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欢假爱-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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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憾事终究铸成,谁也没有回天之力,她痛也好,悔也罢,到底是来不及了。
却不想,时隔二十几年后,因为她的过错,再一次连累到她的亲人,这真是让她痛悔不已。
自从订婚取消那天以后,阮妍都没有和她联系,童念不放心,一定要回来看看。
推开小院的门,院子里散落着枯黄的树叶。她看到正房亮着灯,踌躇了下,迈步走过去。
“小姨!”童念推开房门,轻轻喊了声,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阮妍披着衣服走出来,看到她时,眼底明显的闪过惊喜。
“你怎么来了?”
将手里的皮包放下,童念笑了笑,语气与平时无异:“想你了啊!”
阮妍神情暗了暗,急忙穿好衣服,笑道:“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弄早饭。”说话间,她手脚麻利的将卧室整理好,赶去厨房弄饭。
拿起庭院里的扫帚,童念将小院里洒落的树叶清扫干净,她洗干净双手后,阮妍的早饭也准备好。
餐桌前,冒着热气的豆浆,煎饼,酱菜,都是童念爱吃的。她看了眼,顿时食欲大开,虽然已经吃过,不过小姨的手艺好,她忍不住馋。
阮妍望着她尖细的下巴,素来清冷的神色中透出一股心疼,“念念,是小姨不好。”
童念咀嚼的动作顿住,她挑眉看着小姨眼底隐隐的水光,眼睛也跟着一酸。她慌忙低下头,将眼里的热泪逼回去。
卧室里,一室暖意融融的阳光。童念将头靠在小姨肩膀上,神情安逸下来,她眯着眼睛想要补觉,却听身边的人长叹一声。
阮妍握住她的手,同她依靠在一起,语气渐沉:“你想听吗?”
微阖的双眸缓缓睁开,童念转头盯着她,菱唇紧抿。许久后,她坚定的摇摇头。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秘,她明白那种揭开伤口的痛,所以不忍心。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阮妍眼底酸酸的难受,一直都知道她懂事,可事到如今她的豁达,真让自己心疼。
“念念,”阮妍轻抚着她的后背,语气温柔:“你还想和祁皓在一起吗?”
童念将脸缩在她的心口,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神暗了暗,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想或者不想,都已经毫无意义,一切都不能挽回。
等不到她的回答,阮妍没在逼问,心里隐隐明白什么。在这世上,她只剩下童念这唯一的亲人,为了她的幸福,自己应该努力一次!
……
一辆黑色宝马轿车,开进一栋三层的别墅里。男人停下车,打开车门走进去。
客厅里亮着大灯,褚峻看到母亲未睡,笑着走过来,“妈!”
将手里的杂志丢下,褚母露出难得的笑脸:“你快来看。”说话间,她将摊开的杂志递过去。
褚峻扫了眼,脸颊涌起笑意,他坐过来,将杂志丢开,“我看到了!”
那杂志的首页,刊登的新闻刺眼,“韦氏三公子被刺,凶手疑似凌氏集团总裁。”
“活该!”
褚母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手指戳着杂志的中人,厉声道:“怎么没捅死他?”
因为刘铮的事情,刘褚两家满腔的愤恨无处发泄,每天都希望韦家凌家出事,偿还这笔血债。
一早听说这件事,褚峻派人细细去查过,他嘴角勾起阴恻恻的笑,心想这两人闹成这样,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因为女人。
这个童念真不简单,能让凌靳扬那样滴水不漏的一个人,犯下如此低级的错事!最好他们斗的你死我活,这样才能接他心头之恨!
“这个韦祁皓还真是命大,”褚母瞪着杂志里的照片,面容阴霾,“他刚出生那时候,还闹过起死回生的怪异事情!”
“起死回生?”褚峻脸带兴味,转头问母亲,“这话怎么说?”
褚母笑了笑,也是道听途说:“听说他刚生出来就没气,医生差点给扔了,后来又活过来!这些年,徐莉将他当个宝贝似的供着,说这孩子来头不小,要好好养着!”
“还有这种事情?”褚峻蹙眉,满脸不可置信。起死回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褚母撇撇嘴,也觉得蹊跷,她沉默些许,忽然红了眼眶,“可怜咱们铮铮,好好的一个孩子就那么没了,真是坑死你姑姑了!”
“姑姑今天怎么样?”褚峻脸色沉下来,眼底闪过寒意。
褚母摸了摸眼泪,哽咽道:“还是老样子,半死不活的!”
姑姑素来疼他,褚家与刘家的关系相处的也极好,虽然刘铮不争气,到底是自家亲弟,如今死的不明不白,他怎么能善罢甘休?
……
晨曦微露,医院加护病房中,一片静谧。昨晚上韦祁皓脱离了危险期,护士将监控仪器撤走,只继续给他输液。
徐莉将大儿子支回家,她独自一个人留在医院守夜。夜里起来几次给他喂水,见他伤口隐隐抽疼,她也心疼的不行。
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却不想一伤,竟然如此严重。医生说,如果伤口再深两公分,那这性命就没有了!
徐莉抬手给他掖好被子,又用棉签蘸水给他润润唇,盯着他的脸,她神情暗淡下去。
这孩子的脾气秉性她了解,他也是明白轻重的,却在那样的场合同凌靳扬大打出手,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而且竟然还闹的如此严重,这中间的蹊跷,恐怕不言而喻!
先前的流言蜚语,在她心底并未真正释怀,如今前思后想连系起来,很多事情又隐隐浮上心头。
说到底,都是因为童念。先前就是因为她招惹到刘铮,现今又是凌靳扬!
这女人就是祸水,同那个阮妍一模一样,都是害人精!
此时,查房的护士推门进来,测了下病人的体温,临走前好心的告诉她:“韦太太,您做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徐莉目光闪了闪,忙的点头道谢。等到护士离开,她神情透出一股紧张。
须臾,她安顿好韦祁皓,便拿起皮包走出去,并将病房的门关好,快步往化验室去。
化验室值班的医生,将昨天的检测结果报告书递给她。
将十几张报告书捏在手里,徐莉无心研究那些专业术语,她直接掀开到最后一页,眼睛扫到下面的鉴定结果。
看到化验结果后,徐莉脸色咻的一变,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双眸子里满是惊诧,“这不可能——”
周一早上,童念坐早班长途车赶回市里。车子刚刚进站,她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并没有看来电,无精打采的接起来,“喂?”
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稍显虚弱:“念念……”
童念脸色一震,握紧手里的电话,语气惊喜,“祁皓,你怎么样?”
韦祁皓坐起身,后背靠着病床,嘴角涌起笑意,“我想见你。”
挂断电话后,童念快步离开汽车站,在路边拦住一辆车,赶往医院。
071 用尽手段,挽回她
9
加护病房中,一室温暖。爱萋'
童念推开病房门走进去,抬眼就见到半靠着身子,坐在床上的男人。
响起的脚步声,似乎惊扰到出神的人,韦祁皓缓缓转过头,目光定格在童念的脸颊上,墨黑的眸子里漾出笑意。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童念走到病床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低头看向他的腹部,那里的纱布依旧紧紧的缠着。
“好多了,偶尔还会疼。”韦祁皓直起身,脸色泛白,精神看起来也有些萎靡,不过他双眸已经恢复明亮。
童念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韦家人的影子,她端起桌上的水递给他,等他喝完后,又把杯子重新放好。
病房里很暖和,童念身上穿着外套,坐了会儿感觉有些热。她挑眉看过去,恰好看到韦祁皓憔悴的脸庞,问道:“祁皓,那晚你们为什么打架?”
“因为之前的事情。”韦祁皓回答的很巧妙。
童念眼神一暗,心底闪过犹豫,又忍不住想要求证什么,“他是有意此伤你?还是……无意的?”
听到她的问话,韦祁皓皱起眉,显然气恼,“你怀疑我?”
自从她问出口,眼睛就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从他的语气神态,到脸部的细微变化,童念都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她垂下眸,菱唇紧抿。她看到的,与韦祁皓口中所说的,完全吻合,她不应该怀疑的。
收敛起心底的起伏,童念起身去拿皮包,可手指顺势被男人握住,用力扣在掌心中,不让她挣脱。
“念念,”韦祁皓紧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定定望着她,眼底的柔情一片:“我睁开眼睛,第一个想看到的人是你。”
他眼里闪动的炙热,让童念情不自禁的回避开,低头别开视线,“祁皓,你好好养病,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童念收回被他紧握的手,指尖的暖意消散,透着寒意。她回避的意图如此明显,韦祁皓俊脸的神情渐渐阴霾下来。
一路急匆匆赶回凌氏大厦,险些迟到。童念全神投入到工作中,尽力不让外界的事情影响工作。
中午的时候,她同艾文在员工餐厅吃过饭回来,回到座位的时候,时间尚早。周围的同事们有的在看八卦热闻,有的捧着电话聊天。
童念趴在桌子上,愣愣出神。早上韦祁皓说的话,她都一字不落的听进去,却给不出答案。
眼前压下一片暗影,她咻的抬起头,看到站在桌边的人后,微微惊讶:“惟晗?”
虽然是午休时间,不过周围的同事还很多。牧惟晗温和的笑了笑,小声道:“跟我来。”
童念没有多问,站起身同他往外面走。
他们的动静虽然不大,但是依旧被很多人瞧见,顿时响起一阵阵私语声。
来到专属电梯前,童念便已经猜到几分,电梯门打开,她随着牧惟晗的脚步走进去。
“董事长想见你。”牧惟晗按下顶层的按钮,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童念早就猜到了,笑着点点头,知道这一面肯定要见。
电梯的红色数字直线往上,牧惟晗蹙了蹙眉,神情透着犹豫。其实只要给她打个电话就行,可他特意下来一趟,就是有几句话想要对她说。
电梯门打开,童念大步走出去,去被身后的人喊住。
牧惟晗走到她的面前,斟酌着开口:“如果韦祁皓死咬着不放,靳扬会有大麻烦的!”
“是他先伤人的,难道不该有麻烦?”童念抿着唇,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听到她的话,牧惟晗长长叹了口气,脸色沉凝下来,“你心里真这么想?”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勾唇一笑,道:“惟晗,我说的事实,是我亲眼看到的!”
牧惟晗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往前越过她朝着办公室走进去。
午后的阳光很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宽大的沙发里,凌仲挑眉看着身边的人,声音沉下去:“钱律师说,韦家的人坚持起诉,按照目前的证据来看,物证,人证都对靳扬都不利。”
童念双手捧着杯子,五指慢慢收紧,她抿了口茶,并没有说话。
“念念,”凌仲脸色沉下来,锐利的目光扫向她,语带试探:“爸爸知道你和祁皓的事情受阻,你们心里都不好受,那晚的事情,你真的没有偏私?”
“爸爸,”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童念挑眉,声音异常平稳:“我说的是实话!将我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人!”
凌仲眉峰紧蹙,精明的眼底闪过什么,“靳扬不会伤人,这点我可以肯定!念念,你能不能在给供词的时候,巧妙一些?”
“巧妙?”童念勾唇笑了笑,心底一片寒意,“你是让我作假证?”
凌仲脸色一变,神情明显的沉寂下来。
眼底忽然涌起一股酸涩,童念用力吸吸鼻子,轻斥道:“那你知道,作假证是要坐牢的吗?”
望着凌仲瞬间闪烁的眼神,她整颗心都凉透。平时看着对她疼爱有加,可真到关键时刻,他心里惦记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也对啊,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外人,凌家多养一个她,又不损失什么,还能在外面博得个好名声。但是取舍的时候,她永远都是被抛弃在外的那一个!
“董事长!”
童念蹭的从沙发里站起来,语气冷漠疏离,“工作时间到了,我要回去工作。”
撂下这句话,她沉着脸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远。
凌仲抬抬手,想要喊住她,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他颓然的叹了口气,眉头皱的更紧。
地处偏远的一片老城区,破旧的筒子楼年久失修,依稀能够看到楼体外延有墙皮脱落。徐莉手里攥着张字条,按照上面的门牌号,兜兜转转找过来。
她捏着字条,走到楼门外,左右找了半天,终于在墙壁的夹缝处,看到斜歪的门牌号。
徐莉核对了地址,再三确认后,将字条收好,迈步走进去。狭窄的楼道两侧,堆放着不少杂物,还有楼里居民的电瓶车,自行车,人走进去,只能侧过身子才能通过。
徐莉皱着眉头,捏紧皮包上楼,她走到二楼左边的房间,沉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连着敲了几下,只听从里面传来趿拉的脚步声,“来了,来了,别死敲!”
墨绿色的防盗门被打开,门里的人抬起头,看到徐莉后,整个人一震,瞬间变了脸色。
“你——”
那人目光惊诧,说不出话来。
虽然几十年不见,可徐莉还记得她的模样,见到她人后,冷着脸推门进来,“进去说。”
屋子很小,泛黄的墙角堆着很多空酒瓶,家具也是十几年前流行的的那种组合柜,有的柜门已经掉下来。
“刘护士,很久不见。”徐莉扫了她一眼,脸色阴沉沉的难看。
搬来一张椅子,刘梅笑吟吟的让她坐下,转身又跑去厨房,洗干净杯子,沏上茶端出来,“韦太太,您可真是稀客。”
徐莉眼角一挑,看了眼她推来的茶杯,厌恶的皱了下眉头。她细细打量一遍,确信这间房子里没有别人后,立时怒声道:“刘护士,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我?!”
那刘梅被她问的一愣,满面不解的问:“什么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先前的那份化验报告上,明明白白写着韦祁皓与韦铭远系亲生父子。这样说来,那她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死!
“我的孩子根本就没死!”徐莉眯着眼睛,心口的怒火翻涌。
刘梅顿时摇摇头,肯定道:“不对,你的孩子死了。”
“你胡说!”徐莉咻的厉目,压低声音吼道:“我都验过了,他和我丈夫DNA相同。”
这一次,刘梅也瞪眼,嘴巴长的能够塞下一个鸡蛋,“这不可能啊!”
徐莉伸手指着她,气得颤巍巍的发抖,“你别狡辩,我要去告你。”
“韦太太,”刘梅脸色一变,心急的解释:“你不能翻脸诬陷我!当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你自己亲眼看到他没气的,也是你让我给换的,怎么如今反咬我一口?”
听到这话,徐莉眼底的神情也稍有变化,当时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产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她自己也确实看到孩子没气,那也是事实!
刘梅瞥着她犹豫的神色,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故作委屈状,哭诉道:“韦太太,当天你的孩子断气后,你让我给你抱个孩子,可是孩子哪有那么容易抱的?那天医院只有两个人生孩子,我看那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又没有家属,才敢偷换的!这些年我不知道做了多少噩梦,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的话,猛然让徐莉心头一揪,她揪住刘梅的衣领,厉声问她:“那个女人是谁,她叫什么名字?”
刘梅被她狠戾的表情吓住,回过神后,神情笃定的告诉她,“那天生孩子的只有你们两个,那个女的姓阮,叫……”
踌躇了下,她眼底一亮,回想起来,“她叫阮妍。”
耳边炸开这个名字,徐莉眼前一黑,整个人如遭雷击。
刘梅一路将她送出来,眼见她脸色