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者-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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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刚到村口,就听见一阵吆喝“有破烂的卖,收破烂了喂‘‘‘‘‘‘‘‘‘‘‘”
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年纪大概有三十多岁,个子矮小、瘦弱,背稍微有点驼曲,脸就象是罩了一层干豆皮,横七竖八的纹路铺得满脸。这男人挑着扁担,两头系着篾条筐子一步一颠的走进村里。
四喜心一动,走到他跟前。这男人笑吟吟的问他:“小伙子,有破烂卖吗?”
四喜试探道:“你收什么东西?”
“破铜烂铁,废报纸,废家具,什么都收。”
四喜脸上一阵迟疑。
中年男人一双小眼上下打量着四喜,四处看看没人,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态道:“小伙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不方便现在拿出来?”
四喜微一错愕,随即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说着转身往回走,走出十几步,他突然站定,仿佛在思索什么,然后跺跺脚,回转身又回到收破烂的跟前,道:“你跟我来。”
中年男人似乎早料到他会回来,忙不迭的点头跟着四喜来到他家。
四喜将他让进屋里,把门关上。从柴禾堆里拿出那麻袋,将那铜罐拿了出来,冲他道:“你看看,这值多少钱?”
那男人蹲下身子,将铜罐放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的看,不时还用鼻子闻闻,随后又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刀在铜罐上划了一刀,又仔细研究起那划痕,真是比村里人买牲口还检查得仔细,良久,他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神情,立起身子问四喜:“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四喜不耐烦道:“你别管从哪儿弄来的,你只说它值多少吧?”
收破烂的眯起眼睛,笑道:“好,来个爽快的,你要多少?”
“我?我‘‘我不知道,你看着给吧”四喜含糊答应道。
收破烂的眼睛提溜乱转打量着四喜:“小伙子,我看你是第一次干这种买卖吧?我也不蒙你,你这东西值老钱了,如果你是个行家,我是无论如何出不起价钱的。”
四喜不由对这他产生了一种好感,忙道:“你看着给吧,我相信你。”
收破烂的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我把身上的钱全给你,你要是还嫌不够,那我只好不要了。”他说着从棉衣里拿出一个红布小包,递给四喜。
四喜连忙拿过来,打开一看,登时张大了嘴,只见红布包里是一叠崭新的十圆人民币,数了数竟有五十张,‘‘‘‘‘‘五百元,这可是一个庄稼人十年的收入啊,四喜的心扑通扑通地窜到喉咙口而无法归原,手不停的发抖,他可是一辈子都没拿过这么多钱啊。
那男人看他吃惊的样子不觉好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怎么样,卖吗?”
“卖‘‘‘‘卖。”四喜好不容易才吐出话来。
“那好,我可把东西拿走了,钱归你。”他将铜罐包起来,放在篾条筐里,刚担起来,随即又放下。
四喜怕他反悔,下意识的将钱往身上揣。
收破烂的笑道:“放心吧,买卖做成了没有反悔的,本来一出这门口,咱俩就谁也不认识谁了,但我想再问兄弟一句话。”
四喜道:“你如果想问这东西从哪儿来的,我就告诉你,这东西是我拣的。”
他对这明显是敷衍的话,似乎丝毫不以为意,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四喜有些奇怪,觉得这人神秘蹊蹊的。
这天建国放工比较晚,走进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天空挂着几点寒星,在黑色的云隙中,射出微弱的光芒。
桂枝的家就在村口,每次建国放工回来,经过她家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今天也不例外。但今天建国心里特别慌乱,仿佛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建国见工友们都各回各家,路上再没其他人,忙贴近桂枝家的大门,往里望去。桂枝的家亮着灯,里面传来一阵嘤嘤的,凄凄切切的哭声。‘‘‘‘‘‘‘‘‘‘‘那是桂枝,她的声音,说话声,笑声,甚至哭泣声建国都非常熟悉。建国满腔的关切和焦急象火山一样爆发出来,他顾了那么多了,看着心爱的人在受苦,他比什么都难受。建国的手掌重重的拍的门上,大声道:“桂枝,你开开门,我想见见你。”
屋里的哭泣声嘎然而止,没有任何回音。
“桂枝,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把门打开。”建国抬高声调道。
短暂的沉默后,屋里传来桂枝轻轻的声音:“很晚了,你回去吧。”
建国咬了咬嘴唇,说道:“桂枝,我有话和你说,你要是不方便,我‘‘‘我在老地方等你。”
“你回家吧,我不会去的。”桂枝在房里哽咽道。
“我不管,我会一直等在那里。”建国加重语气,说完后转身就走。
离村口不远的山坳,就是他和桂枝的老地方,那是他们的乐园。桂枝最喜欢看月亮。每当月亮又大又圆的时候,他总会在桂枝家门口扮一两声狗叫,桂枝则心领神会的对父母撒个谎跑出来,那时候,山坳里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偶尔在草丛间能发现五颜六色的小花,皎洁的月光洒在草地上,象给草地铺上了银色的缎面,他俩就坐在上面,一边看着月亮,一边低声说着悄悄话,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啊,如今这种浪漫却变成心中最深的痛苦,最重的无奈。
建国站在着昔日的天堂上,冬日的寒风已使这里改变了颜色,枯草落叶漫天飞扬,黄尘蒙蒙,应和着天边夜色,混沌一片,模糊了。原来绿荫荫,充满生机的草地骤然变得丑陋而苍老。建国在这里久久伫立,远近的山谷在寒风中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尖叫,寒风刮在脸上,泛起深深的寒意‘‘‘‘‘‘‘‘‘。
“建国哥”一阵轻轻的呼唤在背后响起,象一把利刃迅速的切断了他无边无际的思绪,他转身,看见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象田野里的一株丽花。静静的立在那儿。
建国眼睛模糊了,眼泪附着种种思念不停的涌出来,他欣喜若狂的向那身影迎了上去,那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桂枝啊。
风似乎小了些,星星也似乎更亮了些,映照着桂枝清丽但很悲凉的面庞。
建国长久的拥抱后,仔细打量着心爱的女人。
“桂枝,你瘦了。”他心疼的说到。
桂枝长长叹了口气,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即使以她坚强的心理也不堪重负。原来在村里,因为她是村长的女儿,再加上她的漂亮,简直就象皇后冠上的夜明珠那样光亮耀眼,到了她谈婚论嫁的年龄,说媒的,提亲的几乎踏断了家里的门槛,她走到哪儿都是受人瞩目的焦点,村里人投来的目光无不是充满羡慕和嫉妒。但她对这一切都不在意,她只在意眼前这个深爱着的男人。他脑筋灵活,勤劳勇敢,村里逢年过节,搭个彩棚,糊个花灯,比别人玩得高,说个话,编个歌儿,都是出口成章,非常得劲,什么活一看就懂,木匠、铁匠缺了人他都能配手,这正是她心目中想要的那种男人,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好。然而,当村长的父亲却坚决反对他们来往,近乎蛮横的阻止他们见面,更让她受不了的是父亲背着她答应了县城里一个工商干部的提亲,还收下别人的娉礼,连日子都说定了。她愤怒了,绝不答应这种粗暴干涉自己婚姻自由的行径,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上。
她决定离开这个只知道利益的家庭。她找到建国,提出要和他私奔。要知道,为了作出这个决定,她鼓起所有的勇气,集中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但和这个男人说的时候,他却出乎意料的退却了。这使她彻底的绝望,她恼怒他的无能,恼怒他对爱情的不够坚定。所以她伤心欲绝的不见他。甚至已经听天由命的准备嫁给那个干部了。但当她出嫁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突如其来的革命狂潮把她家里打得七零八落,父亲被一伙县里来的红卫兵抓走了,还给扣上“右派”的帽子,母亲呼天喊地的顿时气晕了过去,,她几乎也被这场风暴打垮,但她咬牙挺住了。
村里人眼光变了,见了她就象见了瘟神,躲都躲不及。县里那个干部听到风声也赶来了,嚷着要退还娉礼。她冷笑着将所有东西扔到屋外。看着那人灰溜溜的走了,她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但又有说不出的苦楚。她多想和建国说说话啊。象往常依偎在他怀里,说说心里话,倒倒苦水。她忍住了,她躲避着心爱的人,怕自己连累了他。家里情况够糟了,不能让他跟着自己受累,所有的痛苦都自己一个人承受。每天除了安慰母亲的话,她几乎不说一个字,默默的干活,默默的流泪。在那个环境下,一个弱质女流又能做什么?
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脸络腮胡子从两鬓角一直延伸到衣领里边。大脑袋上的头发毛碴碴的,象团起来的刺猬。最让她恶心的是那双眼睛,红得要淌出血来,一进门就露出贪婪而淫亵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仿佛他眼睛里有一双手在撕开自己衣服。她害怕的躲在墙角。那男人盯了她半天,似乎已将自己占为己有,才满足的说,你嫁给我,你老子我放他回来,在家里接受改造。那男人说话象是法官的宣判,不容人置疑。她痛苦的思索半天,嘴唇被牙齿咬出一道道血痕,最终她还是答应了。虽然曾经恨过父亲,但那毕竟是生育自己,养育自己二十年的亲生父亲啊。她不忍心看着父亲挨打受累,她要让父亲回家。那男人哈哈大笑,用他那粗糙的手在桂枝脸上重重摸了一下,那感觉让她想吐。临走那男人丢下一句话:“后天我来接你,顺便把你父亲带回来。”明天,那男人就要来了,父亲也要回来了,但自己呢?再也回不到过去,也不会再有将来。
“建国哥。”桂枝深情的呼唤道,寒风吹动她的头发,象个美丽的天使:“你知道吗?我从没后悔和你在一起,今晚我只有一个请求‘‘‘‘‘‘‘‘‘”她顿了顿,眼光悠远的望向远方,又坚定的看着心爱的人。随即缓缓解开自己衣服的纽扣,那是一件小红碎花棉袄,解开后,里面居然什么也没穿。
多么洁白的胸脯,高耸而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的乳房,粉红色的乳头象两颗火焰在眼前跳动,再看她的脸,平静而坚定,没有悲伤的眼泪,没有痛苦的叹息。
她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望着漆黑的夜空,忍受着刺骨的寒冷。
建国惊呆了,他不顾一切的紧紧抱住她,用自己厚实的身躯遮挡她那如山顶上白雾般纯净的胸脯,为她挡住那刺骨的寒风。他几乎咆哮的吼道:“不要‘‘‘‘‘‘‘我不要你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
桂枝终于放声大哭起来,这哭声使天地黯然,鬼神惨然:“建国哥,你要了我吧。‘‘‘‘‘‘‘‘‘‘‘这辈子我不能在你身旁陪着你‘‘‘‘‘‘‘‘‘‘但我走到哪儿,永远都是你的人‘‘‘‘‘‘‘‘‘‘”
建国泪流满面,紧紧的抱住桂枝,他心里升起一股火焰,这火焰要吞尽世间所有不平,所有的凶恶,虚伪‘‘‘‘‘‘‘‘‘‘。
第一卷 第三章
第三章
田红星斜靠着车窗正闭目养神,他手里拽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捆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这个老人就是桂枝的爹——小山村的村长,几天的挨打批斗竟使他苍老了许多,头顶上的白发因为焦虑就象黄土高原上的树一样没剩下几根,满脸的皱纹成了深沟,眼睛凹陷,毫无生气。
田红星闭着眼睛,脑子里想到即将到来的艳福,嘴角不由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田红星原名叫田金龙,参加了县城里的造反派才改的名字。文化大革命前,他曾是县百货公司的采购员,因贪污公款而被判刑五年,前年才刑满释放。出狱以后,仍然死性不改,成天东游西荡,游手好闲,成为人见人厌的流氓。但一夜之间,突然袭来的红色风暴却改变了他的命运,造反为他提供了充分滋长的沃土,他心狠手辣,对被批斗的人从不手软,常常把人往死里打。他“干练”的作风赢得了县城造反派司令的赞赏,就象坐上了直升飞机,短短半年时间就从普通造反派晋升为“红总”造反派的“副司令”。
前一阵,他接到“可靠”情报,说本县一个村的村长是现行反革命,他立刻带领手下直扑这个小山村,将这个反革命抓了回去。然而,在这个反革命家里,有个人象磁铁一样吸引了他的目光,这个人就是反革命的女儿。那可真是个美人儿啊。细腻白嫩的皮肤,凹凸有致的身材,高耸的胸脯‘‘‘‘‘‘强烈的刺激着他沸腾的欲望。
将反革命押回去后,他闭上眼睛就浮现出这个美人的模样,越想心里就象有千万条蚂蚁的啃噬着他。思前想后,他想出这条互换的妙计。可自己有老婆怎么办?看着那象只矮冬瓜的老婆,他全然忘了在坐牢期间老婆费心费力的看望他,替他照顾老母亲,出狱后自己不务正业,仍然不离不弃的跟着他。现在当然顾不了那么多,他厌恶的只想一脚踢开这个碍手碍脚、又老又丑的女人。于是他给组织写了一份申请,以老婆和自己“革命路线不统一”为理由,要求离婚。当然这个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这下他可以毫无顾及的实施这个计划了。他脑子里浮现出这个美女脱光衣服在床上的情景,浑身开始燥热起来,身体已起了变化。他压抑住自己的淫秽念头,缓缓睁开眼睛,对司机吩咐道:“开快点。”
汽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在一个路口停下,司机对田红星道:“首长,前面没路了,只能在这里下车,翻过这座山就到了,要不我和您一起去吧。”
田红星摇摇头道:“不用了,你就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他拉着村长下了车。
村长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路上走着。
对他来说,这几天的经历恍如隔世,他到现在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当这伙人冲进自己家的时候,他一直不停解释“我不是反革命,我没有长资本主义尾巴,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是啊,自己怎么会是反革命呢?自己一直为村民尽心尽力的做好事,全心全意的抓生产。组织上号召大炼钢铁的时候,他第一个带领村民上山砍树,走了两天两夜,才把树木送到县城里支援钢铁冶炼。为此,他还剁掉了一根手指。“放卫星”的时候,他也跟随形式,将几十亩地里的庄稼合成一亩,县委书记来参观的时候还给他们村颁发了“生产标兵”的奖状。他一直老老实实,矢志不逾的响应上级的号召。如今这是怎么了,自己也会“反革命”,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自己也不会成为反革命啊。但他的解释只会招来更多的拳打脚踢。后来他实在被折磨得筋疲力尽,再没有力气解释什么了,索性任由他们打,他们骂,横下心来只当自己死了。
今天早晨,田红星打开关押他的牢房,冷冷的告诉他:“你可以回去了,但你记住,在家里好好改造,革命者的眼睛会注意到你的一言一行的。”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象当初被押来一样吃惊。他抖抖索索的问为什么。
“啪”脸上已被重重挨了一巴掌,这是田红星身边的警卫打的,那警卫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格问为什么,革命造反派的决定是你问的吗?”
这时站在旁边的田红星对警卫摆了摆手,虚情假意的道:“不要这样嘛。对于犯过错误的人我们要给他们机会,我们不仅要在身体上改造他们,也要在思想上改造,明白吗?”他示意警卫出去。
警卫又恶狠狠冲他道:“你老实点。”
“乒‘‘‘‘‘‘”警卫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得山响。
田红星满意的看着警卫的表演,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先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