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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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胖男人伏在我的身上,将我的婚纱撕破了,摄像机切换了镜头。
难道是那个皮肤白净的瘦男人,用手里的摄像机拍摄的镜头?或许是因为我的身体在扭动吧?摄像机不停地摇晃着向上面提升。
摄像机的位置,终于固定了下来,我的胸部从婚纱的掩盖下,一下子暴露了出来。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我的忍耐程度已经到了极限。我一直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奇怪的声音来,但这时却大声地叫了起来。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我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我什么都失去了。当时的事情,就像是发生在现在的一样,将我整个儿的身体捆缚了起来。
我太迟纯了,直到现在,我一直都太迟钝了。难道是各种事情,一起向我涌来,我的情感已经麻木了?
这也正常吧!……我必须将那些充满泥泞的、沾满黑色的情感,全都排挤出去。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这里虽说不是什么宜人的公寓,但是,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即便是我大声叫嚷,也不会打扰到别人。再说,即便是有别的居住者,听到了我怪异的声音,估计也不会有人过来一看究竟吧?
为了将所有的愤懑都排出体外,我花了足够的时间。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正在毫无光线的、昏暗的屋子里面,就像初生的婴儿一样,蜷缩着身子躺着。我想要坐起身来的时候,后脑勺和膀颈处传来隐隐的疼痛。
我看看手表,已是凌晨12点了。气温并没有那么螅牵胰慈泶蠛沽芾臁
我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迈着跌跌撞撞的脚步,走向冰箱,拿出一盒儿牛奶,倒进喉咙里一饮而尽。
我累到了极点,但我似乎感觉到心底有一丝光亮。似乎是摆脱了什么东西的困扰。
我擦拭掉残留在嘴角的牛奶,一只手拿起电视的遥控器,缓缓地对准了电视。
不能再逃避了,必须将一切都调查明白。线索就在这盘录像带之中。
我静静地摁下了播放键,摁键的手指再也没有发抖。
第14章
我下班回来以后,收到了一个邮政包裹。在寄件人姓名那一栏里,用熟悉的笔迹写着“祥子”的名字。
我迫不及待地脱掉鞋子,当场打开了封条。
里面是一盘平淡无奇的录像带。包裹中连一封信都没有附带,只是包裹着一盘贴了“祥子”标筌的彔像带。
不管怎样,都应该放映一下吧。我将录像带放进了起居间里的放映机里,然后插上了电视机上的电源。
我深信那只是一封影像书信。或许,她会通过这种方式,来向我说明她失踪的理由,或者是现在的生活状况吧……
我这样想着,摁下了播放键。
然而,我的预想是完全错误的!
录像带里出现的画面,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屋子,和一个鵃在那里的女人。似乎是一处农民家里的仓库吧——那里的墙壁上立着务农时使用的农具,甚至还有耕作机具。室内昏暗,透过阳光的照射,可以清晰地看到,大量飘浮在空中的尘埃。
一个身着婚纱的女人,就躺在屋子的正中央。或许是涂抹了白色香粉的缘故吧,很难看得出她的表情。我将脸凑到电视机前面。虽然这种普通的家庭式放映机上,放映出来的图像质量是粗糙不堪的,但是,我依然很快便可以辨认出,图像中的人物是祥子。
随着背景音乐,祥子的身体,开始像虫子一样蠕动着。似乎是瞅准了这个时机,大门被粗暴地打开了,进来了两个蒙着脸面的男人。他们矮小的身上,都穿着仲夏时节的短裤。
怎么回事,这是?……
我呆若木鸡地张开了嘴巴,继续看着电视上的画面。背景音乐依然是先前的那样,流淌出低俗的八音盒演奏的声音。简直就像是成人录像带。
祥子扭动着身躯,似乎是想要从两个男人的魔掌中逃脱一样。仔细看去,才发现她的手脚,都被绳子紧紧地绑着。
“太可爱了,小姐!……”
蒙面的人中的其中一个人——那个稍微胖一点的人开口了。样子就像虫子一样,被扭曲着身躯,丝毫动弹不得。在这样的场合下,她只能着急地、不停地手足乱蹬。
那个胖胖的男人压在祥子的身上,将她的婚纱哧啦哧啦地撕开,并将她棵露着的胸部,用特写镜头放映了出来。
“怎么样?让我享受享受吧?……新娘子。”
呼哧呼哧一伴,随着奇怪的鼻息,男子发出了一声尖叫。
“欸?……”
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似乎是在教堂里出现过的,祥子的订婚人中的一个家伙——啊,就是那个长着一张虎头狗脸的男人。
我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电视上的画面。虽然他蒙着脸,但是从体形上来看,还是和虎头狗脸的那个男人那样的相似。
接着……
我将视线,转移到另外一个长得瘦高的男人身上。他酷似那个戴着银框眼镜的男人。虽然由于蒙着脸面,没有佩戴着眼镜,但是,他时不时地会做一个奇怪的动作——用手指摸一摸鼻梁。神经质似的,似乎要将眼镜框向上扶一下——这与他的习惯是一样的。
“喂,转到这边来!……”瘦螅龆腥说纳簦肽歉龃髯乓蜓劬档哪腥耍彩且谎纳ぷ印
在我的面前,祥子流着眼泪,扭动着身子,拼命挣扎着。
这盘录像带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为什么祥子会送给我,这样的东西呢?
我又看了一遍包裹录像带用过的纸片。寄件人姓名那一栏里,分明写着松井样子的名字。就连笔迹也和祥子的一模一样。
那两个男的,不就是祥子的订婚者吗?……
他们不都是在教堂里相互认识的吗?……
本来他们已经是朋友了,为什么要装成,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呢?……
这是为什么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折腾我呢?……
这盘录像带中,有很多不堪入目的场面。但是,我还是目不转睛地,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去看。如果这盘录像带,是祥子寄给我的,那么,或许在某一个地方,隐藏着一些信息。
或者,这也可能是一种威胁。祥子应该已经失去自己的意志了吧?我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如今,祥子在受着这样的凌辱。为了寻求帮助,只好遵从对方的指示……
无论如何,在这盘录像带中,都会包含着某种信息。我尽可能地抑制自己的情绪,细微地移动着视线,目光不放过画面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然而,最终,我却并没有能够在这盘录像带中,找到任何信息。既没有来自祥子的留言,也没有犯人的解释声明。
我想,会不会是我看漏了,但是,又将录像带从头到尾,重新看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从录像带中,能够得到的唯一信息,就是两个都自称是样子未婚夫的人,实际上玷污了祥子。但是,整个事件还是有很大的变化。样子自然是不能同时,跟三个男人交往的,她爱着的人,只有我一个人——浑蛋,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与此同时,不安的情绪,也渐渐地涌上了我的心头。祥子的行动电话上,有那个长着一张虎头狗脸的男人的电话号码,由此可以判断得出,祥子之前便和他们之间存在联系。
那么,这究竟又是怎样的一种联系呢?……
在这张以“祥子”命名的录像带中,乍一看,似乎是祥子被强行玷污了。但是,就如同成人影片中,几乎所有的场面,都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那实际上,这或许也是在征得祥子的同意之后,才拍摄而成的。
祥子将这盘录像带,寄给我的原因,会不会是在告诉我:“你看吧,其实,我是一个这样子不检点的女人,你还是尽早把我忘掉,去寻找一个真正适合你的好女人吧。”
但无论如何,都应该与录像带中的这两个男人(在教堂出现,并自称是祥子的未婚夫〉见一面,询问一下详细的情况。
虽然,自从上次见面之后,我再也没和他们有过任何联系,但是,我还是知道他们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的。长着虎头狗脸的男人名叫佐胁雅彦,而那个戴着银框眼镜的男人,则叫作野村龙二。
我拨通了他们两人的电话,只是告诉他们:想要打听一些关于祥子的事情,明天早上在教堂里见面。但是,却并没有提及,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两个人原本就熟知,和关于录像带的事情。我想着,明天就将这些当面说给他们,直接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虽然日期已经变更,但是,在明天早上与他们两人对峙之前,我还是想听一听专家的建议,于是,我便去了“紫雨酒店”。
从警察那里得知,五条茂每天晚上,都会在这家店里。
他正坐在柜台的最里边,喝着干马提尼酒。见到我的时候,他只是惊讶地“啊”了一声,之后,又将玻璃杯送到嘴唇边上。
我在他的旁边坐下来,点了一杯啤酒。
“好久不见了啊!……”我跟他打了个招呼。
“之前有警察去过你家里吧?”五条茂注视着前方,面无表情地问道。
“对啦,你是怎么会知道呢?”
“是一个严厉的警察,和一个文雅的警察吧?调查过你之后,他们就来我这儿了。”
“是吗?……”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笑着。
“他们在怀疑咱们两个人呢。尤其是怀疑我。”
“哪会呢……”我微笑着轻轻摇头。
“是真的。如果有谋杀案,首先就会怀疑第一目击者——这是警方调查的基础。也有人说,如果有谋杀案,首先就要怀疑他的恋人。我这两条都符合。”
或许五条茂已经喝得有点微醺了吧,他说话的语速非常缓慢。
“但绝对不是你杀的人啊。只要看一下现场,谁是犯人,不是一目了然了吗?……”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就是唐泽正芳,除此之外,很难想到其他人了。”
“但是,他有很确凿的不在现场的证据啊。咱们听到枪声的那个时间点,他已经被警察限制自由了啊。”
“他被抓的地方,是距离‘恶魔馆’不到一千米的山路吧?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呢?有点奇怪啊!……就像是使了什么诡计一样。我看就是这样的。”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对了……警察不是推测说,我们听到的枪声,是提前录到磁带里去的吗。所以……”
我不再言语,随便摇了摇头。
“但是,不可能是这样的啊。我们在听到枪声之前,确实是见到麻美是活着的呀。”
“真是好笑啊!……”五条茂将玻璃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似乎是有点后悔似的嘟囔着。
“一切都是唐泽正芳之前便设计好了的。我们听到枪声之前,他早就已经将麻美杀掉了。然后就那样逃走,再扮演成一个行动可疑的男人,故意让警察把自己抓起来。只要他在接受调查的时候,从‘恶魔馆’那里传来枪声,就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说明,他当时不在现场了。他知道只要在电话里,意味深长地告诉我,今天是初一后,我便会慌慌张张地赶往‘恶魔馆’的,而他也知道,我那个时候,正好会在‘紫雨酒店’里的,从这里到那边,开车需要多长时间,也是计算好了的。他把这一切都计算好之后,便可以设计录音了。”
五条茂用拳头,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可真是一个粗糙的计划啊。设计好枪声响的时候,碰巧我们赶来了,他的诡计才能够得逞。但如果时间上稍有差池,便毫无意义了。如果我们迟一点到达的话,就不会再听到枪声了,也就不能证明他不在场了。相反,如果我们再早一点到达的话,我们就会在发现蓝田麻美的遗体之后,才听到枪声,他的诡计也就被戳穿了。也就是偶然中,才会让他的诡计,这样顺利地实现了。就像这种将枪声录制在录音带里的诡计,本来应该是很轻易地便被戳穿的,唐泽正芳不在场的证据,很容易就会被排除,他也很快就会被逮捕,可是……”
五条茂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是有些懊悔。
“如果我们不向警方提供那样的证词,现在,唐泽正芳就应该被抓起来才对。没想到,就因为最憎恨犯人的我的证词,反而使唐泽到现在,都还可以大摇大摆地生活着。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事情呢?”
“唉呀!……”我不禁感叹起来,望着五条茂的面容。
“直到现在我还在后悔,像‘枪声响之前,还见到麻美活着’这样的证词,要是没有就好了。要是不先从窗户上偷窥,直接冲进屋子里就好了。要是那样的话,案子早就水落石出了……”
确实是这样的。他设计枪声的诡计,确实是很容易识破的,可是,问题在于,我们看到了麻美活着的样子。只要那个时间内,蓝田麻美真的还活着,就绝对不能将唐泽正芳当做犯人抓捕的。
“就因为我们看到的麻美是活着的,这才证明了枪声是真实的。那么,接下来的疑问就是,犯人是怎样从‘恶魔馆’里逃离的呢……”
“不可能的呀。犯人怎么会像烟一样消失了呢?”我连连摇头否认。
“最初进入‘恶魔馆’的人是我,所以,警察似乎就是根据这个理由,判断是我杀死了蓝田麻美。”五条茂垂头丧气地慨叹着。
“那……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啊。我也是紧随着你,进入了现场的呀。如果真的是你,做了那样无法无天的事情,那么,我自然是很快就能觉察到了啊。可是,当我进入屋子里的时候,麻美已经死了呀。也没有听到什么枪声。那么短的时间里,你是不可能杀死麻美的。”
“但是,警察似乎已经认定,就是我杀了人,一直在努力寻找我的杀人证据。”五条茂感慨地摇头叹息着,“总之,连我的杀人动机,他们都不再去调查了,只是凭借爱恨情仇这一理由,就想草草结案。”
“真是太愚蠢了!……”我对这些无能的警察,打心底里感到气愤。
“唐泽正芳一定是凶手,他是有预谋的。”我恨恨地下着论断,沉吟着说,“对了……我们从窗户里看到的情形,不就正好是凶手,故意设计好的吗?比如,将什么装置与钢琴线组装起来,将已经死去的蓝田麻美控制住,就像玩偶一样,使她再动起来之类的。”
我越说越觉得愚蠢。这种诡计,估计就是在碥小孩子的推理漫画中,都不会出现了吧?
“或者,是之前便拍摄妤了麻美活着的时候的样子,然后又把它放映在屏幕上的……”
“我也跟警察说过这样的假设。”
“他们怎么说呢?”我感兴趣地问道。
“他们反问我:我可以问一下您,关于电影的专业知识吗?虚构的影像和现实的影像,能够被看错吗?这样的事情,在现实中能发生吗?”
“那事实到底是怎样呢?放映在屏幕上的影像,能够被错看成是现实中的影像吗?”
五条茂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僵硬的笑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场是很昏暗的,而且,我们看的时候,视野是被锁定在狭小角度的窗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