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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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在我账上!”
苏欢差点要砸桌子了。
花地禧,你哪里又不殷勤了?况且,这两个死八卦好像忘了,他们荷包里的银子可是她苏欢给的!
她哼了一声,没人搭理她,再哼了一声,还是只看见那两个花家的白痴,简称花痴的两人正团团簇拥着宋无婵,威风八面地在店里四处巡视。
喂……老板娘是她苏欢好不?
欲哭无泪地把目光调回来,苏欢叹了口气,打算坐下来算账了,顺便琢磨着如何扣掉那俩花痴的银子泄愤,便听到有人蹬蹬蹬地冲了进来:“苏欢,我来找苏睿!”
面前的桃花眼闪闪发亮,不是别人,却是那位取名朱宸寰,如今化名诸宸,纯良得如同一只小白兔的当朝断袖太子。
28、旧友与卖艺人
瞧见诸宸一进来便追问苏睿的下落,苏欢有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总不能告诉他,他断袖的对象便是面前的这个人吧,只得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说道:“苏睿身体不适,在家里休息呢,诸宸大人。”
诸宸听得有些失望,才把目光调回到苏欢身上,看了一会儿,忽然把脸凑得近了一些,苏欢蓦地看见一张俊脸一双桃花眼在面前放大,赶紧将身子往后退开。
他看了她一会儿,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禁不住伸手抚上她的头发,苏欢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这个断袖太子难道男女通吃了?
诸宸只抚了一下,随即松开道:“你跟苏睿长得好像啊,难道是孪生姐弟?”
苏欢抑制住想要抚胸口的动作,勉强挤出笑容道:“不是的,苏睿比我小两岁。”
拜托,这人不知道自己生得漂亮么?这么一张俊脸杵到面前来,再加上一双纯净晶亮的黑眸,任谁也禁不住要心猿意马一下。
诸宸哦了一声,便将身子收了回来,在她面前来回走了两圈,才停下来对苏欢道:“我这么说你千万不要太惊讶,我喜欢上你弟弟了……我知道你可以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咱们慢慢来,我一定会对他好的。”
苏欢张大了嘴巴。
她惊讶的不是诸宸喜欢苏睿这件事情,而是此刻诸宸的神情,一脸凝重一丝羞怯,仿佛是向对方家属宣告:我看上你家苏睿了,让他嫁给我吧。
怎么看都是个求婚的好男人形象。
谁要是能被诸宸爱上还真是幸福啊!
然而苏欢只能这么想一想,苏睿是个男子,苏家还得靠他传宗接代,自然不能嫁给一个男子,更何况若真是苏睿真心爱上男人了,跑来跟她讲,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但是诸宸喜欢上的,却是苏欢假扮的苏睿。
这乱七八糟的关系,还是不要让它再继续下去了。
于是她一本正经地瞪着他说道:“诸宸大人,我们家苏睿喜欢的可是姑娘啊!”
诸宸前几日已经被这么打击过一次,显然增加了抗击打能力,立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姑娘吗?苏欢,你看看我,长得哪点比姑娘差?”
苏欢吐血。
面前这位太子爷,的确在长相上来说,不比姑娘差,瞧这唇红齿白桃花眼的,若是将长发散下,再让谈七律给梳洗打扮一番,定然不必天香楼里的红牌差。
只是这男人总是比女人少了上面的两部分和下面的一部分,这是自小生下来便不争的事实啊!
见苏欢面有迟疑,诸宸以为她完全认同自己的话,不免有些得意道:“你若是找出那位姑娘比我貌美,我便将苏睿让给她。”
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苏欢闻言眼前顿时一亮,看得诸宸心里不免嘀咕,瞪着她道:“是谁?”
苏欢也报以得意的一笑:“不用看我,自然不是我。”
还比不上一个男人貌美虽然令她汗颜,但是面前这位不是一般人物,她也就心安理得了。而另一个本来让她有些厌烦的人终于也派上了用场,便转头朝着里面唤道:“宋小姐?”
“嗯?”里面的人一边答应一边往这边而来,这声音一传到诸宸耳朵里,立刻便看到他脸色微变。
苏欢没注意到,只顾从位子上起身,走到里面把宋无婵扶了出来,边走边道:“我给你见个朋友。”
“什么朋友?”宋无婵轻移莲步,尽管婀娜多姿,却慢不可当,只急得苏欢恨不能把她直接拖出去见人。
“这朋友长相非凡,特请宋小姐来鉴定一下。”她边走边解释,看见诸宸背朝二人而立,便叫道:“诸宸大人,我把我朋友请来了。”边朝着宋无婵脸上望去,准备仔细瞧她惊艳的神色。
说不定这小姐看上了诸宸,那便将他们送做堆,如此一来,她估计也不会再派杀手来了,而自己也能独享宁逸之了。
诸宸闻言便转过了身子,宋无婵先是惊讶地瞪圆了一双美目,接着禁不住掩口笑道:“姐姐,你这朋友……还真是长相特别……”
怎么是这么个反应?
苏欢纳闷。
往日诸宸住所附近那帮姑娘们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了下肚,吃得渣都不剩,这宋无婵到似乎只是觉得有趣罢了,难道是因为阅人无数?
她连忙往诸宸脸上望去,登时呆住,接着便冲上去要扯他的脸。
“你……你怎么把脸弄成这副样子?”
只见诸宸一张俊脸瞬间成了大花猫。
苏欢案桌上的墨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涂了自己一脸,尤其是两只眼睛,活脱脱地便是两个大黑眼圈,左右脸颊上各有三撇胡子,下巴上还拖了个跟尾巴似的线条,一直拖到下巴上,好像是没画完手一抖添上去的。
苏欢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来介绍他,却听见他“喵”了一声,冲着宋无婵一猫腰:“美丽的小姐,我是西域街头卖艺的流浪人,是这位苏欢小姐的故友,听她说她有一位非常美丽的朋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诸宸太子殿下,你还能更扯一点吗?
苏欢风中凌乱了,却又不能当场戳破他,只见宋无婵刚开始还是抿嘴而笑,到了最后终于禁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姐姐,你这位朋友实在太好笑了……”
苏欢硬着头皮跟着呵呵,边瞪了诸宸一眼,后者根本无视她。
待宋无婵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诸宸一眼,才道:“谢谢你让我这么开心,说起来你跟我幼年时的一位朋友很像啊,他也是喜欢这样搞怪,可惜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苏欢唯恐她又去回忆半天,正准备开口,一边等了半天的花天禧和花地禧早已按耐不住了。
“宋小姐,你要是想看卖艺表演,找我花天禧准没错,不论是胸口碎大石还是隔空取物都是小事一桩,咱当年也是一很出名的卖艺人啊。”花天禧笑得一脸殷勤。
以杂耍砸锅而闻名的卖艺人。苏欢翻了翻白眼。
花地禧立刻跟着说道:“就是,这一脸黑黢黢的跟泥巴地里出来的娃儿似的,宋小姐你看我白白净净地多好看啊。”
白得跟馒头似的。苏欢瞄了他一眼。
宋无婵只是微笑,看得花家兄弟心花怒放,恨不能现在就一展身手。
诸宸顶着两只大黑眼圈,三撇猫胡子,站在那里默默地望了一会儿这边,便告辞离去了,宋无婵目送他出门,才道:“姐姐,你这个朋友可真是有趣,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诸宸。”苏欢心说虽然是假名字,但是也不算说谎。
“诸宸?”宋无婵将这名字在唇齿间来回磨了两遍,才笑道:“连名字都跟我那位故友的名字很像啊,可惜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苏欢懒得知道她的故友是哪位,心里只惦记着诸宸是不是彻底放弃喜欢男人了,那边花家兄弟早已把宋无婵又拥着看花草去了,她便在案桌前坐下算账。
这一算便算到了天黑,她好不容易从账册里抬起头来,看看天色已晚,便打算回府,那边花家兄弟和宋无婵打得火热,弄得苏欢很是不爽。
然而下一刻,她便怔住了。
只见案桌前面的大厅里坐了一个人,尽管天色已晚,还是看得清楚,竟然是宁逸之。
她本来已经站起,一望之下,立刻又坐了回去,心里面怦怦直跳。
宁逸之是她从十岁起便升起的梦想,梦了八年,表白也表白过了,追也追过了,现如今却变成了这种叔嫂关系,着实奇怪而又无奈。
她想了想,正要过去说话,却觉得面前一暗,那人已经站在了案桌前。
“欢儿。”仍然是一贯温和的声音。
苏欢只得抬起头来,硬着头皮道:“逸之,不知有何事?”
上次两人话说到一半,因为宁筱之的打断而中止,此刻只听得宁逸之轻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又涩涩的。
宁逸之顿了顿,才道:“你和筱之……”
“嗯?”她望着他。
他踌躇了一下,才道:“也许现在我才说已经晚了……我……”
“什么?”她急急地问道。
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也许还来得及。
只要你说出来。
“我……”宁逸之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闪烁地望着她的背后。
苏欢缓缓回过头去,看见宋无婵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背后,倚着旁边的一个架子,定定地望着这边,脸上没有什么神情。
她心中一震,却见宋无婵已经笑盈盈地走了过来:“逸之是来接我们的吗?”
“嗯……”
“奇怪,我跟着来甘之如饴的事情好像没有通知府里的人啊。”
“……”
眼见着宁逸之似乎急于撇清和自己的关系,苏欢苦笑了一下,道:“是我让下人去通知逸之的,说你在我这里,让他晚点来接你回去。”
宋无婵眨眨眼睛,笑了:“那可多谢姐姐了,咱们一起回府吧?”
苏欢连忙道:“我今天晚上还有点事情,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再回。”
宋无婵露出艳羡的神色来:“姐姐还真是自由啊,那我们就先走了。”
待那马车启程,苏欢才想起来,这马车是自己带来的,只怕方才说宁逸之是自己派人叫来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不由得叹了口气。
估计杀手又要上门了。
她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难过,怎么都不想回去见到他们,只想找个地方发泄一番。于是关了铺子,跟花家兄弟道了别,便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而此刻在马车里,宋无婵与宁逸之各自分开坐着,一点也不像定了亲的未婚夫妻。宁逸之只低着头不语,蓦地听到宋无婵毫无升降的声音响起:“你最好离她远一点,若不然……”
剩下的话,她略去了没说。
只见宁逸之只是低着头,将指节捏到发白,也没有松开。
苏欢心中气苦,一个人走了一阵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了哪里,只觉得此处歌舞升平,夜色里浮动着旖旎,抬头一看,便有一排灯笼点亮了此处的夜空,再定睛往那门楣上一望,便有三个风情的大字。
“天香楼。”
29、泄愤与喜欢你
时值戌时,晚间最佳时间,也是天香楼生意最好的时辰。
谈七律正翘着二郎腿窝在房间里,志得意满地数银子,数着数着,突然“哎呀”了一声,连忙将手甩了几下,原来是数得手指抽筋了。
他将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烛光下瞧了瞧,瞧着皮薄肉细的,什么毛病都没有,才又继续数。
正在此时,但听得房门砰砰砰地被拍得山响,谈七律那描过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看看手上的银票、桌子上的银子都还没数完,于是头也不抬地接着数。
外面那人却不打算放过他似的,一阵接着一阵敲得更加急了,谈七律终于忍不住了,一边起身走过去开门,一边不爽地嘟囔着。
待房门一开,瞧见外面那人果然是自己所想之人,他便不客气地数落道:“嫣香啊嫣香,想你你年轻的时候也是文文气气的,走路说话都细声细气,现如今都开始砸门了啊,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啊?要不我派你去柴房里呆两天……”
他唠唠叨叨地跟个婆子似的说个没完,一张老鸨脸。嫣香则两眼发直地盯着他,一边拍他一边叫道:“祸害……”
“什么?”谈七律被拍得身子斜向一边。
这姑娘力气也太大了,不去柴房着实可惜。
嫣香缓了口气:“那祸害又来了!”
谈七律顿时如临大敌,连那人名字都不用问,便像只炸了毛的猫一般:“在哪?”
上次那祸害来一次,他天香楼半个月的生意都不好做,还丢了个砸钱的主儿,这笔帐正没地方算,正主儿倒送上门来了。
嫣香手抖抖地朝着大厅一指:“那……”
谈七律一把拨开她,也不管房间里那些银票和银子,一路杀到大厅而去。
待他冲到大厅,却见到处仍是一副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模样,客人们正人手一个姑娘,坐着喝酒谈笑,哪里有那祸害的影子?
谈七律的心头立刻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伸手拉过一个姑娘问道:“你可有见着一个姑娘?”
上次苏欢大闹天香楼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天香楼的众人已经将她的容貌刻画于脑海之中,就算是她化成了灰都能认得出来,并且统一了口径称之为“祸害”。
毕竟上次事件一出,天香楼的姑娘们名誉大损,甚至被别家青楼污蔑为“母老虎之家”,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但见那姑娘得意地一笑:“老板,莫急,那祸害我见着了,不但见着了,还惩治她了。”
谈七律觉得自己的手抖了一下:“怎么惩治的?”
那姑娘哼了一声,才道:“那祸害害得我们天香楼那么惨,自然要好好惩治。方才她独自在这里喝酒,我们几个便围着她敬酒,喝得她酩酊大醉,便有位客人看上了她,将她带走了,啧啧,那客人相貌真不错,便宜她了……”
谈七律差点跳起来,没等她说完就问道:“带到哪去了?”
那姑娘没想到老板是这副反应,顿时有点傻眼,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好像是三楼的诗趣园吧。”
天香楼的客房名字俱都取名文雅。
谈七律闻言立刻一把推开那姑娘,起身便要走。那姑娘有些惶然道:“老板,难道这么惩治那祸害不行?”
谈七律跺脚道:“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也不用开什么天香楼、诗趣园了,都死去远远的吧!”
言罢,他提了一口气,纵身一跃至二楼,又在回廊的柱子上踩了一脚,身子便再次腾空而起,落入了三楼。
楼下的客人和姑娘们都被他露出的这一手轻功看得呆了,立刻便有人鼓起掌来,平日里见他一副娘娘腔的样子,没想到功夫如此了得。当下也有姑娘一副心神俱醉的样子,被勾得三魂去了两魂。
然而谈七律却难得没有站在那里继续自恋,而且直奔诗趣园而去。
他方才那句话倒也不是虚言。宁筱之对苏欢的感情,就算苏欢那个白痴看不出来,他们几个做兄弟的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动过这般心思。
认识几年到现在,不管宁筱之如何折腾打趣苏欢,对这个人的偏袒和疼爱却是有目共睹的,只是这苏小白痴满脑子都是她那个二表哥,看得几个人着急上火,却也无计可施。
当事人都还什么都没说,他们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