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相爱就老了-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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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我为什么能那么平静呢?
“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吧。”若薰顿了顿说,“你让我想想好吗?”
我把手收回来叠在膝盖上,他出去了,我以为他走了。可是半晌他端了一碗粥进来,放在桌子上,伸出手又放下去。这次他说:“萱,你吃点东西吧,我走了。”
我低着头,看着他的鞋子慢慢走出屋门。行李箱的轮子划过地面,他在门口换鞋的声音,很慢,夜很近,所有的声音都被无限的放大。连同胸腔里的东西碎裂的声音,跟他关门时的动作一样,清脆得没有一丝犹豫。
这次若薰是真的走了。
在他走之前我忘记告诉他,我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力气了,所以等到他想清楚的那一天,他愿意继续委曲求全,还是继续走向下一个女孩的城池,都跟我不再有关系。因为我害怕有人在一边马不停蹄的说爱我,一边毫不犹豫的把我丢掉。
'奇'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父母办好离婚手续,家中没有任何的愁云惨雾。两个人带着我去吃了一顿豪华的大餐,我吃得特别的开心,他们频频举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那个景象在别人眼里是多么温暖的三口之家,爸爸,妈妈,还有我。
'书'可是吃过饭母亲说,萱萱,我跟你爸爸已经分开了,不过你永远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不会变的。我什么都懂,可是我什么都没说。我没有资格扮演一个被丢弃的角色,因为他们说,你永远都是爸爸妈妈的女儿,真的不会变的……吗?
他们都骗我。
何落凡骗我,若薰也骗我,他们都骗我。
【1】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步行街两旁嘎达的建筑中间像是架了一条天河。每次到了晚上,整座长沙城灯火辉煌,连天空都是薄薄的橘红色。尤其是步行街的天空,窄窄的,灯光像武器一样弥漫着,什么都看不清。
有四五个穿着校服的男女孩子们为过来。
“美女,我要杯香草味的奶茶!”
“……我要烧仙草,只要烧仙草和葡萄干!”
“哇,这个奶茶店有两只兔子,是养大吃肉的吗?”
细高个字的男生揪揪兔子的耳朵,女孩子们便被吸引过去了,一个个都是新鲜的不行的表情。甚至还认真讨论要不要把圣诞节的礼物换成兔子,不过很快就被否定,因为肯定会吃老妈的竹笋炒肉。我和一个叫晶晶的女孩把奶茶和烧仙草做好,他们讨了积分就说说笑笑的走开了。
我已经回长沙一个月了,在步行街的奶茶店找了个工作。我喜欢这里,因为每天都能看见很多很多的人。人们在逛街的时候心情都是轻松愉快的,各式各样的脸,都是一摸一样的笑容。
店里养了两只兔子,是我在肉食店门口看见的,它们蜷缩在笼子里,很瘦小没有几两肉。我跟店主以红烧乳兔的价钱买下来的,它们像是知道自己从食物变成了宠物,每天都敞开肚子吃,长得像两只肉球。晶晶说迟早有一天,它们会肥的到动物保护协会告我虐待动物。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做奶茶,喂兔子,看天空。
还有下班以后,我回家拎着阿姨煲了一天的汤去林家看母亲。嗯。她病了。是我从北京回来才知道的。有人在医院门口贴小广告,宣扬她的的乖女儿我的光荣事迹,还有多么不要脸的勾引别人的男朋友,削尖脑袋也要嫁进豪门之类。原来顾若薰家是豪门,我真的不是很清楚,那些钱不是他外公的吗?
母亲气得脑中风,住了半个月的院,而后在家休养。
你们也能想到,她根本不愿意见我。每天我只是敲门把汤递给林叔叔,再拿走昨天的空壶。林叔叔总是叹气,他倒不是怪我。他……应该是可怜我。而且连那个总是用崇拜眼光看着我的弟弟也在可怜我了。他说姐姐你赚不到钱吃饭吗?在他眼里姐姐都那么没用了吗?我真郁闷。
圣诞节那天,我给筱筱买了一套他喜欢了很久的正版动漫DVD,林叔叔和父亲是皮鞋,阿姨是一瓶香水,给母亲的礼物是一条羊毛大披肩。她披在商场模特的身上,在灯光下泛着暖暖的玫瑰色,高贵美丽,价格不菲。那条披肩被母亲隔着窗户从楼上扔下来,正好扔在我头上,我一抬头,扔东西的人就把窗户关上。
她连我的礼物都不肯收了,好像这次没有那么容易就原谅我。
也是,我让他们那么难堪,他们就算原谅我,我也没那么容易原谅自己。
所以作为同事的晶晶的租房合约到期后,我跟她一起在下河街附近找了一套房子,很旧,但是窗前有高达的泡梧桐,树枝能伸到屋子里来。天气好的时候,阳光能照进卧室的床上,人像棉被一样被晒得又送又软。阿姨因为我搬家的事情生了很大的气,我叫了一趟出租车把行李搬去了小屋,晚上父亲打电话来说,你阿姨哭的都吃不下。我有点惊慌,只能说对不起。父亲说,你从来没让我们难堪操心过,我跟你阿姨都知道你是个懂分寸的孩子。
因为父亲的一个电话,晚上我哭了很久。天亮后,我像往常一样跟晶晶在楼下的粉店吃了碗米粉,而后去奶茶店上班。对每个客人微笑,给那两只越来越肥的兔子喂食,好像它们把我的伤心都一点点吃光了什么都不剩。
也许这世上最无法原谅我的人,反而是我自己。
然后就这样过了年,又过了两个月,长沙突然暖和起来,没有任何预兆的。有一天早上起床,我看见窗外的泡梧桐树的枝干上长满了花骨朵,一串串的,像秀气的小珠子。不过是一夜之间,那些小珠子里萌发的想起破壳而出,是白色,纷纷攘攘的挤在枝头,像落满了雪。
我将伸进窗内的一枝折了下来,在奶茶店里用水养着。每天一枝,好像永远不会败落似地,直到泡梧桐的花全落了,枝头上长出巴掌大的叶子。店里的花瓶空了一阵子,直到有个男人送了我一捧白玫瑰。
他叫梁木,说着正宗的长沙话,嚼槟榔,喝酒抽烟。他是本地人,父母都是公务员,他有两家店面,一家内衣店,一个外单服装店,他还算体贴,也不乱花钱,风评也不错,我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他的追求。
我把他带回家吃饭,从阿姨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点遗憾。她说,挺会办事的,就是普通了点。父亲说,普通的好,普通的踏实。
我点点头,只是笑。
因为我交了男朋友,父亲还算满意,母亲终于给我打电话说,带家来看看吧。那天他的表现很好,是超水平发挥。林叔叔与他在餐厅里用长沙话聊天,行酒令,很是愉快。母亲刚进门还绷着脸,后来终于露出了笑容。我也很高兴,只有筱筱一直鼓着腮帮子。
他问,姐姐,你真的喜欢他吗?
我点点头。
他又问,姐姐,那位什么你的眼圈是红的?
我说,你懂什么啊,姐姐是因为太高兴了。
【2】
因为梁木比我大五岁,所以他的父母很着急办婚事,甚至有一次将电话打到店里来询问,让我很尴尬。我们也只是刚交往了两个月而已。可是梁妈妈说,我跟梁木他爸见了一面就结婚了,一年就有了梁木,还不是很幸福?
我真的很尴尬,可是更尴尬的是,那天梁木叫我出去吃饭,刚到了挺难找的做家常菜的店子,就看见楼上的包厢里坐着一群人。四五个男人都带着女朋友,我站在门口,被他们像怪物一样打量着。
梁木把我拉进去,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幸月萱,这下见到了,刚才谁说因为是恐龙才不敢带出来的,自罚一盆!”
他们跟老板娘要了个洗菜盆,倒了两瓶啤酒,那个男人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一口气喝光。然后他对着我举杯说:“嫂子这么漂亮,怎么要结婚了才带出来,原来是怕我们眼红啊。第一次见面,我喝了,嫂子随意。”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结婚,我真的不明白。可是大家一起举杯祝我们白头偕老,梁木也没否认。自始至终他都没跟我解释过一句,他只是笑着跟他们喝酒,像个新郎倌那样接受别人的敬酒。男人们的世界好像是用香烟、啤酒还有槟榔铸就的,下酒菜是黄色笑话和偶尔蹦出来的脏话。
我从头到尾 都是默默的吃饭,本以为吃晚饭就可以回家了。可是他们席间商量好吃过饭去网吧玩CS。而梁木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的意见,他只是说:“今天兄弟们都高兴,给我点面子。”
男人顾着里子,也不能丢了面子。
我只能进了网吧,不怎么干净,我早就已经不习惯了。他们男人聚在一起打CS;我在冲着封口的位置找了台机器,上面有我经常玩的网游,已经很久很久没玩过了,半年,或者更久。
画面上的黄衣女仙站在洛水河畔,身边有不少陌生的ID来来去去。也许因为太久没见了,许多新人都不认识我,世界上有人喊:见鬼了,美人上线了,美人回来了!也有很多人困惑的文,美人是谁啊,长的真的很美吗?
然后有人来杀我,不是“公子落凡”,那个人比我高很多级,几刀就毙命。
我躺在草地上,仿佛能看见洛水上空大朵大朵的云,是那些跑来跑去做任务的人看不到的。
这时有个对话框弹出来,您的夫君“公子落凡”要求跟您组队。
原来他也在,虽然知道“公子落凡”跟何落凡没有半点关系,可是我还是有点轻微的刺痛。我想了想,点了是。
“公子落凡”:你跑哪里去了?这么久没见?
“美人若薰”:我以为你早跟我解除婚约了,对不起啊,我以后不玩游戏了。
“公子落凡”:哼,单方面解除婚约要赔你一大笔钱,你休想。
“美人若薰”: 囧,你缺那点钱吗?
“公子落凡”:缺!娶你花那么多钱,我才不休妻,想得美!听“冰蓝少爷”说你出国了,你这大半年过的怎么样?
“美人若薰”:还好吧,跟以前一样。
“公子落凡”:哼,是比以前都好吧,滋润的连游戏都不玩了。
“美人若薰”:不玩游戏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我一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
“公子落凡”:……你都去打工用什么时间读书?你男朋友就不管吗?
“美人若薰”:你别告诉冰蓝,其实我没出国,我回家了。我跟以前的男朋友分手了,不过我又叫了个男朋友,是本地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走到最后一步吧。
“公子落凡”:分手了?为什么?
“美人若薰”: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所以就分了,现在的男女不都这样的嘛。
“公子落凡”:现在的男朋友你很喜欢吗?
“美人若薰”:他对我还不错。
“公子落凡”:你喜欢吗?
“美人若薰”:挺好。
“公子落凡”:我是问你喜欢吗?喜欢吗?
“美人若薰”:……你复读机啊
“公子落凡”:你根本不喜欢他,你有病啊,跟他在一起还不如跟我。
“美人若薰”:我这不是跟你了嘛。
接着“公子落凡”就不理我了,应该是在刷副本之类,我进了下雪的镇子,在街道上走来走去,有人叫我美人,也有人叫我若薰,而若薰这个人长什么样子,我都已经记不太清了。他离开我的时候,是背对着我,背影很锋利,将我的记忆划开一个愈合不了的伤口。
这不怪他,是我先伤害他的,我把一切都搞砸了,笨手笨脚,也只能自作自受。
镇子一直在落雪,走过去还有浅浅的脚印,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雪原。我坐下来看着忙忙碌碌沉浸在游戏快乐里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早就没有那种激情。有个剑客跑到我身边,他与我面对面最下,头顶上的名字是“公子落凡”。
我刚要问他在干吗,他的头顶上冒出一串字:我去找你。
“美人若薰”:你不是在这里了吗?
“公子落凡”:我去找你,去长沙。
“美人若薰”:……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见网友的打算。
“公子落凡”:我不是去见网友,我是你见你。
“美人若薰”:OTL,有什么区别?
“公子落凡”:有区别的。
“美人若薰”:好啦,别玩了,咱们快去离婚吧,我以后真的没时间玩游戏了,不过谢谢你以前那样帮我,谢谢。
“公子落凡”:你等我。
说完他的名字就灰了,我的心没缘由的跳了一下。不过我不怕他真的找来,他又不知道我在哪里,开什么玩笑,我又玩了一会实在是被烟气呛得喘不过气,叫梁木他也只是叫我等等,我在网吧门口的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见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先走了。
半夜三更梁木打电话来,我睡得正迷糊,他张口第一句就是:“幸月萱,第一次见我兄弟,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我们不是说好玩完游戏再去吃宵夜的吗?”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
“梁木,我明天还要上班,”我说,“明天再说吧。”
我把电话挂了,关机,把头蒙在毯子里。已经是初夏了,我还是觉得冷。每根骨头都在叫嚣着冷。
【3】
次日是周六,店子里生意好,我跟晶晶忙了一整天,到了关门时已经晚上九点多,累得连根手指头都太不起来。晶晶的男朋友就在附近的运动品牌店子里上班,两个人下了班就去打电玩,挺有共同理想。
我收拾好店面,又给两只贪嘴的兔子加了饲料,这才回家。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灯影里躲着一个人,烟火一明一暗,我以为是哪来的小混混,刚要走过去,却见梁木走出来。看起来走路不太利索,再近点都能闻到很强烈的酒气。
“你喝酒了?”
“一点点。”他把烟扔地上踩灭了,“我有话跟你说,今天晶晶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她去约会了,你说吧。”
“去你家说。”
我摇摇头:“就在这里说吧,我哪里太简陋没空调风扇,还没这里凉快呢。”
“不能再这里说。”他打了个酒嗝,很难闻,“去你家说。”
我不知道跟醉鬼怎么相处,我叹口气:“那就明天说吧,你回家醒醒酒。”
梁木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双手捧住我的脸就亲下来,身体在我的脑子回过神来之前作出了判断,膝盖顶在他的小腹上,他一躬身,我就双手握拳砸在他的背上。梁木被打得爬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没事吧?”
他站起来,我去扶他,被他甩开。
“妈的,交了个漂亮女朋友不能亲不能摸,连手都不能牵。我他妈还高兴着呢,以为找了个什么贞洁烈女,没想到是被人谁都能碰,就我不能碰的婊子!你没想到吧,你可出名了!昨天吃饭的有个哥们儿可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大学里跟讲师上床赚学分,后来打人被开除,后来想攀豪门还抢人家男朋友,后来人家去你妈单位贴大字报,哈哈,把你妈气得脑中风。”梁木指着我的鼻子,脸都是青的,“你的目的不就是从良嫁人吗?没事儿,老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女朋友也交了一大串儿了,反正赚了,不稀罕什么处女,你不用装了。让老子见识下你的床上功夫,让老子满意了,咱明天就去登记怎么样?”
我怔怔的看着她,脸憋得发烫。
他看着我,呼哧呼哧喘粗气,像是在等我的答案似地。
“滚!”
他气得发抖,面目狰狞似厉鬼:“凭什么就我不行!”他要扑上来,突然有个人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是漂亮的淡粉色。我呼吸一窒,听见他暴怒的声音:“别拿你的脏手碰她!”
梁木喝多了酒,根本不是对手,不多会而就抱着头缩在地上,他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又在气头上,根本没轻没重。有血从梁木的鼻孔流出来,我全身发抖着往后退,只觉得大脑一片眩晕。
血,好多的血。我跌坐在地上,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