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那些回忆,或许搞笑,或许悲伤-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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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整天喝酒,终于有一回喝多了,酒精中毒死在家里。
自从王子死后,球室就开始闹鬼,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有打球的声响。很多值班的人都听到过,但开灯时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可球桌上真有的一局球开始了。只要人一离开,打球声就会继续响起。球室老板说那是王子,他是球界公认的天才,虽然死前再没摸一下球杆,但他的心里仍有球,割舍不下。
这个故事很坎坷,在我听完后也唏嘘了一段时间。
但转念间想,有怎样的选择便会有怎样的人生。如果王子不以赌球为生,那很可能是个有前途的运动员;如果公主不以在歌厅卖笑为生,正正经经的做人,又怎会惹上道上的人?
所以人生没有捷径可走,有怎样的因,便会有怎样的果。
五十二:莫问当年黄粱梦
写个童年时的往事,那时我五六岁,是个小P孩。
姥姥家在山上,不远处有片坟地,年代久远,墓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几块已经发黑的青砖堆砌在一起。如果不说,没人会想到那是个墓地。
小时候的我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整天到处疯,姥爷姥姥说过不许去那里玩,说有专吃小孩的鬼。我表面上答应了,但实际上常去那玩。那是片阴森的林子,终年不见阳光,即使冬天树叶落尽,只要走进林子就仍有种不见天日的感觉。我很喜欢那种感觉,特别是夏天。最为主要的是,林子里有个有趣的大爷。
那个大爷总搬了个马扎坐在那堆青砖旁,面无表情的看人。我记得第一次看到大爷时,被他吓了一跳,后来经常路过,看的多了也就不怕了,而且觉得很有趣。
有一回,姥姥上山割草,快五点了还不回家,姥爷就让我去迎一迎。我跑出去,没走往常的道,而是选择穿过那片林子走近路。那是秋天了,我记得那天好像风挺大,落叶纷飞,不知从哪来的枯草被卷起来,贴着地面滚动。我踩在上面,向林子深处跑,突然就看到大爷,他和往常一样坐在青砖旁,就在我要路过去时,他突然向我招手。
我本来能一口气跑过去,但看到大爷寂寞的眼神就心软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纯善的好孩子,所以就过去问有什么事。大爷问我有没有时间,坐下来陪他说会话。我看看天,貌似还早,听大爷说会话应该不会耽误事,就坐下了。大爷显然很久不说话了,在开口前眼睛看着前方呆坐了很久,在我几乎忍不住时才开始说,而且一口气就说了很多话。
大爷说了两个故事,据我猜测,那就是大爷自己的一生。
故事一,开始时大爷是个穷小子,在一家商号当小伙计,他的人生目标就是成为掌柜的,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做一切事情,包括卑鄙的事。后来经过努力和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小伙计终于成了掌柜的,而且娶了老板的女儿。
大爷说这个小子得意扬扬,似乎天下没什么事能难住他。然后日本人打来了,掌柜的成了汉奸,他老婆被日本人强奸了也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大爷说别提血性,他那会连人都不是了。
日本人给掌柜的提供更大的台子,让他当大官,所有汉奸商人都得听他的。除日本人外,他跺下脚整个地界都得震三震,那威风那排场简直不可一世。可是掌柜的不高兴,因为老婆与他反目成仇,同行背后都骂他狗日的,那些风光背后是不尽的唾骂。
掌柜的后悔成为汉奸,但已经回不了头了。日本人给他权,他享受这权,所有敢和他作对的人都难有好下场;日本人给他钱,他享用这钱,尽管这每一个大钱都是同胞的血肉;日本人给他毒品,他依赖这毒品,那不是鸦片,而是真正的毒品,摧人意志的东西。许多个日日夜夜,掌柜的都想重新做人,但毒瘾犯时,他满地打滚,哪还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样子?哪怕日本人让他吃大便也会毫不犹豫的咬上一口。
后来日本人败了,走了。掌柜的却走不了,隐姓埋名遁走他乡。一面躲避除奸队追杀,一面提防不被老百姓认出来。这样过了些日子,内战暴发,再后来解放了,掌柜的被捕了,送去戒毒,参加劳动改造。因为当年掌柜的虽然大权在握,但并没杀过一个人,而且曾多次卖药品给共产党,所以轻判了。
出狱后,掌柜的成了一个工人,本本分分的生活。
故事二,掌柜的有个儿子,和他当年一样名利心很重,怎么劝都不管用。那时解放很久了,他儿子因老子的问题入不了党,做什么都抬不起头,更不用说当官。后来文革了,他儿子因为狠毒而有心计而风生水起,一个个从前看不起他们家的人都倒在了脚下。
掌柜的觉得儿子要走自己当年的路,那是一条不归路。掌柜的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还没成亲,因此不许他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他儿子本来就恨这个爹误了他十几年,所以掌柜的劝的多了,就恶向胆边生,乘夜打断了掌柜的腿,让他下不了地。
儿子打断老子的腿,不管到什么地方说,都是十恶不赦的事,但是掌柜的拖了双残腿就是找不个说理的地方,他受尽白眼和讥笑,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帮他,掌柜的是爬出家又爬回家。
掌柜的在家休养了快一年才恢复,但腿仍一瘸一拐。那时文革已经进入最疯狂的阶段,掌柜的儿子名声也如日中天,手指所向,可以说是血流成河,数不尽的漂亮女人以革命的名义投怀送抱。而他的对头不知怎么查出了掌柜的成分并非工人,而且查出了掌柜曾是个大汉奸。
掌柜的儿子好容易才爬上人生的顶点,当然不肯轻易认输,他组织了队伍,准备把那个对头连锅端了。就在他一切都准备好时,掌柜的出现了,要找他谈谈。掌柜的儿子出于种种考虑,没当众翻脸,把掌柜的带进一个屋子。结果掌柜的二话不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掌柜的杀了儿子,儿子的手下又杀了他,一个被当作烈士送去下葬,一个丢在了山上的林子里。但最终的结果却并非如此,被当作烈士的查出成分是汉奸的儿子,尸体又被挖出丢进海中,鱼虾尽食,丢在林子里反倒被好心人埋进土里。
大爷的故事还不曾讲完,姥爷和姥姥连同我哥跟爸妈的声音就在远处响起,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天黑了。我向大爷说爸妈找来了,就跑掉了,把大爷丢在背后的林子里,隐没在黑暗中。
小时候不懂事,不觉得大爷的故事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许多细节都遗忘了,要靠想像来连接。那是两代人完整的人生,起落沉浮。
只可惜那晚走的太急,不曾听大爷细说这人生沉浮的感受。或许大爷还不曾总结出什么真谛,不然他就不会再枯坐林间。可我又想,总该有些什么体会,毕竟不论作人还是作鬼,都已经那么多年了。
那天听故事后,我再没见到林中的大爷,他墓前的那几块青砖人被挖走了,不知填了谁家的院子。
五十三:莫道前路风和雨
突然想起一位武林中人,是我姥爷当年的知交。
这位前辈的名字在这里就不提了,因为俺要讲的这个故事是当年武林的顶级秘密。略知一二的人,看完后大概就会猜出这人是谁,不知道,就当是个可听可解闷的故事吧!
我姥爷的这位知交,在当年也是赫赫有名,在解放前当过国民党的大官,艺高人胆大,而且好出风头。解放前就认识我姥爷了,认识的过程相当有趣。
当时我姥爷虽然武艺高强,但知道的人不多,至少圈子里的人知道的就没几个,他老人家只在山野间练武,教儿女们练武也都选择四五点或十一二点。虽然这么隐密,但还是会被邻居或偶尔发神经夜游的人看到,看到了自然就会说出去。一个人说给另一个人听不会走形,另一个人再说给另另一个人听就难保不加工一下,如此传来传去,就成了夜间林中有二三大侠,高来高去,令人敬仰。
我们地界那是武林重地,几条街上拳馆如林,张家放个屁李家就能闻到味,这就能成踢馆的借口。更何况凭空蹦出来两三个大侠,抢了风头,太可气了。所以这几家拳馆的师傅便林中探幽。结果如何不得而知,因为我姥爷是个谦虚的人,从不以打赢了几家拳馆师傅有什么可炫耀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民间高人多的是。
后来那几家拳馆的师傅不知怎么的联合了起来,要砸场子。所谓砸场子,其实就是砸姥爷的家。那位大官得知消息后也去了,不过只是旁观,也不加阻止,因为他也很想知道我姥爷的武艺究竟如何。
我姥爷很客气的请诸位大侠到林中一述,免得毁坏了家中器具。诸大侠以为使得,便跟了出去。进林中后不多久,我姥爷就回了家,然后那个大官也离开了。至于那几家拳馆的师傅,直到快天黑时才离开,看起来都没受什么伤,只不过全部闭馆了一个多月。
以上,都是我从一位姓于的,偶尔相识的武林前辈那听来的,他是当天旁观者之一。
下面,接着那位大官说起,他和我姥爷相识是从比武开始,谁输谁赢我姥爷从不说,只说那位前辈不服气,说自己轻功了得,我姥爷就问如何个了得法,那高人说明日后便知。
第二天,我姥爷听说那高人喝了一斤白干,然后徒手攀上六七层楼高的烟囱,然后单手倒立,又在烟囱上练八卦拳,游走如风。又过了一天,那位前辈来到我姥爷面前,得意扬扬,问我姥爷如何。我姥爷哈哈一笑,说玩杂耍也不过如此,那位前辈就很气馁。其实我姥爷还真不一定能有他那功夫,翻墙越岭如履平地。后来两人成了知交,我的小舅还跟随前辈习武。
那年头,我姥爷家已经败落,但只要那位前辈来的话,家中如果有二两面,就做二两的面片汤,有如果有二两米,就有二两米的白粥。那位前辈也不嫌弃,有什么吃什么,一样开心的很。
因为我姥爷与这位前辈交好的原因,那些拳馆的师傅再没来找麻烦。后来就解放了,那位前辈投诚共产党,继续风光了一段日子。不久,文革开始了。
文革中凡与国民党沾边的人都难有好下场,更不用说当过国民党的官。那位前辈遭到了非人的迫害,也不知是谁的主意,先打断他的双腿,免得跟飞贼燕子李三一样逃了。那位前辈如果想逃,就算关在五楼加了铁栅栏也没用,他当国民党的官时,经常走窗户,而且是四楼。可面对一群昨天还和你是同志的人,前辈犹豫了,或者说是害怕了,这一耽搁,他的双腿就断了。
批斗了一阵子后,残废了的前辈就被丢在了一边,因为他快死了。是我小舅去照顾他,并送了他最后一程。
后来文革结束了,关于那位前辈的传闻忽然多了起来。有说他被打断双腿后离开当地,静养了两年,腿恢复如常,做了几件轰动一时的大案,快意恩仇后去了香港。有说前辈在家静养几个月后,有一晚突然出现在某地,满面红光的说要去某某地,然后飞身上墙,纵跃间消失了,从此下落不明。有说前辈拖着残腿去了三合塔,出家当了道士,悟透因果,某天自塔顶纵身跃下,但落地时只剩下一身的道袍,人却兵解而去。有说前辈去了邻近的城市,拄着双拐,流浪乞讨为生,身的总跟着群小花子,虽面目肮脏,但笑容却从未有过的灿烂。
这许多的传闻真假难辨,有时连我姥爷都会想他的那位知交是不是真的没有死。有时提起,总不住的叹息。
再后来,这位前辈就被人们所淡忘了。
五十四:从来都是身后名
上文中提到一位姓于的前辈,那也是个曾风云一时的人物,练的是通背拳,铁沙掌,一双手上的功夫也十分了得。我曾亲眼见他老人家一掌劈断了棵七八厘米的小树,然后左右张望,自以为无人,逃避毁坏林业资源的惩罚,飞快的开溜窜了。
那次,我刚好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睡觉,偶尔偷窥到。
我从没想过会与这位老前辈相识,但机缘巧合,还是认识了。我很喜欢在山上到处乱逛,看到一个适合练武的场地就会跳进去练几路拳。当然,都是没人时。我的功夫实在拿不出手,让行家一看难免手颤走形。所以那天我练了很长时间八卦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好时,着实的吓了我一跳。能在我练武时无声息的靠近,那份脚底的功夫就不可小看。
叫好的,就是姓于的前辈。
于前辈七十多岁了,但为人风趣幽默,而且没架子,聊起来很愉快。我从于前辈那知道了许多武林秘闻异事,包括我姥爷当年的一些事,但最过奇异的莫过于他师父的故事。
于前辈的师父姓张,是清末十大家中某位内家拳宗师的弟子,武功人品都令人钦佩,他一生只收过五个徒弟,个个都不是普通人,有国共两党大官,有雄霸一方的地主,有江湖上名声显赫的大侠,也有从事秘密工作的人。当然,于前辈的师父本身也是江湖上的大人物,家底殷实,不然也练不起武。
于前辈曾透露,他师父年轻时参加过义和团,是满清眼中的一方拳匪首领,后来大概是觉得义和团救不了国,就脱离出来,带走了一批金银财宝。于前辈不止一次的感叹,或许就是那笔财宝害了他师父。
于前辈的师父武艺非常高强,据说年轻时曾当过镖师,被狼群围攻,其他人都躲在火堆旁不敢动,张大师提刀冲出去,三进三出,换了六把刀,杀狼五十多头,生生把狼群杀退了。
我姥爷也与张大师交过手,虽然没人看到过程,但很显然是我姥爷输了,因为于前辈看到我姥爷是很恭敬的送张大师出来的。我小舅从没把世面上的那些大师放在眼中,但说到这位高人,却满脸的敬仰。
张大师只有一个儿子,也是练武的料子,只是品行不怎么样,在外花天酒地,结交的都是纨绔子弟,偶尔殴打下看不顺眼的小混混,也颇有侠义之名。后来日本人打来了,他当了汉奸,干了几件外人不知道的不是人干的事。张大师为求他改正,就说出了死后遗产不给他的狠话,于前辈猜想,就是这气话引发了杀机。
张大师大部分功夫都传了儿子,但还留了几个绝招。
过去练武的人都有这毛病,留一手,等死时再传。
张大师的儿子等不及,求了很久,发了很多毒誓,终于肯传他绝招了。练了几个月,全部学会后问张大师是不是全教了,张大师说是,结果那个畜牲突然袭击,想弑父。张大师早防着这手,立即用最后未传的一个绝招对付他,本能一招毙命,但下手时还是心软了。他儿子受了重伤,还不思悔改,居然改用枪偷袭,打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后悔说早该用枪的。
于前辈按他师父的命令,一直躲在暗处,看到张大师身死,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但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个畜牲竟然面带惊恐的对着于前辈大喊爹,又喊放过他吧,说了一大堆话,意思是不该猪油蒙了心,想杀他老人家。再然后更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个畜牲突然伸手向前推,似乎虚空中有个人在掐他的脖子,不一会就脸色紫胀,气绝身亡了。他的脖子上,竟然真的有掐痕。
于前辈说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在想当年的事,相信那是师父亲手结果了那个畜牲的命,恩怨两清。
但是对外,于前辈的师父是病死的,他的儿子也是急症而亡,父子两人的身后名声都很好,一个为不当汉奸称病不出三年,一个代父完节虽是汉奸却未做过一件对不起老百姓的事,不负侠义之名。可谁又会想到谁又会想到那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