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江湖-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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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都不放过,杀了他!”他们算盘其实很简单,卫君梓已死,飞云庄名存实亡,如果任天志也死了,他们只要再杀掉毫不足惧的卫世充母子这偌大的家业便是他们的了。当然他们不知道卫世充张美姨已经死了,这件事情他们不知道还无所谓,有件事情他们不知道可就后果严重了。任天志既然杀得了卫君梓,那杀他们自然也不在话下。只可惜,有件东西蒙了他们的双眼,使他们看不到这危 3ǔωω。cōm险。金钱物欲,岂非总是如此?
剑将及身,任天志忽然跃了起来,巧巧躲了开去,一抖手,掐住了那持剑庄丁的咽喉。等他再松手的时候,那人已经死去。旁观的人一时脸脸相觑,竟吓呆了。
“滚!”任天志暴喝道。
哗啦!众庄丁入鸟兽散。可是才跨得五六步,哗啦一声又重新聚拢了回来。他们人多,又何必怕他一个遍体鳞伤的废人!
“找死!”就这样,这二三十个庄丁刹那间也魂归幽冥,但飞云庄上下三四百号人,任天志杀得完么?
风呼呼的刮起,不再似先前般低沉悲凉。现在的风猛烈而疯狂,横扫着一切阻碍着他的障碍。天上浓云翻滚,地上刀剑翻飞。腥风血雨中,夹杂着多少悲号。天地间,只剩了一种声音,凄厉的喊叫声,绝望的悲鸣声,此起彼伏,在山林间传荡。没有人知道他杀了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里的痛苦,甚至也不再会有人知道了。脑中一片空白,鲜血飞溅,断肢横抛,似乎只有这些才能稍稍发泄下他心中的悲痛。
他早已经杀出了东院,一路疯狂着。恐惧震撼了每一个赶来的庄丁。他们武功本也不弱,不然卫君梓也不会狂妄到要凭借他们称霸江湖,只是此刻全都惊破了胆,吓寒了心。任天志所过之处,一片血肉狼藉,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庄丁们终于抵挡不了压力全面溃败,他们已经不再奢望取走飞云庄一金一银,能够逃得性命已是万幸。后院女眷也已大乱,飞云庄上下一片混乱。女人们只记得逃跑。带倒了妆台,也带倒了烛台。大火不知何时开始燃起,正如她们不知灾祸何时降临。
任天志以一双手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亲手塑造了一所人间的修罗道场。可是他在哭着,却没有一滴眼泪。从此以后,他也再也没有眼泪。
又过了一个时辰,飞云庄内已经空无一人,能走的已走,没走的已死!任天志也累了,坐在一块岩石上呼呼的喘着气。他的身上已经染满了鲜血,也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了。火势还在蔓延,蔓延向仍未有火光的东院,任天志忽然跃了起来,直奔过去。任碧华的尸体还留在那里,不能就这样让母亲被大火吞噬,他已经杀了她,不能让她的法身再有何损伤。
踏着一路鲜血,踩过尸体铺成的道路,他回到了东院。任碧华的尸体还在,任天志抱起来如飞而去,看也未看卫君梓一眼。乌云掩过,天空中落下几点泪水,终于下雨了!这人间地狱也正需要这样一场豪雨来把他洗刷。
任天志来到庄外,忽然摔倒在那长长的石阶上。任碧华的尸体也落向了旁边。雨已经转急,任天志没能爬起,再也支撑不住了,也到了该休息一下的时候。
可是第二天清早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谁会这样做呢?谁又能这样做?
第七章 终局(第三卷完)
任天志偷偷睁开眼来,还好,母亲遗体完好无损,略觉放心些了,游目四顾,却发现有四五十个兵丁零零散散的坐在石阶上休息。哪里来的兵丁?不及多想,听见有人从背后向自己走来连忙闭了眼睛。那人走到任天志身后,在腰间踹了几脚,骂骂咧咧的道:“起来啦,奶奶个熊的,再不起来,老子捅了你。”说时呛啷一声便拔出了腰间佩剑。
任天志见寒光闪过不敢怠慢,睁开眼来转过身,看着那人,问道:“你是谁?”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大笑,指着任天志道:“哈哈,他问我是谁,你们告诉他,我是谁?”
一人慢慢跑来,一脸媚笑的道:“这位便是当今圣上差往滇边协助大理国主平定叛乱的卫将军卫大先锋,你还不快快参拜!”
任天志看了看那人,脑肥肚大,轻轻一哼,道:“又是个姓卫的。”转过身不再理他。
那人恼怒,又踹了他一脚,道:“你还不参拜,找死啊。”
任天志骤然转身,向他望去,丝毫没有掩饰他那凌厉的目光,冷冷的道:“他还不配。”
“你奶奶个熊的。”那卫大先锋显然动怒了,将佩剑抵住任天志咽喉道:“信不信本将军杀了你!”
这时一个文官模样的家伙一路小跑着过来禀道:“将军息怒,此人现在还杀不得。”
“哦,为啥?”卫大先锋怒视着他。
那人道:“咱们先锋部队一万人马现在还被困在山下,那树林又似机关重重,不得个向导恐怕不行。”
“好,就依你,你去跟他说。妈妈的,那什么鸟林子,害老子饶了半宿。这小子该杀。”他这后半句当然是气话,没人理会。
文官笑眯眯的走到任天志身前,蹲下去,笑问道:“小兄弟,知道这庄上的人是怎么死的么?”
任天志冷哼了一声,道:“反正不是你们杀的。”
那文官倒是一怔,显是没有料到任天志会如此回话,心下微怒,却仍旧笑道:“当然不是我们杀的,他们……”
“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有屁快放!”任天志有些不耐烦了。
先前媚笑的那人忽然嘿嘿冷笑道:“小心些,这可是个刺头,别被刺出了血。”
文官瞪了他一眼,,依旧笑着对任天志道:“按大宋律例,杀人那可是死罪,但我们将军大仁大义打算给你一条活路,只要你带我们走出这处山林,我们就帮你解了这一身绳索,你看如何?”
任天志又看了看那位将军,轻蔑的道:“我若不答应呢?”
那文官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这些刀可都是不长眼睛的,我劝你还是答应了吧。这样,我们算你立功一件,封你个头领当当,让你也威风一下。”
任天志微微一笑,道:“狐假虎威又能威风多久,我就算没见过市面,一个小头领却也没放在眼里,我不会带你们出去的。”
文官道:“那你这一身绳索咋办?”
任天志笑道:“我武艺虽然不及阁下,这点小玩意却还难不倒我。”
文官脸色一变,冷冷的道:“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啦?”
“可惜罚酒我也是不吃的。有劳啦。”
“啪!”一记耳光扇在任天志脸上。
任天志舔了舔鲜血,道:“看来我是没得选择了。”
那文官搓了搓有些生疼的手,笑道:“早这样不就不用挨打了么?”
任天志看着他,道:“早知道昨晚我就不会睡在这里还睡得那么沉。”
那卫大先锋有些不耐烦了,催道:“问完了没有,奶奶的,恁的麻烦。”
那文官回过头毕恭毕敬的道:“就完了。”回过身又对任天志叱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任天志道:“我自己是答应了,可惜我还得问一个人,如果她说不,那我只好再让你扇一巴掌了。”
那文官道:“问谁?你快问。”
任天志看向任碧华,眼睛中流露出些许悲伤,道:“我娘。”
文官顺着他目光看去立时暴跳如雷:“你是找死!”唰的一声拔出佩刀,道光一闪,指着任碧华胸口道:“你再不答应休怪我对死者不敬。”说时就要用刀去挑开任碧华衣服,他还想说什么,他话还没出口,任天志就突然挣断了绳索,一抬手,卡住了他的脖子。咔嚓!拧碎了他的喉骨,冷冷的道:“你罪不至死,可是我无法原谅,来世做个好人吧。”一挥手把他尸体扔到了一边,而后转过身扫视了其他人一眼,道:“你们谁还想试试,尽管放马过来。”
那卫大先锋一直看着他,这时挥了挥手中宝剑,笑道:“小子,你有两下,来,本将军陪你玩玩。”
任天志看了看,冷哼道:“你?”
将军点头,道:“你用什么兵器?”
“我不用兵器。”
“那不行,本将军从来不杀手无寸铁之人。给你,用我这把剑吧,本将军我用枪。”忽然记起什么,又问:“你练过剑么?”
任天志接过剑来,随手挥了挥道:“练过。”
将军从士兵手上接过一杆长枪,道:“练了多久?”
任天志忽然又把剑递了回去,道:“我不用剑。”
“为什么?”将军板起了脸。
“我若用剑,你一招也挡不了。”任天志淡淡说道。
那将军卫大先锋哈哈大笑,道:“老子我驰骋疆场十几载,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小子,你到底练过多久剑?”
任天志不再理他,转过身想去抱起任碧华。
卫大先锋大怒,一枪刺出,直指任天志后心。
任天志却看也不看,随手一剑,挡开了枪尖,道:“一个早晨。”
那卫大先锋手臂一震顿时酸麻,怒道:“给我杀了他!”众士兵得令立时便围了上来。
任天志冷哼一声,转过身来,那将军忽然一枪刺出,任天志身形一晃,轻松躲过,却听扑哧一声,枪尖划过了任碧华肩头,带走了一片碎衣。
众士兵立时哄笑起来。
任天志却大叫一声,惊怒交集,呼的就是一掌火魂,直拍那卫大先锋胸口。
那将军离他已近,枪法无法展开,只得将强身提起去格挡,可还没等他付诸行动,任天志已经拍中他胸口!扑!玄天劲瞬间就击穿了他前胸后背!呼!火苗窜起,啊的铠甲也呼呼燃了起来。
众士兵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如此残酷的杀人手段他们何曾见过!任天志杀机既动便一发不可收拾,撞出重围,放下任碧华身体转身便又冲入阵中,一阵肆意狂杀。两盏茶时间,这三四十个士兵便不分老幼不论善恶,想跑的没跑的,统统遭了毒手。这里离山林较远,任天志并不担心惊动远处山林中的大队人马。完毕他又跑到总机关室,打开了林中的机关,于是整个山林霎时间陷入一片呼天喊地的悲号当中,这一万人马转瞬间便被消灭殆尽。原本因为迷路而暂停在这深山之中,谁又料到会有这场飞来横祸!
七日后,任天志便离开了天回山。任碧华就葬在当初他们母子住过的那间草屋旁。任天志在母亲坟前不吃不喝守了七天七夜,在这七天七夜里面他不曾离开半步。就在第七天夜里,他回到飞云庄,一把大火把它烧了个罄尽,之后便消失在了这茫茫的天回山密林深处。
东南西北,他只有选择向南走了。那里是大理国的境内,正在经受着战火的洗礼。转眼间秋去冬来,任天志已在滇边流浪了数月。大理与朝廷的联军在与叛军的交战中屡遭败绩,生灵涂炭,一片萧条景象。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叛军乱杀逃难的百姓,也不止一次的诛杀了叛军将兵,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他已经不耐烦再这样无聊的残杀下去了,当天夜里便潜入了叛军大营,轻而易举的狙杀了帐中人,成功除掉了战乱元凶。随后的几个月里,叛军内部因为争权而自相残杀分裂成了数股乱军,不久便被两国大军逐一剿灭,滇贵全境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任天志就在这一片欢庆和平的鼓乐声中独自一人踏上了北归的旅途。
我消灭了朝廷的援军,如今还给你们和平,我便不欠你们什么了吧?
第一章 风雨飘摇
冬去春来,夏尽秋至,距离任天志离开天回山已经过去了一年半,这一路行来他也没有回去的意思。那里已经不属于他,他也已经不属于那里。一年半的时间不算长,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更足以改变江湖的命运。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
一年半之前,誓师大会顺利举行,各路豪杰云集汉中。师方正李南荣苦等卫君梓不至,当下便只得一边按约定分派各路人马秘密向天龙帮总坛进发,另一方面派人去天回山探听消息并告知卫君梓不必前往汉中直接进逼贼穴即可。然而事情发展却远出师方正所料。九月十七日凌晨,准时到达指定地点的只有终南师家、白鹤庄李家、洛阳金刀王家、江南六合拳刘家以及江北铁拳蔡家五路人马,合计七百余人。其余十一路人马共计八百余人全部未到。鉴于七百多人不便藏身,在师李二人苦劝不住之下,五家家老只得于凌晨寅时三刻发动了突然袭击,经过一番激战,击毙天龙帮八部长老二人,重伤新任帮主及其余二位八部长老,帮众死伤无算。师方正一方因敌早有准备亦损伤颇巨,折损门人五百,六合拳当家的死难,铁拳金刀两掌门重伤。经此一役,天龙帮总坛覆灭,帮主及时逃遁,一时亦未再现身江湖。正当他们沉浸在惨胜的喜悦中时,噩耗传来,其余十一路人马中途遇伏全部全军覆灭。更糟的是,师方正派去天回山的信使也已赶回,报说飞云庄上下俱成一片焦土,天回山内外死尸无数,更有不少官兵夹杂其内,使得师方正不禁疑窦丛生。然而毋庸置疑的是内奸的存在!一时间,组织这次行动的八大世家各存猜疑,最终不欢而散。随后,武林各处又相继发生数起叛门事件,弄得人心惶惶,整个江湖一片风雨飘摇。天龙帮的覆灭,非但没有给这个江湖注入一丝的活力,反而使其更加动荡不安。任天志便在这样一种环境下,踏上了出川的道路。
这一日,日落时分,投宿在一间路边野店。他不喜热闹,故而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自斟自饮。在与他相对的位置上,一个人面墙而坐,也是单人独桌。任天志一进店便注意了此人,觉得背影依稀有些熟悉,只是他不想被熟人发现便未敢多看,要了壶酒就在角落自斟自饮起来。
小店不大,人倒不少,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正饮间,忽听身后一个江湖客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了没?终南师家出事了。”
任天志心里陡地一惊,本已放到唇边的酒杯慢慢又放回了桌上。他虽然不愿意这么③üww。сōm快便见到师家的人,但师家的事却不能不关心。如今,他已经没有亲人,师家多多少少也可算作他的一个家。而且跟师玉贞之间那份复杂的感情也仍旧无法忘怀,这一年多来要不是时常想起她,他的生活必定是苦涩无味黯淡无光的,甚至可能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若非因着这一份惦念,恐怕现在也不会北上。只是在要不要见师家众人的问题上仍旧犹豫不决,所以这一路行来,走得甚慢。
江湖客接着说了下去,道:“听说几天前,师家发生了一件大事,结果,师方正的长子师剑铭遇刺重伤,就连师方正本人也受了重伤,你们猜谁干的?”
跟他同桌的一疤脸大汉道:“管他呢,最近道上这么乱,今儿死个掌门,明儿挂个掌门师叔啥的,有啥好奇怪的。”
有一个长髯客道:“就是就是。师家结仇满天下,黑道上的朋友哪个不想宰了他的。说不定就是哪个绿林道上的兄弟看不过一时气愤做下的。”
“不对,不对。”另一个穿着青衫的白面书生接过话茬道,“师方正父子俱是武艺高强之辈,寻常绿林人物怎伤得了他,依我看,八成是天龙帮余孽死灰复燃暗中报复来着,他们帮主不是逃了么?”
江湖客喝了碗酒,道:“错了,错了,你们都错了,重伤师家父子的另有其人。”
“谁?”众人一齐问道。
任天志也在听,而且他发现,对面那个一直在低头喝酒的人也放下了酒杯似乎也在听着,难道他跟师家也有些瓜葛?
江湖客悠然道:“告诉你们吧,此人其实就是师方正的师弟,那个叫梅仁兴的便是!”
任天志在心底冷哼一声,梅仁兴怕还没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