹口气无奈地说道:“可是我记不得了。”
赵宇修接着说:“老爹也没见过盒子,他也不知道那里到底装了什么,更不知道盒子现在究竟在哪里,老爹说太爷爷去世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留下,这个宝贝就成个迷了。”
白若沉默着往嘴里扒着饭,梦龙萧飞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这样边说边吃,宇修和龙萧飞还喝了点儿酒,晚餐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多钟才结束,窗外的暴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林雪雁留龙萧飞和白若在家里过夜,白若和她睡她的卧室,龙萧飞和宇修睡宇修的房间。
睡前白若对林雪雁说:“雪雁,我有早起跑步的习惯,都坚持十多年了,明一大早也许会打扰到你的。”
林雪雁困极了,迷迷糊糊地应着:“没关系,我也有个习惯,每天早上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只要你不把房子掀了,就不会打扰到我。”
不知何时,睡得正香的林雪雁被一阵阵凉风吹醒,她的眼睛还睁不开,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白若已经不在被窝里了,只留下一团皱皱的棉被,棉被里冰凉冰凉的,看来她起来有一会儿了。
这小妮子跑步就跑步,干嘛开窗户啊,深秋的凌晨,刚刚下过一场大雨,风里夹着湿湿的寒意,吹得林雪雁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就象冻成了冰块儿。
林雪雁一肚子的不满意,懒洋洋地爬起床去关窗子。
走到窗前,冷风扑面而来,林雪雁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她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