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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重生之一品皇家媳 作者:悠然世(潇湘高收藏vip2015-03-16完结)-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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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娘被蕙兰打断,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无心,再见老太太对蕙兰夸不绝口,心气上来,堵在了胸口,看童氏根本没有叫自己照顾的意思,自能先退到一边,声音婉婉娇娇,合手在腰际,柔柔一福:”那怜娘不敢打扰老夫人用药了。“
    童氏连头都懒得回,在两房的搀扶下,先进了卧室。
    西院这事,妙儿这日回了盈福院从头到尾、细微末节告诉了大姑娘。
    云菀沁听得不觉沉吟,这个二姨娘,心大,既要男人的宠,又要长辈的怜,事事都要拿在手里,真是料不到爹纳了这么厉害的角儿,指不定哪日便成了白氏。
    却说打从那日燕王世宁携姚光耀微服来云家医治童氏,云玄昶一心满腹的哪里还想得到归德侯府。
    一王,一侯,谁大谁小,孰轻孰重,傻子都清楚,云玄昶在官场游走,本就当一笔生意买卖在做,燕王这主顾,比侯爷家公子不知道大到哪里去,当机立断,暂时收回与慕容泰再谈亲事的想法。
    既然燕王似乎对自家女儿有意思,慌个什么?
    这么一来,云玄昶对慕容泰派人来探口风次次都敷衍过去,装聋作哑,决口不提,任那慕容泰急得跳脚也没用。
    云菀沁好容易将慕容泰这边挑起的事儿扑灭了,轻松了许多,只是爹又不大安分,成天派人过来自己这边,试探关于燕王的事儿,一会儿问那天送客的路上,燕王与她说了什么,一会儿又问后来几天,燕王有没有来找她。
    云菀沁每次只支支吾吾地答着,也懒得解释,既然已经成了误会,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
    用燕王挡挡那些狂蜂浪蝶邪苍蝇恶蚊子的,倒也不错。
    那边厢,姚光耀也没歇着,倒是人生头一回尝出些教徒弟的乐趣,收到宫外女弟子的试卷,综合评估了一下水平,摸了一下云菀沁的底子,余心甚慰,整理出来几本医书与笔记,差人送去香盈袖,又亲自誊写了几样案例,叫妙儿转交给云菀沁,叫云菀沁将案例的答案写好后,规定时间内交回香盈袖,以此,也算是隔空教学的办法。
    云菀沁一边自学,一边时不时听红胭来汇报一下香盈袖的情形,几日匆匆晃过,转瞬快到祜龙围场的秋狩。
    秋狩的事,云菀沁专门儿掐着日子在算。
    秋狩一到,就代表蒋国舅要随侍圣上,一块儿出宫去了,再也不回京城,到时深山野林去修行,自己哪里还找得到他。
    日子越离得近,云菀沁越犯愁,怎么个才能想法子同蒋胤见上一面!
    狩猎当日,蒋胤跟着浩浩荡荡的仪仗出宫,卫队森严紧密,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她肯定是不可能拢上去,那就只能趁他出宫前寻个见缝插针的机会了……可思前想后,仍是没法子。
    皇家秋狩还剩三日,这天晌午过后,云菀沁用过午饭,马车都备好了,衣裳也换了,准备去跟祖母撒个娇出趟府,去一趟舅舅家,不行的话,只能借着表哥的光,再求一次太子。
    云菀沁刚与初夏走出小院,还没来得及朝府上西边走去,家仆迎面过来,禀着:“大姑娘,老爷回来了,正在花厅,叫您去一趟。”
    朝廷职官素来是上午卯时去衙署,下午申时散衙,爹近来刚刚升迁,更是忙碌,每日基本都是忙到酉时以后回来,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散了衙?
    云菀沁生了疑惑,调了头,与家仆一块儿朝花厅走去。

  ☆、第九十九章 钦定秋狩

云菀沁进了花厅时,云家一家子的人基本已是到齐了。
    云玄昶坐在上首的喜鹊登梅太师椅内,两条浓眉拧得紧巴巴,一只手攥着青瓷茶杯,面色有些发黯,似乎有什么心事,右左手边站着莫开来,右边隔着一张红木案,坐着童氏,这两天身子基本已是痊愈了,这会儿看着气色红润,精神充沛,再下首则立着方姨娘、怜娘、蕙兰三人。
    刚从国子监回来的云锦重坐在童氏跟前的一张绣垫椅子上,见着姐姐来了,眨了眨浓长漂亮的睫毛。
    蕙兰一如素日,身着一袭朴实的莲青色小袄子,不施脂粉,并不与其他两名姨娘说话,只老老实实地站在童氏身侧,默不作声。
    而方姨娘与怜娘则是活泼多了,不时偷偷观察一下老爷的神色,又交头接耳,小声猜测今儿到底是什么事。
    怜娘今天一身粉霞绡纱裙,敷了桃花胭脂,打扮楚楚,虽颜色和款式并不明艳,可料子全是不显山露水的好货色,一看就知道是云玄昶另外单独给她裁制,几日不见,一张芙蓉小脸儿又被滋润地多了几分动人,此刻一见大姑娘在门前出现,噤了声音。
    方姨娘近来的穿戴也是越来越隆重,尤其云菀桐上门归宁了一趟,腰板子挺得更是直,今儿上身一件翠*滴、极抢眼的桂子绿夹层小丝袄,下身配着一件笔挺厚实的木兰青多褶马面裙,头上还缀了一柄璀丽的翡翠簪子,簪头镶着一块成色极好的鸽子蛋大的玉,是女儿归宁时送的,浑身打扮地就跟春天里冒苗儿的绿草似的,生怕让人看不见,这会儿一见大姑娘来了,并不像怜娘那样低头不语,只笑着瞄过去,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满室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哟,大姑娘可算是来了啊。”
    语气像是开玩笑,又是像在指责晚辈反倒来得最晚。
    云菀沁见方姨娘话音一落,坐在上首的云玄昶虽然没说话,脸色却一个跌宕,眉头拧得紧实,倒也只轻轻一笑,面朝童氏,淡淡回应着:“下人一来传,沁儿便来了。”
    方姨娘吞了个瘪,讪讪站回去。
    立冬后季节,气候说冷不算太冷,但京城地处北方,也有了凉意,花厅中央置放着个紫檀兽嘴座地熏炉,炭块烧得刺刺拉拉作响,断续冒出几丝橘色融融火光,衬得厅内如春季一般暖和,却又将气氛显得更加逼仄。
    云菀沁捻了裙侧,矮身轻轻一福:“给爹和奶奶请安了。”
    “来,坐奶奶身边。”童氏招招手,叫孙女儿过来坐下。
    家里人来得这么齐全,一个不落,肯定是有什么家内的事务要通禀,再看看爹的脸色,云菀沁转过头,正要叫妙儿出去,没料云玄昶抬起袖子,脱口而出:“欸,叫妙儿留下吧,等会儿,说不定还有她的事儿。”
    云菀沁眉一动,静静吩咐妙儿站在门帘边,过去坐在了童氏身边的圈椅内,爹还来得及开声,云锦重已经提前凑了颈子上来,只怕姐姐担心,小声先打声招呼:“姐,有好事儿。”
    好事儿?
    “锦重,”云玄昶皱皱眉,以袖就口轻咳两声,斥了一声儿子,方才开口:“今日叫家里人都过来,是有两件事要同你们说一说。”说完转了头,先瞄了方姨娘一眼,脸色更加黯黑了一层,显然不是很高兴。
    方姨娘登时一个咯噔,这些日子没犯着老爷啊,怎的倒是瞪起自己来了,可那一双目光决没有给自己留情面,充满了凌厉而愠怒,莫名地发起寒来,暗中搓了搓手绢儿。
    “前天,软禁在郡王府的孙郡王直接托宗人府令递了信函给皇上,坦白撷乐宴上的事,说是魏王派人拿走他的桃花酒去诬害秦王,还险些害了太后。”云玄昶每说一字,脸色就更黑一分,更叫云家人提上了一口心,吊着一口气。
    尤其是方姨娘,脊背一凉,出了一身冷汗,总算明白老爷为什么对自己恼怒了。
    撷乐宴上桃花酒一事,云家众人都清楚。魏王如今因青河山铁矿一事又禁又罚,虽然元气大伤,到底还有翻身的机会,可是再要是摊上诬害兄弟、害太后病发未遂的罪名,岂不是屋漏恰逢连夜雨!
    魏王到底是云家的姻亲,要是垮了台,云家又哪里能好过?
    云玄昶刚刚升上尚书,万事开头难,这会儿屁股还没坐热,正是做什么事都得仔细再仔细,处处不敢怠慢,生怕被人捉着小鞭子,魏王被孙郡王一参,万一定了罪,只怕有些红眼病会将矛头指向云玄昶。
    所以云玄昶一听到孙郡王参了魏王一本的消息,万分紧张,又怎么会不将气撒在方姨娘身上。
    方姨娘喉咙里咕咚了两下,就像吞了个话梅核似的,亲闺女嫁了去魏王府,只当择了个皇子中最有前途最得宠的,哪里知道这魏王竟是个这么禁不起推敲的货色,怎么就处处被人掀老底呢!
    这下好,折了夫人又赔兵……上次铁矿一事,听朝廷的判决,皇帝老儿多少还是有些维护这儿子,听桐儿说,只要魏王这阵子安分守己,不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等风头过了,言官消停些,那皇宫里的婆婆韦贵妃再进些美言,魏王应该会慢慢恢复从前的礼制,瞧瞧前朝旧代,犯了错事的皇子或者宠臣,就算贬到天边儿去了,但凡皇帝有心包庇,怎么着也能打着名义再召回来,可如今……诬害兄弟且先不提,还牵连到太后头上,那可是太后啊,皇上还能容忍么!
    方姨娘大汗直冒,好容易将舌头捋直了,冲前几步,吞吞吐吐:“五皇子可不会有事儿吧,老爷……万一,万一真的有事儿,应该不会、不会牵连咱们吧。”
    “你说呢?真是妇道人家,愚不可及!一个树上的枝子,虫子咬了这枝,还会放过那一枝!?”云玄昶不听方姨娘说话还好,一听火气就冒了起来,气急了,禁不住捂住胸口。
    云菀沁见他的手摁住心脏斜下方两条肋骨之间的地儿,与那回吃饭时犯病一样。爹长年混迹官场,为了打点人际关系,媚上级,取悦贵人,在饭桌上陪酒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儿,弄得脾胃虚弱失调,这些日子升迁以来,在外面忙碌,三餐不定时,回家了便顾着与新纳的妾室寻欢作乐,估计是损了精气,肠胃更加不舒服。
    看云玄昶这会儿面皮发紫、压抑着难受的样子,云菀沁却完全没有作为女儿的操心和担忧,脑子里倒只有两个字,活该。
    想着,云菀沁将头一偏,娘亲最后那几年生病怄气时的苦楚,这回总得也叫这负心爹好好亲自体验一下。
    肠胃之病,与生活习惯紧密相关,若不是一时的急发症,那就一定会天长日久地累积下来,成为慢性病症,几乎是终生难愈,爹脱离不了官场环境,这病越拖越重也不奇怪。
    怜娘见云玄昶不适,却是反应最快,连忙上前搀住老爷,柔声细气:“老爷莫急,消消气儿,慢慢说,仔细胃绞痛又犯了。”又连忙叫下人蓄满了热茶,捧到了云玄昶手中。
    方姨娘被老爷一叱,木木立在厅内,魂游天外。
    云玄昶喝了两口,总算是将胃绞压下去一些,厅内都是自家人,也顾不得什么家丑,说话也没什么顾忌,气儿没消,总得找个人宣泄,将瓷杯“咚”的往桌子上一磕,水花儿溅起:
    “都是你!妇*室啊妇*室!要不是你当初吵吵嚷嚷着,非要桐儿陪沁儿进宫,怎么会让太后将桐儿给了魏王,我云家也不会可能要受牵连,担下这笔无妄之灾!若是我的官位因魏王之事有什么动摇,我,我——”说着再次拽起瓷杯,竟是气呼呼地朝方姨娘砸去,离得近,瞄得自然准,那茶杯正掷中方姨娘的额头,只听一声惨叫,方姨娘应声而倒,再爬起来时,额头上已经砸出个大大的血泡,这些日子因为女儿高升,在云家地位跟着水涨船高,下人不敢轻慢,新宠妾室都得上门讨好,连那老太太对自己说话都有几分客气,这么一下功夫,又打回原形,却不敢叫屈,只捂住额头上的血泡子嘤嘤哭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教女儿,哪个不好找,偏偏找到个流年不利的倒霉货色!”云玄昶犹不解恨,继续斥责。
    方姨娘只哭得上气儿不接下气,脸上涨得紫红难分,这叫什么话,真是冤屈死了,她要有天眼看得出哪个皇子最有能耐,还能坐在这儿?
    云菀沁心内啧啧,这方姨娘只怕是快怄过去了吧,不过她跟了爹这么多年,也应该早就知道爹是个什么人,翻脸不认人的,靠着女儿上位时一点儿不含糊,如今怕被女儿牵连,什么脏水都能泼到别人身上。
    童氏攒着眉,一字一句听着,等儿子发完了脾气,方才开口:“行了,老二,你如今骂她有什么用,桐姐儿嫁了五皇子,是福气也好,是劫难也罢,那都是她的命,可咱们云家这么一大家子还得好生活着,我锦重不但要好生活着,再过两年还要科举,绝对不能因为这事儿受半点牵连,影响了仕途!你为官这么些年,又是家里的顶梁柱,心里肯定是有打算的,你就直接告诉咱们这一家大小,那魏王万一获罪,是个什么惩处?你再拿个主意吧!”说这童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老太太,临到大事当头时,倒比当官的儿子还要冷静个几分,云菀沁嘴一扬,浮出笑意。
    云玄昶经寡母一提醒,冷静下来,坐直了身子,脸色严肃起来:
    “皇子若是获罪,姻亲受牵连的程度,可重可轻,可大可小,若往大了去,跟着削官降级罚俸都算是好的,你们还记得早年的四皇子恒王世斐么,因醉酒闹事,忤逆御前,惊了圣驾,虽然是无心之失,最后仍被贬去了株洲蛮荒地,虽还是个王爵,却从此以株洲为封地,再不能回京,恒王的岳家,包括正妃同两个侧妃的娘家人,统共四百余人,也一同跟随女婿去了株洲,从此哪里还有什么前程!魏王这一次犯的错,论性质与那恒王差不多,我怕处罚也是差不多的——”
    “什么!”方姨娘虽然处于惊惧中,仍是经不住一叫,“老爷是说外放到外地去么!?”
    云玄昶恼火剜她一眼,看了老母一眼,又扫了一下云家各人:“所以,我这会儿将你们喊过来就是要提醒你们,从今儿开始,云家各人不许再与魏王府的任何人打交道,包括通口信、纸函,尤其是你,”盯住方姨娘,“总之,就像没有这门亲事一样!魏王府的人若是来了,也挂上回避牌,找个由头,谢绝见客,绝对不许他们踏进云家一步,你们回去同你们各自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也交代一声,在外面,也不得提半句关于魏王的事儿,若哪个嘴巴再到处夸口,自己家姑娘是魏王府的妻妾,我便撕了他的嘴。”
    打从云菀桐进了魏王府,方姨娘隔三岔五便找人去探听那边的情况,有时还派人去王府侧门转悠,一来与女儿联络感情,保持母女亲近,二来时不时蹭点儿油水回来,云玄昶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一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却装不得糊涂了。
    方姨娘听了,胆战心惊地应下来,其他云家各人也都连连答应着,承诺绝不会再多说,虽然嘴上不说,却都知道,这是与那魏王保持距离,先对朝廷表明立场,今后就算魏王事发,也能有个辩解。
    云玄昶又揉揉山根,头有些痛:“……这些日子,你们没事儿也别出去招人的眼,魏王之事不定下来,你们别出府门一步,平日就在自己厢屋内,连院子都别出去,穿金戴银的,全都卸了,换上粗衣简服,不要再佩珠翠,着锦装。只希望低调能够不落人口舌,不会被魏王牵连……哪个再随便走一步,互相乱窜门,私下闲言闲语,我打断她的腿。”
    众人自然也是点头应下。
    云菀沁瞟了弟弟一眼,好事?不能出门了还叫好事?这跟禁足有什么区别。
    云锦重收到了姐姐质疑的眼色,却是努努嘴,示意稍安勿躁,手一撑椅子面儿,朝着云玄昶:“爹,不是说两件事儿么。”
    云玄昶听了儿子的提醒,脸色宽缓了许多,连眼角淡淡的鱼尾纹都没了,眼光一扫,落在了女儿身上,语气轻松不少:“还有一件事。今儿下朝后,我得了宗人府的通知,三日后的秋狩,邀我锦重与沁儿随队一同前去祜龙围场,届时锦重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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