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者-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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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乔羽平握了握陈香的手:“认识你很高兴,房钱我会尽快给你送来。下次叫上你那位朋友,我请你们吃顿便饭,表示谢意!”
陈香道:“乔队长刚才还说不用过分礼貌,现在怎么又变样了?”
“要的,要的,就这么说定了‘‘‘‘‘”
‘“好吧!‘‘‘‘‘我很期待您的邀请‘‘‘‘”
见乔羽平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陈香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她心里有种怅然若失。是啊!他是个有家的男人,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有家的男人动心?昨晚的偶遇是她始料未及的,把醉醺醺的他送到酒店这个过程,她一直都在细细打量这个男人,也许是刚刚经历了感情波折,让她有点小心翼翼,却又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们才见第二次面,她对他却有很熟悉的感觉。从刚才很简短的谈话,更让她找到了非常契合的感觉。爱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她不知爱是什么感觉,但和这个男人相处的时间里,她特别放松,满心洋溢特别舒服的暖意。这是不是爱?陈香无法回答自己。
一辆小轿车从身边风弛电擎驶了过去,扑面而来的劲风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正想转身离去,突然象被电击中般立在原地,刚才那疾驶而过的车里,一个白发蓝眼熟悉的面相在脑海一晃而过。是他!
陈香猛然转身,那辆车已驶出很远的距离。
“会不会认错人了!”她怀疑自己,但同时否定:“不会!这人她太熟悉了,绝对不会认错!”
想到这里,陈香连忙拦了辆出租车,向那车离去的方向追上去。
…第二卷 第三十章
“小姐!这里是市区,限速不能超过60码。被警察指下来,自行车您也追不上呀!”面对陈香的不停催促,出租车司机不耐烦道。
“司机大哥!拜托你,前面那人对我很重要,麻烦你尽量快点!”陈香从包里掏出几百元人民币塞给那司机。
司机接过钱,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笑了笑:“得!你们女人也不容易,今天就当做回好事!豁出去了‘‘‘‘‘”说着,猛一轰油门,汽车飞快向前驶去。
陈香焦急的找寻那辆银白色汽车的身影,脑子里不断在想:“他怎么会来到中国?为什么到了西安也不和我联系?”
这时只听司机道:“小姐!这些事您要想开点,现在男人都这样!你越把他看死,他就越要出去乱搞‘‘‘‘‘‘象你这样的人我每个月都能遇上几个,就上个月,还有个女人包了我一天的车跟踪她老公,这又何苦呢?你把他戳穿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原来他把陈香当成跟踪老公捉奸的女人,陈香哭笑不得,又不好辩驳,只得含混敷衍了几句。
经过几个路口,终于在前方发现了那辆银白色的汽车,那辆车速度也很快,刚一露面又消失在湍急的车流中。
“看来你老公的防卫意识还比较强。”出租司机嬉笑着从后视镜里看陈香,却看见她两眼一瞪,连忙闭上了嘴。
两辆车就这样一前一后飞快追逐着,还好出租司机对西安市区的道路比较熟悉,常常抄近路,才没被那辆车甩掉。
“咦!他要出城!”司机道。
陈香抬眼一看,他们竟已追到一个高速公路入口,路牌上赫然标着几个大字“往临潼方向‘‘‘”
乔羽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宿醉几乎将他身上的力气全都抽干了。开门进屋,林晚和女儿都不在,饭厅的方桌上,有几个盘子被碗扣着,打开一看,都是昨晚吃剩下的饭菜。想到昨晚的情景,乔羽平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发现饭桌上还有一张纸条,上写:“我和佳佳回我妈那儿,在你觉得这个家比工作重要前,我们最好不要见面。”
乔羽平苦笑着摇摇头。把纸条捏在手里揉成团,扔进垃圾筐里。
他直奔恒昌里胡同,进门就看见妈在院子里修剪花木。
林月蓉见儿子气色不好的走了进来,心下奇怪,上前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乔羽平不想她知道林晚回娘家的事,问:“我爸呢?”
“正和王先生在屋里谈事呢?”
乔羽平停住脚步:“哪个王先生?”
“就是那个叫王莆的外商!”
“哦!他找爸干什么?”
妈妈露出不高兴的脸色:“你自己进屋问他吧!都退休好几年了,还闲不住,和那个外商搞什么协会,整天忙里忙外的。我怎么说他也不听。羽平,你劝劝他,让他别瞎搀和了,注意身体要紧,啊?”
乔羽平露出思索的表情,道:“知道了,等我问清楚再说吧!”说着,抬脚进屋。
进屋就看见父亲正在他那张书桌上挥洒泼墨,王莆站他身旁垂手而立,笑容满面的欣赏。见乔羽平进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乔羽平回以一笑,悄悄走了过去。
乔古行云流水般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放下道:“让王老见笑了!”
“好!”王莆将字副拿起,念道:“天朗气清,三光洞明。金房曲室,五淙宝生。天云紫盖,未映我行,玉童侍女,为求天灵。九帝高气,三光洞口,得尔飞盖,升入紫庭‘‘‘‘‘‘好!这可是南宋岭海名家白玉蟾诗句?”
乔古笑着点头道:“正是,王老见多识广,献丑了‘‘‘‘‘”
“哪里哪里?看乔老这手恣肆超妙、诡奇疾速的草书,写出如此诗意超俗的文字,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我看,这副字我就厚颜请乔老割爱了。”
乔古道:“王老如不嫌有碍观瞻,拿了去又何妨。“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乔羽平道:“看我爸和王老说话文里诌气的,要是再给两位换上一身行头,真以为是杜甫和李白复生呢!”
“呵呵!这孩子!”乔古招呼王莆坐下,指着乔羽平道:“我这儿子什么都和我对着干,凡是我喜欢什么,他就讨厌什么,我最讨厌什么,他就最喜欢什么?有父必有其子这句话用在我们身上是不合适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看乔队长也算是有为一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刑警队长,前途无量,这一点就继承了你乔老的作风‘‘‘‘‘”
乔古看了儿子一眼,不由叹了口气。
王莆看他这副神色,谓然道:“乔队长最近发生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不过人生风雨无常,有点波折是常事,我相信对乔队长的误解迟早会澄清的‘‘‘‘”
乔羽平道:“谢谢王老的鼓励,不过‘‘‘‘‘唉!这事一出,我看淡了很多事,原本对警察这个职业还有满腔热情,但现在‘‘‘‘‘‘”他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羽平!”乔古正色看着儿子:“这个职业是你自己选的,本来我和你母亲当年对你投考警校坚决反对,但后来我们还妥协了,并全力支持你,你现在怎么了?经历一点小挫折就放弃?如果你这样,那你将一事无成‘‘‘‘‘”
“爸!你听我说完好不好,不是我想放弃,但现在环境让我不得不放弃,我原以为警察是个是非分明的职业,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但现在黑白不分,我满腔的热情却换来同事猜疑,上司不信任,那我做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乔古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你今天怎么了?这不象你啊!”
乔羽平道:“环境改变人,如果我还是和原来一样的想法,那我就是傻了。”
“你!”乔古用凌厉的眼光瞪着儿子:“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辞职不干了。”乔羽平气呼呼道。
“什么?”乔古豁然起身,气得脸通红:“你不干了?这是你说的话,你‘‘‘‘你马上给我出去‘‘‘‘‘如果我乔古的儿子是这样的孬种,我情愿没有你这个儿子‘‘‘‘‘”
王莆见两父子吵了起来,连忙在旁劝阻。
这时在外面的林月容听到争吵声,推门进来:“你们爷俩嚷嚷什么呢?声音都传大街上了。”林月蓉走到乔古面前责备道:“你也是,儿子都大了,他自己知道干什么,犯得着你操心?有话就不能好好说,气坏身体可不得了。”她又转脸对儿子道:“羽平,快向你爹认个错。”
乔古断喝道:“这不是对和错的问题,是原则问题。他这么没骨气,遇到事情就退缩,迟早要吃大亏的。”
林月容道:“这我就要说你了,你忘了咱们天天为羽平提心吊胆了?要我说,他那份工作不干也罢‘‘‘‘‘”
“你‘‘‘‘都是你把他惯的!”乔古闷头坐下。
林月容看看王莆道:“王先生,让您见笑了,这爷俩一拧上劲,谁也不让谁。”
王莆道:“父母和孩子有些争执很正常,我那两个儿子也时常把我气得够戗,不过乔老‘‘‘‘能否容我这个外人说上两句。”
乔古收敛怒容道:“洗耳恭听!”
“我虽然对羽平了解不深,却直观感觉他是个极有抱负的年轻人。年轻人受点挫折很平常,但这次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不同以往,是内地法律制度不完善的集中体现,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对年轻人前途的发展是不利的,特别是象他这样有抱负有能力的人。我们老一辈,不能说他这次的决定就一定是错误,即使是错的,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要让他承担,以后他才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况且,我相信羽平能够把握自己的未来。”
乔古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他转脸看儿子一眼:“我毕竟是老了,知子莫若父,我知道你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既然你决定了,就辞吧!”
乔羽平神情复杂的垂下头,没有说话。
“不知羽平辞职后有什么打算?”王莆道。
乔羽平道:“还没想好,但我不会丢下我的老本行,也许会开个私家侦探社什么的,流行嘛!”
王莆摇摇头:“你这是说气话‘‘‘‘‘不如到我们公司吧!我的保安部主任正空着,待遇很优厚,只是委屈你了‘‘‘‘‘‘”见乔羽平面带犹豫,他道:“羽平不用急着答复我,你好好考虑考虑‘‘‘‘‘‘”
“这‘‘‘‘‘合适吗?”乔古迟疑道。
林月容面带笑容:“我看合适,羽平的工作稳定一点,对大家都好,再也不用受那些窝囊气了,你说呢?羽平。”
乔羽平点头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正说着,王莆的司机阿年敲门进来道:“董事长!公司有急事请您回去处理‘‘‘‘”
王莆起身向乔古夫妇和乔羽平告辞。
上车后,阿年递过来一部手机,王莆听后,脸色一下变得凝重。
“你们等我回来处理!”他说完后把电话关上。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上了高速公路,前方那辆银白色汽车看得真切了,只是车速太快,两车的距离眼看着越来越远。
“想跑,我开这么多年出租还没见别人能把我甩了。”司机恨恨道,咬牙将油门踩到底,出租车象离弦的箭向前冲去。
陈香紧张的凝视着前方,脑子不由浮现出自己攻读博士那会儿的情形。
那是个夏天的黄昏,刚下过一场透雨,哈佛学院里到处洋溢着潮湿的草香,这是个让人精神愉悦的黄昏。
陈香手里捏着一份介绍表格,向位于学院右上角一间毫不起眼的灰色小楼走去。那幢小楼原本是作为废弃资料仓库使用的,直到前两年才被腾挪出来当作古文化研究室。古文化研究是个冷门学科,所以这幢小楼就如它的用途一样,不被人所注意,一般人很少到这里来。
穿过一片修剪得很整齐的灌木林,陈香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敲开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确切的说,那门的确是“敲开”的,因为它本身是虚掩着,手指轻轻一碰,那门就自然开了,一股夹杂着书本腐烂气息的气味扑面而来。屋子里很暗,等她眼睛适应过来,发现面前到处是堆积如山的书本。
她被一阵蟋蟋唆唆的声音所吸引,循声绕过那些高耸如山的书本,才看到在书丛中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爬在地上翻找什么。
“您好!请问是罗蒂教授吗?”陈香轻声问。
老人豁然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瘦,颧骨微高,浓眉下一双蓝眼睛炯炯有神的面孔。
“你是谁?为什么不敲门就进来。”老人的语气很不客气。
“对不起!我敲了门,可能您没听见。我叫陈香,是这学年的博士生,我来报道的‘‘‘”陈香递上那张介绍信。
老人却没有接过去,埋下头继续他的工作:“你回去吧!我给他们说了,今年不带学生‘‘‘‘”
陈香楞住了,她来之前就听说这罗蒂教授为人十分孤僻傲慢,果然名不虚传。
她无所适从的站立一会儿,无意瞥见地上散落着一张照片,将照片拾起,见是一张中国青铜器的照片。
陈香道:“罗蒂教授在研究中国青铜器?‘‘‘‘‘”
话音未落,老人已经将照片夺了过去,怒目道:“我的东西你别乱碰。”
陈香笑笑道:“对不起!‘‘‘‘‘‘‘‘这可是中国商代的青铜器?”
罗蒂打量了她一眼:“你还识货‘‘‘‘”
“这种类型的青铜器多出现在商周时代,看出处,这应该是山东龙山文化的代表之作‘‘‘‘”
“哦!”罗蒂来了兴致,盘腿坐在书堆里:“你凭什么说它是出自龙山文化?”
陈香道:“您看这青铜器表面的花纹,这叫饕餮纹,也叫兽面纹。这种纹饰最早出现在五千年前中国长江中下游地区的良渚玉器上,后来发展到山东,改为铭刻在青铜器上‘‘‘‘‘”
罗蒂笑眯眯的点点头,态度一下变得和蔼起来:“想不到你还有些见识,来,坐‘‘‘‘‘”他指指放在书丛中的一张椅子,又起身倒了一杯茶给陈香。
陈香见罗蒂教授虽然不修边幅,但送上的茶杯却是晶莹剔透,一尘不染,于是端起喝了一口。
罗蒂道:“我是最近几年才开始研究中国文化,刚一沾上边,才知道里面太博大精深了,简直象汪洋大海,深深迷住了我。就说这件青铜器,居然是距今四五千年前的人制造出来,你看这工艺,这形状,实在太美了,现代的艺术大师也未必能有这样的灵感。更让人称奇的是,那个时代制造出来的宝剑时至今日,仍然锋利无比。你是中国人,应该为你祖国的成就感到骄傲。”
“是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报考了这个学科,希望我的研究能推动中国文化更为广阔的传播。”
“好!”罗蒂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你对中国文化有研究,正对了我的胃口,明天有个中国秦文化展览,我们一起去看看‘‘‘‘‘”
陈香迟疑道:“可是,您今年不带学生,我还要回去让他们给我安排导师呢?”
罗蒂抹了抹枣红的鼻头:“你这小姑娘!照你们中国话说,你这是给我抬上杠了,我叫你去你就去‘‘‘”
陈香吐吐舌头,顽皮一笑。
就这样,在以后的三年时间里,罗蒂成了她博士生导师。
罗蒂教授是个工作不要命的人,经常通宵达旦的工作,陈香跟着他也吃了不少苦头,常常半夜被电话吵醒,一般都是罗蒂打来的,不是叫她立刻到实验室,就是他人在外地,要陈香迅速帮他找一份资料给他传真过去,弄得陈香苦不堪言。不过也有乐趣,罗蒂严肃的时候,能六亲不认,把你骂得狗血淋头。高兴的时候却象一个小孩子,他曾为一个研究出了成果,高兴得手舞足蹈,包了一架小型飞机,叫上陈香从美国飞到埃及去度假。也正是这三年,陈香从罗蒂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个孤僻的老头,还有些讨人喜欢。
三年的学习生涯结束后,在博士论文通过当天,她欢天喜地的找罗蒂庆祝,却发现他失去了踪影。听学院人说,他在陈香毕业前两天已经辞职了,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