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黎明作者:掌灯-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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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钱花光的时候，谢静轩得到了一个很漂亮的钥匙挂链，算是他们辛苦的奖励。商达觉得没用，所以让他拿着。
上面装饰的是，动漫《怪博士与机器娃娃》的主人公阿拉蕾。谢静轩觉得很可爱，所以挂在了他的钥匙上。
回去的路上，基本上没什么行人了。两人不紧不慢的往回走。谢静轩的心情是非常高昂的，一直笑眯眯的，他还没从那种激动人心的感觉里走出来。
手里摆动着新得到的手机挂链，一看再看，喜欢的要命。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这对于谢静轩来说实在是太晚了。幸好没有被雅琳阿姨发现。不过犹如冒险般的经历，却一直印刻在他的脑海里；直到多年以后回想起来，在那个夜里，在他前面行走的背影依旧是那么鲜明。
之后的几天果然如他预料到的那样，商达夜夜都去找他。因为没有零花钱了，他们没再偷偷跑出去玩，只是把他的房间当成临时睡觉的地方。
之后便像往常一样上学放学。
偶尔商达会到谢静轩的教室里找他；原因无他，就是和谢静轩要零花钱买吃的。
谢静轩知道，商达没什么钱吃饭；基本上是饥一顿饱一顿；他也不止一次见到商达勒索低年级的学生。他知道只有饿肚子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如果他不给他钱，他一定会找别人要，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给他。久而久之商达便形成了习惯。没钱吃饭的时候，就会去找他。
叶浩然知道他和商达有往来。毕竟商达总是那样大摇大摆的去他们教室，这已经在学校造成了轩然大波。他只是小心的提醒他最好少和商达一起。商达是有名的不良少年，叶浩然这样说谢静轩也不是不能理解。
叶浩然曾神神秘秘的告诉他，”传说商达生气起来连女孩子也一样打。”这件事，谢静轩没有见过，不过他觉得以商达的为人，即使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感到奇怪。只是，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同学饿肚子、夜里睡楼梯。
第四章
最近几天，商达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似的，没再露面。
谢静轩知道，这意味着商达没有挨冻也没有饿肚子。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放学后，像往常一样，他和叶浩然一起回家。两人约定在此之前，先去他们常去的书店买复习资料。 但是半路上叶浩然遇到了熟人，被叫了去。他只好自己先去书店等他。
一个人走路很无聊，没有人陪着说话，路也显得漫长。不知道走了多久，抬起头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单调乏味的道旁树。
最近很无聊啊！都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晃荡着手里的钥匙链，谢静轩的步伐越发的慢了下来。
“商达……”
不知道谁突然这么喊了一声，谢静轩的精神为之一振。马上环顾四周。
不远处，商达正和一个小女孩站在一起。离得太远，看不清长相。
谢静轩赶忙跑过去。
“商达同学。”
好几天没见过他了，能够在这里见到他谢静轩很高兴。
“你们认识？”
刚才叫商达名字的就是讲话的这个女孩。看那个女孩的打扮，是另外一所中学的学生，感觉她不像是那种乖乖生。
校服裙子也太短了吧！谢静轩在心里发出这样的感慨。
女孩子的口气，感觉对谢静轩很不屑。
商达的表情从谢静轩出现就变得不耐烦起来。看着他臭臭的脸，谢静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有哪里惹他生气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认识他？走啦！”商达说完，就无视谢静轩，转身离开。
听到商达的回答，女孩赶紧跟上去。
徒留谢静轩一个人摸不着头脑。他们明明很熟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说不认识自己呢？
感觉心里有点小小的闷得慌，谢静轩晃了晃身子，倚在了让他厌倦的道旁树上。
走到书店的时候，叶浩然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被问到为什么这么晚才到，谢静轩就把刚才遇到商达，以及他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的事情讲了出来。听到他这么说，叶浩然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开口。
“你别看他在学校里整天跟个小混混似的，不务正业。其实在女孩子里面还是很受欢迎的。”
“受欢迎？”
谢静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啦。那家伙虽然穿的破破烂烂，但是那张脸还是很帅气的。”叶浩然讲这些话的时候，感觉他对这些很不爽。
“为什么喜欢他呢？”
叶浩然知道以谢静轩的教育，完全不能理解这些。他也不愿意浪费唇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拉他进去买书。
晚上，因为功课都做完了，该预习的新课也都已经预习，谢静轩早早的上床睡觉。
窗子被敲得咚咚响的时候，谢静轩睡的正香。很不情愿起床。可不起床的话明天一定会被揍。
打开窗子，让商达进来。商达却没有进来的意思。
“穿上衣服跟我走。”他只是隔着窗户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走了。谢静轩只好随便拿了一件外套就从窗子爬了出去。
半夜偷偷出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谢静轩也没有刚开始的抗拒；现在这对他来说，就和从大门口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没什么两样。
走到谢静轩家不远处的小公园的时候，商达停了下来。谢静轩以为他要带自己去玩，所以手里一直紧攥着钱包。暗想着，这些天存的钱够他们晚上好好玩一场的了。想到这里，谢静轩就很兴。奋。
不过看他突然停了下来，谢静轩有些迷惑。
商达转过身来什么也没说，突然对着谢静轩的鼻子就是一拳。没有任何防备的谢静轩当下被打懵了。捂住鼻子的时候，肚子上又被踢了几脚。谢静轩痛的蹲了下来。
“别，别打了。好痛……”
小声的求饶换来的是更加痛的拳头。他不明白商达在为什么生气。他明明一切都很小心了。
脸又被打了一拳，谢静轩紧张的捂着头，急忙说道，“不要打脸，会被雅琳阿姨发现的。”
知道他不会停止暴力，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却没想到打红了眼的商达完全不听，反而打得更狠。嘴里还喃喃的念叨，“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混蛋。害的老子被甩了！”
一边说着，商达的拳头一边像雨点般的落下。
手撑在地上才没有趴倒在地，不过一时半会他还站不起来。因为商达并没有停止的意向。
商达说的话他听不懂，不过意思好像是他的错。
“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呃……咳咳咳……”
谢静轩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唤回了商达的理智。看他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商达慌了起来。
谢静轩拿下捂着嘴巴的手，借着路灯商达看到他的鼻子嘴巴里全是血。刚才下手根本没有轻重，他也不知道自己打得是不是太狠了。
不过，突然看到那么多血，商达慌了。倒是谢静轩先冷静了下来。
“这个样子是没办法回去的，带我去你家。”
看到他六神无主的样子，知道他被自己吓到了。
商达没说什么，躬身扶起他就往自己家里走。
商达的家和谢静轩雅琳阿姨家差不多，外表都是两层小楼。只是他没想到里面竟然那么破旧，这个家甚至可以称为家徒四壁。房间里脏乱非常，地上全是垃圾，桌子上还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剩的泡面盒子。
“这个给你。”
商达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医药箱，丢给谢静轩。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谢静轩随便拿纸巾擦了擦鼻子。从箱子里找到了一打ok绷，对着窗子上的玻璃朝自己脸上贴。
商达也没说话，看着谢静轩默默的处理自己的伤。
这张让人讨厌的俊脸已经可以称作是坑坑洼洼了。如果再不知轻重的打下去，他可能真的需要去整容，如果那样的话，可能也不错。想到这里，商达的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阵邪恶的快。感。不过很快就被他打消了下去。
谢静轩流了很多血，让人感觉很恐怖，不过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严重。刚才吐血也只是因为鼻腔里的血流到了嘴里而已。
处理完所有的一切之后，谢静轩小心的看着商达的脸。
“我要回去了。”
如果他再继续刚才的暴力，可能誰也不会来救自己吧。
刚才……这个人是真的照死里打自己的……
很害怕，不想死。
回去的路显得非常的漫长。谢静轩在前面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商达跟了上来。
他不敢回头问他，为什么跟着他。只是一直不停地往前走，直到爬进他的卧室。
太晚了，他不敢开灯。借着微弱的光线脱下外套，爬上床。
好多地方都很痛。闭上眼，想着明天用什么借口，才能不让雅琳阿姨起疑心。
这么明显的淤青，不好找借口啊。
他没有锁上窗子。锁上的话，商达会咚咚咚的敲玻璃，那样一定会把雅琳阿姨吵醒的。商达跟着谢静轩爬进来。站在窗前像是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谢静轩也没力气再管他到底想干什么。背着身子不知道多久以后，站在窗前的商达坐在了床边。
感觉到他掀起了被子，在他身后躺下来。床太小了，两个人面朝上睡的话一定会掉下去。谢静轩往里挪了挪。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商达的手抱住了谢静轩的小腹。感觉到身后的身体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背，谢静轩紧张的僵硬了起来。
睡一张床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么害怕，倒是第一次。
商达的下巴突然枕在了他的脖子上，谢静轩僵硬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商达嗅到了一种淡淡的清香，从谢静轩的身上传来。清清凉凉的感觉偎在怀里很舒服，让他放不开手。
彻夜无语。被束缚着的谢静轩一夜无眠。
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路灯，默数着到底还要几个小时才会天亮。凌晨五点钟的时候，商达离开了。
谢静轩像是死了般的，一动没动的躺着。
怕被雅琳阿姨发现，也没吃早饭。拿了一包牛奶和几片土司就跑了出去。
下午放学的时候，脸上的淤青已经变得淡了很多。被同学问道，脸上是怎么弄的他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回到家被雅琳阿姨问到，他也只说是，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下来。
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雅琳阿姨突然问道，“静，昨天晚上是不是睡得很晚？感觉有点吵啊！”
雅琳阿姨的口气非常的平和，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可谢静轩却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太大，把桌布扯动了一下。面前的两个盘子以及他自己的汤碗顺势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安静的餐厅一时间落针可闻。
谢静轩反应过来，立刻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碎片。
雅琳阿姨推椅子站起来，走到谢静轩的身边。
“静，没……”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谢静轩迅速的大声打断她。
“对不起，我会赔偿的！！！”
讲完这句话，谢静轩和雅琳阿姨以及叔叔同时愣住了。
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叔叔第一个打破了这种难堪的寂静。
“我们是家人啊！”
感觉到头发被叔叔温柔的抚摸着。
“家人之间是不需要赔偿的！”
紧绷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颤抖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牙苦撑的防线顷刻决堤。
感觉自己像个白痴似的哇哇的痛哭了起来。
第五章
那晚之后就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商达像是消失了似的不再出现在谢静轩的视线里。当然也没有对谢静轩解释那天为什么打他，谢静轩也没问就是了。
商达心里很清楚，他只是迁怒于谢静轩而已。谢静轩没有做错什么。可他就是看不惯谢静轩。
讨厌他，没有理由的讨厌。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谢静轩很快便升入高中。
他觉得反正在哪里都一样，索性选了一个离雅琳阿姨的家比较近的学校。这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老师说他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即便是最好的重点中学也完全没问题。他只是说他不想住校。听到他的理由雅琳阿姨很高兴，她一直都在鼓励他大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从那天被暴打一顿之后，偶尔谢静轩会去注意商达有没有去上课。他没有问商达同班同学，不过他自己是一次也没有见过他。有时候他会想，商达是不是退学了？可是，老师说他偶尔还是会在学校里露脸。
看来是碰巧他正好没遇见他而已。这么想着的时候，谢静轩就会想要苦笑。
他很清楚，商达讨厌他。
因为不会有人毫无理由的去打另一个人；即便是商达的脾气火爆。
愤世嫉俗也是需要理由的。
他不知道商达有没有别的朋友。或许能够说得上两句话的，只有他一个人吧。
他不是圣人，他害怕商达。可是，商达的身上有些东西和他很相似，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他好，所以只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的去帮助他。不过这些商达并不领情就是了。
当听到商达也考上高中的时候，谢静轩是真的吃了一惊。毕竟像他那样不怎么在学校露脸的问题儿童，能够考上中学实在是让人惊叹。对此，他也没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
入学仪式的那天，天气很好。谢静轩一整天都笑嘻嘻的。但是当他看到不远处穿着校服的商达的时候，他的笑容凝注了。
他没想到的是商达竟然和他考上同一所中学。
这所学校虽然不是重点中学，但是升学率还是很可观的。以商达的成绩，能考上这样的学校不能说不让人吃惊。
商达也注意到了他。只是商达把他当隐形人看待，完全无视。在商达的眼里，相信也不会把他当朋友看待。毕竟没有一个人会那样对自己朋友拳打脚踢。想到这里，谢静轩耸耸肩跟着叶浩然走进会场。
叶浩然也考了这所学校。其实他是想考重点中学的，怎奈拗不过谢静轩，他又不想和谢静轩分开。也只好陪谢静轩考这所学校了。
以为商达无视他，他就可以同样的不在乎商达，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是那样。
他无法把商达当隐形人，尤其是当他身处险境的时候。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开学第一天商达就与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发生冲突。
谢静轩想要无视过去，走了几步却又耐不过良心的谴责退了回来。
商达看到谢静轩的时候眉毛皱了起来。谢静轩却管不了那么多。
“商达同学……”
远远地喊了一声，所有的人停了下来一致看向谢静轩。
商达的脸上已经带伤，看样子被打得不轻，不过那几个人也没占到便宜的样子。
“看什么看？白痴，快走啦。”
商达狠狠地瞪了谢静轩一眼。
“你们认识？”
那几个高年级的同学看到谢静轩弱不禁风的样子，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谁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刚才打的他最狠的一个少年笑嘻嘻的看着商达。商达也朝那家伙脸上狠狠K了几下。
“我怎么知道。”
眼看着谢静轩走到了他的身边，商达突然一个转身，猛的抓住谢静轩的手。
“还不快走。”
谢静轩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被商达带着跑了很远。
他们走的是小巷子，很快那几个少年就找不到他们了。
两人像狗一样呼呼的喘着气，谁也没有力气讲话。慢慢的缓过劲来的时候，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