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红枝-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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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甜果然好啊,红枝拿了个小纸条又默默记下了——要找准时机讨好老板。
然出去逛了半天,两人只顾着吃了。红枝自然颇为受用,反正不是自己掏钱。把一条街的小吃都吃过来了,红枝觉得甚饱。茉莉似是没过瘾一般,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最后在一茶楼坐下,要一壶茶,坐角落里听说书先生讲得开心。
外头已有了暑气,红枝用手拼命扇着风,一路走来出了不少汗,真是难受。
那说书先生左右不过是说些市井传闻,还有不少是从报纸上直接抄袭的段落,茉莉表示甚为忧虑,忽地沉吟道:“版权问题看来得不到解决啊。”
红枝不理她,死命吹着杯子里的茶,热气腾起来,她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来。今儿失策啊,早知道少穿件衣服了。她拎着衣领蹙蹙眉,哎——快来点凉风吹吹吧。
茉莉瞧了瞧她领口,又往下瞥了瞥,抚下巴道:“小胸好啊,穿肚兜都不会下垂的……”
红枝哼了一声,压紧了领口。
“有什么好压的,反正什么也看不到。”茉莉瞥她一眼,呷了口茶。
红枝继续哼了一声。
“哎哟,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啊。”茉莉啧啧叹道,“左右明天就是人家的了。”
“嘁。”红枝继续喝茶。
茉莉将一直带着的一个小包袱拿上来。红枝瞧瞧:“啥东西啊?你带着一路了。”
茉莉挑挑眉,把包袱推给她:“自己看啊,送你了。”
红枝搁下茶杯,颇为好奇地解开了包袱。
“绿肚兜?!”
“不好吗?你看多青葱啊,哎我老了,都不好意思穿这个。”茉莉扬扬眉,继续喝茶,“新婚之夜当然要穿新肚兜,送你了。”
“……”红枝一蹙眉,“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姐姐骗过你?”茉莉撇撇嘴。
“唔。”红枝把绿肚兜搁一旁,看到下面还压着本蓝皮的册子,心想着送书做什么,便好奇翻了下,结果这一翻把徐红枝吓一跳,“啊!是春宫册子!”
“小点声。”茉莉瞥她一眼,“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见过的!”徐红枝忿忿,“不过就瞧了一眼,被没收了。”
“哈哈哈,你千万别告诉我说是你家相公收的……”
“我就瞧了一眼啊!他说有伤风化就拿走了……”
“噗。”茉莉笑笑,“等过了明天晚上就不有伤风化了。”
“恩,我收好,不让他瞧见。带回去慢慢看。”红枝说罢就把包袱重新系起来,搁在一旁的椅子上。
“算了吧,人家指不定早就看过了。”茉莉不以为意道,“更甚说不定都有实践经验了。”
“什么实践经验?”
“唔——”茉莉咽下嘴里的茶,“那什么他不是娶过谢景仁家的女儿么?所以……”
“恩?你说谢遥啊?没娶成——”红枝随口回道,转瞬反应过来,“你怎么会知道的?!”
茉莉恍然大悟道:“没娶成?这样啊……那什么,我们做新闻的,有什么不知道呢……不过算算时间貌似不大对啊。”她蹙蹙眉:“算了,反正对不上时间的事情已经不止这一件了。”
红枝有些摸不着头脑,埋头剥着刚买的油桃。
“你累不累啊?”看她如此笨拙,茉莉真心想一拳头砸过去。
“不累,我好多年不吃油桃了。”红枝嘟着嘴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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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茉莉送红枝回去,恰好看到刘义真也刚回来。刘义真便邀她进去坐会儿,茉莉也不推辞,便随他们一道进了府。
府中已经扎了红绸,廊下的红灯笼上亦贴了喜字,灯全点上时颇为好看。茉莉却暗暗叹出声,她真是许久没见人办过喜事了。这份喜乐的气氛,倒让她倍感怅然。然这怅惘的情绪并未持续很久,便被徐红枝一句话给砸散了。
“哎,长孙爹爹最近是发财了么?”
“瞎说什么呢?”刘义真缓声道。
“自从我上次回来之后府里就一直这么奢侈,我都看不下去了。”红枝揣着包袱蹙蹙眉。
“这就奢侈了?”茉莉咂咂嘴,“那你们家老头之前是有多抠啊……”
红枝刚想讲什么,刘义真看她一眼,她便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茉莉注意到这个细节时简直笑翻了,徐红枝这也太弱了,还没过门呢就吃得死死的,以后别过日子了。
长孙道生早早地睡觉去了,主厅里毫无人烟,茉莉坐下来也不过是喝了杯茶,说了几句话,就见红枝站起来,说把包袱送到房里去。茉莉忽地凑上去,与她耳语道:“那什么你今晚上好好补习下,把书看完听到没?”
徐红枝一脸惊恐,哪有逼着别人看春宫册子的,太可怕了。
刘义真浅笑着看了看她:“去吧。”徐红枝便揣着包袱滚走了。
茉莉坐在案桌前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笑道:“徐红枝缺根筋,你要对她好一些,别老是凶她。你们俩身世遭遇都可怜,所以应当是同病相怜相依为命的人,所以不要对对方太苛求,过日子没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刘义真慢慢应道。
“这个白痴以后肯定很多事都做不好,但她努力,就够了。”茉莉忽地转头看了看外面夜色,院子里一个人影也没有,红枝也不知去哪里了。
茉莉倏地笑笑,自己在干嘛?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太不像她的风格了,便也不再多说。
刘义真淡淡一笑,似是轻轻地牵了牵嘴角,也没有出声。
茉莉抿一口茶,看看那雅致的眉目,觉得史官并没有谬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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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恰好是出刊日,茉莉忙得晕头转向,中途还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乱计划,等她饿着肚子忙完了所有事,一看天色便觉得自己要迟到了。
徐红枝成亲,多稀罕的事儿啊。
然她想得错大发了,等她赶到汝阴公府的时候,府里压根没她想象得那般热闹。汝阴公府的公子娶亲竟然如此冷清,长孙道生那个老匹夫大概又要被人说抠门了。
她到屋里时红枝刚换好喜服,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觉着挺好挺端庄。
“我好惆怅啊,你都嫁出去了,我一把年纪了还剩着。”话音刚落,便瞧着崔老太太推门进来。
“哎呦红枝啊,真好看。”老太太满脸是笑,“从此就不一样啦。”
“可不是么?”茉莉有些怅然地跟着回了一句。
老太太刚想问红枝这姑娘是谁,便听得喜娘喊红枝。原是吉时到了。
老太太赶紧帮她拿了红盖头盖上,喜娘便搀着她出去了。
茉莉右眼皮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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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真成亲了,不骗你
茉莉一向自诩预感好得很,这右眼皮跳得她有些发慌。
她神经紧绷地看着他俩拜完天地,又跟着闹完洞房喝完喜酒,终于一口气缓了下来。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似是酒喝多了一般有些头晕。
真是白担心。
夜风燠热,她从长孙府出来的时候,一轮满月高高地挂在当空,虫鸣声不断。这场婚宴太低调了,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想着徐红枝就这么嫁了,茉莉觉着有些不大真实。
红枝也觉得发懵,就这么结束了?之前茉莉同她讲了许多成亲相关事宜,完全没派上用场。她往床上一躺,枕着自己胳膊兀自想着,有什么不一样啊?这张床老子之前又不是没睡过。
——原来成亲就是光明正大地挪个屋子睡觉。
她从怀里抽出茉莉给她的春宫册子,饶有兴致地一页页翻过去。刘义真将湿手巾递给她:“洗个脸睡觉了。”
“唔。”红枝随口应道。
“看什么呢?”刘义真说罢就要拉她起来。
“春宫。”红枝想都没想。
“噢——”刘义真笑道,“春宫啊,给为夫瞧瞧。”
红枝倏地反应过来,立刻合了书往背后一压:“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刘义真在床边坐下来,朝她笑了笑。
红枝咽咽口水:“恩,什么都没有!”
刘义真将湿手巾搁在一旁,笑道:“没有你紧张什么?”
“瞎说!”红枝一扭头,攥着书滚到床里侧去了,“我睡觉了,别烦我!”
“夜还早。”
“夜深了!”红枝扯住一条薄毯子蒙了头,结果又觉得热,便将毯子横着搭在身上,翻个身朝里睡,那本春宫册子被压在了枕头下面。
刘义真脱了外袍,将床帐放下,在一旁躺下。想想又起身去吹灭了灯台,再走回来时发现徐红枝一本正经地坐在床上盯着他。
“有没有吓到你!哈哈哈……”红枝说罢就倒了下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她这小身板忽地倒下去的样子着实好笑了些。
“我脑子被驴踢了,不用理我。”说完又往里侧滚了滚,贴着墙面又开始无聊了,她扯扯帐子,说:“这帐子新的吧?长孙爹爹真大方……”
“靠墙那边有蚊子。”刘义真躺在另一侧慢悠悠道。
“哈?”红枝立刻翻了个身滚回来。
她才刚转过去,就被刘义真捞了回去。
“热死了!”这种天气贴在一起不是找罪受呢么?!
“我倒是记得以前某人说不嫌热。”
“那是我脑子坏了,我现在脑子好使了。”红枝正要推开他,刘义真便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红枝蹙蹙眉,“老子要是贪恋你美色早就吃了你了,今儿老子没兴趣。”
“吃了我?”刘义真笑出声。
“小爷我以前是正人君子,所以没吃你!反正日子长着呢,我留着慢慢吃。”红枝姑娘似乎对某人的献身一点兴致都没有。
刘义真笑道:“可知道怎么吃?”
“怎么不知道?”红枝想想,将一只胳膊从他怀里抽出来,想要侧身去捞里侧枕头下面那本春宫册子。
刘义真的手早已伸了过去,将那本册子拿在手里,道:“可是找这个?”
“哎你乱拿我东西!”红枝伸了手就要去抢回来。
刘义真将她抱紧了些,浅笑了笑:“若是正经书你急什么?”
“哼。”红枝气馁,“春宫就春宫,反正茉莉说,过了今天晚上看春宫就不伤风化了。”
“果真是她给你的。”刘义真似是猜到一般,忽地蹙蹙眉,“她行事有些古怪,你同她走得太近了也不好。”
“凭什么你看不顺眼就说别人行事古怪,你最古怪!”红枝颇为不屑地撇撇嘴,“老子困死了,让我睡觉。来,把书还给我。”
“你不是知道如何吃么?还要它做什么。”刘义真说罢就将那本蓝皮册子丢到了床尾。
“哎,你这个人真的是……”红枝想要爬起来去捞那本书,无奈却动不得。
“烦死了。”红枝微仰头看看他,“阴险小白脸。”
刘义真笑了笑。
“哼。”红枝歪着嘴也笑了笑,“老子禽兽起来不是人的,小娘子……”说罢就伸手去摸了摸刘义真的下颌。
刘义真瞧她这样子笑出了声。
“笑毛线啊!小爷我在做正经事!”红枝一蹙眉,思量一番又道,“书上说,先要脱衣服。”
她说罢就伸了手去扯刘义真的前襟,然后又忽地停住,想着好像是要先亲一口,又觉得不对,决定还是把书拿过来再看看,于是立刻坐起来想要去拿书。
刚坐起来又转念一想,熄灯了,左右也看不清楚书上写得啥。要看还得下床去点灯,红枝觉得太麻烦了,果断躺下重新滚进床里侧睡觉。
早吃晚吃也是一样吃,先睡觉再说。
刘义真将她这一连串动作看在眼里,忍了笑慢慢道:“为夫可以教你啊。”
红枝一转身,哼唧了一声。看看他,不屑道:“你教个毛线啊,你会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刘义真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兴许教得好呢?”
“哎……”红枝看到某人的手伸过来,惊叫了一声,“等一下!”
抗议无效。
于是紧接着红枝就哀嚎了一声。
“啊啊啊啊小爷我的衣服!”她攥着绿肚兜继续哀嚎。
她这件绿肚兜被浅浅月光照着,看上去着实诡异了些。刘义真蹙了蹙眉:“你别告诉我这又是茉莉教你的。”
某只猪点点头。深以为茉莉有先见之明啊,死真真竟然真的被吓到了啊!于是趁空伸手就要把刚刚被剥掉的衣服拖回来。
然这小奸计并未得逞,某只猪再次哀嚎了一声:“啊!我的肚兜!!!”
月色透过纱笼窗纸照进来,案桌上鱼缸里的两尾小锦鲤在水里扑腾了几下。
【长夜漫漫,欢迎各种脑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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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微亮,某只猪就被喊醒了。
“起床。”刘义真站在床前喊她起来。
“衣冠禽兽,哼。”红枝裹着毯子坐起来,一扭头,“不起!”
“听说你们那儿迟到一次扣……”他蹙蹙眉,“多少来着?”
“全扣光!”红枝无比愤恨地看了一眼天色依旧有些微暗的窗外,“我没睡够!扣光就扣光!你养我!”
“不去上班就起来做早饭。”
红枝一埋首,抽噎了几声,睡意也没了,无比委屈地抬了头,吼道:“把老子的衣服拿来!”
刘义真将她的衣服拿过来,在床边坐下,一件件替她穿。
“左手。”
红枝脑子里昏得很,便将右手伸了出去,瞧瞧又不对,再一看左边,哦,然后又将左手伸过去,套进衣袖里。
“最近你脑子的确不大好使。”
红枝看看他,这人怎么能在说这样的话的同时笑得甚是愉悦呢?太坏了!
她忿忿地瞪刘义真一眼,没好气地伸了另一只胳膊。刘义真替她将对襟服服帖帖地合好,抚平皱褶:“起来,系衣带。”
红枝这才颇不情愿地下了床。
刘义真替她系好衣带,看看她这一头散发又甚是头疼地蹙了蹙眉。
“那什么是不是我得挽个发髻什么的?”红枝摸摸自个儿的头发问道。
刘义真叹口气,应道:“是。”
“那你帮我弄呗……”红枝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什么都会么?”
刘义真神色有些微迟滞,却又立时去找簪子,红枝站在原地剥着手指甲。
等刘义真拿着梳子和簪子走过来时,她还低头弄着指甲。
刘义真端了张小椅子给她,又看看她低头弄着指甲,蹙眉浅叹道:“的确得给你剪剪指甲了。”
红枝坐下来,伸手瞧了瞧:“就让它留着呗,我觉着挺好。”
刘义真瞧瞧那微长的指甲,不吭声,帮她梳头发。
良久才闷声道:“不好。”
“为何不好?我看我们办公室有个姑娘,长指甲修得可好看了。”
“我说不好便是不好。”刘义真将她的头发梳顺了,再拢起来,“过会儿给你剪了。”
“凭什么?我的指甲我说了算!”红枝摸摸指甲,忽而换了个腔调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剪……”
刘义真手一松,头发又全都散了。他叹叹气,闷声道:“不成,必须剪。”
“我的指甲可是碍着你了?我要迟到了,不和你啰嗦了。”红枝说罢就站起来,心想着亏你自诩什么都会,连挽个发髻都不成。
她随意束了发便走了出去。
外头的风还有些凉爽,她看看东边,若是等太阳出来了,怕是又得热了。卫伯在院子里扫地,看到她,神色顿了顿,道了声:“少夫人好。”
红枝瞬时不能接受这个称呼,太肉麻太恶心了,遂赶紧往后院跑了。
伙房小厮刚把馒头蒸好搁在灶旁,红枝过去拿了两只揣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