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仙踪-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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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然羽心中悚然一惊,暗道侥幸。原来,方才那冰龙正是这长绫所化,张然羽那玄霜仙刃乃是冰属性仙器,两者相较之下,倒是仙器将其牢牢压制,这才得胜而归。
台下众人眼中,便只见林瑶甩出长绫,将张然羽团团裹住,却被他片刻间破绫而出,莫名其妙的便分出了胜负。
林瑶法宝被破,伤及元气,一时间面色苍白,愣愣看着手中那长绫,愕然无语。张然羽头发眉毛上皆是层层冰霜,急忙暗自运起全身灵力,周转一圈,将那一身的冰霜都消散溶解,又扬手收回了仍自盘旋的玄霜刃,这才拱了拱手,苦笑道:“林师姐仙法神妙,在下险些便抵敌不住了。”
林瑶眉头紧缩,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呆愣了半晌,顿足叹道:“也罢也罢,你这小子法力高强,我不是你的对手!”
她突地上前几步,靠在张然羽身边,以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向他耳语道:“小子,你记住了,始乱终弃……可是会遭天谴的,小心一道雷劈死你哎!”
“你你你……”张然羽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猛地跳了起来,却只见林瑶冷笑两声,伸出纤手指了指天,又小心翼翼将那蓝色长绫收入怀中,继而大摇大摆走下擂台去,就此认输。
张然羽一时间当场愣住,突只听耳边一声高喊:“第二场,混元宗张然羽胜!”他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茫茫然地走下了石坪,心中不由又浮现出了方才的话语,他猛地一个激灵,暗自忖道:“我和刚才那女孩儿……似乎从未见过吧?难道说,我有梦游症不成?天啊……”
莫名其妙地赢了这一场,张然羽也就顺利晋级下一轮。他走下石坪,看了看四周,只见围观众人早已无趣散开,而自己这“戊”号台的比试,倒是第一个结束。张然羽闲来无事,想了一想,便决定在这阳华山巅四处逛逛,顺便去看看门内其他几位弟子的比试。
他向着擂台西方缓步踱去,一路晃晃悠悠瞧着各台比试,只见法宝光辉不断,着实精彩纷呈,心中不由更是兴奋。正走着走着,却只听不远处的一处擂台之上,倏然传来一声高喝:“第二场比试结束,灵宝派邓析胜。下一场,天符宗沈云,对阵南疆散人燕惊寒……”
张然羽精神一振,轻笑自语道:“亏得小云叫我一声大哥,倒是将他也有比试给忘记了,真是不该。”于是,他再不犹豫,匆忙紧走几步,来到前方不远处那擂台之前,只见台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字——“己”,正是沈云抽中的比试擂台。台下稀稀拉拉站着十数个各派弟子,显得分外冷清。
第六章 一剑惊寒
张然羽见状不由微微皱眉,稍一思索却又释然,这即将开始的下一场比试,玄心寺长老报出的那两名弟子,都不是什么名门大派,自然无法吸引旁人注意。而先前的比试中,纵是他这样的混元宗弟子,也只因自身籍籍无名,少有别派弟子前来观战。
说起来,大多数仙道弟子,倒是慕名而去,流连在那些名门大派门下知名弟子台前,也算是人之常情。
他这一思索之间,便只听那擂台之上一声清啸,却竟是沈云飘然跃下,稳当当站在石坪之上。他依然身着一件八卦道袍,束冠发簪,手持一柄丈许长幡,身负桃木宝剑,卖相极佳。
沈云静立于石坪之上,向着台下的十数名围观弟子随意瞥了一眼,却意外发现张然羽竟然身处其中,不由略微一怔,随即便浮现出几分笑容,向着他招了招手,大笑道:“大哥,你怎么来啦?”
张然羽微微一笑,答道:“我的比试刚结束,看到你这边开始,就赶来观战了。”
沈云顿时得意了起来,向着他挤了挤眼睛,正待再自夸几句,却不料身前石坪之上,冷不丁飘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清亮低沉:“我说这位道友……能不能先与在下比试,再去叙话不迟。”
他顿时悚然一惊,转身看去,只见石坪右侧之上,不知何时,竟早已懒洋洋地站着一个蓝衣青年,生得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竟是个翩翩俊朗公子,只叫人眼前一亮。
沈云眉头微皱,施了一礼,应道:“是在下唐突了,还请道友海涵,我们这就开始吧。”那蓝衫青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不出的儒雅俊朗。
擂台上的玄心寺执法长老唯一颔首,飘然后退至擂台边沿,高声道:“‘己’字台,第三场比试,开始!”话音方落,便只听“当”的一声钟鼎鸣响,这场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钟声飘荡,沈云疾速向后连退数步,手中早已捏住了一张淡褐色符纸。只见他默念几句,向着那符咒戟指一点,霎时间一阵烟雾缭绕,更有一道灰褐色光芒自脚下冉冉升起,好似涌起了层层浓密尘土一般,将他周身牢牢护住,乍一看去,竟仿佛冒出了一团硕大岩石。
天符宗精通符咒之术,玄妙无比,数百年前最为鼎盛之时,曾号称“茅山天符出,百里妖魔避”,此时虽已衰败,却仍然不可小窥。沈云所施展那一层符咒,唤作“尘烟障”,乃是一枚土行护身灵符,可抵挡外界法术攻击,也算是颇有助益。
待到自身防护完毕,沈云这才停住脚步,手中又擎了一枚天蓝色灵符,低喝道:“玄雷天降,疾!”
话音方落,便只见他手指一晃,那灵符顿时燃了起来,顷刻间化作飞灰,继而石坪之上的天空突然一阵炸响,十数道细细的闪电划空而来,向着那蓝衫青年当头劈下!
自从他疾速后退,连番施展符咒开始,那蓝衫青年便始终静立不动,更面带着几分笑容,此刻眼见那闪电袭来,他竟避也不避,扬手一挥,只见一道银色光芒闪过,天际之上那十余道闪电顿时消散无形,继而光芒敛去,一柄银白色仙剑缓缓现出身形,凌空悬浮在头顶之上。
那蓝衫青年微微一笑,扬手一抓,那银白色仙剑顿时破空而下,轻巧投入他手中。蓝衫青年轻抚剑身,头也不抬,轻笑道:“剑名‘破军’,长五尺三寸,请道友赐教……”
随着他轻描淡写般地淡淡道来,沈云竟感觉一阵压抑之极的气势涌上心头,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气血上涌,险些心神失守。
高手!
沈云又后退了一步,咬了咬牙,手中倏然现出了十余枚各式灵符,接着,只见他默念法诀,双手向着虚空猛然抛去,高喝道:“急急如律令,去!”
霎时间,漫天符咒飞舞燃烧,纷纷化作灰烬,而天际之上顿时狂雷大作,数不清的大石、巨木、冰坨,夹杂着数十道闪电从天而降,向着那蓝衫青年狠狠轰去!
一次性施展出如此之多的灵符,沈云一身灵力顿时被榨了个干净,勉强撑住了手中长幡,这才没有当即瘫倒在地,却早已是强弩之末。
待到他回过神来,不由暗自心惊,方才他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心神大乱之下,下意识便将身上所有灵符都打了出去,此刻细细一想,却竟是被那蓝衫青年气势所逼!
那青年淡淡一笑,全然不以为意,手中银白色“破军”仙剑飘然而出,将空中的无数飞来之物一一击碎,更幻化出一团银色光幕护在身前,竟未曾有丝毫损伤!
擂台之下,随着“破军”仙剑祭起,张然羽袖中的玄霜仙刃“铮”地一声清响,竟好似棋逢敌手一般,充斥着几分兴奋的意味。张然羽眉头紧锁,暗自低语道:“好重的煞气!小云似乎不妙……”
话音刚落,便只听擂台之上,那蓝衫青年一声长笑,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尝尝我这一剑罢!”倏地,那银色“破军”仙剑之上光芒乍起,化作一道耀眼流星,向着远处沈云电射而去,势若惊鸿!
霎时间,那银色光芒穿透了层层灰褐色幕障,丝毫未曾有半分迟滞,沈云避无可避,只得勉强抬起手中长幡,奋力向前一挡!
“铮!”
一声清脆无比的回音飘荡开去,分外悦耳。破军仙剑狠狠撞击在他手中长幡之上,沈云顿时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雾,远远地从石坪上飞了出去!张然羽急忙纵身一跃,轻轻将沈云接在怀里,一跃登上石坪,凝视着那蓝衫青年,沉声道:“阁下法力高强,我这兄弟绝非敌手,又何必如此重手,不留半分情面!”
那蓝衫青年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轻笑道:“道友此言差矣……对敌之际不分场合,你死我活,又怎可心存妇人之仁?”
张然羽一时语塞,重重哼了一声,怒道:“阁下好俊的手段!不知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蓝衫青年微微一笑,答道:“在下乃是南疆散修之人,无门无派,倒是有劳道友挂怀了。”
两人说话之间,那擂台上的评判老僧走上前来,行了一礼,向着张然羽温声问道:“比试已然结束,不知这位沈小友伤势如何?”
张然羽早已暗自查探,见沈云只是内腑略有损伤,倒是未曾伤及经脉丹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急忙回了一礼,道:“多谢大师挂怀,我这兄弟并无大碍,只是……”他怒视着那蓝衫青年,“只是,这位道友出手狠辣,不知应当如何处置!”
那白眉老僧高喧一声佛号,转向蓝衫青年,温声道:“小友实力超卓,行事却过于狠厉,今后还望三思而行才是!”
那蓝衫青年眉目一敛,神色恭谨地应了一声。白眉老僧这才点了点头,高声道:“‘己’位第三场比试结束,南疆散人燕惊寒胜!”
那蓝衫青年倨傲一笑,向着张然羽点了点头,道:“还请道友告知尊姓大名。”
张然羽眉头一皱,不知他为何发问,只得随口答道:“在下混元宗弟子,张然羽。”
那蓝衫青年略吃了一惊,继而却抚掌笑道:“原来是混元宗的高人,失敬失敬!若是在下侥幸入得十强,定要向道友赐教一二。还请道友知晓在下名号……”他转过头来,凝视着张然羽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南疆散人,燕,惊,寒!”
言罢,他不紧不慢地收起仙剑,施施然走下石坪,翩然而去,顷刻间消失无踪,潇洒之极!
张然羽凝视着那青年离去方向,口中喃喃念道:“燕惊寒……好强的气势,好高深的剑术!”
随着两人针锋相对,他袖中的玄霜仙刃就在不断兴奋地轻颤。随着那蓝衫青年的背影消失不见,刹那间,仿佛冥冥中的一丝明悟,张然羽心中竟涌起了这样一个念头——自己与这“南疆散人”燕惊寒,必有再会之时!
只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那消失不见的蓝衫青年燕惊寒,正在阳华山颠之上独自前行。
脚下不停,他微微低下头去,凝视着怀中紧抱的,那一柄仍在微微颤抖的“破军”仙剑,唇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突地抬头看天,轻抚着手中宝剑,喃喃自语道:“混元宗,张然羽!哼!后会……有期!”
第七章 珈蓝神卦
这一天的比试十分激烈,竟一直持续到了日落时分,才终告结束。只不过,最终的结果却也并未出人意料,仙道众人眼中的几个夺标热门均顺利过关,晋级无碍,而三大派门下的十位弟子,也兵不血刃闯入下一轮,可谓皆大欢喜。
只不过,纵然如此顺利,每个人却都心知肚明,如此两轮淘汰,去芜存菁之后,剩下来的弟子,哪一个都不可小窥。
那蓝衫青年燕惊寒离去之后,张然羽便带着沈云出了比试擂台,一路寻到了他那“顽童师父”若愚真人,将这少年交给了那老头,少不得一番抱怨。若愚真人心中有愧,也不敢辩驳,便索性抱着仍自昏迷的沈云告辞而去,返转下山。
待到张然羽一个人回到玄心寺住地,众人的比试早已结束,众人吃过斋饭,陆剑尘少不得得意洋洋地炫耀一番,又遭了慕容紫玉不少白眼,一番折腾之下,早已到了入夜时分,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准备明日的第三轮比试。
※※※※
夜已深。
四下无声,周围一片漆黑。
张然羽一觉睡到了半夜,迷迷糊糊地却感觉有人轻拍手臂,大惊之下,立即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却发现一片黑暗之中,竟有一个人静静站在床边,凝视着自己!他顿时大吃一惊,猛地一瞧,却发现那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竟然是一位故人。
只见这人身着一件素白僧袍,面带几分微笑,说不出的儒雅温和,赫然正是玄心寺首徒——行真和尚!这僧人静静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眼见张然羽转醒,这才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张师弟,贫僧深夜叨扰,多有得罪。”
张然羽心中愕然,脱口问道:“行真师兄,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行真和尚歉然一笑,道:“今日月明星稀,张师弟可有雅致……陪贫僧一同外出赏月?”
张然羽顿时无语,心中更对这扰人清梦的和尚骂了几万遍,犹豫半晌,这才点头道:“既然行真师兄有此雅兴,在下奉陪就是。”
于是,行真和尚当先引路,两人打开门走了出去。旁边的几间厢房都是一片漆黑宁静,想必是混元宗其他弟子早已睡着,两人轻手轻脚走出院落,沿着小路穿过偌大寺庙,从那一天经过的偏门走了出去,来到了阳华山中。
此时已是深夜,黑暗降临在这巍峨耸立的山峰,苍穹之上一轮冷月,将清辉洒向大地。繁星满天,两人静静走在山林之中,夜风习习,隐约带来一阵花草的清新味道,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晚风拂面,略带了些凉意,张然羽精神一振,顿时消去了几分困倦。他强忍着心头的疑惑,只是随在行真和尚身后,一路向山上行去。两人一路无话,约莫行了小半个时辰,终于隐约可见山巅上的无数帐篷,赫然正是仙道众门派驻扎所在。
行真和尚向着他微微一笑,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蹑手蹑脚在众多帐篷中穿行而过,直奔西北角方向而去。那里,有两座并肩而置的灰色帐篷,孤零零挨在一起,丝毫不曾显眼。
行真和尚在那左首的灰色帐篷之前停住脚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轻声道:“玄心寺弟子行真,奉渡相方丈师尊懿旨,前来聆听融钧前辈教诲,打扰前辈清修,还请见谅……”
张然羽随在他身后,这才知道,原来行真和尚真正的目的,是来找这位“融钧前辈”,只不过,却又不知为何,将自己也一并带了来,着实有些蹊跷。
他这样想着,脑海里突然回忆起数天之前的情形,顿时醒悟了过来——这位“融钧前辈”,莫不就是当日那个大和尚王石头的恩师,珈蓝寺主持,融钧尊者?
果然,片刻之后,左首的帐篷内传来了一个老者的声音,竟是以“传音入密”之术,径直传入他二人耳中,颇为洪亮:“两位小施主不必多礼,还请进来说话……”
行真和尚微微一笑,向着张然羽使了个颜色,两人伏下身子,一前一后钻进了那狭小的帐篷之中。
甫一钻入这狭小的帐篷,张然羽却顿时发觉,其中的空间极为广阔,足有十数丈方圆,而两人纵然站直了身子,也不会触及帐篷顶端,原来,这不起眼的破旧帐篷,竟有着极为高深的法力加持!
“两位小施主,此地颇为简陋,老衲多有怠慢,还请坐下说话。”帐篷正中之处,一个灰衣白眉的老僧盘膝而坐,面带几分微笑,面目温和慈祥,果然正是那珈蓝寺主持,融钧尊者。
行真和尚微微一笑,两人盘膝坐下,与融钧尊者面向对视,张然羽不由略有些局促。却只听融钧尊者轻咳两声,温言问道:“两位小施主,不知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行真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好叫融钧前辈得知,掌门师尊吩咐我前来拜访,托我向前辈转达一言,还请尊者兑现数日前的诺言,为本寺占卜一卦。”
张然羽听得莫名其妙,冷不丁行真手指向他:“这位便是混元宗张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