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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摄政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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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去吧。”
    “好。”他在众目睽睽下,爬上了比武台,打了个花架子,道:“请赐教。”
    本王掂量着手里的几块小石子,在燕玖装模作样攻过去的时候,立马弹出石子,攻那丘霸虎的要害。
    他一吃痛,愤然看向了本王,本王耸耸肩,做无辜状。待燕玖再一次攻过去,姚书云又立马接上,弹出一块石子,顺着燕玖飞出的一脚,直接击中了丘霸虎的老腰。
    “你们使诈!”丘霸虎吆喝了一声,想着抗议,燕玖却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揍。
    而本王和姚书云,伙同宫里的一群高手,噼里啪啦地同时发难,纷纷拿石子弹向了丘霸虎。
    那石子带了几分内里,出手便能伤人,将那丘霸虎砸得苦不堪言。
    终于奈何不得我们一群人耍赖,他挥挥手,道:“住手,丘某认输了。”
    本王收了手,冲得意洋洋的燕玖笑了笑,然后看一旁观战的老妇人走到燕玖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激动地捂住了嘴,道:“不错不错,公子不光武功了得,还一表人才,这眉眼,这鼻子,哎呦,跟画出来的似的。”
    说着,又仔细看过了燕玖那一身锦衣华服,道:“瞧公子雍容华贵,卓尔不群,想必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吧?”
    燕玖皱了皱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老妇人急忙摆摆手,道:“公子可别误会,老身既然是嫁女儿,自然要了解一下对方的家室。不过今日比武,小哥你既然胜出了,那我秦湘莲就决不食言,且不管你出身如何,我这女儿啊,都嫁给你了!”
    燕玖:……
    本王:……
    姚书云:……
    众护卫:……
    这可真是,好极了。

  ☆、第25章

人家好端端的办了一场比武招亲,却不想,竟被我们几个给搅了。
    燕玖丝毫不觉得愧疚,反倒是一脸倨傲,将手一摆,道:“我不娶。”
    “啥?”那老婆子瞪大了眼,“你不娶?”
    “是啊。”燕玖一派从容,转身便要下台。
    “你站住!”那老妇人喊住了他,道:“搅了今日的比武,却不想娶我的女儿,怎么,故意戏耍我们不成?”
    “我只是刚好路过,并不知道今日比武为何,多有得罪了。”燕玖说着,一跃下了台子,动作倒也洒脱。
    那妇人却不肯就此放过他,喊了一声:“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且慢!”本王上前一步,道:“这位夫人,我们几个并非本地人,来此处只是游玩,过几日便要回去。而这婚姻大事,该由父母应肯,方能操办,并不是我这小侄可以草率决定的。还望妇人担待一二,岳某,向您赔个不是。”
    那妇人长眉一扫,问道:“你是他叔父?”
    本王欠了欠身子,“正是。”
    “这不就好办了。”她轻笑了一声,道:“叔父也是父,既然有你这长辈在场,便将婚事定了呗,改日回去,再奏与你家兄长便是。”
    “这——”
    “怎么,莫不是你们家大业大,瞧不上我家小女?”那妇人挑了挑眉,道:“我秦湘莲虽不敢妄称女儿艳冠天下,但是放眼花城,那模样可是数一数二的。”
    说着,命人请来了坐在纱幔后面的小姐。
    只见那小姐盈盈走来,如弱柳扶风,尽显婀娜。一身粉色罗裙,外披紫色轻纱,肤若凝脂气若幽兰,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丹。一双美目顾盼生辉,一颦一笑扣人心弦。
    此般绝色,当真是天下难寻。
    作为男人,本王和姚书云都有些心生荡漾,不免多看了几眼,唯独燕玖,一脸瞧不上的表情,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此等凡夫俗子,也想嫁给朕?
    癞□□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本王作为长辈,试着劝说了两句:“我看这姑娘不错,绝代风华,举世无双,放眼天下,还真不定能找出比她好的,要不你再想一想?”
    “不必。”他一脸的嫌弃,道:“蒲柳之姿,不过如此。以我的长相,还愁找不到比她好的?”
    看他这得意的神情,本王真是既想哭又想笑。
    人家姑娘还在台上娇羞矜持,你在这里劈头盖脸的,把人贬的一文不值,可要怎么收场。
    回眸,果见那小姐的脸色变了,红着眼圈道:“你!”
    “走了。”本王对姚书云和一干护卫使了个眼神,然后拦腰抱起了燕玖,一跃上了房顶,风风火火的跑了。
    身后的姚书云和护卫们放慢了一步,给我们殿后。
    行至了人少的地方,本王将燕玖在放在了地上,只见他一脸没爽够的表情,道:“皇叔将朕抱起来,再跑两圈。”
    本王有些无奈,这是拿我当车夫,还是当牲口呢。
    身后,姚书云等人陆续赶来,笑了笑,说:“那白府上的家丁身手还不坏,凶神恶煞的追上来,跟要强抢民男似的,可吓人。”
    本王摇摇头,看向了一脸雀跃的燕玖,问道:“这庙会也逛不成了,接下来想去哪?”
    “回客栈。”他说。
    本王不解,“回客栈?”
    “嗯。”他点点头,暗中摸了摸掖在胸前的姻缘线。
    本王眉心跳动了一下,这是赶不及的要把我绑住了么?
    皇命难违,本王正待陪他回去,却瞧着姚书云扯住了我的衣袖,道:“那边,不是舒景乾吗?”
    本王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舒景乾正背着手,陪一名貌美的女子闲步走来。
    那女子神色艾艾,眼底隐隐有泪光浮动,咬了咬嘴唇,问道:“舒大哥,你明知我的心意,这许多年了,你不娶,我便不嫁,可我殷殷盼着,等着,等了这么多年,你都不能接受我吗?”
    “小惠。”舒景乾拍拍她的肩膀,有些愧色,“我早说了,别等我了,我不配。”
    “怎么不配?”那女人终是流下了眼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说:“全花城的女子,谁不想嫁给你,你不想要我明说便是,做什么还要说配不配的?”
    “我——”舒景乾如鲠在喉,竟是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许久之后,还是那句话:“我真的不配,不配让任何人等,让任何人爱。”
    女人哭着跑了,一路凄凄切切的,不慎撞了本王一下,红着眼圈道了声“抱歉”,然后绕过我,继续往前跑去。
    本王犹豫了一下,同对面走来的舒景乾对上了眼。
    “岳兄。”他一扫脸上的阴霾,强打起精神,拱手对我笑了笑。
    他今日一身千草色的袍子,外罩的还是那透明如无物的轻纱,头上去了白玉冠,满头青丝尽散,较之昨日那干净利索的打扮,多了一丝慵懒。
    因为眼角微微上挑,似乎还多了一丝锋利的媚色,俊美至极,却不显女色。
    这般风姿,也难怪满花城的女人都想着嫁给他了。
    本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寒暄道:“真巧,竟在这儿遇上了。”
    “嗯。”他点点头,看了一眼跟在本王身后的燕玖,眼神流转了一下,似乎猜到了他的身份,却也没有点破,只笑了笑道:“难得今日在这儿遇见,不如我做东,请你们去‘全珍楼’坐坐。”
    我和姚书云向来实在,闻言便欣然应了下,却是燕玖不喜与外人过多接触,摆摆手道:“你们去吃酒吧,我再四处逛逛。”
    “也好。”本王点点头,交代了护卫们多看着些,便同舒景乾去了“全珍楼”。
    落座之后,舒景乾要了几道花城的地方菜,然后问我们:“不知两位,想喝个什么酒?”
    “你舒老板是酿酒的行家,什么酒好喝,你不是最明白么。”姚书云笑了笑,顺手甩开了折扇。
    “也罢,那就来两壶高山引吧。”舒景乾吩咐了下去,对我二人解释道:“高山流水,知己难求。这酒,是为知交而酿。”
    “有意思。”姚书云放下了扇子,为舒景乾倒了一杯茶,因为手上哆嗦了一下,那茶水不慎洒了些出来,溅在了舒景乾的外衣上。
    “对不住。”姚书云急忙搁置了茶壶,想着帮忙擦。
    “不碍事。”舒景乾随手拍打了一下,那水珠立马珠圆玉润的滚下去,未在薄纱上留下一点水渍。
    遇水不濡,轻若无物。
    本王同姚书云对视了一眼,心下都有了大概。
    上了酒之后,本王意思似的喝了几口,便没有再碰。舒景乾知我尝不到味儿,也没有勉强,只招呼了我多吃菜,然后和姚书云暗暗较劲,竟是比起了酒量。
    姚书云虽然没有酒圣那么响当当的名号,不过在朝中,人人都知道他是个酒鬼,千杯不醉,万杯不倒,一圈敬过去,把所有人都喝趴了,他照旧是捧着酒壶,一口接一口的猛灌。
    也该着舒景乾今日棋逢对手,两人觥筹交错,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下去,俱是有了醉意。
    那舒景乾的眼角上挑,面颊微红,眉宇间的媚色更重,笑笑说:“舒大人,果然好酒量。”
    “你也不错嘛。”姚书云说着,摇摇晃晃地又给他倒上一杯,随口问了句:“听说你酿过最好的酒,叫做百忧解,怎么也不拿出来给我尝尝。”
    “那酒早不卖了。”舒景乾喝了杯里的酒水,道:“百忧解,解百忧,呵呵,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当时一醉解千愁,可醒来了,不还是愁更愁,忧更忧。”
    “哦?”本王吃了口菜,问道:“舒兄你名满天下,名利双收,可谓人生得意,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人生在世,谁没有一点烦心事呢。”他摇摇头,又是一杯酒水下肚。
    本王亲自为他满上了,道:“我听说,你酿百忧解,是因为痛失爱人,饱受了相思苦,故而酿酒百优,是为了忘掉一个人?”
    “是啊。”他举着酒杯,痴痴的笑,“不过,我不是因为爱他,才想着忘了他,而是因为恨他。”
    “恨?”
    “嗯,他辱我伤我,最后还负了我。”他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流转,忽又笑了起来,“可若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你说是不是?”
    本王犹豫着,点点头。
    他一杯酒接一杯酒的下肚,醉意越来越重,最后口无遮拦的来了句:“他啊,不就是仗着自己皮相好,活好,这才有恃无恐,觉得小爷非他不可吗,我呸,小爷要相貌有相貌,要银子有银子,何苦非得作践自己,撅着腚给他上呢。”
    本王:……
    姚书云:……
    貌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第26章

这舒景乾枉为酒圣,酒品真是差到没谱。
    只见喋喋不休的数落着那负心汉的不是,顺手摔碎了一个酒瓶子,道:“区区一条臭流氓大鲤鱼,也敢抛弃小爷!”
    你看,本王还没套他的话,他自个倒是全盘托出了。
    男人,鲤鱼。
    鲛绡,鲛人。
    这趟来花城,倒真是开了眼。
    舒景乾耍完了威风,又伏在桌子上,一阵黯然,“我那段时间病了,病得很重,几乎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他说要去帮我找灵药的,说是一定会治好了我。可他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有了腿,上了岸,见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大约是忘了还有个我。”
    “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骗他说,外头的人都是丑八怪,绑成团也比不上一个我。”
    “也不是,他们本来就不如我。”
    “可他怎么就不回来了呢。”
    “因为我是个男人?就算是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也很快活么。”
    “呵呵。”
    ……
    他兀自喋喋个没完,我都不知道,他话原来这么多。
    看他实在醉死了,本王只得将他扶起来,让姚书云先行回了客栈,而本王出门拦了辆马车,将舒景乾送回了酒坊。
    是夜,新月如钩,带着一丝血色。
    是为不详。
    本王将人扶上榻之后,命人给他脱掉了鞋袜,然后给他擦了把脸,眼瞅着没我什么事了,正待离开,却瞧着舒景乾扯了一下胸前的衣襟,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肌肤,而那肌肤下面,似有灵气微微闪动,继而一股强大的灵力周游全身,把他所有的经络都疏通了一遍。
    本王眯起了眼睛,正遇上看个究竟,却瞧着舒景乾猛地睁开了眼,神色无比清明的问道:“我怎么回酒坊了?”
    本王皱了皱眉,只一瞬,又想通了。他体内那股子灵气至纯,不光能帮他疏通经脉,还能排出一切秽物,譬如酒水。
    只见他坐了起来,揉了揉微微胀痛的脑袋,说:“怪哉,方才我与岳兄姚兄,不是在喝酒吗?”
    “嗯,你喝醉了,本王送你回来的。”我说着,又往他胸口扫了一眼。
    他面上有些尴尬,赶紧敛了衣裳,道:“失态了。”
    “别误会,”本王说,“我只是瞧着你胸口,似乎嵌入了某种灵物。”
    “灵物?”他隔着衣衫摸了摸胸口,“什么灵物?”
    本王在一旁坐了下来,问道:“你说那鲛人,弃你而去?”
    他面上一僵,立马结巴起来,“你你,岳兄,在,在说什么呢,什,什么鲛人?”
    没想到这人醒酒了立马不认帐,本王也没打算照顾他的面子,直言道:“岳兄喝醉了,跟我说起来的。我看你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而本王要告诉你的,是那鲛人,兴许不是离开了你,而是死了。”
    他面色骤白,直直的看向了我,“你,再说一遍。”
    本王道:“他把鲛珠给了你,故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不敢置信的按着胸口,道:“你骗我的吧?你一介凡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也只是猜测。鲛珠对于鲛人,相当于妖丹对于狐狸,取出来,虽不致命,但会法力尽失。而鲛人全身是宝,一旦失去了法力,就等于沦为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你觉得,那些满脑子做发财梦的人,会放过他吗?”
    “不会的……”他摇摇头,“他说时间到了,马上就要幻化出双腿来了。到时候变得和常人无异,不会有人发现他的。”
    本王又残忍的重复了一遍,“可他把鲛珠给了你。”
    “所以说……”
    “他不可能修出腿来。”
    一瞬间的沉默之后,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是出去寻药了,而是救了我之后,偷偷躲起来了。”
    本王虽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把他前后说过的话串起来,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在那鲛人即将幻化出双腿的时候,舒景乾病倒了,无人能救他。而那鲛人,在即将功成圆满的时候,放弃了一身修行,挽回了舒景乾的命,自己却消失了。
    这种悲情故事,民间传说里时有听闻,但凡扯上一个人妖殊途的,似乎都没什么好下场。
    本王叹了口气,道:“看开点吧,好歹你遇上的男人是个情痴,而不是始乱终弃。”
    他从一阵惊悸里回过神来,面色苍白的看着本王,嘴唇动了动,问道:“王爷,你这辈子,大约是没有爱过一个人吧?”
    本王点点头,“是。”
    “所以才能说出这种话啊。”他喃喃着躺下来,眼底一片死灰,道:“于我而言,倒宁愿他是抛弃了我,也不希望他是死了。他若只是贪恋外头的花花世界,等着哪一天玩够了就会回来,可他要是死了,我该去哪找他……”
    “景乾——”本王还想劝他。
    他摆摆手,道:“天色已晚,王爷早些回去吧,舒某身子不适,就不送了。”
    本王有些尴尬,却也奈何不得,只好道了声别,回客栈了。
    第二天,本王懒洋洋坐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正待穿衣,却瞧着压在箱底的衣裳有些凌乱,明显是被人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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