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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烟水寒三生未了情-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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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的态度一如从前——天子的威严不加掩饰,对我的欣赏似有若无。我成了莫名其妙的宫女“头儿”,众人都叫我“楚姑姑”。多么可笑!我从“楚颜姑娘”变成“林主子”,再从“林主子”变成“楚姑姑”,物是人非事事休!何处有舟载清愁?
  我唯一的欣慰是——偶尔我也有机会看到弘历,没什么比这个更加令我振奋。譬如这天午后,秋高气爽,菊香阵阵,康熙处理完国事,突然间心血来潮,令人把南书房上课的几个幼龄皇孙叫至御花园。
  “时下菊花正盛,朕今儿便考较考较你们的学问。你们各自背诵一首喜爱的咏菊诗,若背得流利,朕便赏之,若背不上来,朕必罚之。弘映,你年长些,由你开始。”
  “是,皇玛法。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十四阿哥的儿子天生大将风范,从容自如,气度不凡。
  “很好,黄巢的诗句独具气魄,世人难及。”康熙赞道。
  “该你了,弘旺。”康熙说道。
  “是,皇玛法。孙儿喜http://www。345wx。com欢唐伯虎的咏菊诗:黄花无主为谁容,冷落疏篱曲径中,尽把金钱买脂粉,一生颜色付西风。”弘旺回答。
  “不错,都道唐寅之画栩栩如生,不料他的诗词也有佳作。弘暾,你来吧。”康熙笑道。
  我向那个白皙秀气的小男孩看去,他是十三阿哥的儿子。康熙并没有因为十三阿哥被幽禁而疏远他的子嗣,我的内心略感安慰。
  “孙儿喜http://www。345wx。com欢元稹的菊花诗。秋丝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好!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咏花绝句,堪称不朽。”康熙非(http://www。87book。com)常满意。
  “你呢,弘历?”康熙问道。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稚气的声音朗朗动听。
  “这是你喜http://www。345wx。com欢的菊花诗?你一个小小的孩子,也向往陶渊明的洒脱避世吗?”康熙惊讶不已。
  “回皇玛法,这是我阿玛最喜http://www。345wx。com欢的菊花诗。因他时时吟颂,孙儿便也耳熟能详。我自己喜http://www。345wx。com欢的,其实不是这首。”他答道。
  “嗯,的确是老四的风格。那你喜http://www。345wx。com欢什么?”康熙有些好奇。
  “孙儿更喜http://www。345wx。com欢白居易《咏菊》:一夜新霜著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他应答如流,我暗自欣喜。
  “哈哈,很好很好!熟记长者喜好,孝心可嘉;坚持自己所爱,难能可贵。来人,把前儿进贡的徽砚挑选几方上品,分赏几位小阿哥。”康熙大喜。
  孩子们松了口气,众皆跪谢皇恩。
  有其父必有其子。几个孩子都有乃父之风。
  “烟寒,你送几位小阿哥回南书房吧。”康熙吩咐。
  我自然求之不得。
  弘历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后面。我蹲了下来,问道:“四阿哥累了吗?不如我背你好吗?”
  “好。”他不加推辞。
  他伏在我背上,我紧紧搂着他。
  这种感觉真好,眼泪簌然落下。
  “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你为什么要进宫侍君?”他问道。
  “这重要吗?”我避而不答。“如果我也有问题,你会回答吗?”
  “为什么不?”他反问。
  “你快乐吗?”我问道。
  “还行,如果不和弘时哥哥吵架的话。”
  “为什么不和哥哥好生相处呢?”我有些担心。
  “因为他说我是汉人,还说我不是额娘生的。”他十分懊恼。
  我心中一凛。这个孩子知道些什么?
  “你阿玛和额娘对你好吗?”我问。
  “很好,他们很疼我。弘时哥哥那些话被阿玛知道后,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他笑着说。
  “那些话其实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自由的身体,快乐的心灵。”我转过头去对他说。
  “你好特别啊!我可以再见你吗?”小人儿说道。
  “当然好了。”我笑道。
  已至南书房,我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到御花园,康熙正在端茶轻抿。
  “烟寒,如果朕没记错,你从前最爱菊花,不如也诵诗一首,可好?”康熙说道。
  怎么?连我也不放过?我叹气。
  “土花能白又能红,晚节犹能爱此工。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我轻声说道。
  “不随黄叶舞秋风?美则美矣,恐难做到。”康熙低头沉思。
  不,我能做到。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
  康熙五十六年的除夕之夜,宫内遍挂花灯,设台唱戏;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我和李德全一整天脚不沾地;累得人仰马翻。饶是如此,还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侍侯老爷子,因为他最近的心情实在糟糕——几个月前,准噶尔部的策旺阿拉布坦数次起兵,祸乱西藏,边塞战况不断,令他昼夜难安。加之他年事渐高,身体虽大不如前,脾气却越发焦躁,我等若不加倍小心,只怕小小差池,就会牵连一片。
  黄昏十分,康熙草草应付了一众妻妾,满堂儿孙,便在养心殿西耳房小睡。
  “烟寒,你脸色很差呀,快去休息一下,这儿有我呢。”李德全对我说。
  “多谢公公。”他总是那么关照我。
  我真的需要休息,浑身发冷,四肢无力。
  遇见他们哥仨,是在我穿过乾清宫偏殿的时候。待我发现他们,他们也都瞧见了我。既然避无可避,只有迎面上去。真是的!干吗不在宴席饮酒,倒在这里小酌?害我心中尴尬,还要强装无事。
  “楚颜,好http://www。87book。com久不见!”十爷声音含混,显然已有醉意。
  “老十,她现在是烟寒姑娘,你可别再乱喊!四哥那个没有名份的小妾,早就逝去多年了。是吧,烟寒姑娘?”九爷手中拎着酒壶,更是喝得酩酊大醉。
  只有八爷,没有酒意,没有失态,负手而立,默默无言。
  他们这是干吗?岁寒三友大聚会?
  “烟寒给八爷,九爷,十爷请安,几位爷吉祥!”我低身行礼。
  “得了,矫情什么?不管你是林楚颜还是楚烟寒,我必须郑重地忠告你——你跟着谁都不要紧,就是再也不能跟着老四那个混蛋!”九爷忽然抓住我的手。
  “老九,你疯了?还嫌不够乱?咱们别在这里扎眼了,赶紧走吧!”八爷过来拉他。
  九爷甩开八爷的手臂,冷笑着说道:“八哥怕什么?老四敢做,你不敢说?他对兄弟都能痛下杀手,怎么可能善待一个女人?烟寒跟着他,有什么好处?”
  他接着对我说:“听着,就算你对我无心,就算你与八哥缘尽,也不能跟着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哪怕跟着老十,也比跟他好些!”
  “九哥,这话咋这么别扭?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十爷尚有几分清醒,立刻表示自己不满。
  “九爷到底想说什么?”我问道。
  难道当年的“刺客疑案”,他们知道了个中隐情?我心中一惊。
  “你听说过两年前‘海东青’的事情吧?”九爷问道。
  原来不是那件事,我暗自松了口气。
  “两只威风凛凛的海东青,一路派遣专人看护守侯,为何呈给皇阿玛之时,却变得奄奄一息了呢?”九爷说道。
  “或是喂养不力,或是水土不服,却与四爷何干?”我大惑不解。
  九爷不住地摇头。
  “呈献天子的礼物,哪容半点的疏忽?押送之人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他们沿途严加防范,处处小心谨慎,怎么会有意外发生?”
  “既是如此,问题出在哪里?”这件事情的确让人生疑。
  “直到进宫之前,海东青都安然无恙。进宫之后直接呈给了皇阿玛。”九爷叹气。
  “既然这样,首尾顺利相连,中间并无环节,当然只是意外了。”我说道。
  “中间并无环节?你错了。有一个人可以改变一切。”他苦笑。
  “老九,够了!”一旁的八爷忍不住插口。
  “八哥不用担心,殿外有咱们的人望风呢。”九爷不以为然。
  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他趋身上前,附耳说道:“唯一可以天衣无缝,转换乾坤的人,便是——九门提督隆科多。”
  不,怎么会这样?我全身冰凉。
  四爷不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不能相信!
  真的不能相信吗?前事种种,不乏先例啊!
  “别说九爷只是妄想臆断,就算真是隆科多一手遮天,隐瞒皇上,这与四爷有何关系?”我拼命辩解。是为他吗?抑或是为自己?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现在谁不知道隆科多紧贴老四,亲如一家?他负责皇宫和圣驾的安全,除他之外,谁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将苍鹰变成死鸟!你知道吗?这狠毒的一招也彻底改变了八哥的命运!”
  “不会…”我的声音没有一点力气。
  “老九,你再要混说,别怪我翻脸!”八爷愤然说道。
  “八哥生气了,心疼烟寒吗?那我不说了。”九爷踉跄着向殿外走去。
  “没谱的事情,别放在心上,老九喝高了。”八爷扶着十爷经过我身边,轻声地安慰我。
  他干吗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四爷和我早就没有关系了!他无情,他残忍,他狡诈,他心狠,与我有什么相干?
  可是我的泪,拼命往下坠;可是我的心,止不住伤悲。
                  (四)可堪闲忆梦中人
  时隔不久,康熙的寿辰又至。
  我在那天见到了四爷。
  酉时之后,天色开始昏暗,似乎风雨将临。乾清宫内百官朝贺,儿孙道喜,康熙已经有些不胜酒力。
  李德全对我说道:“皇上要去后殿歇息了,你去准备些解酒的茶水吧。”宫门右侧有条幽静的小路,我刚刚迈出门口,便看见他的背影。他怎么知道我会出现?若说只是他的心电感应,未免太过悬乎;若说李德全是他的眼线,打死我也不信。除非皇上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也有他的心腹和亲信。
  我正在犹豫是否绕道而行,他已及时发现了我。
  “干吗一直躲避我?再见故人,让你难堪吗?”
  “烟寒给王爷请安。”我向他施礼。
  “你一定要如此吗?与我生分和疏远,你觉得很舒坦吗?”
  他的面色依然平静,但我清醒地知道,他已然动怒了。
  “那么王爷意欲如何?烟寒又当怎样自处?皇上的旨意十分明确,既然烟寒再世为人,必须勾销前尘往事,我不再是听雨轩的林楚颜,不再是雍王爷的枕边人,我只是乾清宫的一名宫女,尊贵的王爷难道不知宫规?私通宫女,该当何罪?”我说道。
  他二话不说,走过来拖我的手。
  “您想干吗?”我大惊失色。
  来到殿外数百米的矮树林,他停住脚步。
  “我就想…干这个!”他伏下身来,用力吻住我。
  他的舌尖尽力索求,他的双手拼命探寻。
  他疯了!这里是皇宫!老爷子的地盘,也敢胡作非为?
  我奋力推开他,不住地喘息:“王爷是否需要醒酒汤?最好冷静一点,以免将来后悔!”
  “你就是我的醒酒汤!我的欲念和渴求、我的失落和不甘,就象春雨滋生的种子,不停地生根发芽!只有你,可以治疗我的寂寞,只有你,可以拯救我的绝望!回到我身边吧,不管你是林楚颜,还是楚烟寒!”
  要说毫不动心,那是自欺欺人。
  可是,现实的残酷,内心的挣扎,是我不能回避的伤痛。
  “王爷忘了我吧,事如春梦了无痕,何必纠缠问来生?”我轻声说道。
  “是吗?你和我,不过是春梦一场?你和老八,倒可以生死相随?”他冷下脸来。
  不提八爷还好,他这一提,让我想起了九爷的话。
  “八爷是你的至亲兄弟,什么样的纠葛渊源,可以让你恨入骨髓?”我不由问道。
  他皱紧眉头,直视我眼睛。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两年半之前,‘海东青事件’沸沸扬扬,世人皆知,八爷因而获罪,皇上从此不喜。王爷难道不认为其中大有蹊跷?”我问。
  “早就尘埃落定的事情,你又提它干吗?难道…你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此事与我有关吧?”他的脸色难看之极。
  “当年木兰秋狄…皇上遇刺…”我不知如何表达才会让他明白。
  当年你与太子暗结联盟,意图加害八爷,陷人不义之举是否已经驾轻就熟,手到擒来?
  我话不成句,我语无伦次,可是并没有影响他的判断力。
  “所以呢,天下的坏事必然全都是我所为,是吗?”他冷冷地说。
  “难道不是王爷唆使隆科多做的吗?”我反问。
  “哼,很好!是老八他们告诉你的?他是君子,你对他深信不疑;我是小人,你对我失望到家!是这样吗?”他的语气有些落寞。
  “如果王爷亲口否认,烟寒宁愿相信王爷。”我说道。
  “我为什么要否认?他一心邀宠,讨好皇父,我干吗坐视不理,让他得意?是我串通隆科多做的手脚,只为要他好梦落空,心机白费!”他竟然理直气壮。
  “你…”我气得七窍生烟。
  他简直无可救药!
  他的生命里,只有成功与征服最重要,为了目的不惜一切!父亲算什么?兄弟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我转身便走,他忽然反手抱住我。
  “我就那么让你憎恶吗?我就那么一无是处吗?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心?”一定是我的耳朵产生了错觉,他的声音听上去无助而感伤。
  “对父亲两面三刀,对兄弟冷血无情,这样的人怎会有心?”我撇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晕晕乎乎地朝宫门走去。
  那时我没有意识到,这次的误会,是我对他唯一的亏欠。
  康熙五十六年实在是多事之秋。时年七月,策旺阿拉布坦侵扰西藏,杀拉藏汗,囚立达赖。十二月,久病的皇太后瞌然仙逝。重重内忧外患,使得本就心力交瘁的康熙皇帝大病一场,经过几个月的悉心调养,身体方才慢慢康复,但是腿脚浮肿的毛病一直未能治愈,而且自此面容憔悴,日渐羸瘦。
  康熙五十七年初夏,皇上时常传唤四爷和十四爷入宫商议军务和政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位皇子日益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国家的中流砥柱。更为敏感的话题暗藏在人们心里:康熙年高体弱,储位仍然虚悬,最终鹿死谁手?至今还是谜团。经历了“两废太子”的风波,无人胆敢妄议此事,不过众人对这两位皇子眼角眉梢都是殷勤有加,生怕无意得罪了未来天子。
  这天日暮十分,康熙又就平叛西藏的事情诏见他俩。相逢就心乱,何必再见面?我借口后殿备茶,躲在一边使劲磨蹭,指使一名小宫女端上茶点,近前服侍。
  他们走了吗?我要出去吗?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难安。
  窗外的蝉虫轻声低鸣,悠远的夜空月色如水,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我轻抚窗棱,曼声叹息:“同心犹结旧裙腰,忍辜风月度良宵!”
  “谁与你犹结同心?谁让你辜负风月?”忽然有人在我身后说道。
  我吃惊地回过头去。
  “皇上,烟寒失仪了。烟寒不是那个意思…”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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