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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鬼称骨-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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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后修炼过程中遇到鬼怪骚扰,可用桃树枝或者桃木杖驱赶。
  另外,桃木符还可以保护八字非常好的人。按道理说,八字好的人命就好,无须符咒保护。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常言道:“红颜薄命。”又言道:“天妒英才。”一切太好的东西,都会引起嫉妒,让人或其他邪气想毁坏。八字太好的人也是这样,从小就容易生病痛,遇到的劫难比常人要多。所以有人说“那人八字太好,但是怕命承受不住”,就是这个意思。更有甚者刚生下来就遇到凶险。这样的人就需要桃木符的庇佑。
  僧人将桃木符之法告诉他,他又在姥爹面前说起,后来又告诉姥爹如何制作桃木符。再后来我出生就遇到急救关,姥爹和外公便依照人精的说法制作了一根三棱形的桃木符给我,让它来护佑我。
  我终于知道妈妈为什么要如此虔诚地对待那根桃木符了。我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不辞劳苦地天天用淘米水浇灌它,为什么在那个夜里到处寻找它,为什么至今还留着它。
  僧人将天眼修炼之法和桃木符之术传授给他之后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僧人叫他于多少年后的某某月某某日去某个地方。
  他一听,这时间相隔也太久远了,便问道:“那个时候你还在这个世上吗?莫非你也是人精?”
  僧人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只说一定要按时去那个地方,不得爽约。
  僧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一定程度上又是他的师父,他怎能不答应?
  僧人离开后不久,他找到一种洗了便会让眼睛瞎掉的药方,用药水将双眼洗瞎,不再看这五光十色的人间,并在这五光十色的人间隐藏起来。
  果然,其后无数年里,他再没有遭遇严重的天劫。除了极个别嗅觉特别灵敏的人之外,他也没再引起太多人的重视。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僧人说的没有敌人的世界。他将世间所有人视若草木森林,自然不会将一棵树或者一片树林视若敌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许多多的事情被人们忘记。但他的心里一直记着僧人临走前交代的话。
  今天便是僧人跟他说好的那个日子,这个小镇便是僧人跟他相约的地方。于是,他在今日来到了这里。
  姥爹听老人完,咂嘴道:“原来是前世的我叫你来到这里的。”
  老人转动白色的眼珠子,笑道:“可惜我现在看不见你长什么样,如果我能看见,或许能从你的身上看到他的影子。不过,他既然跟我约好了时间和地点,他肯定不会爽约的。你说对不对?”
  “对。这么说来,前些天阴雨绵绵就是要将我留在这里等你了。老天也有此意啊。”姥爹感慨道。
  姥爹忽然觉得今生遇见的每一个人,每一场雨都是在遇见这个人之前,遇见这场雨之前安排好了的。

  ☆、第二百零二章 桃木符5

  人生仿佛一个戏台,戏台上的戏曲已经安排好,人的一生便是从上台到下台之间的演绎。看起来这场戏有起有落,有悲有喜,有哭有笑,但这一切都早已准备好了,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
  或许轮回之中胎中之谜的意义,就在于让人忘记以前,以为眼前的还是全新世界。这样才能让人不至于厌倦。而有些看穿红尘的人,便出家绝尘,说出四大皆空的话来。
  人精老人说道:“我想,你的前世叫我来到这里,肯定不是仅仅为了见个面而已。他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姥爹无奈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
  “你完全不记得我们以前的事情吗?你的前世高深莫测,不应该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啊。难道其中出了什么变故?”
  “或许是有变故吧。但是我连变故也不记得。”姥爹说道。要不是在迷海那里得知吸食阳光之事,要不是在林芝遇到那位等候了二百三十四个月的法师,要不是现在又遇到这位长生不老的人精,姥爹很难相信他们口中说的那位高僧就是自己的前世。即使脑海中有破碎朦胧的记忆,姥爹也当做是未曾遗忘干净的梦境而已。
  人精想了想,问道:“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惑?或者需要解决但很难解决的事情?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倘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想你的前世也不会让我特意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
  人精的话点拨了姥爹。姥爹说道:“我路过这里,是要去抚顺见一个人。如果我的前世真如你说的那般智慧,我想他让你来这里,应该是帮我完成这件事情。”然后,姥爹将他想去找泽盛的事情说了出来。
  人精听完,自信地笑道:“那位瓜尔佳氏的人我早就关注了。如果你是想找到他,我确实可以帮到你。”
  姥爹犹豫道:“我看你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你在遇到我的前世之前,就是因为让人知道你的存在而差点命丧山洞之中。如果因为区区一个泽盛而让你再次暴露,那我前世就白救你了。”
  人精笑道:“我当然不会出面也不会出手。活到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隐藏自己。不过你的前世是我救命恩人,我不会袖手旁观。我给你做一把桃木剑,一个桃木护身符。这样的话,泽盛的阴兵无法接近你,而你可以用桃木剑将阴兵斩杀,你要接近泽盛就容易多了。”
  “那就多谢了!”姥爹身上虽然带着聻丝儿,聻丝儿可以杀人杀鬼,但毕竟不是很趁手的武器,用来对付泽盛身边的阴兵的话还很受约束。就如匕首好用,但不能在战场上作为主要兵器一样。“你从那时活到现在,从来不出面也不出手的吗?看到什么场面也不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人精闭上眼睛,略一思索,说道:“要是你在几天前问我这个问题,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我是这样的。但是就在前几天,我出手了。”
  “哦?是谁可以让一个坚持了成百上千年原则的人破戒?那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吧?”姥爹问道。
  “嗯,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人精说道。
  “听你这么夸奖那个人,我倒想见一见呢。可惜你从来不问别人名字的,又看不见对方相貌,我怕是问不出来了。真是可惜!”
  人精道:“我既然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也没有见过那人的容貌,不跟没遇见过一样吗?我都没有遇见过,你又哪里来的可惜呢?也或许我说的这个人,你以前就遇到过,只是我没有办法跟你对名字,也没有办法跟你说容貌。如果是这样,那就更没有必要可惜了。”
  他们两人聊了许久,直到旅店老板进来叫他们一起吃饭才止住。
  因为人精,姥爹又在这个小镇多留了几日。
  人精则为姥爹做了一把桃木剑和一个桃木护身符。
  几日之后,刚好重阳节那天,人精和姥爹分道扬镳。姥爹继续往抚顺方向行进,而人精由此折返。
  早在重阳节之前奉天省的空气已经带着几分寒意了。姥爹带的衣服不够,于是在路上的衣店里买了几件御寒的棉服。
  到抚顺的头一天傍晚,姥爹经过一个小树林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几个人在烤火。
  姥爹的手动得麻木,于是凑过去烤一烤,想暖和一点了再走。
  姥爹在他们几人中间挤了挤坐了下来。姥爹将双手伸到火焰之上,然后看了看围着火堆坐的人。
  这一看,姥爹觉得这几个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姥爹便问道:“兄弟几个,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过一面之缘哪?我怎么觉得你们有点面熟呢?”
  那几个人见姥爹这么问,居然都露出几分尴尬的神情来。
  姥爹终于想起来了,这几个人是他二十多年前由藏入川时在巴安遇见的冻死骨。那个年长者,姥爹还记得他的声音像重感冒了一样透着凉意,仿佛多跟他说一句话就能染上他的风寒一般。
  “哦,原来你们是故友!”姥爹记得只有小肚鸡肠的人冻死后才会变成冻死骨,如果直接叫他们为“冻死鬼”或者“冻死骨”,他们必定不乐意。而姥爹说“故友”有两层意思,一是已经见过的朋友,二是“已经亡故”的朋友。这么说既没有错,又能让他们自己会意并知道姥爹已经识破他们的身份。
  为头那个年长的冻死骨略微欠身,对姥爹说道:“少年乐新知,衰暮思故友。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见到你,真是高兴。不知道这回卓不你是要到哪里去啊?”这为头的冻死骨此时故意说出藏语中表示朋友的“卓不”二字来,是故意提醒姥爹,他们还记得当年被姥爹拉走一人的仇恨。而“少年乐新知,衰暮思故友”的话,或许是他真有点念旧的意思,也或许他只是假装客气而已。
  姥爹从这位年长的冻死骨话里感觉到他的不简单,上次一心想着救人,没有跟他说上几句话,没有摸到他的深浅。不过此时看来,除了他说话显现出城府之外,他们几个能在跨度为二十年的时间里,在从巴安到抚顺这么长的路程里安然无恙,可见他们是有一定能耐的。人间虽多鬼魅,但是如果没有称心如意的修炼之法的话,再强的能量也会渐渐消散,大部分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当然,姥爹知道这冻死骨害人的方法是将活人的阳气吸走。他们的修炼方式自然也是依靠吸来的阳气,一如司徒子的采阴补阳或者吴婆婆的采阳补阴。
  当外公将姥爹的往事讲到这里的时候,我跟外公争辩说,司徒子那种方式怎么可以和冻死骨的方式比呢?虽然吸走的都是人的精元,虽然冻死骨的方式充满了欺骗的味道,但是司徒子更加不地道。
  外公哈哈大笑,说道,别说冻死骨和司徒子的差别了,你姥爹认为僧人跟妓女的生存方式都没有什么区别。
  我大为惊诧,僧人念佛诵经,慈悲为怀,妓女声马犬色,蛊惑欲望,怎么能同日而语呢?
  外公道,你姥爹曾经见一个僧人责骂一个妓女,说那妓女低贱。姥爹则上前说道,僧与妓又有多少差别呢?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到三宝殿的人或求官运,或求财运,或求其他,尽是带着欲望而来的人。三宝殿中僧人因何收得功德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反观青楼,来者或因官运隆显,或因财运突至,或因其他,虽然带着色欲,但都是人之欲。僧人因人之欲而存在,妓女也因人之欲而存在,有何高低?有何贵贱?
  原来在姥爹心里,受人仰望的僧人和受人折磨的妓女也是平等的。
  司徒子之类人取人之精元而容颜永驻,冻死骨之类鬼取人之精元而阻止消散。人鬼殊途,其道同归,自然也没有什么差别。
  姥爹感觉到手掌的热量被火堆吸走,但体内的热量源源不断传到手掌上来,丝毫不惧那诡异的火堆。虽然此时姥爹看不到火堆的真相,但心里清楚,那柴木都是人骨通过障眼法变成。
  “我要到抚顺去,不知道几位故友要去哪里?”姥爹问道。
  为头的冻死骨诡异笑道:“我们也是到抚顺去,看来我们同路啊,不知道故友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同行?”
  他这话说得颇有挑衅气味。上次姥爹带着那个人偷偷溜走,这让冻死骨气愤,但也必定让他们认为姥爹胆小。他们肯定认为那时姥爹不敢跟他们一起,现在也不敢。
  姥爹看出这几个冻死骨今非昔比,可是冻死骨没有看出姥爹也今时不同往日。
  姥爹笑道:“好啊。正好路途寂寞无聊,有几个伴儿也好!”
  为头的冻死骨一愣,但很快又笑容满面。他必定认为姥爹说这话是假装胆大,过不了多久又会像上次那样找借口溜走。
  冻死骨拿起身边的一根柴木加入火堆,火燃烧得更旺了。他说道:“话说得好听,可别撒尿的时候又跑了。”
  “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把手拴在一起。”姥爹一手紧握成拳,另一手从拳头缝中抽出一根细线来。他将那细线在自己的手腕上绕了几圈,打了一个结。
  那冻死骨欣喜道:“好啊。”他巴不得姥爹留下来。他认为只要姥爹在这里烤火的时间够久,姥爹便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其他几个冻死骨也露出欣喜的表情。
  姥爹心想,抚顺是泽盛的老窝,阴兵众多,作祟的事情不少,导致这里的平民百姓晚上不敢出来,正因如此,这几个冻死骨大概也有好一阵子没有吸收上当受骗的人的阳气了,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让他落入圈套。

  ☆、第二百零三章 桃木符6

  姥爹认出他们,知道他们的手段,但不明白他们怎么千里迢迢从巴安来到这里。不过姥爹不着急询问他们,只要为头的冻死骨将手和他拴在一起,后面多的是时间慢慢问。
  姥爹手中的线是聻丝儿。他担心冻死骨看不见聻丝儿而起警惕之心,便偷偷抓了一把潮湿的土握在拳头中,抽出聻丝儿的时候让泥土抹在聻丝儿上。这样冻死骨便能看见。
  为头的冻死骨利索地接过聻丝儿,稍微用力地扯了扯,没有扯断。他笑道:“看起来好细,像女人绣花的线,不过还挺结实,我以为你拿轻轻一拉就断的线来逗我。这是钓鱼的丝线吧?”他一边说,一边将聻丝儿的另一头绕了手腕一圈,打了一个活结。可是他眼珠一转,将活结一拉,改成了死结。看来他是下定决心不让姥爹走了。
  姥爹看着他将活结改成死结,笑道:“我倒是常用它来钓鱼。”
  他不禁想起小米在画眉村时用它将耍猴戏的人和水猴杀死的情景来。小米手里现在也有聻丝儿。有情人都说“千里共婵娟”,或者说“共饮长江水”,总想找一点跟相思人共同拥有的东西。而我们俩之间都有这聻丝儿,是不是也算一种相思的情趣呢?
  不由地,姥爹又想起那句“心悦君兮君不知”的话来。
  柴木上的火焰跳跃,映红姥爹的脸。
  “钓鱼?”为头的冻死骨问道。
  “是啊。钓鱼。”姥爹道。
  “哦,我生前最喜欢钓鱼了,死后也是。不过生前钓鱼和死后钓鱼不一样,但都考验耐心。”
  姥爹不知道死后钓鱼是番什么样的情形,便问道:“哦?这钓鱼在生前和死后还有不一样?可否说说到底有什么区别吗?”
  那冻死骨没有回答,其他几个冻死骨就嗤嗤地笑起来。
  “当然有区别了。生前钓鱼,要在水面上撒饵料,要在鱼钩上穿鱼饵,诱惑鱼儿上钩。”为头的冻死骨说道。
  “死后不用了吗?”
  “死后就不用了。”
  “那是怎么钓?”
  “不请自来,愿者上钩。”那冻死骨说道。
  其他几个冻死骨又忍不住嗤嗤地憋不住笑。
  姥爹这才明白,他说的时候钓鱼并不是钓鱼,而是用火堆的方式诱惑行路人上钩,成为他们的网中之“鱼”。
  姥爹见他们笑,便陪着他们笑。
  姥爹跟着他们烤了一会儿火,然后问道:“各位,可不可以问问你们为什么千里迢迢从巴安那个地方跑到这里来吗?”
  那冻死骨见姥爹已经成为瓮中之鳖,便放松了防范,不以为意地回答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跋山涉水来到这里,是要投奔一个名叫泽盛的人。听说他到处召集阴兵,我们来这里就是要加入他的阴兵部队。”
  “加入阴兵部队?为什么呀?”姥爹问道。
  “我们这种小鬼高不高,低不低,靠自己修炼太难,便来寻找机会,看看他这边是不是好一些。”
  “原来如此!”姥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这里又碰到他们了。
  没想到泽盛在鬼界还有些名气。
  “你们去跟他,还不如跟我呢。”姥爹笑道。
  为头的冻死骨皱眉道:“跟你?你能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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