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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雪山飞狐续传-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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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笙却是被胡斐满脸虬髯戟张的模样给吓了一跳,但稍一细瞧,见他不过三十不到年纪,竟能若无其事般的随意化解他刚才“双月弥城”绵力汇聚的一击,此人年纪尚轻,武功竟是已然精厮至此,当真令人小觑不得。

胡斐伸手摆了个“请坐”的手势,说道:“苗大侠有事在身,近日内怕是不能赶回的了。”说着与汤笙同时入座。

汤笙说道:“本宫谨订七月十五为宫主就任大典,次日即是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距离今日已是为时不远,却不知苗大侠何时能归?”胡斐道:“这事我也说不上准。依我之见,贵宫何妨将投刺信帖留下,苗大侠若是近日能回,当可见到才是。”汤笙神色略显为难,说道:“胡庄主,并非在下不识抬举,实是宫主交待我务必亲手交给苗大侠,若是冒然将信帖留下,有失敬意。尚且,既是无法确认苗大侠是否受邀前去,在下回宫自是交待不过,还请胡庄主见谅。”

胡斐听他这般说来,似乎已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来,自己这时尚有要事在身,久留不得,若要分说清楚,又苦于无法像汤笙这般骈四骊六的大做文章,当下两眉一蹙,颇感烦闷之极。正不知如何开口拒绝之际,陡然闻得屋外似有擦擦踏雪之声响来,跟着听得一僮隐约说道:“哥哥,师父天亮了还没见人影,你说他会上那儿去了?”

胡斐闻言一喜,张口朝外叫道:“锦儿、锟儿,师父在这里。”两僮啊的同声叫来,没一会儿就前后奔了进来。

汤笙见到这两个孩童,双眼不禁为之一亮。这两名僮儿一般高矮,约莫十三四岁年纪,身穿白色貂裘,头顶用红丝结着两根竖立的小辫,背上各负一柄长剑。两人眉目如画,形相俊雅,最奇的是面貌一模一样,毫无分别,只是走在前头那僮儿的剑柄斜在右肩,后头僮儿的剑柄斜在左肩,乍然看去,当真分不清是一人还是两人。

汤笙瞧得甚是有趣,正想招呼两名僮儿过来,此时却听得屋外踏雪响声又起,当即目光朝前看去,就见厅门处人影一幌,飘进两个人来。大厅中四堆炭火熊熊照耀下,无异白昼,但汤笙一见这两人,背上随即感到一阵寒意,宛似黑夜独行,在深山夜墓之中撞到了活鬼一般。

这两人身材极瘦极高,双眉斜斜垂下,脸颊又瘦又长,正似传说中勾魂拘魄的无常鬼一般,更奇怪的是,二人相貌也是一模一样,竟然又出现了一对双生兄弟。这两人目光朝汤笙坐处射来,当下直将他给吓得整条脊骨都凉渗渗的。

胡斐见这二人进来,当下起身说道:“常大哥,常二哥,你们两位也来了?”左首一人说道:“他两兄弟整晚没见你回来,直念着没完,定要我们哥儿俩陪着来不可。”说着望向两僮,脸上尽是怜爱之色。这两人便是西川双侠了。

右僮说道:“师父,两位常伯伯说,要是没见了你回来,过段日子,我们两个就会有师娘来叫了。”左僮点着头附和说道:“是啊,师父,两位伯伯说的是不是真的?”胡斐笑道:“你们好好练功才是要紧,其他的莫要多事。”

这两僮乃是马春花与福康安所生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当年马春花怀了福康安的小孩,最后却是带孕嫁给了她师兄徐铮,因此两名孩僮仍是姓徐,大的叫徐锦,小的叫徐锟。福康安虽是曾将两僮接进宫去,但在掌门人大会中却被倪氏兄弟抢去,而倪不大、倪不小这两兄弟当时正身受重伤,又给“西川双侠”常赫志、常伯志兄弟一起救了出来,可谓三对双胞胎大聚集,当真热闹有趣的紧。

“西川双侠”常氏兄弟又称黑无常与白无常,当年受胡斐所托,先将两僮带至回疆照顾,直到胡斐处理完事后,这才远赴回疆将两僮接回辽东。常氏兄弟乃红花会一员,回疆生活本是无忧,但两僮一来经年,分手时竟感万般不舍,当即向总舵主陈家洛请求随同胡斐与两僮而来。陈家洛眼见红花会近年来已是不再涉足中原,会内平静无事,而两僮既是与常氏兄弟这般投缘,当下顾念到西川双侠长久以来对红花会所做的牺牲与贡献,便即当场点头允了。

这时就听得两僮吱吱喳喳的说个没停,有如清晨中两只小麻雀般的定不下来,直吵的胡斐哭笑不得。汤笙这时却是有点坐立难安之感,两眼始终不敢朝西川双侠望去,就怕自己只要看的久了,夜间睡觉恐怕难有安眠。这时厢廊中一阵响声传来,厅内几人当即转头看去,就见那于管家当先走了出来,身后却是跟着苗若兰丫环琴儿。

于管家见到胡斐,当下趋前一揖,喜道:“主上,您可终于到了啊。”胡斐道:“先前怎地不见了你们?”于管家道:“昨儿个将近半夜时分,小的耳里听见许多耗子在梁上跑来跑去。我担心自己本事够不上用场,赶紧带着苗老爷家的丫环仆人,全都躲到了后院地窖密室里去了。刚才小的出来探风,听到厅里人声喧哗,这才知道是主上您回来了。”

胡斐点头说道:“点子来的人可多?黑夜中能看清是那方高手吗?”于管家道:“约莫十来个左右,小的曾和两个打过照面,也动了手,看样子应该是丐帮的没错。”胡斐心中一惊:“丐帮消息倒真是灵通,这么③üww。сōm快就摸上来了?”当下容不显色,说道:“下回遇上了,于管家万勿跟他们硬拚为是。”于管家道:“小的谨遵主上之命就是。”

胡斐见那丫环似有话要说,却又不敢插上嘴来,一副焦虑模样尽写在脸上,当下朝她笑道:“你应该就是苗小姐的随身丫环琴儿了吧?”琴儿上前说道:“胡。。。。胡老爷,不知您老有没见着我家老爷与小姐了?”胡斐奇道:“你怎地叫我胡老爷?”琴儿甜着酒窝儿笑道:“于大哥说您现下已是玉笔庄的新庄主了,我们下人不称呼您做老爷,那又要称呼您什么来了?”她话里一口道地京片子,声音极为清脆,听来甚是悦耳。

胡斐年纪尚轻,打从小来,几曾享受过富贵人家的豪奢生活,致而给人称做老爷什么的来了?这时听得琴儿这般叫来,忙挥着手说道:“我这般年纪,那里能做人家什么老爷?咱们这里没这规矩,你称于管家做大哥,那就只管也称我胡大哥就成了。”琴儿抿嘴“啊哟”笑道:“琴儿可没那个胆子呢。不然,称您做胡公子好了。”

胡斐笑道:“你爱怎么称呼都行,就是别再叫我做老爷就成了。你们家老爷与小姐远行在外,恐怕还得一段时日才能回来,这里虽是比不上贵府来的方便,想来还是得先委屈你们暂时在玉笔庄住下了。”说着,转头朝向于管家问道:“庄内粮食先前已给我平四叔倒了个精光,滴点不剩,眼下这许多人日常照料,得请于管家多加操心了。”

于管家听着一笑,说道:“禀告庄主,小的傍晚已请山下小贩将粮食运了上来。这会儿要不要先开上饭来?”说着脸朝汤笙看去,说道:“这位客人也留下来用饭?”汤笙整晚未食,正感饥肠辘辘,听他问来,忙点头如捣蒜的说道:“有劳于管家了。”胡斐见他毫不客气的一口应下,看来真没打算离去的意思,不禁思忖要来如何弄得他知难而退。

要知胡斐年少时甚是顽皮胡闹,当年商家堡中,为从陈禹手中救出广平府太极门吕希贤的女儿,竟尔跳上了椅子,突然一泡急尿往陈禹眼中疾射过去,趁机抱住吕小妹一个打滚逃了开去,这才顺利救下了吕小妹妹。长大后胡斐闯荡江湖,亦是不改其性,路上见有不平之事,总要作弄的为非作歹一方狼狈不堪才肯罢休。如今胡斐虽是已然年近中年,然其隐藏在内的顽性仍是不减,这时见汤笙明摆着要来赖着不走,便开始动起了脑筋,要来想办法让他主动离去。

过不多时,于管家进厅说道:“启禀主上,饭菜均已备妥,请主上与诸位贵客入内用餐。”胡斐站起说道:“汤星宿,敝庄招呼不周,怠慢之处,还请多加包涵。”说着下座伸手一摆,说道:“有请。”汤笙起身一揖,说道:“胡庄主莫要客气,您先请。”胡斐走上两步,转回头朝常氏兄弟一笑,当下由于管家带领进了厢廊,直朝餐厅走去。

※本回已完,请续看下一回!

全一卷 第五回
(更新时间:2006…12…27 22:07:00  本章字数:11864)

于管家领着众人穿过厢廊来到石屋后厅,即见偌大一张筵桌摆在屋中,足可挤下十七八人都没问题,显然前庄主杜希孟为人极是好客,庄上不时可闻酬酢笙歌之景,这才用得着如此巨大筵桌来使。胡斐身为玉笔庄的庄主,这时自是坐上了首席。汤笙来者是客,于管家便要领着他朝庄主下首之位坐去。
岂知幌的一闪,那两僮动作好快,这时却早已抢在汤笙跟前,当下就往胡斐两旁坐了下去。于管家微然一楞,见胡斐并未出声喝止,心想此人必是不受欢迎之客,也就不再死守宾主之序,当即领着汤笙迳往一旁坐了下来。

常氏兄弟身形瘦长,腰板儿始终打的笔挺,这时闷声不响的就往汤笙对面一坐,兄弟俩各一对倒八字眉又粗又长,当场令得汤笙两眼霎时间不知往那里瞧来的好。胡斐说道:“清早用餐,敝庄几道小菜实是不成敬意,还请汤星宿莫要见怪才是。”汤笙道:“胡庄主客气了。”胡斐道:“这两位是常氏昆仲,都是自己人,大家不用客气。各位请用。”

汤笙就等他这句话说出,眼见于管家将饭盛上,筷子一拿,便要开动用餐,却听得对座常赫志说道:“素闻冥月宫十八星宿各具惊人艺业,兼其九星联宫为主,九宿星象为辅,阵式斐然,前呼后应,当真是非同小可。然则江湖传说未免多所牝牡骊黄,有的说十八星宿乃是主宫,有的则说十大星座才是中枢,却不知汤星宿当局者如何看待?”

汤笙听他问来,筷子只举起一半,当即又放了下来,说道:“本宫二十八星斗平日各司其职,十八星宿与十大星座同属“星罗棋布无极阵法”中不可或缺的支阵,向无所谓主从之分。概因主者乃其从,从者隶其主,纵横相连,乾坤相激,敌从则我主,我从则敌主。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此谓无主无从是也。”

常伯志趁着两人对话,已是一碗白饭配菜下肚,这时将手里空碗递给于管家来盛,接口说道:“佛家说,一切法常住,是故我归依。心者,道之主宰,虽小违,要当大同。阵法即人法,人有心,法则无,故有此主从之说。”

汤笙闻言,脸有讶色,说道:“这位大哥所言差矣。要知心与法皆是空灵之境,所谓主从之见,大都是常人郢书燕说的穿凿附会或曲解原意,岂可因此而跇越万里的来斫伤正道之法?天子以功名财帛相羁縻,若不能网罗天下文武才士以用,便欲加之斧钺而灭,胸襟如此褊狭浅薄,于他而言,却是主者为法以道之,从者则是只能吁求勿被边缘化的无谓呻吟罢了。由此观来,万象法中不成法,法理难求必自空,这也才是本宫“星罗棋布无极阵法”所要楬橥的精神了。”

胡斐见他果真连篇累牍的来与常氏昆仲辩解一番,心里暗自好笑,当下只管领着两僮埋首踞案大嚼就是。

但见常氏兄弟一人随口问上几句,汤笙便即言辞滔滔的来加以详述清楚,另一人则是乘机捧碗挟菜而吃,手里一双筷子上下使动迅速,以碗就口,手快嘴更快,稀哩呼噜的咬嚼几口就全给吞下了肚。待得汤笙好容易话落中断之际,便由吃完的这人接过话来与他抬杠下去。那原先与其对话之人,这时则是赶紧捧碗狼吞虎咽,听得汤笙之乎者也般的咬文嚼字说来,力挽主见,解析精辟,虽是略嫌言语噜苏,但其眼界之宽,腹笥之广,却也是各人从所未见。

常赫志这时已是三碗饭菜下肚,手里接过于管家盛过来的青菜豆腐蛋花汤,呼呼呼三口就给干了个精光。当下嘴角一抹,说道:“所谓空灵之境,其实便有如佛家所倡言四大皆空般的虚幻。万象皆法又不成法,看似无主无从,实则却是既主又是从。以剑御道,依道驭阵,说穿了还是虚中求实,幻中拟真,当非高深武学所吁求的玄无境界了。”

汤笙闻之颇不以为然,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君不闻:‘彼且蕲以諔诡幻怪之名闻,不知至人之以是为己桎梏邪?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这里的“空”,指的乃是悬搁浊泥世界,而让清水自由流淌的世界。

“佛家说,能把丑恶及时从自己生命中清除出去,身心中不再淤积尘世的劫灰与浊物,便得大自在。武林中诸多成名的人物,往往极难回复平常之心,而来越过‘英雄’这个关口。一旦在武林中有了声名,便产生超越常人的幻觉,需要他人来唱赞歌,甚至需要民间社会来补偿和敬奉。

“于是乎,无论是苦难到来,甚或是荣誉到来,都不能平静对待,不能像昔日那般生活,也不能和往常那样的对待每一个朋友和每一个陌生人。依在下浅见,所谓武学思想者,原本就是面对黑暗思索之人,更是在万般劫难中独坐独语的冥想者,尽管没有路可以行走,但只要有一个小小坐处,那也就足够了。”

胡斐听他鼓其如簧之舌,一席话侃侃说来,竟是具有超尘出世般的觉悟思想,哲理深究,波澜独老成,令人闻之颇有醍醐灌顶之效,心中不禁打了个突兀,说道:“汤星宿一番开示,当真说得上钩章棘句,掏擢胃肾,令得在下众人无不茅塞顿开。正所谓‘笼鸡有食鼎镬近,野鹤无粮天地宽’,武学中的空无之境,何尝不是为了追求自由而获得的大自在?由此观之,贵宫创先者北魁星北云天宫主,当年之所以舍弃万世大业而遁然隐去,想来必是深受个中影响的了?”

汤笙谦道:“胡庄主一言之褒,荣于华衮。在下冒昧遣文厥辞,胡吹大气,岂敢欣然受落?当年本宫前宫主北云天武学思想独树一格,躐等求进,当世少有,却仍兀自喟叹犹有未及,这才隐退深山求得大自在。”胡斐听他话中似乎言不尽意,问道:“汤星宿可有难言之隐?据在下所知,其中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才是,莫非阁下从未听闻?”

但见汤笙青白色的脸上红了一红,随即又转青色,说道:“江湖上传言极多,却也做不上准的。”胡斐心道:“既是做不上准,且待我诓他一诓,或许能有所斩获。”当下说道:“传闻北云天隐退后深居孤山之湖,不知是也不是?”

汤笙闻言,不禁奇道:“孤山?胡庄主何以如此说来?”胡斐道:“江湖上传有一首歌诀:‘北魁星,孤山湖,碧雪连天一叶舟。东方照,水中影,霞彩无云雪中天。白莲花,松柏摇,冥月当空一江山。西园桥,双龙舞,清风吹拂满身轻。’北云天江湖上向有北魁星之称,此首歌诀里所描述的,自是他隐退后的悠然生活岁月了。”

汤笙听他将歌诀背颂出来,说道:“这首歌诀传之江湖已久,想来胡庄主不知其中典故罢?”说着微然一笑,仿佛心中一块大石落将下来般的笃定不少。当下捧起碗来就要伸筷夹菜而食,岂知定眼一瞧,桌上九盘菜汤竟是早已给清了个精光,只剩左首一盘花生里还有几颗幸存,右首盘内则是几根萝卜干又老又粗,当场令他脸呈绿色,不知如何是好。

胡斐见状一笑,说道:“我们几个当真是山中莽夫,十足的饭桶大肚样,用餐向来不落人后的。”说着朝于管家说道:“庄上可有什么预备菜肴?”于管家道:“清早准备不及,就只山下送上的馒头是现成可用的。”汤笙闻言忙道:“馒头甚好,就请于管家辛苦送来。”于管家脸望胡斐,见他笑着点头示意,这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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