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我爱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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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这个世界你能只手遮天吗？”她怒极。

　　　　“至少，我可以做到让他出不了日本！”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风铃，在你里面吗？”

　　　　是林晓。

　　　　“我马上出来。”

　　　　她扳开纠缠在她腰间的大手，压低声音说：“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脱离他的钳制，对着镜子整了整微乱的头发，笑了笑，淡定地走了出去。
39。…39前世的罪人
　　　　酒会上不欢而散之后，宇文风铃便开始忙着开学的事宜，再没见过上野稚。林晓仍然忙碌，仍然三不五时的经常飞回北京办事，有一次，林晓乘夜航回北京，她坚持要去成田机场送他，他上机后，她竟在航站楼遇见上野稚和他的助手千代医生。

　　　　一月未见，他似乎瘦了一点，神色一如以往的有着淡淡的疲倦。隔着熙攘的人潮，他们就这样伫立在原地直直对视。

　　　　她站在那里，手脚动也不能动，她可以欺骗全世界的人，可以若无事的否定他们之间的曾经，可她永远也骗不了自己，她无法忽略突然见到他时，霍霍扑腾的心跳。她以为，不见，便不会胡思乱想，像在国内一样。她以为，她用力挥出的那一巴掌，已打断她所有残存的念想。

　　　　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他的模样，他的气息，他的一切，早已随骨附髓，如影相随，紧紧纠缠着她。

　　　　他看了看来往的人流，终于抬步过来：“这么晚了，来接机？”

　　　　她摇摇头：“送机。”

　　　　“我送你回家。”他淡淡的说，然后转头对站在他身后几步之外的千代低声交代几句，千代微微点头，对她笑了笑，转头离去。

　　　　“不用，我有开车来。”她说。

　　　　“我没车，千代把我的车开走了。”他拉着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上野稚都没怎么说话，因为很疲倦的样子，宇文风铃就没让他开车。

　　　　她侧头看着他半靠着车窗上长睫紧闭，心里想着这到底是谁送谁？

　　　　机场高速的路况畅顺无比，即使是这样，离东京市区也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上野稚一路睡着，宇文风铃就一直没敢吵他。

　　　　自从重遇他开始，她一直看到的他都是极倦的，即使在普罗旺斯，他也没有好好休息过，总是和木野望与左野磔彻夜长谈，然后就是不停的打电话，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作为一个万人景仰的神级人物都必须有的状态，不过，这样的他，让她隐隐担心。

　　　　可是，她又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该担心他的什么，是她不要他的，她没有立场。

　　　　他就这样一直睡到回银座才醒来。她没有问他去了哪里，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累，她一路偷窥他的睡容，眉宇纠结，像背负着什么一样。她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无所顾忌，而他，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会觉得陪同他一起走过所有时光都是美好的，即是使是漫长的人生旅程，即便是你明知道他爱的不是你，只是你身上那一抹与谁相像的影子。

　　　　他醒来之后看了一眼四周的景物，稍稍换了姿势说：“抱歉我睡着了。”

　　　　“没事。”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装着淡定，不显山不露水。

　　　　她无法不装着淡定，因为太在意，她怕泄露太多的情绪。

　　　　“陪我去吃拉面，我饿了。飞机上的晚餐不好吃。”

　　　　她想了想，点点头：“去哪吃？”

　　　　“涉谷车站东急酒店对面。”他抚着眉心说出一个地址。

　　　　当宇文风铃把车停在那家小小的面馆时，她有些微讶的看了看上野稚。

　　　　这家有些破落的小面馆，好像有些不太适合他这种西装毕挺，充满贵气的人前来用餐，他应该坐在对面的东急酒店西餐厅的雅座上，优雅地一拿握刀一手拿叉的锯着味道鲜美，质地上乘的牛扒，配着一杯年代久远的红酒，和颜悦色的和对座的美女谈笑风生。

　　　　面馆是家夫妻店，显然与这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上野医生很熟络。一见他进来，便高兴的说：“上野医生来了？快请坐。”

　　　　上野稚笑笑：“美穗最近好吗？”

　　　　“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真是太谢谢你了，上野医生。”田原夫妻站在一边，深深惧躬。

　　　　“不用客气，那是我该做的。”

　　　　“上野医生，这位是？”田原夫人目露欣色，上野医生从来没有带过女子到他们的店里，这次是第一次，难道是……

　　　　“朋友。”上野稚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慢悠悠跟着他后面的宇文风铃说：“想吃什么？这里的面做得很地道。”

　　　　宇文风铃摇摇头，说：”我不饿。”她现在只想他快点吃完送他回家。

　　　　他皱了皱眉，转头对店主说：“照旧吧，来两碗，一碗大一碗小，小的那碗不放葱。”

　　　　宇文风铃的心微颤了一下，很轻很轻。

　　　　“好，请稍等，很快做好。”店主微笑应道，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夫妇俩又忙活过去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上野稚又打开他的手提电脑，似乎在与人连线，黑色的耳唛挂在耳朵上，叽哩咕噜的传来一大堆她听不懂的法语，他盯着视频时而眉头深皱，但很快的，便断开了连接。

　　　　自从那一巴掌之后，这次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但显然两人的关系疏离了很多，上野稚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因为记恨她的那一巴掌，连话都少了很多。

　　　　相顾无言，宇文风铃觉得很尴尬。

　　　　“那天，对不起。”他合上手提电脑，缓缓的说。

　　　　“什么？”宇文风铃一怔愣，没反应过来。

　　　　“那天我喝多了，有点失控。”

　　　　宇文风铃微微低头：“我很抱歉。”

　　　　其实他不知道，她早就后悔死了。火辣的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却痛在她的心里。她跟林晓出去之后，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见了很多她一点都不想认识的富豪名仕，一杯又一杯的扯着笑脸陪他们喝香槟，只要人家邀请，她都不推托。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大吐特吐，吐完之后，她难受得抱着林晓嚎淘大哭，叫嚷着再也不喝酒，再也不参加这样的宴会。

　　　　林晓不知道她哭的真正原因，只是一味的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好，以后都不喝，以后都不参加。”

　　　　晚上，她一个人关在漆黑的房间里，滑坐在地上，看着窗外遥远的夜空，泪流满脸。

　　　　这样寂寞的夜晚，四面寂静，她又想起了普罗旺斯的艾克斯救世主教堂，想七年前的那个下雨的晚上他背光而立的忧伤身影，想起了妈妈自杀前对她微笑着说的最后那句话：“这世间没有真爱，所有爱着的人，都是前世的罪人。”

　　　　所以，她是负罪而来的，她是上野稚前世的罪人。
40。…40那种感觉很温馨
　　　　拉面很快上来，不是传统的日本乌冬面，是她从前常做的红烧牛肉面。

　　　　他把小碗的面条捧到她的面前，又夹了自己碗里的几块肉放到她碗里，轻描淡写的说：“吃吧。”

　　　　宇文风铃看着碗里熟悉的配菜，忽然觉得鼻翼发酸。那些配菜与牛肉，都与她当年做给他吃的一模一样，没有多一样，没有少一样。

　　　　面条做得很家常，没有特别与众不同之处，可是上野稚吃得很欢腾，他吃得欢腾是他自己的事，因为他从头到尾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

　　　　她反倒是不适应这样的上野稚，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他很压抑，像心里有东西堵拥着释放不出来，堵得很辛苦。

　　　　她看着他，他埋头苦吃，理都不理她。

　　　　她忽然觉得眼里有泪光闪过。

　　　　深夜，店里静下，隔桌的客人早已离去。店家夫妇闲了下来。

　　　　田原夫人看到宇文风铃动也不动一口她面前的那碗面条，擦着围裙过来，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是不是我们的面不合小姐的胃口？”

　　　　像这种穿着讲究的富家小姐应该看不上他们的手工拉面吧。

　　　　宇文风铃一愣，随即笑说：“不会，只是……”

　　　　“小姐请放心，我们店里的餐具都经仔细消毒，很干净的。”田原夫人没等她说完，便急急开口解释，有些手足无措。

　　　　“不……不是……我只是……”

　　　　“田原夫人，她只是想起妈妈做的面条，你不必介意。”上野稚淡淡抬首，帮她解围。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这位小姐吃不惯我们这种小面馆的食物。”田原夫人怯怯一笑。

　　　　“怎么会？我母亲小时候就常常做这种面条给我吃，我只是惊讶为什么会做得一模一样。”宇文风铃感激地看了上野稚一眼，她不知道自己这种无意的举动也会伤害到别人。

　　　　“是上野医生要求这么做的，他说他很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这种家常的味道。七年来，只要他一有空，就会专门过来吃。”

　　　　原来如此。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吃完面，她送他回家，只是改由他开车。

　　　　仍然是静默，没怎么交谈，宇文风铃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气氛沉闷得让她只好侧着头看着窗外。

　　　　许久之后，他突然静静说：“知道为什么田原夫人会那么在意你不吃她的面吗？”

　　　　宇文风铃讶然的回头看着他：“你知道我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

　　　　上野稚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七年前我第一次遇见田原先生的时候，他们一家六口正抱在一起坐在店里哭。以前我是从来都不会进这种小店的，可是那天，我开车经过时，一眼便看到门口持挂着的许多灯笼中有一个写着红烧牛肉面，我就那么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我坐在那里，没有人招呼我，可是我不介意，我并不饿，我只是想一个人坐坐。从他们断断续续的哭诉声中，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田原夫人最先发现了我，她满眼通红的过来对我说，对不起先生，我们店不卖面条了。”

　　　　我说，只要给我做一碗红烧牛肉面，我会帮他们。

　　　　她满脸不可置信，可是还是擦着泪去给我做。面很快上来，但不是我想要的那一种，味道不对。但是我信守承诺，我让人帮他们买回面馆，我带着只有六岁大的小美穗去法国找我的师傅，我师傅让我参与了整个手术过程，他精湛的技术让美穗起死回生。你走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颓废，直至经历了这场手术。我想，也许我站到一个高度上，远在中国的你也会看得见我。”

　　　　“此后，田原先生一家对我非（霸气书库…提供下载…87book）常客气，他每次见我去都叫一碗红烧牛肉面，却都不怎么吃，于是便问我是不是做得不好，我想了想，便告诉他，其实我想吃的味道只有一个人能做出来，他们问了你做的那种牛肉面的原料，我记得不全，他们便一点一点的调整出我想要的味道。”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面馆里坐一坐，大多数时候，我其实不饿，我只是很想念一个人，看着似曾相识的面条，我就想起她曾经专心致致的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为我做饭的样子，那种感觉很温馨。她永远不会知道，我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一种怎么样的东西。”
41。…41一场绝美的梦
　　　　“最初的时候，我并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她，她不是我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那种女子的类型。可是在那一个瞬间，我发觉我的心里有一些奇异的东西被触动，那种感觉就像有一颗种子，在晨曦中突然破士而出……”

　　　　“够了，不要再说了。”宇文风铃难过的打断他。

　　　　“为什么不要再说了？”他侧过头，眼波深处驻着深深的落寞。

　　　　“我不想知道。”她别过头倔强的咬着唇，眸中，早已泪光盈盈。爱情不过含笑饮毒酒，可她自懵懂情动之始，便失去试炼的胆量。

　　　　“为什么不想知道？”他垂眸逼视着她。

　　　　她闭了闭眼，凝泪如雨：“耳钻，我会让人送回去给你。”

　　　　蓝钻，唯一，你是我今生的唯一，最初的主人不是她。

　　　　上野稚的脸色变了变，痛苦的低语：“在艾克斯教堂，你告诉过我，如果你最爱的人是我，林晓会是最适合你的人。你明明爱我，为什么要选择他？”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微微的悲伤，让宇文风铃听来倍加心痛。

　　　　她疼，疼得极致。

　　　　愁肠刻骨，不过如是。

　　　　她在艾克斯，便已替自己选好。

　　　　她笑，声调却带着哽咽：“上野稚，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林晓，包括我自己。你迟到七年，你无法想像他曾为我做过什么。”

　　　　上野稚握着方向盘，只觉筋疲力尽，迟到，是的他迟到，可是没有人知道他迟到只是为了给彼此一个疗伤的时间，只是努力的完成他所设定的梦想，好够格转身拥抱她。

　　　　有些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心事重重的两人没有再说话，一直持续到上野稚把宇文风铃送回家，他的家。

　　　　宇文风铃直至下车，才发现不对。

　　　　“他不在，你一个人住在那里不安全。”他下车，头也不回。

　　　　他很累，人累，心更累。

　　　　宇文风铃没有力气争辩，她的车钥匙在他的手里，她回不去。

　　　　看着他高大落拓的背影，心里不禁一阵酸。

　　　　那天晚上，她洗完澡后，躺在巨大的床上，端详着漆黑天花板无法入睡。

　　　　她细细的把他们重遇的过程重新的想了一遍，又一遍，想得眼晴都生痛。原来，每一次的重遇，都代表着不欢而散。

　　　　她听见他推门进来，他的呼吸有些沉，她闭着眼睛都能听到。

　　　　他就那样站在床边，安静无声的看着她，很久很久，久到好像在时间的洪荒里站上亿年。

　　　　她忽然就觉得，什么都可以不想，来一场毁天灭地的风花雪月。

　　　　她睁开眼睛，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拉住了他，她感觉到他陡然的僵硬，他回头看着她，眼眸在黑暗里很亮，像夜空里的星辰。

　　　　她攀缠上去，倾尽全力的附在他温暖的怀里，不太熟练的吻着他，笨拙的解开他浴袍的带子。

　　　　他握着她腰间的手，眼里闪着太多的不确定。

　　　　她看着他，微笑：“吻我。”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伸手取悦他，毫无章法。

　　　　上野稚的自制力迅然崩溃，几乎没有犹疑，他把她放倒在床上，当他强壮的身体覆上她时，她全身都在颤抖。

　　　　他倾身深深吻住她，她闭上眼，生涩的回应。

　　　　她完全没有经验，她不知道点了火，接下去应该怎么做。她只是紧紧的攀附着他，任由他狂野的边啃噬着她边撕扯她的睡裙。

　　　　他的吻愈烧愈狂，密密麻麻的印在她身上，燃起一团又一团的烈火，所过之处，熊熊燃烧。

　　　　在酥入骨髓的亲吻中，她的身体渐渐瘫软……

　　　　“稚……稚……”她轻喘着叫着他的名字，她身上升腾着一股渴望，可这股渴望不知从何而来，空虚得让她心慌。

　　　　“嗯？”上野稚抱紧她，温热的唇又热烈的覆上她，一个俯身，毫无预警的进入她。

　　　　当撕扯的痛撕心裂肺的传来的时候，上野稚惊讶的停住了动作，可那种讶异，只是一闪而过。

　　　　他不知道她与林晓同居了这么久，还是……他以为她只是生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