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风流-第5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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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慎重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了！有您在，还怕没以后？”陈明阳回答得很干脆，赵峰示好被杨帆无视了。
第597章 无题
陈明阳告辞出门，杨帆脸上的笑容跟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阴沉。赵峰不会傻到以为提一个陈明阳就能拉拢杨帆，但他还是这么做了。杨帆也不会认为赵峰是在犯傻，这两条加在一起，答案就不难得出了。
这是在试探，这是赵峰在跃跃欲试了。如果杨帆接受这份示好，那么赵峰将得出结论，郝南不行了，杨帆也撑不住了。接下来自然是二峰联盟更直接的挑战！杨帆让陈明阳拒绝，固然也无法让赵峰相信什么，但是态度很明确。没有得到杨帆妥协的信号，二峰联盟今后在行动前，必然要顾忌杨帆的存在。
“可惜了，我不是一把手！”杨帆想到最后，微微的一声叹息，摇摇头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不是一把手，就无法站在最高处来影响全局，这让多年在一把手位置上的杨帆有点不适应。
出门的时候郝南的一号车正好开出院子，在这个时候离开，难道真的单纯是去京城开会么？杨帆的嘴角泛起一丝奇怪的笑容，若有所思的往楼下走。
杨帆突然想到的是，郝南在这个时候去京城，这其中更大的成分是想跳出这个江南省眼下的深坑。这么做的好处，首先是可以看看杨帆出手的力度，其次可以在京城做足工作，最后还有一点避嫌的意思，要向世人表示他的问心无愧。老家伙就是老家伙，估计在面对杨帆之前就想好了对策。查案子需要一段时间，在查的过程中离开，无疑是眼下最好的决定。即便是在此之前杨帆没有明确的态度，只要杨帆没有明显的倾向，郝南也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杨帆为了自身利益，势必要与二峰联盟发生碰撞。区别只是这种碰撞的力度大小。
坐上车子的瞬间杨帆突然苦涩的笑了笑，内心深处突然冒起一个念头，是不是干脆趁势了结了与郝南的旧怨。不过杨帆终究不是过去那个偶尔会感情用事，发起飙来不顾后果的年轻人了，在做每一个决定之前，杨帆总是要权衡再权衡！
杨帆直接回了招待所，换了一辆普通牌号的红旗车，悄悄的离开。
……
万花宾馆的外表看着非常的一般，但是其历史悠久，是改革开放以来省城第一个国营性质的三星级宾馆。与大多数的国企一样，万花宾馆最后也没能避免沦落，十年前被一个私人老板买下，结束了它国营企业的历史。
中纪委六处的办案人员进驻这里，主要是看中了这里距离省委不远，周围环境安静，很有一点闹中求静的意思。杨帆的车子到宾馆门口时，大堂里省委秘书长郭江迈着沉稳的步伐，表情严肃的迎了上来。
“杨书记来了！”郭江的年龄也不小了，刚过的六十岁生日，为人性格沉稳干练，一直是郝南较为倚重的助手。郝南进京之前把郭江留在这里，也许不单单是放心那么简单吧？杨帆不知道怎么搞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郭秘书长好，这位是……”
“杨书记好！”郭江的身边站着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男子，看他那标准的白板脸，杨帆就知道是中纪委的人。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杨帆与该男子握手，本来想笑一笑的，想想还是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出了这么多事情，这个时候笑好像有点不合时宜。
“叶少江！”没说职务，杨帆也不好问。单纯的论级别，他肯定不如杨帆，但是人家是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问太多人家有想法。
这么名字有点陌生，在京城的岁月里，杨帆并不太喜欢频繁的出现在社交场合，认识的人并不多。
“省纪委的同志什么时候能赶到？”房间里杨帆先问郭江。从三河市回来后，杨帆自觉的不主动联系省纪委那边。
“今天一早万大强已经带上更具体的材料上路了，昨天三河市有六名厅级干部被请去协助调杳。”郭江的语气显得有点沉重。杨帆转头看看边上保持着平静的叶少江：“少江，具体该怎么做我不会干涉，只会全力配合。”
杨帆明确的表达了绝无掣肘的意思，叶少江依旧是一副白板脸，语调低沉的说：“我们的人已经到省人大去了，一切都是按照程序来，上级领导要求我们，一定不要给省委的正常运转带来不好的影响。”
“咦？”这句话让杨帆在心里产生了一个问号，本能的看了一眼叶少江，这家伙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目光也非常的平静。“难道是我多心了？什么叫一定不要给省委的正常运转带来不好的影响？这摆明了是话里有话。”
这个时候郭江似乎也听出味道来了，看看另外两个人的表情都啥动静没有，郭江放弃了察眼观色的想法。
“杨书记，我出去一下，你们谈。”郭江本能的觉得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是离开。
叶少江把郭江送出门口，回头看见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杨帆，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陈书记让我给您带个话，安心做好下面的工作，力求平稳过渡。”
陈书记无疑指的是陈政和，杨帆耷拉的眼皮突然抬起来，露出一丝心中有数的笑容：“少江同志具体是啥职务？看起来挺年轻的！”
叶少江又笑了笑说：“不年轻了，五十了。以前在陈老的秘书班子里呆过一段时间，陈老觉得我做秘书可惜了，放我到四川省干了一届省纪委副书记。”言下之意，叶少江在中纪委内，至少是个副部级。
杨帆的悬着的心彻底的放下了，叶少江无疑是陈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在这个时候，能派这么一个人下来，一切都很明显了。首先上面的态度是要保持江南省的现状，其次这一边应该是占了上风。杨帆可没忘记，当初中纪委连他都查过。
杨帆知道自己可以放心这一块的事情了，笑着站起来与叶少江握手说：“具体的接待工作有郭江同志在负责，我就不多留了，免得有人说我干预中纪委办案子！”
这句带着半玩笑性质的话，倒是引起了叶少江的共鸣：“是啊，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呢，呵呵！”杨帆听了心中一惊，想起郝南这家伙跟自己说的配合中纪委工作的话，不由心中暗暗恼怒。不过很快杨帆便释然了，郝南明显是无心之举，再说也只有杨帆出面配合一下才最合适。
“保持联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郭江说，实在有不方便的，可以跟我说。”
“明白！”叶少江把杨帆送到门口，目送着杨帆下楼时不禁心中暗暗赞了一声“果然不凡”！其实杨帆的名头叶少江早就知道，只是无缘得见罢了。来之前叶少江一直在琢磨，陈老的接班人会是个什么样的年轻人，见面之后叶少江首先感受到的是杨帆的气质淡然，接着杨帆的主动离开，又展现了思路敏锐行事沉稳的一面。
当然，得出这个结论，多少有叶少江的主观意识在起作用，他最敬佩的就是陈老爷子，脑子里在见到杨帆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概念，陈老看中的人差不了。
……
省委大院里异常的平静，似乎感受不到任何波澜的存在。其实在这个院子里呆长了，大家都清楚没有什么事情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秘密。之所以平静，完全是因为够资格的人都在屏住呼吸，谨慎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不够资格的，那就更不敢多话了，在家里两口子闲话时或许敢提一下，在这个院子里谁说话不带着小心。
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个上午，临下班的时候接到叶少江的电话。
“杨书记，苟某已经撂了。”一句简单的话，让杨帆愣了好一会才回答：“哦，知道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
突然感觉到很累，一个人在位置上时不管多风光，一旦出了事情被请去喝茶，能扛住的可谓少之又少。挂上电话杨帆收拾东西回招待所，下楼的时候遇见也在下楼的赵峰，两人看似很随意的相遇了。
“杨书记，下班呢！”赵峰主动招呼一声。杨帆笑了笑说：“何必那么客气，叫我杨帆好了，大家都是同志嘛。”
“呵呵，那行，都叫名字吧，随意一点。”赵峰笑了笑，两人并肩往楼下走时赵峰很随意的样子问：“郝书记到京城开会，三河市的案子省纪委那边是向你汇报吧。”
“嗯，有汇报！”杨帆平静的应了一声。赵峰叹息一声说，“哎，多事之秋啊！中纪委的人上午把人大的苟副主任请去喝茶了。”
“赵峰，公共场合，还是少说这些吧。”杨帆突然严肃起来，说得赵峰脸上一阵微微泛红，然后才慢悠悠的接着说：“我的车就在前面，告辞！”
“这小子！”赵峰呲了龇牙，吸了一口冷气，目光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怨念。他的消息当然也不差，京城里有的消息，他也是知道的。
“领导，赵部长看起来挺郁闷！”李胜利坐在前排突然回头笑着说。杨帆扫了一眼说，“这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
第598章 老熟人
表面平静还能笑出来的杨帆心里并不轻松，郝南的离开未尝不是被逼的。由此可见，在表明的平静下，有很多看不到的斗争。京城此刻某些场合，注定是不平静的。
透过后视镜，李胜利看见杨帆手里拿着手机不断的转动着，表情似乎非常的犹豫。近期省委处于一个敏感时期，李胜利也变得格外的小心。来到江南省委后，李胜利的职务问题一直没有解决，一般的省委副书记秘书，惯例是要兼任省委办的职务。前段时间那敏提起让李胜利兼任秘书处长一职的事情，当时李胜利表示要考虑考虑。本来这个事情也没啥可考虑的，只是李胜利想到那敏的背后是郝南，在这个时候提这个事情，领导心里是否会对他产生看法？
车到招待所，还没停稳李胜利就回头说：“领导，郭秘书长在院子里。”
郭江负责接待中纪委的工作组，具体的办案他没有过问的权力。虽然都是省委常委，但是书记和一般常委不可同日而语。郭江和杨帆有过几次接触，感觉上他的态度很好，位置摆得很正。
“郭江同志来了，到书房谈吧。”杨帆笑着打个招呼，径直往房间里走。
郭江跟了进来，杨帆等肖雨端上茶下去后，这才开口笑问：“不会又出什么事情了吧？这些天我这个脑子的神经绷得……”杨帆说着苦笑一声，伸手还按了按太阳穴，一副头疼的表情。
“杨书记，我来是有个事情跟你商量的。”郭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给杨帆一支，亲手给杨帆点上火后，郭江吸了一口，透过烟雾眯着眼睛飞快的扫了杨帆一眼。刚才用词上郭江没用“汇报”，而是用的“商量”。这其中的意思，郭江相信杨帆能听得出来，所以飞快的观察了一下杨帆的表情变化。如果杨帆面露不快，郭江接下来的话很可能就完全是另一个味道了。
“老郭，以后别书记书记的叫，叫我杨帆吧。在这省委里头你是前辈，大家又都是常委。”杨帆非但没有表现出不快，反而大度的在称呼上点了一下。
郭江的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个年轻的省委副书记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气量不小，没有一般年轻得志者的狂妄。
“呵呵，这可不行！领导就是领导，你叫我老郭可以，我叫你名字不行。”郭江坚持了一下。杨帆心道这老家伙肯定是有事情才来的，于是不在这话题上纠缠，杨帆转移话题。
“不说这个了。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原来的省委办主任因为王某的案子牵连下去了，他的职务一直都是我在兼任。你看我岁数也到了，最迟年底就得退。加上最近我事情多，这头也顾不过来。今天上午听说赵部长有提名让陈明阳到广电局的意思，我回头寻思了一下，陈明阳是省委的老人了，工作经验丰富，协调能力也强。所以我想呢，让明阳同志把省委办主任的工作抓起来，你看这个事情是否可行？”
郭江在省委大院里算是耳目众多，赵峰那边刚有点小动作，郭江就知道了。他是郝南的嫡系，自然在私下里汇报的时候把这个事情报了过去。郝南当时就做出反应，让郭江提名陈明阳接省委办的主任。郭江是省委秘书长，他提名自然是名正言顺的。
杨帆听郭江的建议，心里很自然的想此举的用意，不过想来想去觉得也没啥猫腻，郝南这一招无非是想让杨帆表态。之前杨帆态度含糊，给了很多人以想法。当然更深一层的意思，郝南还是在担心杨帆的态度问题。现在郭江来提这个事情，等于是郝南在跟杨帆说：“该表态了！”
“明阳同志是副秘书长，兼任省委办主任倒也名正言顺，我看就么定了吧。”杨帆没有多想，点点头答应了。
郭江不辱使命，心情不错的笑着站起说：“那就这样吧，明阳同志那边，杨书记跟他说吧。”
杨帆也笑着站起来送行，郭江连称“留步”，笑眯眯的走了。
没等杨帆打电话给陈明阳，杨帆的手机倒是先响了。拿过来一看是筱月打过来的，杨帆接听笑着说：“丫头，你总算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的筱月急急忙忙的说：“哥，你马上到会宾楼松竹厅来，我有点麻烦。”说着筱月电话就挂了，杨帆看着电话一脸的苦笑。肖雨进来叫杨帆吃饭，见杨帆往口袋里装手机和钱包，奇怪的出声问：“杨书记，这都该吃饭了，你这上哪去？”
杨帆摆摆手说：“有点事情出去一趟，不在这吃了。”说着大声叫：“志国，准备车子我要出去。”林志国和李胜利正在客厅里等着吃饭呢，平时都和杨帆一起吃的。见状两人同时站起，李胜利熟练的拿起身边的包，那意思要跟着去。
杨帆笑着说：“胜利你别跟着了，通知一下陈明阳，让他下午到我办公室来。”李胜利愣了一下连连点头，心里多少有点羡慕林志国，杨帆几乎走到哪都带着他。其实按照杨帆的性格，还是私事自己开车出门。杨帆想到筱月的电话里说有麻烦，这才带上林志国，遇见那种不能讲道理的麻烦，就只能让林志国动拳头了。
这个点上路上有点堵车，还好地方不远，十分钟的路程二十分钟也到了。下车之后杨帆想了想回去摸上挡风玻璃下的墨镜戴上，这才往楼上走，找了个招待问了问松竹厅的位置。林志国很快就停好车跟上了，两人走到松竹厅门口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衣衫不整满口酒气的年轻男子。
“干啥呢？不是说不用跟这伺候着么？”鸟人说话挺冲，一看来的不是服务员，脸色立刻变得更难看了，不爽的大声说：“找谁啊？”
这时候里头听见筱月的喊声：“放手啊！流氓！”接着是“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臭婊子敢打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包厢里响起一个男人恼怒的喊声。杨帆伸手推门要进去时，门口的男子大声咋呼：“干啥呢？找菜啊！”说着一弯腰一伸手，从地上拎起一个酒瓶来。不等他有所动作，杨帆身后的林志国一闪而出，一个抬脚踹过去，男子被踹得飞了出去。林志国这一脚究竟有多大的威力，杨帆倒是亲眼见识过的，埋在地上的青石条，一脚过去应声而断。
男子连叫都没能叫出声来，就听一阵噼里啪啦的，桌子倒地的声音。杨帆推门进来，里头一片狼藉，大圆桌上躺着刚才男子的半个身子，满桌子的酒菜被弄得乱七八糟。
筱月正在与一个中年男子纠缠在一处，趁着突然的骚乱摆脱了男子的纠缠，站起来跑到杨帆身边，满脸泪痕的低声喊：“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